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演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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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邓颖超接到了宋庆龄的请帖,她换了一件朴素大方的旗袍去 淮海中路宋庆龄的寓所赴宴。宋庆龄已在会客室迎候,两人一见面,宋庆龄 关切地问道:“邓先生,自广州一别,好多年不见面了。听说恩来领导上海 工人起义时,你就住在上海。这次来没有去看看当年工作过的地方么?”邓 颖超回答说:“感谢宋先生的关心,还没有来得及去。”宋庆龄奇怪地问: “那为什么?”邓颖超说:“临来之前,恩来一再嘱咐我,一定要请宋先生 北上共商大计。重任在肩,不敢旁骛。”宋庆龄说:“北平是我最伤心的地 方。”邓颖超说:“那是旧北京,现在的北平即将改名北京,是新中国的首 都,开国大典即将在北平的天安门广场举行。总理遗志即将实现,为了告慰 总理在天之灵,天安门广场已立起了总理遗像。宋先生正应北上荣膺重任, 以继续努力实现总理的遗愿,建设强大的新中国。总理在天有灵,一定会赞 同先生北上。”宋庆龄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咱们先去吃饭吧。”席 间,三人回忆当年在广州时的战斗生活和情谊,不觉天黑。
过了几天,邓颖超还席。一来二去,说服宋庆龄同意北上。
1949 年 8 月 26 日,宋庆龄在邓颖超的陪同下乘专列离开上海,陈毅、 潘汉年、饶漱石等上海领导人都到车站送行,车到北平前门车站时,鼓乐齐 鸣。毛泽东、朱德、周恩来迎上前来,同刚下车的宋庆龄寒暄,问候,临到 邓颖超时,毛泽东握握她的手笑着说:“不辱使命。”说完,大家请宋庆龄 上车,护送她去后海的一所漂亮整齐的宅院里休息。
过了几天,程潜又从湖南来到北平,毛泽东又准备去车站迎接。卫士说:
“主席,宋庆龄先生是国母,一直同情我们,理应去接。程潜是国民党大官, 接他做什么?”毛泽东拍拍他的背说:“现在革命胜利了,你们得读些书了。 你知道吗?这次湖南不放一枪就解放了,程潜立了大功啊。不接还行?”程 潜接来后,毛泽东在丰泽园请他吃饭,饭后又一起在湖上泛舟。说起湖南轶 事,二人大笑不止。上岸后毛泽东正准备送程潜回去,李银桥跑来报告:“主 席,韶山冲来了几个老乡看你。”毛泽东笑着对程潜说:“打秋风的来了, 韶山出了个大官就好像凤阳出了朱元璋。都来打秋风来了。我得赶紧回去看 看,家乡人得罪不起啊!”说完急步来到丰泽园。
老乡们正等得不耐烦,见毛泽东来了纷纷埋怨:“好嘛!当了大官就不 管我们了,与国民党大官倒挺亲热。”毛泽东赶紧解释了一番,大家才气平 了。毛泽东问道:“我家给定了个什么成份呀?”老乡们说:“当然是贫农 呀!你家不贫农,谁还贫农?”毛泽东摆摆手说:“不对!不对!我家的情 况你们还不知道?我家是富农。你们回去后,把我家的地分给大家种,房子 也分给大家住。”老乡们说:“我们不回去了。现在你坐了江山,还不封封 我们啊?好让我们给你看着江山。毛泽东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的
官小的很。我的一切都得听组织的安排,连吃碗红烧肉还得他批准呢。”他 指指旁边的李银桥。正说着,卫士来报:“周副主席和傅作义先生来了。” 毛泽东让李银桥好好接待一下老乡们,自己走出去迎接。三人坐定后,傅作 义说:“绥远董其武部队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想乘新政协还没有开会的机 会,到绥远去一趟,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毛泽东立即同意地说:“很好! 什么时候走,在哪里停留几天都由傅先生定,不想回来也可以。”周恩来说: “傅先生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安排一下。”傅作义说:“兵贵神速,我明天 就去。”周恩来马上拿起电话,指示有关部门好好配合。
送走傅作义后,周恩来又和毛泽东讨论了《共同纲领》的修改稿,讨论 了一下中央政府的人选名单: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主席毛泽 东,副主席朱德、刘少奇、宋庆龄、李济深、张澜、高岗。中央人民政府政 务院总理周恩来,副总理董必武、陈云、郭沫若、黄炎培,秘书长林伯渠。 各部委院的第一负责人则为沈钧儒、罗荣桓、董必武、陈云、郭沫若、谭平 山、谢觉哉、周恩来、罗瑞卿、薄一波、叶季壮、陈郁、曾山、杨立三、黄 炎培、滕代远、朱学范、章伯钧、李书城、梁希、傅作义、李立三、沈雁冰、 马叙伦、李德全、史良、安子文、陈绍禹、李维汉、何香凝。中华人民国防 委员会委员则有程潜、张治中、傅作义等。
看完了这个名单,毛泽东笑着说:“好嘛!政务院四个副总理,民主人
士占了两名。21 个政务委员,民主人士占了 11 人。六个国家副主席,民主 人士就占了 3 名。一半对一半啊!我们这个政府真正是联合政府啊!”周恩 来说:“6 月到 9 月,已开过两次政协筹备会全体会议,又分成许多小组反 复地进行了讨论,现在大家对《共同纲领》和人选都没有什么分歧了,政协 会议可以召开了。”毛泽东点点头说:“我看可以了。”
经过代表们的协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将在北平市
中南海怀仁堂隆重开幕。怀仁堂布置一新。主席台中央并排挂着孙中山和毛 泽东的巨幅头像,上面悬挂着人民政协的会徽,两旁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 出席会议的代表六百三十四人,来宾三百人。会议推选毛泽东、宋庆龄、周 恩来等人十九人组成主席团。
眼看就要开会了,傅作义还没有回来,周恩来不禁有些焦急。正在这时,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周恩来拿起电话,对方讲道:“周副主席,我是宜生。” 一听是傅作义,周恩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关心地说:“傅先生辛苦了,结 果怎么样啊?”傅作义兴奋地报告:“一切都谈好,董其武明天就发表通电 起义。”周恩来欣喜地说:“好呀,傅先生又为人民立了一大功。绥远方面 肯定有不少困难,希望你能协助我,能解决的尽量给他们解决。咱们现在都 是一家人了,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代表们都推举你担任水利部长,水利部 的人事安排完全由你定。”傅作义高兴地说:“我一定把工作做好。”
1949 年 9 月 21 日晚上 7 点钟,怀仁堂里灯火通明。周恩来站起来宣布: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开幕!”代表们热烈地鼓掌,欢迎 这一历史时刻的到米。军乐队奏起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广场上的礼炮 同时轰鸣起来。五分钟后,五十四响礼炮鸣放完毕,会场上又安静下来。周 恩来宣布:“请毛泽东主席致开幕词!”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毛泽东走上 讲台,看看在场的一千名代表来宾,庄严地宣告:“诸位代表先生们,我们 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将写在人类的历史上。它将表明,占 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起来了。”代表们听到这里,长时间地热
烈地鼓掌。他们都是久经战阵、阅历丰富的政治家、军事家、社会活动家, 但此时许多人禁不住热泪盈眶。他们都知道,为了站起来,两千万中国人倒 下去了。
为了悼念先烈,1949 年 9 月 30 日政协闭幕后,毛泽东、周恩来和全体 代表前往天安门广场,举行人民英雄纪念碑奠基典礼。下午六时,奠基礼开 始。在庄严的气氛中,周恩来代表大会主席团致词:“我们中国人民政治协 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为纪念死者,鼓舞生者,特决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首 都北京建立一个为国牺牲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现在,一九四九年九月三十日, 我们全体代表在天安门举行这个纪念碑的奠基礼。”代表们脱帽静默哀思三 分钟。然后毛泽东宣读碑文:“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 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 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 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 永垂不朽!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念完碑文后,毛泽东 拿起铁锹,朝奠碑扔下第一锹土,代表们依次为奠碑培土。
当天晚上,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盛大宴会,庆祝第一届人民政治协商会 议胜利闭幕。代表们纷纷向毛主席敬酒,周恩来生怕毛主席喝醉,影响明天 的开国大典,便代毛主席答酒。
自从政协会议筹备以来,毛泽东经常是连轴转,实在疲累极了。晚宴结
束后想睡个觉,南方前线的邓小平、刘伯承、林彪、陈赓又来了电报,一夜 又是未睡。天快亮时,才由卫士照顾睡下。下午一时,卫士按时把他叫醒。 睡了一觉,毛泽东精神多了,哼了两句京戏“我坐在城楼观山景”便去理发 室理发。王惠老师傅眯眼瞄瞄,剃上一刀,又眯眼瞄瞄。毛泽东不耐烦了, 扭扭身子说:“王师傅,你能不能快点。”老王师傅拍拍他的头说:“不要 动,我不会误你的大事的。”发理好了,老王师傅用镜子给他左右照照,毛 泽东看看,确实理得不错。老王师傅说“怎么样,没有误你的事吧。”卫士 拿来定做的呢子礼服,服侍他穿好。毛泽东又抽了支烟,二时整,坐车来到 勤政殿,和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成员开了一个短会。大家便乘车到了天安门 城楼下,从城楼西头顺台阶登上城楼。
北京新华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丁一岚看到毛泽东登上天安门城楼,立即
在城楼东侧的播音话筒前喊道:“亲爱的同志们,朋友们,毛泽东主席登上 了天安门城楼。”男播音员齐越紧接着播道:“中央人民政府的全部委员登 上了天安门城楼!”广场上的 30 万人热烈鼓掌,掌声如雷。下午 3 点整,中 央人民政府秘书长林伯渠宣布开国典礼开始。毛泽东走到麦克风前,运了一 口气,缓缓庄严地大声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已于本日正式 成立了!”广场上的 30 万人和天安门东侧的东长安街上等待检阅的军队和游 行队伍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万岁,万岁!”紧接着军乐队奏起了国 歌——义勇军进行曲,毛泽东按下升旗按钮,第一面鲜艳的国旗——五星红 旗在天安门城楼前的旗杆上冉冉升起,五十四门礼炮隆隆地轰鸣着,广场上 人们肃然而立,向国旗行注目礼。接着是长达三小时的阅兵,丁一岚和齐越 轮流解说着通过城楼前的部队的番号和战绩。正在这时,飞机的隆隆声由远 而近,新组建的人民空军编队飞过天安门广场。飞机摆动着机翼,向中央人 民政府致敬。毛泽东正看得起劲,周恩来走过来说:“军委作战部来人报告。 陈赓来电,不同意林彪打两广的部署。”毛泽东接过电报,仔细地看了一遍,
凝神想了一会,决然地说:“我看陈赓讲的有道理,你看呢?”周恩来点点 头说:“我也是这样想。”毛泽东说:“那就给他们去电吧。”
开国大典之后,新成立的共和国大刀阔斧地进行民主改革,扫除旧社会 留下来的污泥浊水。卖淫嫖娼、贩毒吸毒、聚众赌博是旧社会留下来的三大 社会毒瘤,不仅毒化着社会风气,而且也是反革命分子,犯罪分子隐匿的场 所。共和国不允许这些社会丑恶现象再存在下去。
斗争首先从北京市开始。
1949 年 11 月 21 日下午,北京市第二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在中山公园礼 堂内举行,会议通过了封闭妓院的决定。聂荣臻市长下令北京市公安局立即 执行会议的决定。
北京市公安局早已做好了准备,数十辆吉普车和卡车已在天安门东侧的 红墙下集结待命。国家公安部部长兼北京市公安局局长罗瑞卿将军亲自担任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此日下午 5 时半,罗瑞卿接到聂荣臻市长开始行动的命令后,立即按预 定计划行动起来。
第一步是集中妓院老板。当时北京有妓院 200 多家,这些妓院的老板于 此日下午都接到了“开会”通知。他们迅速按时来到“开会”地点。200 多 名妓院老板到齐后,一名公安局的领导干部走出来宣布了封闭妓院的决定: “从现在起,妓院封闭了!你们呆在这儿,好好反省,交代自己的罪恶,不 得有丝毫的欺骗和隐瞒。”
冬天黑得早。妓院老板被集中后,天也就黑了。罗瑞卿指挥干警出动,
突然封锁了全市所有妓院。这时正是妓院挑灯营业的时候。各行动小组封锁 了各妓院所在的胡同口后,走入妓院,设岗放哨,然后打开所有的房间,把 所有的妓女和嫖客叫出来,分别集中。妓院中其他伙计、帐房、跟妈等人也 被集中起来。各行动组长向他们宣读了北京市封闭妓院的决定。
随后,各行动组女干部们对分别集中起来的妓女们宣布:“姐妹们,别
害怕,我们是来解放你们的。”经过动员工作,妓女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 包,分别跟着行动组来到市里的八个教养院,嫖客们暂时被拘留在各妓院里 等待审查,妓院其余勤杂人员也都被集中待查。老板、领家则已被送进公安 局的看守所。
这次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凌晨 5 时半。北京市公安局会同民政局、
卫生局、妇联等单位,经过一整夜的工作,封闭了市里的全部 224 家妓院, 集中妓院老板 269 人、领家 185 人,解放妓女 1268 人。北京市从此消灭了摧 残妇女的野蛮妓院制度。
妓女们被集中在八个教养院进行学习。帮助她们改造思想,启发她们控 诉旧社会的罪恶和老板对她们的虐待,为她们治疗了性病,组织她们学习生 产技艺,经过学习教育,绝大部分人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妇女,许多人择偶 成家,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继北京之后,南京、上海、天津等全国大小城市也采取有力措施,封闭 妓院,在全国范围内根绝了这种延续了几千年的社会丑恶现象。
党和政府也采取有力措施,广泛发动群众经过两三年的努力,在全国范 围内铲除了吸毒贩毒、赌博等社会病害。
现在还是回到 1949 年 10 月吧。 中华人民共和国虽然已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