石油风云[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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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10月,英波石油公司采取了一个重大步骤,通过与皇家荷兰/壳牌集团的销售公司亚细亚公司达成协议来谋取市场。协议规定英波石油公司可以通过亚细亚公司在本地市场以外的地方销售其原油及全部汽油和煤油,但是燃料油不包括在内,英波石油公司准备从这个基础上建立它的未来发展战略。因为在现阶段英波公司根本没有力量发动销售战向现有的石油巨人挑战。壳牌公司方面想遏制任何新出现的威胁;正如罗伯特。科恩写给海牙的同事的信中所说,“这些人有大量的石油,这种形势使他们成了远东的严重威胁。”
这种威胁由于英波公司很快陷入深重的财政危机而缓解了。波斯的冒险投资再一次出现了生存的问题。1912年年底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枯竭。伯马石油公司的董事长约翰。卡吉尔直率地说,“波斯的事情怎么搞得这么乱七八糟。说一句‘别担忧’是容易的,可是我的名字、我的商业信誉和英波公司联系得太紧密了,我不能不承认我对目前可怕的现状感到深刻的忧虑和担心。”
公司的发展需要几百万英镑,但是资金没有来源。不注入资金,波斯的事业就得停止,或者可能干脆被皇家荷兰/壳牌集团吞噬。几年前伯马石油公司挽救了当时的危机。现在必须另找新的救星了。
8、重大的行动
达尔西有许多次为了波斯的冒险投资进展缓慢、开支巨大而感到灰心失望,精疲力竭,1903年7 月前往波希米亚的马利恩巴德温泉疗养地休养。经过治疗,而且由于结识了一位朋友,使他的心身得以恢复——他结识了约翰。费希尔将军,当时这位将军是英国海军部的第二把手,长斯来以“石油狂”而闻名。这次的偶然邂逅后来使达尔西的事业获得转机并且使石油成了国家战略的中心。
因为费希尔将军多年前在马利思巴德温泉疗养地治愈了他的慢性痢疾,所以他是那里的常客。可是这一回去那里情况和以往不同,他是抱着灰心丧气的心情而来的。不久前,英国海军第一次在“汉尼拔号”军舰上讲行以油作燃料的试验。费希尔将军和马库斯。塞缪尔两个竭力鼓吹海军采用石油作燃料的主要人物也都到场观看。“汉尼拔号”从朴次茅斯港启航时烧的是威尔士的优质煤,烟囱吐出一缕缕白烟。后来一声令下改烧石油。顷刻之间整个军舰处在黑色浓烟的笼罩之中。是一只炉子的缺点把这次试验变成一场灾难。就是在这次事情之后,心情沮丧的费希尔又来到马利恩巴德休养地,和达尔西不期而遇。
两个人立刻就发现彼此都是热衷于石油的人,于是达尔西立即派人去拿来地图和有关波斯开采石油的文件,让费希尔过目。费希尔称呼达尔西为“金矿百万富翁”,他听了达尔西的游说后深为感动和振奋。他写道,“达尔西为了找石油把波斯的南半部买了下来……他认为那将成为一件重大事件:我考虑前往波斯而不是去朴次茅斯,因为他对我说他需要有人帮他处理波斯石油的事。”达尔西意识到费希尔会答应帮他的忙。但即使会帮忙——首先是幕后,然后才会公开采取重大的步骤——也决不会很快就会见诸行动来解救他的燃眉之急。
“石油教父”
约翰。费希尔自从1904年起担任了六年的海军大臣,后来马库斯。塞缪尔一直以“石油教父”来怀念他。“杰克”。费希尔以前人所未有的方式领导皇家海军。他出生于锡兰一个贫寒的种植园主的家庭,1854年只有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了海上生活,在一艘帆船上当一名航海练习生。他出身卑微,凭着聪明好学、坚韧不拔和刚毅的意志步步高升。对于同时代的济辈来说,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马基雅维里式人物和天真孩童的混合体”。所有同他接触过的人都认为他是一股“充满活力、热情和说服力的龙卷风”。有一次英王爱德华七世在领教了费希尔的激烈的争辩之后当面对这位将军说,“我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挥舞你的拳头。”
除了家庭、跳舞和宗教(包括他熟记《圣经》中许多语录的能力)之外,他有一项笃行不倦的爱好——皇家海军。他把全身心都献给了使皇家海军现代化的事业,不顾一切地要把皇家海军从根深蒂固的习惯势力、骄傲自满的思想作风和盘根错节的古老传统中解放出来。他以楔而不舍的决心推行他的宗旨。他手下的一位官员说,“除了‘全速前进!’以外没有任何事情能使‘杰克’感到满意。”他是一个为自己的信仰而鼓吹的狂热者,在海军中他是一位提倡技术进步的最重要的人物。他的“黄金规则”是决不能“让我们自己被别人超越成为‘等外品’”。首先他作为鱼雷专家在海军中享有较高声誉,后来继续支持建造潜水艇、驱逐舰、开耳芬罗盘,提高军舰的火力,一直到发展海军航空事业——以及使用石油作燃料。他早在1901年时就写道,“燃料油肯定将使海军战略革命化。这是事关‘唤醒英国!’的问题。”他要舰队用石油取代煤作动力的燃料,好处是能够提高军舰的速度、效能和机动性。但是他的主张处于少数派的地位;其他将军们觉得依靠威尔士的煤更为保险,坚持维持原状。
作为海军部首长的费希尔对达尔西在马利恩巴德疗养地向他介绍的开采波斯石油的计划保持兴趣的同时,希望看到把油田的开发置于英国的控制之下,为此他大力促进海军部对波斯开采事业的支持,又对伯马石油公司施加压力,要他们解救达尔西的困境。他的主要目标始终不变——使皇家海军进入工业时代,以便战争来临时有备无患。他比大多数人都更早地确信英国的敌人将是欧洲大陆兴起的可怕的工业对手——帝国主义德国。他推动皇家海军和英国政府开发石油,因为他深信石油燃料在未来的世界冲突中不可避免地会是关键性的因素。
“德国制造”
虽然德国和英国之间引起直接争吵的具体问题很少,但是在新旧世纪交替之际仍然有许多因素使两国之间的敌意不断加深——包括众所周知的维多利亚女王的孙子德国皇帝对其叔父英王爱德华七世的敌视。但是没有比英德之间的日益激烈的海军竞赛这一因素更为引人注目了——两国的舰队在军舰的规模及技术进步方面展开了竞争,这种竞争支配了两国的关系;两国都在自己国内制造舆论影响公众的态度,激起不断高涨的民族主义情绪,煽动深刻的危机感。海军的竞争成了两国对抗的焦点。“就当前的社会舆论而言,”一位历史学家写道,“海军问题是使两国关系恶化的首要因素。”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德国政府开始全面地贯彻它在世界政治方面的企图——力求在全球政治、战略和经济领域方面出人头地,使全世界都承认德国是世界强国,德国要享有柏林所谓的“世界政治的自由”。“新的”德国企图凭借凶狠的有时是赤裸裸和野心勃勃的方式以确立它在世界舞台上的地位的做法,只会引起其他大国的惊慌和警惕。甚至德国皇帝的一位大臣也批评这个国家的“精神是咄咄逼人、骄傲自大、脾眇一切和令人不安的”。德皇威廉是一个反复无常、偏见固执、暴戾奸诈的君主,他的性格都反映在这个国家的态度上,使事情更加恶化。一位德国著名人士对皇帝与日俱增的诡橘感到绝望。
对于生活在俾士麦后帝国鼎盛时期的许多德国人看来,实现他们的世界大国梦想的道路上存在着一个最大的障碍——公海上的英国霸权。德国的一位海军将军说,德国的目标是打破“英国在世界上的优势,使需要扩张的中欧国家能够自由地占有它需要的殖民地”。那就意味着首先要建立一支能与英国海军抗衡的海军力量。正如德皇亲自宣称的,“只有在它面前伸出我们的铁拳,英国雄狮才会退缩。”1897年德国人在海军力量上向英国发起了挑战。虽然他们充分地意识到要达到他们的目标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他们指望英国最后会付不起竞争的代价。可是英国的反应恰恰相反:英国人在德国挑战的威胁和刺激下更加发奋努力了。因为海军优势是英国企图在世界上充当主角及英帝国安全战略思想的核心。英国人正经受着一连串的压力和麻烦,这些问题产生于帝国所承担的责任和负担已经超过人力财力所能承受的程度,但和这些问题比较起来,英国认为来自德国的新的威胁更加危险。工业上的领导地位已经在逐渐消失——落入美国及更加糟糕地落入德国手中。1896年英国的一本警世著作《德国制造》畅销一时。一位内阁大臣悲伤地说,英国是“疲惫的巨人”。
费希尔将军毫不怀疑地认为德国,只有德国,是英国未来的敌人。他担心敌人可能会利用长假日的周末采取突然袭击的方式进攻英国——所以有许多年他的助手们在假期总要值班而放弃了许多假日期间的周末。在费希尔的推动下,英国政府对其舰队实行现代化和建造新的军舰来回答德国的挑战。1904年海军竞赛达到高潮——双方都在军舰的规模、速度、火力射程及准确性以及发展鱼雷和潜水艇新式武器等方面进行“飞速的技术革命”。
两国的海军军备竞赛都是在社会和劳工动乱不安、国内矛盾冲突和财政预算紧张的背景下进行的。英国还经历了一次典型的大炮和黄油的辩论。执政的自由党陷人两面夹击之中,“海军至上主义者”支持一个“强大的海军”政策,要求增加海军部建造新军舰的预算,而“经济学家”们则要抑制海军的开支,主张把更多的钱用于维持国内安定所必需的社会福利计划。争论非常激烈。“难道英国准备为了支付养老金而放弃海上优势吗?”《每日快报》慷慨激昂地陈说。从1908年以后,首相赫伯特。阿什奎思的自由党内阁中的“经济学家”们的领导人是威尔士律师、财政大臣劳合。乔治,温斯顿。斯潘塞。丘吉尔一度也领导过,丘吉尔在学校念书时就把他的当中的名字斯潘塞省略掉了,以便排队时可以不必呆在“最后一名”。现在,他是英国政界中的“一位忙碌的年轻人”。
丘吉尔登场温斯顿。丘吉尔是马尔伯勒公爵的侄子,父亲伦道夫。丘吉尔才华出众但性情乖僻,母亲珍妮。杰罗姆是一位容貌美丽的美国女子。1901年二十六岁时丘吉尔作为保守党人进入议会。三年以后为了自由贸易的问题退出保守党加入自由党。他政治态度的改变并没有妨碍他的仕途。后来很快就升任贸易委员会主席,并于1910年时任内政大臣。他一生从事政治和重要的战略。在他婚礼的那一天,即使他站在教堂的法衣室等待举行仪式的片刻时间里,他跟别人闲聊的还是政治问题。他全力以赴地领导“经济学家”们反对费希尔将军扩充海军的计划,他和劳合。乔治支持订立英德海军协定,借此削减海军预算,把省出来的钱用于社会改革。为了这件事丘吉尔受到很多批评,但是他毫不动摇。他宣称,认为英德之间战争不可避免的观点是“无稽之谈”。
但是在1911年7 月德国炮舰“豹号”驶抵摩洛哥的阿加迪尔港——德国人通过这一笨拙的手法宣称它坚持要在非洲的黄金地带拥有立足点。“豹号”插曲的效果适得其反,增强了英国和欧洲大陆特别是法国的反德情绪。丘吉尔的观点立刻转变了、从那以后他深信不疑:德国的目标是扩张主义,德国发展舰队除了威胁英国之外别无目的——这个威胁必须予以反击。他现在得出结论,德国的意图就是制造战争。英国必须调动它的资源来维持它的海上霸权;丘吉尔此时虽然仍旧担任内政大臣,但对皇家海军的实力开始表示强烈的关切,怀疑皇家海军是否真的作好了应付突然袭击的准备。他对高级军官在阿加迪尔危机期间随意地去度假狩猎感到愤怒。1911年9 月末危机结束后他随即去苏格兰会晤阿什奎思首相。在一次打完高尔夫球回来的途中,首相突然问他愿不愿意出任海军第一大臣,这是皇家海军最高的文官职务。
“我非常愿意,”丘吉尔回答。
海军部现在有了一位文官首长,这位首长能够把他充沛的热情、理想、精力和雄辩的口才投入到保证使英国在海军竞赛中取胜的任务中。“如果我们的海军优势受到损害,我们的竞赛和我们帝国的全部命运,”丘吉尔说,“许多世纪以来的牺牲和成就所积累起来的全部财富将会消失殆尽,输得精光。”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三年中的指导思想是明白无误的:“我要作好应付德国进攻的准备,就像这种进攻明天就会发生那样。”
这场运动中丘吉尔的盟友是年龄比他几乎大一倍、刚刚从海军退休的费希尔将军。自从1907年他们最初在贝利兹休养胜地见面以后,费希尔就被丘吉尔的才华所吸引。他们成了密友以致费希尔很可能是第一个被告知丘吉尔即将举行婚礼的人。尽管早先由于对海军预算的批评丘吉尔和费希尔有过一次争吵,但是丘吉尔就任海军第一大臣的时候,他立即把老将军请来在赖吉特的一座乡村别墅里住了三天,争取他回到海军部。尔后据说费希尔变成了丘吉尔的“保姆”。可以肯定的是,费希尔是丘吉尔的非官方高级顾问。丘吉尔把费希尔看作是十年来“为了加强、提高海军战斗力或者说是使海军现代化所采取的所有重要步骤的缔造者”,将军向他提供了许许多多对过去的回忆,以致丘吉尔说将军是“一座真正的知识和灵感的火山”。费希尔在许多方面向丘吉尔提供了广博的教诲。
需要学习的重要课程之一就是有关石油的问题——费希尔争辩说石油将被证明是战略优势的一个组成部分。他要尽力使丘吉尔确切了解石油对皇家海军来说比煤炭更具优越性。因为有报告说德国人已经在建造用油作燃料的远洋海轮,吃惊的费希尔感到更加有必要尽快地把皇家海军从石油的“紧急处境”中挽救出来。为了使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