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语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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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她失去了知觉，她无力地躺在哪里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肯定就要这样死去了。她努力保持头脑的清醒，她不能就这样死过去，她鼓起全身心的力量大声喊道：“水，水，……”她希望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给她送来营救生命的一杯热水。
喊了几声，她失望了，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像个蚊子在叫。她不甘心，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张大嘴大声地喊了起来：“水，水，我要喝水。”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已经筋疲力尽，她知道没有人会这么远来营救她。她失望了，闭上了眼睛失望地睡去了。
“她说话了，她说话了。王丽，你醒醒，你醒醒。”李保林焦急的呼唤着王丽的名字。
王丽听见有人在唤她，在她失望的时刻终于有人听见了她的呼救。他们来营救她了，她又一次用力地喊到：“水，水，我要喝水。”
李保林急忙倒了杯热水，在自己的唇边试了试，把水递到王丽的嘴边。王丽艰难地如饥似渴的抿了几口。几口水下肚，水滋润了她的血液，温热了她的神经，活跃了她的细胞，她感觉全身被一股热浪冲击着。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去了。她想坐起来，她试了一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增大了眼睛环顾四周，周围一片白色的世界。她记得她刚才好像躺在荒郊野外，她疑惑地嘶哑着嗓音问：“我这是在哪儿？”
“躺着别动，你发高烧，现在急诊病房。”
王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来到病房。她明明在野外，风那么厉害，她那么冷。刚才的一切还那么清楚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又看了看周围。都是她熟悉的面孔。丈夫没有上班。穿白衣服的是谁，那么面熟，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她搜索着记忆的河流，对，是陈灵，盈茹的同学，她怎么也在这里。怎么宗总也在。
看见宗平她想坐起来，可她的筋骨好像刚活好的面一样软瘫着起不来。宗平急忙上前拦住了她：“快躺下别动。”
王丽尴尬地抱歉地看看宗平，干裂着嘴笑了笑。那笑容很难看。宗平示意她躺好。王丽想开口说话，可她嗓子很干，她只挤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她的表情是痛苦的，嘴唇仍然干裂着，印着气候的痕迹。王丽向宗平道：“宗总，对不起。”宗平用手势打住了王丽的说话：“好好养病吧，快快好起来。工作先别管，我叫人替你几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宗平说完转身与陈灵告辞离开了病房。
“谢谢你！”王丽无力地向着陈灵。陈灵干脆地说道：“好好养病，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这里我说话还算点数。我去忙了。”陈灵说完离开了病房。
王丽用手支撑着身体欲坐起来，李保林急忙按住她的手：“别动，手上有掉针。”王丽无奈的躺了下来：“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你发烧了，昨天夜里烧了一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保林依然没有工作，王丽的追问更成了李保林心里的负担。他害怕看见王丽，害怕王丽的胡搅蛮缠。他总躲避着王丽，趁着王丽还没有起床就早早的溜出去。等王丽上班以后，他才在外面吃完早饭，顶着寒风转悠回家。王丽不在家，他是自由的。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他能做什么。无非是打开电视享受电视里毫无压力的自由生活。
李保林悄悄地走进家门，李强已经去上学了。他从容不迫地打开电视，准备着又一段自由自在的时光。不等他坐定，他听见房间里似乎有声音。心想是自己的幻觉，怕王丽都有点神经了。他又重新坐定，继续着电视节目。屋子里隐隐约约又传来似无似有的呻吟声，像是王丽的声音。他心虚了，王丽去上班了，怎么可能在家。他警惕地打开房门走进房间。
只见王丽依然躺在床上，李保林吓了一跳。正要悄无声息地出门，又听见王丽哼哼哼地呻吟声。王丽怎么拉。李保林走近床边，掀开被窝，呻吟声不断地从被窝里传出。李保林下意识的叫了声：“王丽，王丽，醒醒，你怎么拉。”王丽没有答应。李保林意识到不对。他掀开王丽的被窝，看到王丽的脸通红通红的。他伸手摸摸王丽的头，烧的厉害。李保林赶紧又叫了声：“王丽，王丽。”王丽没有答应，只哼哼不停地呻吟着。李保林二话不说背起王丽叫了出租车就向医院奔去。
急诊室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病人。这是个疯狂的年代，更是疯狂的季节。看急诊的人络绎不绝，人们焦急地等待着。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医生面前的号，焦急的心情无奈的欣赏着医生的慢条斯理。心仿佛要随着医生的手指运动，把医生的思维和动作播放了快镜头，好让自己能极快的坐在医生的面前，以缓解焦急等待的心情。
医生仍然镇静自若地认真仔细看着面前的每一位病人。李保林焦急地等待着，眼睛盯着医生，恨不能用障眼法消失了前面的所有病人，只剩下王丽。王丽烧的很厉害，李保林的焦急不能缓解任何情节。来看急诊的都是危机生命的发高烧的病人。李保林只有一个办法，等下去。
终于等到了跟前。李保林紧张的心情稍微松弛了一点。医生给王丽量了体温，40度。医生又极其认真地听了听王丽的背部和胸部。眼睛看都不看李保林，责怪地说到：“怎么不早点来，严重的急性肺炎，需要马上住院治疗。”
李保林一听脑子嗡的一声：“医生，那就赶紧住院吧！”医生抓起电话：“喂，病房，有女床吗？”
“没有，都加了两张了，这几天床紧张的很，还有两个排队的。”电话那头传来病房护士快速的回答声。随后便听见话筒里传来嘟嘟地忙音。
医生转身对李保林说：“我先给你开些针，要输液。病人病情严重，得放在抢救室，输液间不行的。等有床了，通知你，现在没有床。你去拿药吧。下一位。”
李保林把王丽安顿在抢救室就去窗口交费，拿药。终于等到护士把液体输入到王丽的身体，李保林这才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表都上午十一点了。他猛然想起，还没有给王丽请假。李保林拜托护士照看一下王丽。他走去电话厅给王丽公司打了电话。
宗平知道王丽生病的消息，又听说在抢救室，急忙赶来。他找来了陈灵才把王丽安排在了急诊住院病房。
听着李保林的叙述，王丽感激宗总，感激陈灵。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浑身像面条一样软瘫无力。她是需要休息休息了，可她那里能休息得住。清醒了的王丽脑子里又被现实填满了。
李保林下岗都快三个多月了，还没有找到工作。她心里急的热火一般，急有什么用。李保林却丝毫看不出急的意思，她觉得李保林有意逃避现实。她找机会与李保林吵架，始起李保林只不做声，慢慢地也对着和她吵了起来。越吵越凶，及至有一次动了干戈，她歇斯底里的大闹一场。
从那以后，李保林不和她吵了。只要她一开口漫骂，李保林便躲了出去。慢慢地，李保林有事没事都躲避着她。
她没有了办法，她真的着急。看来，李保林年前是不准备出去工作了。王丽心急上火。嘴烂，嗓子发炎，感冒鼻子不通。她吃了药，药就像不管用一样，咳嗽时常阵的她胸痛，从来很少生病的她发烧了。她知道自己需要去看医生。去大医院看病是需要很多钱的。她不能，她得节约开支。她只在药店买了治疗感冒的药物。她想自己身体那么好应该可以过去的。
她真想休息。可是，宗总还没有回来，南京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必须坚持住，她每天支撑着去上班。她觉得头晕头疼，天旋地转，咳嗽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星期天的休息也没有能挽回一点体力。明天又要星期一了，宗总该回来了，她还要汇报工作。今天晚上她得早点休息，她吃了药就上床。睡一晚就会好的。睡觉可以解决一切，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就到了一个荒交野外。原来那是她昏睡中的呓语。
她知道早都该看医生了，可她那里看得起。病越拖越大，及至耽误到成了肺炎，王丽不得不住院了。王丽心疼钱呀，有什么办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快好起来。趁此机会她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她能休息得住吗。
素心于2005…11…12书于舍然居
第三章 激变 第一节
自从经营超市以来，许越峰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所开的“越海超市”，人流量正在以迅猛的速度日渐增多，人气越来越旺。基本形成了经营上的良性循环。他以货好，货新，货全，良好的信誉赢得顾客。在周围一片小有名气。周围学校的学生，几家单位的职员都成了“越海超市”的常客。
腊月的上旬刚过。人们已经开始进入过年的最初阶段。搞卫生，买新衣服，采购过年的必须用品。尤其是孩子，过年都要从头到脚穿上新衣，这叫辞旧迎新。预示着新一年一切新的开始。
中国人对一年到头的春节，是相当隆重的。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年三十的礼花和鞭炮，又要准备许多的吃的，喝的，为的是招待来拜年的亲朋好友。还要准备走亲戚串朋友的礼物。家家户户的门头都要挂上大红灯笼。这是中国人几千来的习惯，过年意味着要从正月初一到十五。这十五天里，人们只沉浸在过年的欢乐和幸福里。
许越峰要抓住这一年里最后的机会大赚一把，也给新的一年一个良好的开端。他加紧时间新进了各种各样的年货，百货，烟酒，点心，水果，营养品，饮料。更有各样半熟的半成品，以及熟食。也有水产类，鱼类，新鲜蔬菜等。品种繁多，花样齐全。
下海这些年的磨练，许越峰的经营意识经营理念都上了台阶。自从经营超市以来，视野更是日渐开阔。“越海超市”不出两年，已经由当初小型规模扩大为相当的中型规模的超市，并在附近一代小有名气。
许越峰令员工把新进的货物尽快装上货架，以吸引更多购物的顾客。顾客就是商家的上帝。把顾客的需要当作自己的需要，才能在赢得顾客的基础上，赢得最大的利润。许越峰学习了许多大规模超市的经营理念。采取薄利多消，诚信为本的原则，使顾客和商家双赢利。
做好了这一切，许越峰才稍微地松了口气。只等着年节里丰厚的利润收入了。
自从和少华发生了密切的关系，周小雯的心里装满了少华。对少华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每天盼望着和少华的见面，焦急地等待着少华的电话。一天两三次电话还不够消费她的相思之情。周小雯陷入了自己为自己设置的情感牢笼里。她觉得她需要和少华耳鬓厮磨。
秋少华似乎比前更忙碌了。她多次打电话，少华不是不接（过后言说在手术台），就是正在处理病人。周小雯都有些神经了。她强力克制自己的情感。为人师表，她得注意言行。再说，少华也有自己的生活，要想长期相处，必须要彼此相互理解才是。
古诗不是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周小雯明白这样的道理。及至又想念少华，她的情感的天枰就又失衡了，她受了自己。她不能破坏了眼前的这种安宁，可那种思念，那种揪心使她无法平静自己。
想念少华，她更加觉得许越峰的苍白和无知。一个满心里钻在钱眼里的没有文化的粗俗男人。这就是她周小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丈夫。她无法平衡自己，就又无事生非的和许越峰小吵一顿，大闹一顿。
偶尔，看到许越峰从超市回来辛苦的样子。这个男人，毕竟是她青梅竹马的哥哥。这些年来一直默默地陪伴着她，为她的家庭付出了心血的她的丈夫。周小雯心底里最温柔的部分又让给了许越峰。而她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她会一反常态的对许越峰温柔起来，她要用她的温柔乡来弥补她对许越峰所欠下的情债。
许越峰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纯粹的爱情或者什么。而是深入了骨髓的亲情，无法割舍的亲情。她曾经无数次的在和许越峰吵架之后想着离婚，离开这个她不再爱了的男人。等到矛盾过后，她还是懒于变换原本生活的方式。只在嘴上过瘾，消除心中的不平罢了。离婚对谁都没有好处，对孩子的伤害更是她所不能接受的。许越峰还是爱着她的。他也带给她过无数的快乐。他们的超市生意越来越好。许越峰的能力显而易见的。
女人的善变在周小雯也不例外。女人的性情有时不因知识层次的不同而不同，女人是相通的。周小雯掩耳盗铃，她希望日子就这么糊理糊涂的过着。水至清则无鱼，她更明白这样的道理。只要能让她和少华常在一起，她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她甚至羡慕现在年轻人里流行的那种夫妻双方性自由的观点。
及至又与许越峰为了鸡毛蒜皮之事争吵起来。她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即就去办理离婚。想起无辜的儿子要痛失父亲，她的心又软了。她就是在没有父亲的日子里和母亲相依为命度过了她的童年，她不会让她的孩子也和她有一样的命运。
许越峰的能力又给了她一定的信心。丈夫也不是一无事处。人无完人，一个萝卜不能两头切。都快奔四的人了，还是实际些好。等到几天里见不着少华，她的心又毛的什么似的，像被猫抓了一样。她多么渴望和少华终身厮守。
少华最近的有意躲避更使她心烦意乱，焦急的等待常常使她无法做任何事情。尽管她找足理由替自己解脱，少华忙。她内心的焦急不安使她烦躁如一只饿瘪了的老虎，有事没有事就要找许越峰吵架。想着少华，看着许越峰，她便觉出丈夫随处的不顺眼。恨不能把一个活生生的许越峰棱是变成秋少华。
许越峰习惯了周小雯的挑剔。急了他便反唇相讥，再急了，便皮包一拿，去了超市。那里才是他的根据地，在那里，他才能找到他所有的尊严。在周小雯的眼皮下，他的家里，他永远都是一无事处，无知无识的俗民。
学校放假，周小雯更闲了。她便有事无事也到超市转转，视察视察。在这里，她看到了许越峰的成绩，看到了许越峰的能耐，看到丈夫的本事。她心理安慰了许多。对许越峰的态度就也大为转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