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演义-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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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停稳后，邓小平走下舷梯，和迎上来的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苏共 意识形态专家苏斯洛夫握手，双方谈谈“今天天气？？”，然后驱车去莫斯 科的列宁山宾馆。
赫鲁晓夫刚从东德回来，正在列宁山上的别墅里检点从东德带回的礼 物，柯西金进来报告说：“赫鲁晓夫同志，邓小平已经来了，你见不见他？” 赫鲁晓夫一听“邓小平”三个字，身子一抖，立即想起了 1957 年毛泽东二赴 莫斯科时讲过的一段话。那次邓小平也参团来到莫斯科，在欢迎宴会上，毛 泽东对赫鲁晓夫说：“你看见那个小个子了吗？”赫鲁晓夫顺着毛泽东指着 的方向望去，看见邓小平应对自如地和大家碰杯。毛泽东说：“他的名字叫 邓小平，非常聪明，前程远大。”赫鲁晓夫知道毛泽东的这话不是随便讲的， 从此记下了邓小平这个名字。现在他一听毛泽东派邓小平来会谈，不由得有 点畏惧，连连摆手说：“不见，不见。”柯西金问道：“尼基塔，你是不是 怕那个邓小平？”赫鲁晓夫恼怒地训斥道：“柯西金同志，我不许你用这种 口吻对我说话。”
在列宁山宾馆，中苏两党开始会谈。苏斯洛夫一开始就指责中国共产党 攻击伟大的列宁缔造的党，苏共联络部长安德罗波夫紧跟着攻击中国政府不 尊重苏联。他们发言的时候，邓小平抽着烟，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讲完了， 邓小平掐灭烟头，质问他们：“好，咱们就从这个问题谈起吧。当一个资本 主义国家向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发动侵略战争的时候，你们不是站在马克思主 义、列宁主义立场上支持社会主义国家的自卫斗争，甚至连最起码的公正也 不要了，公然运送武器给那个资本主义国家。我看列宁这把刀子你们丢得差 不多了。你们说中国政府不尊重苏联，请问，是谁要在中国建立联合舰队， 长波电台？是谁在中国边境煽动边民外逃，不就是你们苏联吗？难道这也算 是尊重中国的表示吗？现在你们正和美国、英国谈判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 这完全是针对中国的，想捆住中国的手脚，难道这也是尊重中国的表示吗？ 要想解决问题，你们就必须回到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立场上来。”苏斯洛 夫和安德罗波夫被驳得哑口无言。从宾馆出来，安德罗波夫和苏斯洛夫向汽 车走去。苏斯洛夫问道：“安德罗波夫同志，你对这位小个子印象如何？” 安德罗波夫摊开双手，耸耸肩膀，无可奈何地说：“邓小平这个人，太厉害， 最好不要惹他。”
中苏两党会谈，由于苏共中央坚持错误立场，对会谈毫无诚意，会谈没
有取得任何积极的成果。不过，他们也尝到了邓小平的厉害。7 月 19 日晚， 苏共中央举行宴会，为中共代表团送行。赫鲁晓夫想了好一会，去不去呢？ 去吧，怕应付不了邓小平，不去吧，明摆着是怯阵。想到最后，还是决定硬 着头皮去赴会。在宴会开始前几分钟，赫鲁晓夫匆匆走了进来。宴会开始， 赫鲁晓夫过来和邓小平碰杯，邓小平举起酒杯说：“我们打了九年的交道， 看来以后来往的机会不多了。如果我有幸再来莫斯科的话，怕是见不到你了。 我们好好喝了这杯酒吧。”赫鲁晓夫放下酒杯，敌意地说：“为这，我是不 喝的。我是苏共中央总书记，现在是，以后也是！”邓小平淡淡地笑笑说：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中苏两党会谈期间，苏共中央发表了给全体党员的公开信，歪曲事实， 颠倒是非，放肆地攻击中国共产党和中共中央领导人。邓小平率团回国时， 苏联开动了一切宣传机器，指名攻击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人。仅苏联 一级报纸就发表攻击文章一千多篇，地方加盟共和国级报纸发表攻击文章七 百多篇。
中苏公开论战不可避免。 邓小平回到国内后，立即主持中苏论战工作。根据毛泽东的部署，准备
发表九篇长篇评论，和苏共论战。这个时期，邓小平也不时过问两弹的制造 工作，聂荣臻也不时把进展情况报告给他。这样转眼就到了 1963 年 9 月。一 天，邓小平正在思考九评的撰写工作，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来，邓小平拿起电 话，聂荣臻激动的声音传过来：“小平同志，报告你一个好消息，邓稼先同 志已经在原子弹总装方案上签了字，我们的原子弹马上就要在西北马兰总装 了。”邓小平问道：“报告总理了没有？”聂荣臻在电话里回答说：“报告 了，总理指示让我再向你报告。”邓小平感佩地说：“老同学，总理总是那 么对人体贴入微，真让人感动。”话还未完，总理的电话来了，问他有没有 时间来参加专业委员会会议，邓小平连忙回答道：“总理，现在我正忙着九 评的事，实在无法为你分劳。”
周恩来得知邓小平不能前来参加专业委员会，便让秘书通知陈毅、贺龙、 聂荣臻、张爱萍、钱学森、钱三强、彭恒武、王淦昌等人到人民大会堂开专 业委员会会议。还有两天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四周年，天安门广场上 华灯齐亮，国庆游行队伍正在天安门前的大道上进行彩排。将帅们和科学泰 斗们从前门那里绕道过来，进了灯火辉煌的人民大会堂北京厅。总理已在北 京厅等着，迎候前来开会的人们。
人都到齐了。秘书提示开会的时间到了，周恩来看看自己戴的国产上海 表说：“再等等，主角还没有到呢？”
正当周恩来在北京厅说“主角”还没有到时，北京西郊机场跑道灯已全
都打开，一架喷气式客机轰鸣着降落在跑道上。飞机刚刚停稳，几辆高级“红 旗”轿车驶到飞机跟前。从飞机上下来两个人，一头钻进轿车，轿车随即飞 快地向城里驶去，最后停在人民大会堂前。从飞机上下来的几个人紧步向北 京厅走去。他们一推开北京厅的门，房间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周恩来走 过来握住他俩的手，使劲地摇着：“李觉同志，邓稼先同志，你们辛苦了。” 李觉抱歉地说：“我们来晚了，耽搁了总理的时间。我们在马兰抢做一个试 验，试验做完了才上的飞机。”周恩来笑着摇摇他们的手：“你们这种分秒 必争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好，主角到了，我们的会该开始了。请李觉同 志和邓稼先同志先讲。”
李觉和邓稼先向大家汇报了原子弹的研制情况。周恩来问道：“主席很
关心这件事，他要我问大家一下，明年能不能试爆。先请学森、稼先说，你 们是行家，最有发言权。”钱学森想了想说：“可以，我可以保证明年进行 试爆。”邓稼先接着说：“实弹组装明年年度一定完成。”周恩来一听点点 头说：“好，我马上把大家的决心向主席汇报，我们一定要尽快造出原子弹， 打破美国、苏联的核垄断。另外从现在起，要对马兰基地和核爆点现场进行 清理。核爆场黄羊沟是古楼兰属地，地形复杂，气候异常，自古以来常有土 匪出入，要防止潜藏的土匪破坏。”聂荣臻立即吩咐秘书给马兰基地司令张 蕴玉将军打电话，立即组织部队清理核爆区，所需外围部队请新疆司令员王 恩茂调配。周恩来看看表，立即下令：“从现在开始，立即进入一级动员状 态，确保明年试爆成功。散会！”
会议一散，大家立即分头行动起来。李觉和邓稼先一头钻进汽车，赶往 机场，乘飞机往马兰飞去。从北京到马兰的 5000 公里专用电话线讯号不断， 马兰基地总机值班室里，几十个女话兵忙着接线，双手似翩翩而飞的彩蝶。
1964 年 5 月，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总装成功。古楼兰国的戈壁滩上的核 爆场立起了挂原子弹的 120 米高的铁塔。兰新铁路上一列又一列装载着核试
验用品的军列驰向吐鲁番，人员物资在那里下火车后，又装进大军用卡车星 夜开往楼兰。每到夜晚，公路沿线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车队络绎不绝地 源源向南开去。随着车队的不断到来，楼兰核爆场铁塔周围几十公里的地域 内，放射状地布满了坦克、汽车、大炮、楼房、地下工事，楼房里和工事里 放着装着各种动物的铁笼，一支骑兵防化部队在进行紧张的训练？？
按照中央军委的命令和周恩来的指示，王恩茂调来一团骑兵部队配属给 核爆场，担负清理核爆场的任务。骑兵部队以连为单位，反复清查，在沙漠 深处发现了大股人群活动的痕迹。眼见试验日期越来越近，核爆场居然发现 不明身份的人群，这还了得！张蕴玉紧急报告周恩来和中央军委，毛泽东急 命周恩来，加紧调派部队赶往楼兰，一定要弄清这些人的真相，清除隐患。 周恩来得命，驰电王恩茂再调两个团的骑兵和一个飞行中队到楼兰执行紧急 搜剿任务。部队急行军开到楼兰后，张蕴玉即成立行动指挥部，自任总指挥， 指挥清剿工作。刚刚部署已定，忽接试验场通讯部队司令部电话，一个女兵 班在出外接线时失踪。张蕴玉大惊，即命部队开始行动，并调来一批刑警配 合行动。三个团的骑兵得令立即分兵清剿，沙漠里顿时人喊马嘶，沙尘飞扬。 飞行中队也出动飞机在空中侦察。
周恩来得知核爆场女兵班失踪，估计楼兰潜藏有土匪，说不定还是青海、 宁夏的马家军溃散的部队。他当即把这个估计告诉了张蕴玉要他限期破案， 如果因此影响了核爆任务，唯他是问。张蕴玉满头大汗，日夜指挥清剿。这 时离核试验的日期更近了。虽然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但月份已定下来，即今 年，也就是 1964 年 10 月。
到底哪一天进行核爆炸，还有些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周恩来特别担心核
爆烟云对环境和人民健康的影响，为此他连续召集专业委员会进行讨论，根 据气象资料和其他准备资料，周恩来反复进行了论证，最后秘密决定把核试 验时间定在 1964 年 10 月 16 日下午 2 时。这前后三天，楼兰一带都是晴天。 时间定下来以后，周恩来马上报告了中央常委。他回到西花厅以后，又写了 封短简，装入信封，外面写上邓小平、聂荣臻、罗瑞卿的名字，请他们签阅。 专门经办核试验文件的秘书知道，这是党内最高机密。在西花厅，除周恩来 和一个经办秘书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事，连邓颖超也丝毫不知，所以他 不敢让其他人知道，通过电话联系，直接找到首长本人，请他当面签名阅读。 最后秘书向周恩来汇报了邓、聂、罗都已签阅了短简，并把短简呈上，周恩 来很满意，夸奖了他几句。
说话间，就到了 10 月，核试验日期已经迫近。国防部副部长张爱萍上将
要起身往楼兰主持核爆炸，行前和周恩来约定联络暗号，规定原子弹的代号 为“老邱”。张爱萍走后，立即打来电话报告，核试验的一切准备工作均已 就绪。周恩来严肃地通知他：“经中央决定，核试验的时间定在 10 月 16 日 下午二时，中央要求核试验一定要做到严肃认真，周到细致，稳妥可靠，万 无一失。”张爱萍响亮地答道：“是！一定完成任务。”周恩来追问道：“核 试验场那群可疑的人找到了吗？”张爱萍答道：“已经发现女兵班的女战士 被害，估计是伙政治土匪，部队正在追剿中，估计很快可以抓获。”周恩来 恼怒地说：“怎么动作这么迟缓？10 月 14 日以前一定要解决问题。”张爱 萍答应道：“是！”他听周恩来放下电话，赶忙督催剿匪部队清剿。
剿匪部队这时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连续发现被害的女战士尸体，搜索 网立即向这一带收拢。三天后，剿匪部队终于在一个沙漠洼地里包围了这群
可疑的人，只见他们有一百多人，佩有机枪、步枪，个个面目狰狞。起初， 他们还企图抵抗，当被骑兵部队的强大火力扫倒一大片，残存者只好投降。 经审讯，这些土匪果然是过去西北的国民党马家军，兰州一役，马家军被一 野歼灭，这股残余匪军遂潜入古丝道楼兰地区。女兵班的女兵被他们俘获后， 横遭凌辱，有几个被他们活埋，剩下的几个也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剿匪部 队救出了女兵，找到烈士的遗体，押着土匪凯旋而归。张爱萍接到报告，一 看日历，正是 10 月 13 日，是周恩来规定的最后期限，连忙拿起电话，要通 北京。
周恩来得到张爱萍的报告，传令嘉奖剿匪部队。随后，他整理了一些资 料。这时已到午夜，炊事员送来夜餐，大米稀饭，小笼包子，外加一盘花生 米。这天，周恩来工作到第二日凌晨才睡。
10 月 14 日，中南海举行核爆前的中央常委会议，听取周恩来汇报核试 验的准备工作，邓小平、李富春也参加了。周恩来汇报完毕后，中央常委经 过讨论，通过了周恩来的汇报。毛泽东强调说：“我们制造核武器是为了打 破美苏对核武器的垄断，是最终为了消灭核武器。核试验一成功，我们马上 发表公报，建议世界各国首脑讨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
会议结束后，周恩来即命令楼兰核试验场，把“老邱”挂到铁塔顶上， 预备起爆。部队早做好了准备，一声令下，立即把三吨多重、3 万吨梯恩梯 炸药当量的“老邱”吊装在铁塔顶部的平台上。
1964 年 10 月 16 日，这是一个注定要写进历史的日子。此日上午 9 时，
周恩来、聂荣臻走进了核试验北京指挥中心。他们刚到，张爱萍的电话就打 过来了：“报告，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老邱’已经通电，请指示。” 周恩来通知他：“中央已经决定零时定在 10 月 16 日北京时间 15 时，请你们 立即行动，预祝你们成功。”
张爱萍得令，当即命令李觉将军和核试验专家坐着吉普车，指挥试验人
员安装起爆装置。李觉等二人来到铁塔下，亲自指挥试验人员安装好起爆装 置，随即指挥大家撤退，他最后锁死了登塔的小铁门，也坐车离开了。这时 六十公里方圆的核试验场上，已经寂无人声，只有九十多项效应工程静静地 摆在那里。
下午 2 时，张爱萍再次请示：“点火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请
指示。”周恩来下了命令：“试验开始！” 按照预定方案，张爱萍和指挥人员进入了爆心八十公里外的前沿指挥
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