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小说-领导-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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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鸿达心里清楚,汪猛这是故意指桑骂槐,明着是说迟到的问题,实则是对他单独去了省长办公室,表达出极度的不满,甚至是愤慨!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任鸿达怎么着也是堂堂正正的正厅级领导干部,他不敢明着顶嘴,却拐着弯子解释说:“厅长,省长办那边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来叫人过去,我马上就给您打电话,想及时汇报一下情况。可是,您的大哥大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我就……”
“好了,打住,咱们该谈谈正经事了,废话留着回家里说去!”汪猛阴狠地挖苦,令任鸿达如坐针毡,冷汗顺着脑门子就淌了下来。
“有些人啊,就是心急,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占地方了!”汪猛嘴上说要谈正事,实则是想堵住任鸿达的嘴,任由他不依不饶地大肆欺辱。
这话就太伤人了!非常的不入流!
王学平有点看不过去了,他心说,大家都在场面上混,而且也都不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喽罗,你老汪即使心里再不痛快,可也不至于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像巷尾的小流氓一样的骂大街吧?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私下里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并不可怕,此等事情,王学平也没少做!
可是,不管是混社会,还是混官场,最令人忌讳的是,当众打人脸!
汪猛可不比梁红旗,人家在省委常委会里掌握着至关重要的言权和一张投票权,王学平这个副厅官又正好是省、市共管的干部,明着和汪猛做对,肯定是不成的。
王学平悄悄地将手伸进随身小包里,暗中打开了大哥大的电源键,紧接着,顺势摸出防风打火机,攥在手心里翻滚起来。
很快,大哥大那清脆的铃声响起,王学平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手伸进包里,掐断了电源。
“领导,我进来的时候,忘了关电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傻笑,摸着脑袋,连连向汪猛表达深深的歉意。
“也就是在我这里,如果是在市委常委会上,你这么粗心大意,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汪猛没好气瞪了王学平一眼,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把他也数落了一遍。
连续训了两个人之后,也许是心里舒服多了,汪猛稍稍降了点火,抚摸着斑白的头,摆出一副关爱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嘴上**,办事不牢,下次注意了啊!”
任鸿达伺候了汪猛差不多小十年了,对于汪大厅长的脾气禀性,知之甚详。
如今,汪猛主动降低了敲打的力度,任鸿达心里就有了数,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任鸿达记得非常清楚,汪猛刚就任厅长的那会儿,脾气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即使要整人,也是背地里出阴招,下黑手。
后来,汪猛的脑门上,加挂了省委常委兼省政法委书记的光环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坏脾气日益见涨,以至于,完全不把任鸿达这个常务副厅长放在眼里,屡屡当着外人的面,大肆羞辱。
这泥菩萨还带点土性呢,何况任鸿达这位省厅的第一副手呢?
任鸿达像乖宝宝一样坐到了汪猛的身旁,麻利地从兜里掏出笔和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老大的指示精神。
接待上级长没有小事,王学平也不敢马虎大意,拿出了笔记本,摊开在了腿上。
无意间抬头的时候,王学平和坐在对面的任鸿达打了个照面,任鸿达似乎冲他点了点头,王学平定神再看时,却见任鸿达已经低着脑袋,默默地摆弄着手里的笔杆子。
“今天的谈话内容,属于绝密,只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严禁做任何文字或语音记录,都听清楚了吧?”开始谈正事之后,汪猛头一句话,就令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这一次,上边来的决定是个级大人物。
几个人纷纷收起了笔记本,正襟危坐,等候汪猛揭开谜底!
“谢老,你们大家都不陌生吧?”汪猛翘起二郎腿,点上烟,眯起一对牛眼,现任鸿达等人纷纷坐正了身子,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脸色凝重地说:“他老人家很可能将于最近到我省来考察调研。”
天朝只有一个谢老,那就是在党内军内威望极高的,党国九老之一的开国元勋——谢中。
建国后,谢中历任无数党政要职: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常务副总理,中顾委第二副主任。
如果说,这些辉煌的经历只能代表谢老的过去,那么,在坐的人却都心知肚明,现任中夏省委书记吴重,曾任谢老的机要秘书。
在谢老的提携之下,省委吴书记才一步步地成为了,主宰中夏省八千多万人民命运的封疆大吏。
既是党国大佬,又是省委一把手吴重的恩主,谢老这一次下来,保卫工作稍有闪失,在座的人恐怕就不是掉乌纱帽那么简单了!
一时间,厅长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汪猛的嘴上,惟恐漏过半个字。
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保卫工作,脑子里仅有的一点经验,也只是接待地市领导的小套路而已,放在眼前,根本就不够瞧的!
开会到深夜,汪猛嘴巴说干了,才宣布散会。
走下台阶的时候,一阵凉风袭进衣领,王学平浑身一激灵,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个孤傲如同寒宫仙子一般的精灵女子。
谢寒烟,你会跟着谢老一起来么?
第396章 领导艺术
昨天的会议上,汪猛脸色凝重地传达了省委吴书记的指示:凡是违反保密原则的人,不管是谁,都必须承担极其严重的政治后果。
在天朝的官场上,只要沾染上“政治”二字,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无人敢掉以轻心。
看汪猛那架式,知情者寥寥无几,省里恐怕就是书记、省长以及分管政法口的省委副书记,再加上ga系统的汪猛和任鸿达了。
据王学平自己估计,如果不是钱州市局的一把手,在保卫工作中,负有重大责任,仅凭他的位分,恐怕是难以知道此等绝密的消息。
第二天刚上班,王学平就把市局的装备财务处处长刁向红叫到了办公室,任了支烟过去,笑着问他:“老刁,咱们帐上还有多少可用资金?”
王学平没问总数,只是非常有技巧性询问可以动用的资金,刁向红是老财务了,对此非常敏感,他当即摊开手里的财务报表,一五一十地汇报说:“局长,咱们市局帐上一共有三千多万的活钱,刨去工资、奖金、一些必要的开支,在下月关饷前,能够动用的资金共计:两千四百五十三万零五十八元六角九分。”
刁向红把数字细化到了分位,王学平心想,把老刁提拔到代理装财处长的位置,他没看走眼。
刁向红原本是装财处的一个科长,因为胆子比较小,不敢在“小金库”帐目上做假,被梁红旗给踢到了局三产办当了个主任科员,给挂了起来。
王学平上台之后,就存了换掉原来的装财处长的念头,只是手头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搁了下来。
后来,耿剑锋投靠过来后,和王学平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说了刁向红的一些往事。
王学平何等精明,岂能不知,老耿这是拐弯抹角地提醒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以团结过来。
当一把手,普通事务性的权力可以放手分权,唯独两项大权必须牢牢地掌握在手,一是财权、一是人事权。
王学平的身家相当不菲,对局里小金库里的那点小钱,自然是看不上眼。可是,既然他是局里的一哥,就必须掌管人财之权,否则,就等于是自坏规矩,从而影响到个人威信。
对于非嫡系的刁向红,王学平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局里的大小开支,按照财务制度严格把关,坚定地拥护财务一支笔的管辖权威,也就足够了。
“上半年内,咱们局里还有哪些进项?”王学平点上烟,盯住刁向红双眼。
刁向红没看笔记本,镇定地汇报说:“年初,局里给交管局下达了四千万的任务指标,按照年度分解下来,六月份之前,交管局那边要上缴至少两千万。不过,按照原来的计划,那笔钱用于建新办公大楼,没有您点头,谁都不能动。”
如果刁向红不提,王学平还真没注意到,今天初,局里给市里打报告,申请新建办公大楼,市里已经批复下来:批准立项,资金自筹。
王学平点了点头,低沉下头去看文件,刁向红也是老机关了,知道逐客令已下,他赶紧起身,小声说:“局长我先回去了。”王学平没吱声。
刁向红快步走到门边,忽听身后传来了王学平的声音,“向红,好好干!”
好好干,这话看似普通,从一把手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刁向红眼圈一热,转过身来,恭谨地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鼻息粗重地说:“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一个闲得毛的主任科员,被王学平破格提拔到了装财处副处长、代处长的高位上,刁向红即使是块顽石,也知道,此等恩遇,旷古少有!
刁向红走后,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笔,凝神想了大约一刻钟,这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把市局警卫处处长郑彪给叫了过来。
“老郑,你是老警卫了,我就问你一句话,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大院的警卫工作,有无隐患,怎样改进?”保卫省、市主要领导的人身安全,是市局警卫处的职责范围的重中之重,王学平也懒得和郑彪绕圈子,张嘴就问疏漏的地方。
虽然省里主要领导的保卫工作,大多由省厅警卫局负责,可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的安全,却全都落在了郑彪的肩膀上。
警卫工作,在ga系统内部来说,属于吃力不讨好的典型。不仅平日里油水极少,一旦出了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上上下下相关的人员,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因如此,梁红旗在位的时候,他手下的心腹们都不想招惹警卫处的工作,避之惟恐不及。
所以,郑彪这个非梁系心腹的处长,才能一直坐在警卫处长的位置上,十余年如一日,非常安稳。
“王局,不是我多嘴,市委、市政府大院里边,看似戒备森严,其实漏洞百出,问题很多。”郑彪张嘴就提问题,直来直去,完全不带拐弯。
这么些年以来,郑彪早已经习惯了坐冷板凳的滋味,他并不认为王少帅上任之后,他就会时来运转,所以,说话间,也就少了几分顾忌。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郑彪:“说说看,有哪些问题,越详细越好!”
既然一把手了话,郑彪也没含糊,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谈市委大院里边的保卫漏洞。
“王局,市委大院这边,一共六个进出口,外人想进去倒是查得蛮严,既看工作证,又对身份证。可是,针对公务车进出这一块,漏洞非常明显。市委办公厅所属的保卫处,只看牌照不管人。这要是有坏人偷来牌号比较靠前的公务车,混进了市委常委办公楼内,那个后果,谁承担得起?还有啊,市政府这边,除了大门口有少数几个武警战士值勤之外,市长们所在的九楼,连个值班岗都没有,唉,问题多多啊……”郑彪象个几十年没见过皇上的深宫怨妇一样,逮着了机会就说个没完。
不问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王学平也着实没有想到,看似铁桶一般的脑机关大院内,居然存在这么多的保卫隐患。
王学平听了好一会,觉郑彪罗嗦个没完,唾沫星都飞到了他的脸上,就抬手制止了他。
“王局,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见王学平掏出手帕擦脸,郑彪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地摸着脑袋,尴尬得要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王学平有趣地看着郑彪拘束不安的表情,心想,如果不是警卫处那块鸡肋没人愿意去吃,以这家伙的粗鲁程度,在梁红旗的手下,处长肯定干不长。
当然了,郑彪也还是有些道行的,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菜瓜。就拿刚才汇报的情况来说,郑彪既点出了问题,又刻意回避了市委和市政府办公厅相关领导的责任。
总之,坏事都是下边人干的,和领导们无关。
“老郑啊,既然现了这么多的问题,那么,怎么去解决呢?”王学平不露痕迹地开始引导郑彪,向着他需要的方向前进。
郑彪叹了口气,说:“王局,我曾经向领导反应过无数次,每次都答应得很好,事后,却再无下文。”
王学平心里微微一笑,这个郑彪其实和猛张飞有些类似,小事糊涂,大事精明。
郑彪刚才这番话,如果细想一下,分明是在戳梁红旗的脊梁骨嘛!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面前的这个“粗人”,其实一点也不傻,至少,他知道审时度势,懂得在哪个山头,就唱哪支歌的大道理!
“嗯,郑处长,安保工作无小事。省、市主要领导的安全保障,必须万无一失。现问题仅仅是第一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说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王学平进一步引导郑彪说出心里话来。
郑彪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憨憨地一笑,说:“王局,说来话就长了,我的意见全都在这上面,您只要一看就都明白了。”
王学平接过文件一看,不由哑然一笑,仅从纸张的褶皱,以及卷曲的程度来看,这份报告揣在郑彪的兜里,时间应该不短。
将手边的那盒中华烟推到郑彪的面前后,王学平低下头,认真地看文件。
郑彪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那盒中华烟,又瞅了瞅低头看文件的王学平,多年来已如死灰的心思,再次活动了起来:也许,这位王少帅更值得期待?
看完报告后,王学平扬起下巴,淡淡地说:“看你不出啊,老郑,可以啊!”
郑彪获得了顶头上司的表扬,多少有些得意,压制住心中的喜悦,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