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岁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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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静?你怎么了?”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好熟悉呀,是谁?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事与愿违,她只好把自己的手指勾了勾,他一把握住田静的手,“是谁呢?”田静在心里想,他好像在给她号脉,是小张师傅!她奋力地睁开眼睛,果然是张哥,可是他怎么会在这儿,这可是女子宿舍呀?闲人免进的呢!可是他身后的是谁?是王姨?她怎么也来了?她吃力地摇了摇头,希望自己清醒一点儿,可是怎么这么晕,接着就什么出不知道了……
当田静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没在宿舍里,这是哪?白的房顶白的墙,连床上的被都是白的,这是什么?她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正扎着一根针头,而针头后面还连着一根小细塑料管,塑料管上面还有一个瓶子,瓶子里的水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她抬了一下手,“唉哟!好痛!”“你怎么了?别乱动,扎着点滴呢!”她抬头发现张哥正关切地看着她,“你在医院呢,发烧烧成那样还在厂子里挺着,挺英雄的啊?”“我,也没想到会一直烧……”“好了,别在乱动了啊?”他在说话间已经把田静手腕上的针头处理好了,还把点滴的速度高调了调,然后把凳子往床拉了拉坐了下来,他这么近地坐在她身边,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她红着脸想着怎样拉开话题,“嗯,你怎么去我们宿舍了?”他望着她说:“心有灵犀呗!感觉你有难,就跑过去啰?”“净瞎说!可那会儿厂长也在呢。”“我本来想去你那儿把花儿拿回家的,因为你们也快放假了,开春你们来时,再帮我养半年呗?”“那有什么?没问题,只是这个月那盆茉莉花没有打骨朵,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给养坏了。”“大概是因为天太冷了,人还要休息呢,花当然也要有休眠期啊!”“哦,我还有点担心呢!”“感觉好点了吗?”他的手自然地抚上她的额头,她有些不自然地咽了下唾液,可是嘴巴好干,感觉嘴唇应该裂口子了,她舔了一下嘴唇,果然有一股咸咸的味道,他收回手说:“应该退烧了!你口渴了吧?给你倒了杯水,应该凉了,我给你端来吧?”她感激地道了谢,他把水从桌子上端过来,见她自己不方便坐起来,就又放水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并把枕头倚在她的身后,她抬起没有针头的左手,去理了理应该很乱的头发,他就把水递了过来,田静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着,他一边笑一边说:“慢点喝,小心呛着!”可还没等他的话音落地,田静就已经开始咳嗽起来,原来她还真呛着了,他赶忙拿走杯子,她用左手理着自己的前胸,他呢,把她身子扶直,帮她理后背,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咳嗽,她有些精疲力竭了,身子觉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软软地靠在小张的身上,其实田静才不想这样呢!只是有点儿力不从心罢了。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她听出了兰子的声音,就急忙挣扎着想坐直,可是却不小心向床里栽去,幸好小张反应灵敏,一把拉住她,可是她被他大力地一拉,却倒进了他的怀里,兰子她们又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门,这要是误会了可是有嘴说不清的,急得田静的眼都在眼眶里打转转儿了,果然众人一起惊讶地捂上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田静被小张师傅紧紧地搂在怀里!而且脸上还飘着两片害羞的红云!田静真想直接死去算了,这算什么事儿啊?小张尴尬地扶好田静,转身匆匆离开病房,“唉,他倒是走得干脆,我可怎么办哪?”田静把眼睛望向棚顶无奈地想,小张师傅从兰子她们中间挤了出去,兰子她们还愣在门口呢,后面的宝花大着嗓门喊:“怎么啦?怎么不往里进啊?小静怎么样了?”大家才换上一副奸诈的笑容向田静围拢过来,“呵呵呵…”田静讪笑着,“哼哼哼……”大家也跟着笑,笑得田静的心里直发毛,“其实没什么啦!人家小张师傅现在是医生啦,也不是,他正准备考医大呢。……”“我们又没问你!”兰子狡诈地说,并且欺身上来,燕子从另一面包抄过来,把田静给夹到中间,田静四下看看,哪有一个是向着她的?她闭上眼睛,反正伸也一刀,缩也一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颇有些悲壮地想,这时门外又传来说话声,原来是厂长,她应该是自己的救星吧?后面是谁,穿着白大褂,嗯,一定是医生,果然,这位年岁不轻的医生先走向自己,兰子燕子还不闪闪?她在心里乐开了花,医生先摸了摸她的头,又看了看点滴,才开口说话:“嗯,烧是退了,不过身子还得好好养养啊,这次病得还不轻呢!”厂长和姐妹们都嘘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田静始料不及,“看来我外甥看上你了,真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你外甥,谁呀?我又不认识!”田静有些生气,什么跟什么嘛!“就是延海啊?他把你抱到我的医院来,还冲我吼什么‘你要是不看好她,我就要你好看!’听听,吓死我啰!”“……”田静彻底无语了,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是不是被咱们给气着了?”燕子的声音,“可能是饿得吧?她这两在都没怎么吃饭!”阿金的声音,“也有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在装晕吧?”可恶,是兰子的声音,“你们啊!我们真的没什么!”是小张师傅的声音,相可爱,终于肯有人解释了,还不费我的力气,“没什么吗?你刚才可是紧张的要死!”他舅舅的声音,讨厌你!“你们都散开些,会不会是氧气不足啊?”厂长的声音,还是厂长最好了!“我从家里给你们送饭了,可是你们不在办公室,怎么都在病房啊?”一个好听的女声,接着一股饭菜的香味飘入我的鼻子,“妈,”“姐,”“不是说好一会儿我回家吃吗?”“今天不是让延海去我们家吃饭吗?”“你们俩呀,一忙起来还顾得回家?弟妹对你可老大意见了!还有你,家远吗?还非得去你舅舅家吃饭睡觉?”“妈——我不是想多和舅舅学点知识嘛!”让人呕吐的声音,真没想到小张师傅还会撒娇!“是吗?那我是白来啰?可惜我做的糖醋排骨和炖芸豆喽!”“你们不吃,给我呀!”把田静急得恨不得马上睁开眼睛,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妈,不白做,给我吧?”“你不是去你舅舅家吗?”“我想给她吃……”声音好小哦,一定脸红了,她是谁?是他的女朋友吧?田静不禁心里一酸,“她是谁呀?”张妈妈忙追问道,“就…一个朋友…”紧接着田静听到一串脚步声向她的床边走来,她的心不知为何一阵乱跳,脚步声停下了,“嗯,长得挺漂亮的!”她好奇地伸了下胳膊,假装刚刚醒来,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大大的美目,她的脸竟腾地红了起来,难怪他长得那么帅,感情有那么漂亮的一个妈呀!大家见田静醒来,就又都围拢上来,田静真恨自己干嘛这会儿装醒,再睡一会儿不就没事儿了吗?“你醒了?”小张师傅一下子挤了过来,还握住了她的手,她赶紧抽回手,脸上却更红了,大家都“噢?”地发出一声,接着就知趣地闪人了,病房里只剩下厂长、舅舅医生、小张妈妈和小张师傅了,田静的脸涨得通红,她有点不知所措,厂长对张妈妈说:“田静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人也长得漂亮,就是家在辽西,有点远。”这是干嘛?给我作推销啊?“家远怕什么?我还不是从四川嫁过来的?女娃好就行!”什么?看来你们都挺满意啊,问我了吗?“那个,厂长,我没明白,我现在在生病,住院了,那个,我现在应该没事儿了,可以出院了吧?”“不行!”小张抢着说,“刚刚还晕过去了呢!”“是啊,身体不复原就出院,我们可负不起这责任。”舅舅医生跟着说,田静地一下子蔫了下去,她叹了口气,“那你休息一下吧?那个你们去办下住院手续吧?”舅舅医生拉了姐姐,还捎走了厂长!
门被人从外面带好,只留下田静和小张师傅,气氛有些紧张,突如其来的安静,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田静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小张一笑,从桌子上拿过妈妈临走摞下的饭盒,又坐在刚才他坐过的凳子上,他打开饭盒,一股饭香立刻引得田静大咽口水,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来,我喂你吃饭吧?你一定饿坏了。”好温柔的声音,她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人生病时就是脆弱!她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我自己来吧。”她用左手去拿饭盒,“左手行吗?我给你端着饭盒吧?”“行吗?把吗字去了吧,我当年可是左撇子,神勇着呢!”她说得轻松,心里却在打鼓,“你刚才听到我妈她们说什么了吗?”“啊?说什么?不知道啊,我不是刚醒嘛!”“是吗?”她的脸红,小张深情地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田静,我—喜—欢—你—!”“咳咳咳……”田静又被呛住了,她拼命地咳着,其实她是在掩饰自己的吃惊,他说什么?喜欢自己?那怎么行?可是又怎么不行?她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是自己年龄还小吧?可是今天怎么办?她的脸像一块儿大红布,他轻叹了一声,说:“没想到吓着你了,没关系,我一会逼你马上给我答案,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清楚的。”他肯定地向她点了点头。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也许是这两天睡多了?难得自己也有失眠的一天!田静无聊地在手指上缠头发玩儿,针已经被他拔完了,她还要再住两天院,他把头顶的日光灯关掉了,窗帘也拉严了,只留了床头上的一盏小灯,现在正发出柔和的光,他离去时还替她把门关好了,还嘱咐她有事儿一定按铃,她看了一眼床着上的红色按钮,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办?现在她可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的眸子在灯下闪着迷茫的光,“妈妈”,她有些想家了,这些复杂的事儿她真不想面对,她的泪顺着略显消瘦的脸颊流下来,在不巴颌处攒成一个大水珠,巴嗒巴嗒地往下掉,一会儿,她胸前的被就印上了许多圆圆的水印儿……
三十六计走为上
由于住院这几天把自己搞得绯闻频传,所以她是趁小张不在时,偷偷溜回厂子的,她先潜回宿舍,由于已经是中午了,姐妹们吃完饭后就三三两两的回来了,发现田静回来了,都高兴地围拢过来,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沉默的,就郑重其事地对姐妹们发表了闹出绯闻以来的第一次“演说”,“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和小张师傅是清白的,”这样的开场白,还是镇住了一些人的,“这次我病了,应该是很感激小张师傅在紧要关头帮助了我,但是,这仅仅是医者的人道主义!所以大家不要想歪了。”“是我们不想歪,还是事情本来就是歪的?”没想到迎春居然会在这会儿出来说话,平时还好姐妹呢?真是交友不慎哪!田静用眼神狠狠地杀了迎春数次,可是她却假装看不见!气得田静牙根都痒痒,不过还得控制情绪,不能冲动,她得对这帮姐妹晓知以理,动之以情,她在心里默念了数十次“冲动是魔鬼”后,才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咧开嘴笑着说:“其实,大家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看我是那种早早就想嫁人的家伙吗?”她把苗头引向兰子,但大家好像都不买账,真气人!“我保证,我不会留在这里!”她信誓旦旦地举起右手,向党和人民致意,见她这样的表情,大家也不好再逗她,因为平时大家都是挺熟的,都知道田静不是个早熟的女孩,这点秋苹就可以作证,就那小蓝师傅很明面地想追她,她都没有什么反应,这次应该也是小张师傅或者说他的妈妈们,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终于“解释”清楚了,田静的心里这个舒坦哪,哼着小曲就去车间干活去了,这两天把她的伙计党华一定给累翻了,她得赶紧去把活儿给赶回来!她卖力干着活儿,大家都看在眼里,铃声响起后,大家也都开始各就各位,为了今年最后的一个月有个好收成而积极努力,机器声轰隆作响,每个人的心里,都期盼着早一点儿回家,都离家十一个月了呢!
在腊月十九那天,厂长给她们放了假,让她们买些回家的礼物,给她们买了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的火车票,这次大家可以坐火车回家啰,大家都挺兴奋的。田静没有去买东西,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送家人的礼物,她给爸爸买了一件夹克衫,给妈妈买了件蓝色的毛衣,给弟弟做了一套小西装,当然是自己做了啰,在买布前,她写信给妈妈特意问了弟弟的身高、胸围、腰围和裤长,虽然是第一次做西装,她却没有紧张,因为她在职高时就已经把裁剪西装的公式背得滚瓜烂熟了,这套西装是她花了三天的中午时光做好的,特意做肥大了些,应该在春节时套棉袄棉裤足够用的。党华没有出去,因为她不想把钱花在买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要反把钱带回院里,让院里的弟弟妹妹过个好年,因为明天就要回家了,所以她和党华的心情都很不错,俩人坐在床上闲聊着,田静忽然发现窗台上的花儿还在,一定是那天他着急送她去医院,所以忘了拿走了,这两天她都把它给忽略了,她从床下拿出一个饮料瓶,里面装的是自来水,瓶盖上还特意刺了许多小孔,像个花洒,是她专门用来浇花的,她把茉莉细细的浇了一遍,还边浇边说:“茉莉花啊,茉莉花,就要和你分开了,还真舍不得你呢,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我还能再照顾你半年呢!”党华笑着说:“这花要能听懂你的话,它一定会说‘我一定等你回来的’你呀!真不知道你还是个这么天真的人呢!”“我怎么天真了?平时我不都是这样吗?”“平时谁不说你又懂事又善良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嘻嘻嘻,被我骗到了吧?”
“田静!田静在吗?”楼下传来几声召唤,田静顺着窗户往下一看,真是最不想见谁,谁就出现在你面前!张延海下站在楼下,他怎么会来?田静在心里升起个大问号。她在这些天都在想如何能够不再碰上他,因为花总要先还给他的,不然等她回来,那茉莉花恐怕早就干死了,可是,她根本还没想好,甚至她还在刻意回避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去这样面对他?于是她本能地缩回头,她在脸上堆上笑容,双手抱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