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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飞翔吧,苦鸟-第20部分

小说: 飞翔吧,苦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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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一般情况下是会睡个懒觉的。这种时候,弗龙迪如果当天在家,肯定不允许她睡下去。会用各种手段逼她醒。
“快起来!”他不耐烦地催促。“你不知道,老这样睡下去会胖成猪!”
中外的丈夫原来对妻子身材的要求都如此一致。她低头看看自己,原本不胖不瘦,身材适中。他总是刺激她。
她慢吞吞地套上拖鞋去洗漱,心里对这即将开始的、新一天千篇一律的生活充满无奈。但等到她从洗手间出来,发现弗龙迪正在翻箱倒柜。
这可是很少见的事哦,她在背后问他,“你要干吗?”出远门吗?
“快准备行李!”他依然是不耐烦的语气,“过30分钟,我们要去昆士兰!”
“什么?”写琳大吃一惊,这个人,这样的远行都不事先通知她一下的吗?30分钟,哦,天!怎么够!
她盯上自己身上的拖鞋和睡衣,还有尚未梳理的蓬松长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扮一下是很紧张的。她正为难间,不经意对上弗龙迪的眼。
他打量着她慌张的神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不无揶揄,“怎么了,快点啊?”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她在一瞬间明白,突然象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兴奋已一扫而光。“去昆士兰做什么?我不去!”
“不去?!”弗龙迪一脸惊讶。这是他专门要送她的结婚礼物诶,一次澳大利亚的蜜月旅行。但她说她不去。
昆士兰的布里斯班,是赛曼迪财团在澳投资企业的总部,为准备这次携她的旅行,他已知会所有的在澳人员准备迎接他们。但这关键的时候,她竟然说她没兴趣。
他阴了脸,“为什么不去?那边安排了聚会,有很多人都等着见你。我已经通知了所有人。”
怎么,他还是总这样自以为是地安排一切吗?所有人?都有谁?为什么我非要见他们不可!写琳心里恨恨地想。她在经历了无数个繁华社交聚会之后,对其中虚伪的寒暄和浮华渐渐厌倦。
现在她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那我也不去!”
弗龙迪呆住,她果真有胆量啊,就是不怕他生气是吗?
他刚要施压回敬,但她已用十分温柔的求和语气,央求他:“弗龙迪,你肯听我的想法吗?”
他刚要发怒的神情一下平静,他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认真注视她的黑眸。之中闪烁的聪慧及坚决,让他永远都爱之不尽。她任何一个主动的温柔,都会平息他的怒火,让他耐心倾听。
“我,不喜欢那些聚会。”她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我不适合那样的气氛。”
弗龙迪的心被轻轻触动了:可是,她每次出现,气质都是那么出众。让他忍不住地,总想要世人感受他的自豪和幸福。而她现在坚决语气中透出的委屈,让他突然感同身受,而有丝心疼。
“亲爱的,可是我以为你喜欢。至少,你每次都表现得很喜欢。”
“那是因为我委曲求全。”写琳终于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真实感觉。中国式的含蓄只会让他误解。“我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个人的空间。我不喜欢你的聚会,你的商业气氛。。。。。。”
他轻扬眉,他早已决定不再让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他眼里闪着真诚的光:“你应该早告诉我,亲爱的。要知道,我们对这些事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但是,如果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
写琳对他的话感到一丝惊讶。他何时开始如此尊重她的想法?难道,只因他确定她不会再离开他?
“Sillin,我爱你。”他轻拥住她。“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障碍。上帝决定你我只能来自东方和西方。但是,我们自己要决定将我们的世界融合在一起。”
心灵体会到从来没有过的震撼。写琳的心被他的话打动,她抬起头,看向他,也许她现在对他的心,已有真正的服从。
“弗龙迪,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我是否爱你?”
“我不问。”他轻吻她的发,“我从不想问。当你确定爱我时,你自己会告诉我的。”
他的心永远记住那十天约定的最后一天,她是如何主动表达她对他的爱。也许,他永远都不需问,因为他的女人来自中国,是个“含蓄”的人。他已经了解并爱上她对爱情的理解和感觉。但是,他自己不会懒于说“爱”,他要天天说,天天提醒面前的她,她还不曾对他说过。
于是,这次旅行原本的商务深意已完全改变,成为了纯粹的度假旅行。
原定去昆士兰的行程,也改变成去新南威尔士。
去悉尼歌剧院观看歌剧演出。即使接受了10几年的西方文化,写琳对歌剧剧情的评价居然与弗龙迪的想法南辕北辙。男女主人公最后分手的爱情结局,在她看来,是不折不扣的悲剧,但与弗龙迪谈论,他说,“怎么会?他们最后的结局还是会在一起的。”
“可他们明明都分手了,看,都落幕了,他们分手了!”碰到这种争论,写琳向来据理力争。
弗龙迪对她的大吵大闹丝毫不以为意,“不是的,不是的,他们明明还是相爱的,不信,你等着看下一场!”
他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对她来说,这段结束了,就代表整个结束了;而他心里,似乎不知道结束是什么意思。她认为结束了,但他认为没结束。
再争论下去有何意义,写琳聪明地缄口不语。
他与她本来自两个世界,如果要融合,总有一方必须服从另一方。
新南威尔士提供多种徒步路线,是徒步旅行者的最爱。
从邦代海滩到库吉,一路风光迤逦,但对写琳亚洲女人的体质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这段9公里的路,也不是不可以走完。但要看跟谁走了。
弗龙迪昂首阔步地往前走,而写琳则是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这对夫妻体力的明显差距,令所有路人均频频回头。但弗龙迪不以为意。
在他眼里,这很正常。
但写琳恨透了这种差距,让她感到有点无地自容。这个可恶的贵族男人,真是抛不下他炫耀自己体力优势的得意。而且,他就不会携手牵她一同上路,或等她一下,与她的节奏并齐吗?
她不明白弗龙迪是怎么想的。
弗龙迪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这就是他的个人风格,即使他爱她,但不会为了她改变自己的行进速度和运动风格。就象去绳降,写琳惧怕那急速刺激的感觉,死活都不肯下去。但他哈哈大笑着,在她眼前向深不可测的峡谷内断然一跃,引来她声嘶力竭的一声惊呼。
这就是东西方人对爱情的不同理解。
她渴求的是——因为爱情,爱人能为自己改变,为迎合自己的一切,而放弃原来的一些个性和爱好,保持两个人的同步。这样,才能显出彼此的相依相伴。
但他的理解是——爱情,只是因为两个人原来性格的彼此吸引。那么,谁都不需要为对方改变自己原来喜爱的东西。相反,对彼此出现的新的思维和火花,都会有惊艳一般的发现和赞叹。
但写琳显然是传统的东方人。
她希望爱她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候,能放慢脚步、牵她的手,与她一同欣赏路上的风景。而不是这样,永远保持着需要她去追赶的距离。
蓝山攀岩,敌不过弗龙迪,写琳自然力量落后;滑雪,弗龙迪经常从她身后呼啸而过。冲浪时,写琳只能在海边看他疯狂。唯一能同步进行的项目,是在库吉北边的戈登湾,下海潜水。他抓住她的手,与她一同对海底生物指点江山。
想到她落后的那些项目,不由得有丝懊恼。但她才不会开口要求他与她一致,她说不出口。这种默契感觉完全凭灵感和心有灵犀,一旦开口就变了味。
这次旅行除了让她得出:她与他的心理世界有多少不和谐外,没有别的精确结论。
如果弗龙迪知道他苦心准备的蜜月旅行,最终是这样的效果。肺不被气炸了才怪!
她当然不敢对他说,和他一同坐上飞机离开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沉默。
弗龙迪各种商业上往来的伙伴、贵族群体中的好友都开始找各种借口步入他的康沃尔城堡。弗龙迪对他们的来意心领神会:每个人都对她的中国妻子充满了好奇。但那对他的生活又有何影响?他一如既往,只过自己的幸福日子。
但看见写琳非常敬业,又是查资料,又是看书,一幅要当好城堡女主人的样子,他还是感到心底里异样的甜蜜。但他怎么会知道,认真对待每件事:是写琳的一贯风格,只不过她现在,又把这个汉克思公爵夫人当作职业而已。
婚礼进行后的一个多月,他的好友撒克芬尼造访。
如果大家有印象,撒克芬尼对中国女人的态度,前面早有介绍。在他的心里,从不曾当弗龙迪与写琳的故事会真正发生。但是得知他们举行婚礼,并生下家族继承人,撒克芬尼的第一句话就是:弗龙迪一定是疯了。
而他要特地来看看这个疯子现在的生活。
写琳为这次聚会精心准备。习惯了这些礼仪,知道大至空间及装饰的布置,小至餐具使用和摆放,都是有规矩的。还好有艾德林帮她,不然她还是觉得对所有程序有点陌生。
随撒克芬尼前来的,是罗伯特和另外几个绅士。
几个男人来的时候,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其中罗伯特带来的女友,金发碧眼、异常漂亮,当弗龙迪介绍她的时候,看向写琳的目光有丝紧张。
写琳正不以为然,但听到弗龙迪说出的话,不由得认真盯着她看。
弗龙迪说,“这是特雷沙。”
写琳这才记起,娱乐杂志上经常出现她的照片。只不过,在自己眼里,所有的英国男人、英国女人感觉都比较相像,所以她没有过多注意。
“您好!特雷沙!”她果断地伸出手去。
对方比她更毫不犹豫,已早已抽出挎在罗伯特胳膊肘的手伸向她,“公爵夫人,您好啊!
这个称号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无论如何写琳都能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味道。
写琳的布置别具风味,她将城堡餐厅布置成了狂野的吉普赛风格。
而配合这种风格的,是中国的美食。
城堡内已有固定的2位中厨。但是为表示女主人的诚意,她亲自下厨,准备了一道麻婆豆腐。在中国最常见的平民川菜,盛在贵族化的餐具里,端上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这是什么?意大利面?”特雷沙首先举起刀叉。但尝过之后,突然露出兴奋的笑容,“很好吃,你们快尝尝!”
弗龙迪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她就是这么容易带给他惊喜。生育后身体恢复了,她又开始重新下厨。他这妻子对美食有天生的天分,中外的食材经过她手的调制,虽然不伦不类,但是异常好吃。
城堡周围的草地上,曾经被她掘出一种他从不知道的绿色蔬菜,她告诉他叫荠菜。然后,用这种不知名的菜,包出了他从没吃过的饺子,味道之鲜美,令齿颊生芬。现在端上来的这个,他也从没有见过。
很好吃。他又看看身边的女人一眼。她的目光专注在各位来宾的表情上,有一丝紧张。
撒克芬尼放下刀叉,而后笑着向她,“这是夫人做的?”
写琳点头,她看出在场的人并不反对这个口味。
但撒克芬尼放下刀叉,轻轻地摇头,“夫人,这是有失身份的事。要知道,一个公爵夫人是从不这样做的。”
写琳不由得一愣,平静的心象一湖水,被激起片片涟漪。
弗龙迪和众人只当是玩笑话,他们怎会有她此刻心中的感觉。
但写琳的心沉暗下去。
是啊,这样的生活与自己格格不入,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夜渐渐地深了,舞会也即将结束。因喝了不少酒,写琳带着酡红的脸,微熏的热度,离开了喧闹的沙龙。她悄悄走到二楼的阳台,想在此静静。
月色如水,清澈可人。她将酒杯放在栏杆边的小几上,坐下。看那月光在云层里穿梭。今天她亲自主持接待了第一批家庭酒会的客人,不管她是否承认,都已感觉到应付这种场面很疲惫。
又是那么清醇的月光。而她已在几万里之外的英国,那故乡在遥远的地方,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特雷沙在身后跟她打招呼。
她回头,知道这个女人曾经的故事,但她不想介意。
“hi!”她也打招呼,请特雷沙在小几对面坐下。
特雷沙看着面前的中国女人,心里风起云涌。等了一天了,终于有单独跟她交谈的机会。这个女人,她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的确脾性很好,至少不讨她的厌;恨的是,她夺走了她心目中“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Sillin,你觉得你幸福吗?”她转动着手中的水晶杯。里面的葡萄酒闪着眩目的红光,就象她的光芒一样,总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写琳一边想着,一边带着几分醉意回答。“也许幸福吧。”
“也许?”特雷沙的眼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消失。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特雷沙微微一笑,“戴安娜的自传里曾说:查尔斯王子知道她和马术教练休伊特的私情。因为哈里王子有一头红头发;从来都被认为是休伊特的私生子。”
这个开头让写琳有些兴趣,她现在对所有贵族的事都愿意了解一下。特雷沙看她一眼,接着说:“这就是我们这一群人的游戏规则,只要是贵族,我们之间就永远会有错综复杂的联系。一直以来,我们都有定期聚会到庄园打猎的习惯;女主人最需要做好的一件事:就是怎么安排房间,让我们每个人晚上都能找到最喜欢的伙伴。我们在同一个圈子里;这种事早晚都会遇上的。所以卡米拉见到查尔斯王子时说:“我的曾祖母是你曾祖父的情人;你怎么看?”
写琳不知是因酒精还是别的原因,头有些眩晕。但感到特雷沙说的都是真的,她还是愿意听下去。
“这个游戏潜规则就是:我们都是贵族,我们在一起怎么做都行。但是平民是不可能进来的。可戴安娜就发神经了;甚么巴基斯坦裔医生;埃及富豪;冒犯整个英国贵族的传统;怎么能不死呢?”说到这里,她不禁哈哈大笑。
这是写琳第一次听到英国人关于戴妃的反面评论。她想了想,拿起酒杯小抿一口,淡淡地说,“戴安娜和查尔斯王子,他们之间毕竟曾经拥有过真爱。但感情的消逝,也是上帝的安排。”
特雷沙带着轻蔑的笑,“真爱?Sillin,你永远不要被你所看到的蒙蔽了眼。要知道,刚才在大厅里的5个女人,有3个,包括我,曾经和你的丈夫上过床。”
写琳一惊,手里的酒杯差点惊碎。
她说的一定是真的。
想起在岛上,弗龙迪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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