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什么坏主意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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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
其实，她现在并非没办法联系上程烨，前几天，她在查看人员入厂登记的时候，无意中又翻到程烨的档案，当时她一阵欢喜，暗想：自己怎么这么傻呢？他的家庭住址不上在这边记得清清楚楚么？只要跟他家人联系上了，那不是马上就知道他的下落了？我就不相信他会跟家人都没联系。但这个秘密她只能藏在心底，出于少女天性，她怕这样跨地区又那样兴师动众的追查不好，万一被他们知道了我和程烨的关系，那将更羞死人。
她想到‘万一’是指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所以不得不对程烨的感情再次产生怀疑。特别是那天晚上，小李说他没有任何反常更是让自己捉摸不透。想到这，她再也无法藏住心中的疑问，向梁小虹问道：“唉，嫂子，我……我问你一件事……，”
她觉得这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时倒不大好意思起来，但看到嫂子信任的目光，还是鼓起了勇气道：“比如……比如男孩子喜欢我们，我们会不会知道？”
“当然知道了，梁小虹见已进入实质性问题，也认真地回答道：当一个男孩子喜欢我们的时候，从他的眼神，讲话，举止都可以看得出来。而且他还会故意找借口来接近我们……”
月霞见话题已经扯开了，也就不再那么害羞，她换了一下小海涛的姿势，有点不甘心地道：“我觉得好象都没感觉，你说要怎样才能知道他们心里的秘密？”梁小虹听她问得那么彻底，一时倒不好回答，想了想才道：“这种事情只能靠直觉，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
她看了看月霞迟疑地反问道： “你是不是有点怀疑小烨对你的真心？或者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听说两人相爱的时候很会吃醋，但他那天晚上碰上我和罗小扬在一起时，小李却说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这是否正常？”
梁小虹听她说完，觉得矛盾百出便否认道：“他不可能没反应，如果他不在乎的话，那他就没必要不见你的面就回去，他绝对是一时无法接受那种现实，不想让你看到他内心的脆弱和狼狈。另外还有一点很值得怀疑，你说他明明说要去找你，但他跟小李一句都没提，这说明他内心难过，害怕提起你和罗小扬的事，所以他才那么匆忙地避开小李。”月霞听了缓缓地点了点头。
梁小虹见月霞不再讲话，又问道：“那你估计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月霞见家里人既然都已经知道，也不想让他们为自己太担心，所以也就实话实说道：“可能再过个把月吧。”
真的还要等个把月吗？
不要。就在她与大嫂谈过的第二天，当月霞去电脑室拿资料的时候，就听到了程烨的消息。
也是在昨天晚上，电脑室的打字员黄碧云小姐在西湖散步的时候，就意外地碰到了程烨一个人坐在湖边的石椅上。她见失踪几个月的程烨竟让自己碰上，真是又惊又喜，快步走近并大叫道：“喂！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呢？”
程烨忽然间碰上同事也有一点意外，开玩笑道：“你们两人怎么是同胞一起出来？如果是异性那可能就浪漫多了。”黄碧云见他说笑也不甘示落，回击道：“你呢，孤家寡人的一个连个同胞也没有，干嘛不找个异性出来结伴呢。”
就两个月前程烨见过月霞之后，情绪一直处于低潮之中。头几天只要一看到那个被月霞摧残的耶酥，心中不自觉得就会一阵颤抖，几度想把它和自己的记忆一起赶出脑海，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不得不又用一惯自我安慰的手法来欺骗自己，对于这种挥之不去的伤痛，就当她是自已人生中又一次的情感点缀吧，相信时间总会带走一却。
他真正为自己感到庆幸的是，每次碰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自己那股不服输的心理，就会做出强烈的对抗，脑中自然就会闪现出那些自勉的话：上帝是不同情弱者的，地球会因为你为的沉轮而停止运转么？那么活着就必须敢于面对明天……。
但人毕竟是人，是由众多思维组合成的思想，并非自己想忘记就能忘记。在这种情绪低落和生活费慢慢减少的情况下，程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按时完成自己的计划。在这种极度困难极度沉闷的时到，有时他也会发发唠骚：他妈的，这个社会真他妈的见鬼，自己明明有这方面的才能，却偏偏没人来挖掘，还要让自已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没意义的事上……。唠骚发完后，他又只好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谁看到你的才能了？所谓的才能是要做出来让大家看的，并不是靠喊出来给大家听的，还是靠自己慢慢去实现吧。
他摸了一下口袋里最后的三十块钱，知道该是暂时停笔的时候了。他又翻阅了一下这两个多月的辛苦，速度虽然慢了一点，但文学创意上却比原想象中好的多。他算了一下时间离春节还有一个月，现在出去还可以赚上一点生活费，明天4月15日的广交会之前还有两个月，在这期间又可以筹够下几个月的生活费，相信八月九月赶货的时候，自己的初稿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当时间给他一明确安排，计划和目标也很清楚地呈现在眼前，他相信自己绝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今晚利用停笔的空闲出来吹吹风，竟意外地碰上黄碧云，程烨见黄碧云也跟自已谈笑，便装着可怜的样子道：“没办法，老天爷一直跟我过不去，让我一直找不到那个异性，看在曾是同事的份上，你帮我介绍一个如何？”
黄碧云不理会他的调笑，笑骂：“你少装可怜相了，这几个月连班都没去上，躲到哪里去了？”程烨还是笑嘻嘻地道：“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在练吸心大法。”
“你真的没做事？”黄碧云听了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追问。
程烨见他问得认真，也不再开玩笑，回答道：“今天去找事，明天正式上班。”
“你真的不去我们厂上班了？你舍得放弃我们的主管？” 黄碧云听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程烨听她提月霞，心中微微一动：“她不理我我才不想回去，免得整天看她跟别人勾勾搭搭的自己心里难受。”
“喜欢就去找她呀，你没追人家她怎么去理你？大家几个月都没看你的人影，还以为你失踪了，你却在这边说风凉话。”黄碧云听他尽在胡扯，有些生气。
程烨从黄碧云的口气中，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机会，心里一阵宽慰，嘴上却道：“那要怎么追，你帮帮忙好不好？”
“帮忙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巴结我。”
黄碧云想了一下她和月霞聊天的经过，听她的意思好象是说程烨都没去追她，并非是她对程烨没感觉，然后肯定地道：“你先巴结了，我保证你绝对有用。不过我得先问你，看你天天笑嘻嘻的，你对月霞到低是不是真心的？”
对那些还没结果的事情，程烨一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性，所以，他没有直接回答黄碧云的问题，笑了笑：“我对她是真心的又有什么用？如果她不喜欢我，那还不是白费？你先帮我把她骗过来，别的等以后再说。”黄碧云听了大怒：“原来你是要骗人家，那我不跟你说了。”说完就准备离去。
程烨看她们要走，连忙解释道：“你们不要那么急嘛，我说的是骗她又不是真骗，我的意思是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就算我对她一往情深，如果她一点都不在乎，那我还不是等于自作多情。”
黄碧云见他一直笑嘻嘻哈哈的，没一点诚意，更是生气：“还说要想骗人家，不帮你了。”一把拉起身边的同伴：“走，不要跟他这种人讲话，我们回去，。”
程烨看着她们生气离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黄碧云和月霞是同事，那她一定也了解一些月霞的心事，而她却说让自己拍她马屁，而且是绝对有效，这就说明月霞对自己还有那层意思。他一想到这，几个月的阴影马上一扫而光。他略为思索了一下，决定明天晚上就去找她。
但他万万没想到，今晚跟黄碧云聊的这些“无心”之话，却把自己真正推进了痛苦的泥沼。
第二天，当月霞来拿资料的时候，黄碧云跟随她闲聊了几句后，有意无意地道：“昨晚我在西湖有见到了程烨。”月霞忽然听到程烨，心中猛地一跳，不暇思索地问道：“你说在西湖见到他？他在干嘛？”
“他没在干嘛，他说他今天要去上班了。”
她边说边看月霞的脸色，考虑是否要把昨晚的话告诉她。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先试探一下：“喂，你说程烨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月霞看了一眼黄碧云，从她的神态中知道她有问题要告诉自已。
黄碧云停了一下才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看他成天嘻嘻哈哈的，不知他这种人是否可靠，所以才问一下。”
她看月霞还在定定地看着自己，知道已无法隐瞒，只好把昨晚自己和程烨的对话，原封不漏地告诉她，然后又补充道：“他那种人有点让人捉摸不透，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这是月霞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程烨在谈论自己，但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听到的他却要来骗自己，难怪上一次的误会他会没一点反应，难怪他能一去就是几个月不来见自已。原来他和自已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痴痴的为他等的几个月，他不但无动于衷，到头来反而还要来骗自己。她越想心里就越痛，心越痛火气就越大。还好这几个月来自己已经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承受。她努力地克制自已的情绪，尽量不泄露自己的秘密，她又跟碧云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一整天她都呆在办公室里，除了工作上需要，不然她就不讲话。她知道自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和程烨之间的事情了，但想来想去，脑中只浮现出黄碧云的那段话，和那种被戏弄的酸楚。
到了晚上下晚班时候，还是想不出什么头绪。她看外面开发部已经一片漆黑，知道员工已经走光了，她漠落地站了起来准备去关外面的门，脑中模模糊糊地想着：“美玲和张剑荣可能又去谈恋爱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过得开心。
这段时间来，因大哥的儿子出世家里成天热闹非凡，她跟随爸爸妈妈说自己不喜热闹，开发部隔壁有一间套房，所以她就暂住在厂里。刘总和刘太太知道女儿心情不好，也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个乖女儿，觉得让她跟美玲她们一起散心也好，所以也没反对。
当她走到门口，忽然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她吓了一大跳，刚要惊叫出声，程烨已经笑嘻嘻地出现在面前。在这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咋一看到程烨，竟让自已忘掉了黄碧云对自已的忠告。月霞拍了拍胸口，惊魂末定地喘着气，嗔骂道：“你在干嘛，黑乎乎的吓我一跳。”
程烨听月霞的口气，觉得她对自己还是欣喜有加，稍稍松了一口气：“那里黑乎乎了，我这件衣服白得发亮呢。”
经过惊喜之后的月霞，又慢慢恢复了思想，她看着程烨那张笑得没一点阴影的脸，黄碧云的那席话又在脑中响起。想着自己眼前这个自己将终身与他相托的人，竟然是一个感情骗子，怒火又马上化为一股深深的酸痛，冷冷地道：“你来干嘛，我准备休息了。”
程烨见她口气突然变得冰冷，关心道：“你好象心情不好？”
月霞见他还在装蒜，酸痛慢慢扩大，心里恨恨地道：你当我是木头，是傻瓜，给人家戏弄了还不会生气？此时她无力跟他争吵，也不想跟他争吵，只想尽快摆脱这个感情骗子，一句没头没脑话便脱口而出：“你找我干嘛，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程烨听了心里紧缩了一下，但一时还没摸透月霞的意思，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是么？这么大了，有男朋友也很正常啊。”
月霞听了，心中一片冰冷，更加相信了黄碧云的话，见他一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站着不动。
程烨沉默一下，故作轻松地道：“这样不好吧，客人来了，连叫人家坐一下都没有。”
他不讲话还好，一开口，月霞的气不打一处来，大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还算是人吗？”
“我……我怎么不是人了？”
“你自己明白。”月霞见他还跟自已装傻， 便不再理他想打开房门进去，忽然，她脑中突然一动，随手把门一带，便把程烨关在门外。
程烨不知道她竟会这样，想着几个月对她的思念，这次来了竟连讲话的机会都不给，难道这世道变得这么快？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真的什么事都不复存在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失落慢慢在全身扩散。他又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与黄碧云的那段对话，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问题，可能是什么事情让她误会了。
一想到误会，黄碧云的两次“强烈”反应，又浮现在眼前。没错，一定是黄碧云的那些话引起了她的误会。他又鼓起勇气轻轻地敲了两下门，低声求道：“喂，请开一下门好吗？我有话要跟你讲。”
月霞正在气头上，哪里还会想听程烨的解释，见程烨还赖在门外不走，更加大声道：“我已经跟你说了要睡觉，你再说也没用。”
“有什么误会我们讲清楚，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我保证以后决不会缠你，这样你也不用再心烦……”
月霞听了更烦，啪得一声把灯关了，以示不见他的决心。
程烨的心也随着“啪”的一声，淹没在黑暗中，他呆站了几分钟，只能悄然转身离去。
新的环境，新的面孔，新的技术要求，几天之后，程烨也渐渐熟悉了这个新的集体。
当一个地方长期在一种“正规”的秩序中进行，忽然间冒出一个从不把世俗放在眼里的人，大家自然会感到一种不自在。经过一段时间相适应后，他那种放浪不拘，可傲视天下不可无视一人的处世原则，让人很容易感觉到他的不坏，大家也逐渐揭去那张虚伪的面纱，便一起放松，一起讲笑话，一起制造热闹气氛。
在这说说笑笑的日子里。虽然程烨给大家带来了欢乐，但却抹不掉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深深的思念。他偶尔也会去买包烟来干过隐，偶尔也会在大家极其欢乐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走到阳台上，凝望一阵天空，凝望一阵白云，凝望一阵细雨，凝望一阵远方的薄雾，也凝望黑暗中的蹒跚灯火，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又默默地涌入大家的气氛中。
大家在他嘻嘻哈哈在他半真半假的闲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