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岁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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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那个人来干什么，田静决定躲在窗下偷听一下，可是听了他说的话，没把田静给气死，什么本来想给老大提亲的，可是既然老大还在念书，这将来也指不定能找个多好人家呢，那就给老二保个媒吧，反正她也不念书了，年纪也不算小了，这婆家的日子也好过，也保证配得上她什么的，气死她了！她故意呼地一声推开门，站在那个什么表叔的面前说：“表叔，我还小呢，还想多玩两年呢，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看你要是只为这事儿而来，您就早些回去吧，我们也好省一顿饭，如果还有别的事儿的话，只要不提这事儿，咱们好酒好菜好招待的对待您，您看……”那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发作，妈妈在一边也只好明着说闺女，暗着撵那人的说：“这个丫头，真不知道好歹！表叔那是看得起你，才给你提亲的，不过这孩子也真不懂事儿，她表叔，让您白跑了一趟，你看这事儿……”“唉，既然孩子不愿意，我就不多说了，那没事儿我就回去了，反正表哥也没在家。”那就走人吧？母女两人把那人送出大门后，用力地关上大门，两人一块儿笑了起来，田静笑那人都没打听清楚就来保媒，那妈妈在笑什么？她止住笑声问妈妈，妈妈说：“孩子，你的话说得太赶劲儿了，对那种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呀，我还真没什么心情去接待。”说完娘俩就进了屋。
坐在炕上后，妈妈又拉起她手说：“孩子，妈不是个好妈妈，没能供你接着上学，但妈妈不糊涂，妈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搂在身边受穷，孩子啊，有能耐就在外面自己找个合适的处处吧，怎么着也比咱家强啊，你帮秋苹作媒，就也帮自己找一个吧，啊？”“妈，我才不嫁呢！我一辈子都做你的老闺女。”“傻丫头，不嫁哪能行？咱又不缺胳膊少腿的！这将来呀，你得跟那人过一辈子哪！所以呀，眼光得看得准点儿，别去攀高枝，也别找什么也不是的人，靠巧嘴过日子的人是要不得的，要实在些，哪管稍微穷点儿也不怕，两个人一起奋斗，几年也就过好了。”听着妈妈语重心长的话，延海就浮现在田静的脑海里，可是他将来会是个医生，那么他就是高枝啦，自己会不会……唉，他应该不是自己该找的人吧？
搬家
田静在十六那天回了厂，已是规定日期的最后一天了，可是偌大的宿舍里竟是空荡荡的，去年回家时又有许多人带走了行李，原以为是她们比较爱干净，把行李带回家去清洗翻新了，但是结果却是她们有预谋地不准备回来了！她去了厂长室，为秋苹请了半个月的假，原因是秋苹的父母认为定亲不可以在正月进行，得到二月才可以，秋苹又担心从没出过远门的父母找不到地方，而且她的妈妈身体也还没有太好利索，弟弟也说要到小兰家盾看，顺便也到她们厂子来看看，才能放下心来接着读书，这个弟弟是个淘气包子，如果不亲自看着，秋苹还真不放心。厂长认真地询问了一下请假原因后，就准备了假。
出了厂长室的楼，田静感觉自己的手心里还都是汗呢，刚进厂长室的时候，三位厂长都在，他们的脸色都不好，大概是因为她们又有四十来人没回来吧？也真是的，培养了两年的成手，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不来了，让谁碰上都得生气，其实厂长对她们多好啊？有活儿都紧着她们先干，其它车间有时都会青黄不接，可是她们呢，从来都是安排得满满的，让她们的钱包尽量的鼓一些，这群没有良心的家伙！田静在心里暗骂着，不过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田静感觉平时对自己和蔼可亲的王厂长都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也不回来了呢！”这句话让田静的心里一暖，但是情急之下她却说了一句话：“我，怎么会呢？我们的合同不是到年底吗？”其实说这句话时，她就发现厂长的眼光一下子就变了，她后悔自己怎么会选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但是话已出口，收回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天七点，来了的同伴们都整齐地坐在了车间里，自己组里的阿金没回来，党华也没回来，阿金大概已经找对象了吧？而党华呢？她的大头哥哥已经出来了，她应该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整个四组一个没来，三组呢，只来了两人案板工，二组也少回来两人，结果大家一算，今年倒是回来的挺合适，凑到一块儿刚好剩下两组！只是案板工多了一位，而机台少了一位。
大家坐在车间里白白坐了一个上午，车间主任也没来安排工作，统计只是无奈不停地对大家说：“再等等吧？”终于在十一点二十分时，车间主任回来了，大家把目光投向她，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欢喜的颜色，仿佛刚刚打了一场大杖，而且是落败而归的样子，她看了大家一眼后，先是叹了口气，才把厂长的“圣旨”传达给大家，第七车间要新招一批女工，以把车间的人数凑满，而对于第一批今年回来的女工，她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集中起来合并成两组，明天正式开始干活儿，另一种分开插到六个组里去培训新人，工资是五百元，让她们商量好后在下午上班时报告给车间主任，看来她们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吃饭了，于是三十五个人回了宿舍，坐在了一起开始研究怎样做，大部分人都选择合并后开始干活儿，到这儿来不就是来挣钱吗？带新人？开什么玩笑？就是再多给点儿也不干！现在的她们可是一个月可不止五百块呢！可是程叶和另两位分在第二批里的胡灵和丁菊一直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闷着头想着什么，田静走了过去坐在程叶的身边，轻声对她们三个人说：“你们干脆回来吧。”三个人一同抬起头来看田静，在，而这会儿聪明的兰子站起身来对大家伙说：“去年，我们在开工前就闹过一场风波了，今年，咱们可就剩下三十六位了，这还有一位没有来，但是已经请了假，大家也看到厂长对咱们的态度已大不如前了，如果咱们还不团结起来，那咱们干脆就都卷铺盖卷该上哪、就上哪吧！别在这儿丢人了。”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吱声了，程叶给胡灵和丁菊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就站了起来，一起说：“咱们永远是一家人，我们愿意回来。”大家自然是欣喜不已，有人笑着说：“香港回归是不是就是咱们这样儿？”“谁知道呢？等回归了就知道了！”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
在上班铃声响起时她们就勾肩搭背地回了车间，把她们的决定告诉了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对她们的选择不置可否，却向她们宣布了另一个消息，一个下午把她们的行李物品搬出宿舍！天啊！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大家全都愣住了，搬出去，搬哪去？统计在这会儿走了过来说：“你们就三十几个人，新招的人明天就来了，人家六十多人呢，你们就给她们让让位置吧。”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说一家话！三十五个人垂头丧气地再次回到了宿舍，心里真是堵得慌！大家把自己的东西能收的都收在了一起，两年了，大家大大小小地也都添置了不少东西，这次要搬家，她们才发现，用刚来时装东西的包都装不下了，不过大家都新买了皮箱什么的，这下大家都发愁等到年底回家时该怎么拿。不过眼下才是最难受的好不好？坐在光秃秃的草垫子上，大家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活像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坐在那儿发呆，谁也不说一句话，好闷哪！现在都已经都快四点了，可是大家没一点儿感觉饿的意思，终于统计来了，她让大家跟她一起下楼去，三十五个人拖着自己的东西开始鱼贯地往外走，却都在出门前回头望了望住了两来的宿舍，一丝不舍紧紧地萦绕在心头，田静走在最后面，她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感觉整个宿舍都模模糊糊的，在这里，她一住就住了两年，和姐妹们打打闹闹过，开心过，也难过过，还在这里生过病，还是延海给她治好的呢！窗台上她还养过一盆茉莉花儿，对了，墙上的奖状怎么忘了拿下来？这是第一年中秋时厂长发给自己的，当时她就代表全组把奖状贴在了墙上，她急忙放下手里的箱包，返身去墙边把奖状给小心地取了下来卷成一个纸卷装进口袋里，最后再扫一遍宿舍后返身锁了门，把钥匙交给了统计，就由她来交给住在这的人吧！大家都下了楼，在楼外站定好，统计拿了一把新钥匙打开了一楼右手边的房间的门，就是大家平时没事都往里偷看的小屋，里面以前好像是塞满了旧物，今天竟然被打扫了一下，还往里摆了二十张上下铺的床，住惯了大屋子的她们对新寝室的感觉就是小、挤，大家都不太愿意往里进，田静叹了口气，她离门最近，那就先进去吧？她把行李拖进了屋里，顺手举到了靠近南窗的上铺，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吗，于是她坐在了靠里面的下铺，大家也都挤了进来，东西也都随意地扔到了床上，外面的天怎么那么快就黑了？大家都没太注意，一声叹息一出，接下来又有许多声叹息声跟进，仿佛传染一样。
布置新家
就在大家意悻澜跚的时候，王厂长来了，她望着一屋堆得乱七八糟的行李，又看了看大家垮着的小脸，不禁摇了摇头，“你们中午没有去吃饭吧？”明知故问，大家没人答话，“这个寝室还行吧？”大家又是以沉默作答，“厂里新招了一拔人，而我想，你们三十几个人是一起来的，都很熟了，就让你们单独出来住吧；不是晚上出不想去吃饭吧？”大家就同时把哀怨的眼光投向厂长，王厂长都进来半天了，大家都是对她不理不睬的，田静坐不住了，这样公开的对厂长不敬，怕是人家想给你们小鞋穿时，你就不那么硬气了吧？她站了起来，给厂长挪了一块儿地方，并把自己小垫子放在了稻草垫子上，请厂长坐下来，厂长嘴里没说什么，但眼中应该是一抹赞许吧？田静没好说话，厂长终于坐了下来，大家的脸色也似乎有所缓和，大家这会儿都明白过来了，她们可还有一年的时间呆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呢，如果得罪了厂长，怕是日子会不怎么好过吧？兰子坐到了厂长身边，对厂长说：“我们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让我们搬出住了两年的宿舍，大家也没有别的意思，谁让我们中又有人没回来呢？但这又不是我们的错……”“我知道，你们不要误会了，我没有对你们不好的意思，你们都在厂里干了两年了，我可没把你们当外人待，让你们搬下来，是怕再发生去年的事儿，毕竟新来的人我们也不知根知底的。”原来是这样，“而且我们也决定把宿舍分开两部分，让新来的和去年来的也分开，这间小屋应该也挺不错的，南北也通风，暖气片也不少，摆了二十张床，也没显得多挤，多出来的两张床，你们就放东西吧。”
大家这才环视了一下新寝室，到这会儿才发现，其实真的就如厂长说的，寝室还是挺宽敞的，墙上还有一面大梳妆镜，一看就是新安上去的，还有窗帘，竟是粉色的，还是新的呢，墙上还挂了个爱心模样的石英钟，在镜子前面还特意给她们放了一张桌子，大家写个信啦，看会儿书啦，放些化妆品都没有问题，窗户玻璃也擦得很干净，头上的灯也很亮，窗台上竟还摆了两盆绿色植物，连床上的油漆也是不同于楼上的蓝色，而是奶白色的，大家还能再说什么呢？当然也不能对厂长说什么感激之类的话，只是心中的气不知何时已经全都泄掉了，“那大家是不是该去吃晚饭了？不是想再饿一顿吧？”厂长笑着看了看表说，大家就都笑了，“明天再放你们一天假，把寝室再好好收拾收拾，明天晚上我会再来参观你们的寝室的，希望我能看到一个全新的房间。”说完她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田静等人嘴上没说什么，却都跟着厂长走出了门，大家还是挺聪明的嘛！
饭后，大家再回到寝室时，脸上已经不再是厌恶的表情了，而是被欣喜所取代，大家开始把自己的行李打开来，把床都铺得平平整整，选择下铺的姐妹们几乎全是以前就住下铺的，她们也都把以前自己缝制的床帷在床上固定好，只差程叶的床上还没有床帷，她以前是住上铺的，但是她到这儿以后，却选择了下铺，田静想，自己反正已经住到上铺了，干脆把自己的床帷给程叶算了，于是就把自己缝制的床帷从包里拿出来送给了程叶，程叶老高兴了，因为下铺都安上了床帷，整个寝室就都显得挺整齐了，虽然床帷的颜色已经不是很鲜艳了，大家把自己的箱包都规规距距地码在两张空床上，上铺的码上面，下铺的码下面，这不兰子还把燕子以前的床帷安在了那两张空床上，当然只够挡个迎面的，不过这也为寝室增色不少，把不太整齐的箱包全都挡在了里面，“如果再有几把椅子就好了。”程叶说，大家也有同感，毕竟女孩子爱干净，谁也不愿意让大家坐自己床，“要不，明天厂长来是，咱们再跟她要两把？”田静说，大家一致同意了，大家是累到动不了才上了床，由于新换了地方，大家都有些睡不着觉，于是兰子就让大家轮流讲故事，最后已经是哈欠声一片了，第三十五个才讲完，大家都开始嚷嚷：“不要再讲了，我都受不了了，我要睡觉了。”于是靠近灯开关的程叶把灯关掉了，寝室一下子黑了下来，浓浓的倦意袭来，大家就都酣然入睡了。
第二天大家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早饭是没的吃了，不过大家在家里带来的好吃的正好派了用场，大家洗漱了一下后，就围在桌子边吃起来，大家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的，有苞米，有地瓜和地瓜干，有花生，有大枣，还有饼干和小点心，田静还带来好几张妈妈亲手烙的油饼，她早在起床后就把饼放在了暖气上，大家认为该热的也都一古脑在暖气上摊开，等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