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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乌龟也会飞-第3部分

小说: 乌龟也会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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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洒香水,我不让娘娘腔的男人看诊。」牙疼得厉害的乔品真本性显露,朝他一吼。
将司闻言差点一口喷出鲜浓的牛奶,目光中多了一丝忍俊,他不急著上楼休息,捧著温热的杯子转过身,就著阶梯坐下看戏。
至于那个被称为很娘的男人则笑得有些危险,故意弯下腰平视不为他俊容所惑的患者,脸上有抹邪肆的阴暗幽光。
」这叫古龙水,是男人的味道。」商左逸朝她耳边吹气,他不介意让她闻个过瘾,好分辨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眉一蹙,她坚决地回道:「这是香水,汗臭味才是男人的味道,更正的男人不会在身上喷女人用的东西。」
打小她所接触的男人,清一色是道上的狠角色,浑身刺龙刺凤,扬散著很重的体味,一个个黝黑粗壮像刚放出来的黑猩猩,耍狠好斗的以力量展露男人强悍的一面。
男人就是要豪迈粗犷,以最真实的面容展现自己,不藉任何外在的物质来遮掩,人要自然才能让人感到真诚,而非藉由令人心生反感的添加物。
在乔品真的想法中,古龙水和香水没两样,它们都是喷洒在肌肤上,藉由体温散发香气,达到某种程度的诱惑。
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味道,喷什么难闻的香水,不过既然他是Gay就另当别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点她勉强能包容。
玩火自焚的商左逸没想到他已经被贴上同志的标签,他的追求之路注定会坎坷无比,比国父的十一次革命还要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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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真,你真的觉得我不像男人吗?」他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不觉有异的乔品真只顾著捧著发疼的下巴,没发觉他越靠越近的脸。「你像不像男人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一个能治好我牙疼的医生。」
说到最后她几乎要捉狂了,拳头握紧好避免自己一巴掌挥过去,疼痛会让人失去理智,而且她原本就没什么理智,何况现在面临即将崩溃的临界点。
其实她打下午就走过这间牙医诊所不下十来回,每次稍靠近就为之怯步,打退堂鼓地催眠自己一点也不痛,不需要看医生。
可是那要人命的痛根本不肯放过她,在她决定放弃时又不轻饶地找上她,一次一次将她后退的脚往前推,逼她面对穿耳心惊的钻牙声。
她很明白这颗不听话的智齿早该治一治了,但是对于牙医的不良印象,让她犹豫再三,一拖再拖,直到她痛得真的受不了为止。
说实在的,要不是看著每一个进去的苦瓜睑都变成笑脸走出来,她还真鼓不起勇气跨进一步,虽然她还在挣扎当中,考虑要不要接受治疗。
「张嘴。」商左逸拿出医生的威严。
「嘎?!」
「你嘴巴不张开我怎么找出症头好减轻你的痛。」他最想做的是吻上她那张泛白的小嘴,为它染上鲜艳的红晕。
乔品真反驳,「我有张开。」不然他跟鬼对话不成。
「我指的是张大到可以塞入十颗鹌鹑蛋,好让我看清楚你的牙齿。」到目前为止,他看的最清楚的是她两颗门牙。
「不。」
「不?」
手心冒汗的乔品真干脆把嘴巴阖上,苍白的小脸冰冷得让人感到心疼。
「乖,让我看看,你不想弄得整排牙都坏掉吧,」他软言威胁,放下手中的器具,摊开手掌表示他完全无害。
也许少了「武器」在手,治疗椅上的顽固患者稍微放松紧绷情绪。「整排牙……」
「一颗牙不治疗演变成全部的牙都得拔除,你觉得划不划算。」他轻触她肿胀的左半侧脸,判断她哪颗牙出了问题。
是不划算,但……「我怕疼。」
「不会比你现在更疼。」商左逸说道。
「可是你能确保没任何医疗风险吗?那根尖尖的针看起来很不安全。」视线一接触整组的医疗器材,她顿时手脚发软地想逃。
看到她发白的脸色,顿然领悟的商左逸突然冒出近乎咳嗽的笑声。「我把它们盖起来,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治疗?」
「真……真的吗?」她又瞄了一眼发亮的器具,惊惶的笑容显得异常虚弱。
他没回答,直接表现在行动上,以橘黄色绒布覆盖其上以表诚意。
「呃!好……好吧!你……你上吧!」眼一闭,她豁出去地一喊。
你上吧!
多么引人想入非非的字眼,让好笑又无奈的商左逸差点撕掉文明外衣,如她所愿地化身野兽,扑上她那骄嫩的身驱一逞兽欲。
可是一瞧见她发颤的双唇因恐惧而失去血色,不忍心的怜惜油然而生,彷佛她的疼移转到他身上!舍不得她为了一颗牙疼痛得不堪折磨。
头一次,他违背当医生的道德,私自用了未经许可的麻醉药剂为她止痛,这种药的使用方法是将药剂滴在牙龈上,让口腔细胞自行吸收,达成局部麻醉的功效。
虽然台湾卫生署尚未通过进行临行实验,但在欧美国家已有少数医生私下进行实验性治疗,其成效不下于笔针注射,相当受患者欢迎。
不过这种强效麻醉药有一个麻烦的后遗症,因为无法避免药剂藉由食道进入体内,所以使用后会让人昏昏欲睡、精神不振,三、五个小时内最好不要开车,以防发生意外。
可是用在乔品真身上,那药效似乎大打折扣,他花了大半个钟头处理和主人一样顽固的智齿。
诊疗结束,以为她最少会昏睡三个小时才会清醒,没想到在他为乔品真披上保暖的毛毯,准备抱她上楼小躺一下,那双明媚眸子忽然缓缓张开,有些困惑,有些迷惘地掀动蝶翼般羽睫。
接著,她抚上近得能感受到呼出鼻息的俊睑,似醒非醒地漾出一抹男人绝对会为之疯狂的美丽笑靥,娇媚得令人血脉喷张。
商左逸的胯下为之一紧,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狂炽地烧毁残存的理性,头一低就想一亲芳泽,以自己的温度融化身下的小女人。
「你想干什么?」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欣喜若狂的香艳红唇,而是一记又快又狠的重击,正中他那在女人堆里纵横无敌的俊脸。

笑声如伦敦的早雾,萦绕不去地回荡著,久久不散密布著封闭空间,让原本低冷的室温稍微回暖到正常温度,少了雾气的湿寒。
不过被笑的人可没那么好的风度,任凭取笑而未加反击,若非脸上贴了一片刚解冻的牛肉,他肯定会让捧腹大笑的家伙再也笑不出来。
商左逸在痛的刺激下,忽地逸出连他也没想到的轻笑,肉片覆盖下的神情居然是愉快的,而且抹上一层恋爱中男人才有的飞扬神采。
说是傻笑一点也不为过,但是多了些因某人而起的怜宠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也有失效的一天,连个真心喜爱的女人也勾引不了。
爱情完全没有逻辑而言,感觉到了自然发酵,沉淀成比美酒还甘醇的清泉,滑过喉间,流向心底最深处。
她绝对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但是那一刹那的眼波交流,彷佛十万伏特的电流电击全身神经,让他在仅仅零点零二秒的冲击下感受到宇宙间最强大的力量。
他知道他完了,玩世不恭的人生观终结在她手上,而他毫无遗憾的勉强感,反而乐在其中地期待接下来的美好时光。
当然喽!如果这条路将导致粉身碎骨,他自然得拖个陪葬的,那个人非她莫属。
「你笑够了没,小心头上有十只乌鸦飞过。」穿著睡袍,啜饮著温热牛奶的将司斜眸一挑,「回魂了呀!我以为你至少要再发呆十分钟才会恢复正常。」
所以他的笑声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入定的「禅师」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完全浸淫在假想空间,当个有三颗头、八十八只长臂的外星人。
「吱!你才失魂落魄,我的神智十分清楚,正处于心情指数的最高点。」只要洒点糖粉下去即冲向巅峰。
「啧!佩服佩服,眼眶上贴了块生牛肉还能自得其乐,你对挫折感的调适能力叫人敬佩万分。」他举杯一敬,满眼尽是谑色。
能一拳打黑男人的眼圈,这样的「强者」才值得尊敬,他对那位忘了付挂号费和医疗费用,跑得比飞还快的乔小姐献上最高敬意。
看到那片滑落的生牛肉,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冒出来,嘴角一弯的将司以调侃的神情取笑出师不利的黑眼圈好友。
并引以为鉴勿重蹈覆辙,自信过度是爱情路上的一大败笔。
「暂时的失败是感情的加温,太容易获得的甜美果实会失去成就感,我现在正在享受成功前的宁静。」商左逸完好无缺的另一眼眨了一下,流露出百分之百的骄傲。
「这么有把握?」将司看了看那片鸡蛋大小的淤紫,心里有著极大的问号。
「是誓在必得。」他握著拳用力一挥,气势过人,「我就是要她。」
「没有商榷余地?」不需要将死自己吧!总要留点后悔空间。
商左逸将眉挑高,以古怪的眼神轻眄。「你不会真爱上我,怕我移情别恋吧!」
他的表情很欠扁,像是一副自大过盛的狂徒,男女通吃一网打尽,不放过游过面前任何一条鱼,即使此刻的他滑稽得如同垂死的座头鲸,只剩下一张嘴巴在吐气。
「朋友,你想得太多了,我比较同情你惨遭滑铁卢,打算给你一杯热牛奶温暖你破碎的心灵。」从头淋下去应该就清醒了。
「那就给我一个拥抱吧!人体的温度胜过有形的死物。」看出他企图的商左逸作势要拥抱他,先一步下手免得他得手。
「去死吧!我给你一副棺材,意下如何?」身形一闪,将司换了个位子坐下。
一名患者看了五个多小时,其中一大半时间用在和患者沟通,实际治疗时间短得不足以煮好一壶咖啡,他不晓得这样的成果是否符合经济效益。
而后光是诅咒和受攻击后的自我治疗,几乎又用去一、两个小时,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一整晚的睡眠品质就这般浪费掉了。
要不是思念心爱的小芹芹无法成眠,他也不会日击好友的「黑轮」事件。
将司调整了一下腕间的表,入目的时间四点五十四分,提醒他该上床了。
商左逸眨了眨眼,「娇媚」地勾起莲花指。「要有双人服务的喔!我们生不同时,但愿死后同穴,藤缠树、树缠藤永不分开。」
「你……」疯子。他暗啐了一句。「搬家的事你准备好了吧?」
楼上的小套房住了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稍嫌狭窄,很多私人物品无处摆放,必须放在储物间,再不搬离恐怕他会成世界上第一个哈比人。
毕竟那是间单身套房,一个人住刚刚好,多了个人便拥挤不堪,连转身都有可能发生对撞的意外。
更何况每个人都有不愿与人分享的心情,他可不想看著商左逸那张脸来思念他的小芹芹。
「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就等大年初五开市了。」取下生牛肉的商左逸玩著手中的健保卡,上面的大头照有些遥远而模糊。
「落荒而逃」这个形容词用得再贴切不过了,人跑了却留下一张卡,他能不能自行解读成她是以退为进、欲拒还迎?
「那好吧!我先上去休息了,你慢慢缅怀你的失败纪录。」将司轻颔首,将杯子洗净放回柜子里。
他睑上狡桧地一笑,勾起好友的肩头偎近低语,「好呀!我们一起睡,我非常想念你昨夜的热情。」
「什么昨夜的热情,我……啊!伯母……」这家伙,又阴了他一回。
本来一头雾水搞不清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一看到直冲而来的火车头,将司当下了然在心,并用无聊的眼神冷淡一扫。
要不是为了追寻小芹芹,他怎么会被他舌粲莲花的烂舌根给说动,放下美国的一切回台湾开设整形美容医院。
这会儿他著实后悔误交损友,美籍华人不在少数,偏偏他会瞎了眼认识他,真是一畦烂田种不成好米,他不认都不成。
一只哇哇直叫的老母鸡快步地冲过来,怒色满面的拉开比女人还美上十倍的将司,一面隔开他和商左逸的距离,不让他们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分开,分开,两个大男人靠得太近成何体统,你们不羞我都替你们脸红。」乱来,乱来,真是太乱来,道德沦丧呀!
在为人父母的心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乖、最好的,如果不小心变坏了也是别人带坏的,因为交到坏朋友才会性向大变。
虽然商夫人对将司的印象不错,也挺喜欢这个长相出色的孩子,可是一旦牵扯到自个的儿子,护短的心态使公正的天秤一面倒,直觉认为是别人带坏她听话的小心肝。
虽然不会口出恶言,但也不见得有好脸色,没赏几个白眼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别指望她能以平常心看待同性间的「暧昧」关系。
「伯母,你来了。」暗自叹息,将司的美颜上布满无可奈何的神色。
他横睇了商左逸一眼,要他节制点别太过分利用他,气死自己的母亲没多大的好处。
但他原本无意的一瞟,看在猛抽气的商夫人眼中却成了眉目传情,一口郁结之气梗在胸口十分难受,语气上多了刻薄的重话。
「再不来,我家小逸肯定被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男不男、女不女的乱勾引人,就不怕祖上蒙羞呀!」幸好她及时赶上,否则后果堪虑。
干我底事,我是非常正常的男人。面对长辈无理取闹的指责,有口难言的将司只得吞下满肚子苦水,日后再来和始作俑者算帐。
真是的,湖深不知底,无事起风波,他是招谁惹谁了,无端遭人怨怼,还不能为此辩解。
「妈,你说话怎么可以这么不客气,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贵夫人,有损体面的伤人言语会破坏你尊贵的形象,你瞧!我不是完整无缺的站在你面前。」
抱歉,将司,你就多担待一下了。毫无愧色的商左逸眨著右眼,满脸得意地扬起淡淡笑意。
听见儿子的话,商母连忙和缓脸色,口气少了尖锐。「我也不是爱叨念,你们两个大男人走得太近实在叫人担心,当妈的总是不放心你一人在外。」
她用防备的眼神盯著美丽如花的将司,无法安心地将儿子又拉后退几步,明显挖出一条万人难渡的深沟。
「我有阿司照顾著,不会有事,他在各方面都能适当地安抚我的‘需索’。」他故意说得很温柔,不忘投个深情目光给他的「情人」。
将司翻了翻白眼,抚抚发疼的额头,头一偏假装欣赏墙上的仿画,不做有可能被压扁的夹心肉泥。
就让他们母子俩去斗个你死我活,他一概不理。
「什么,需索?」差点昏厥的商母捉紧儿子臂膀,一副不堪打击的模样。
没事人似的商左逸轻扶母亲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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