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语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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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所在的医院,三年前已经没有人把孩子送往这里上学了,个别的也是确实没有学习能力的才在这里混张高中文凭。
陈灵带着叶子到处考试。叶子的学习居于中上游,要想上最好的西京大学附中恐怕不很可能。陈灵不甘心,叶子也不甘心。反正都是考试,多考几次又有什么关系。孩子都考皮了。许多考试也不过是给别人垫底而已。
西京成东,南,西,北四个最有名的中学。看来叶子是没有希望了。连丹丹去年上城南的西京大学附属中学都交了两万呢。盈茹本想让丹丹就上他们学校。其实,他们学校也属于二流的重点。虽然是社会上的学校,也小有名气。丹丹和同学攀比,陈灵只好掏了两万元把她送往西京大学附中。陈灵也高兴,毕竟这学校被炒作的是西京城里最好的中学,教育界的龙头老大。
小丫头别提多得意了。和她关系要好的同学都相继交到两万至三万多。就那赞助费,大家也相互交流,互相攀比,好像交钱的多少仿佛代表着你的能力,你孩子的学习,以及表明你孩子的本事和好坏等级。丹丹考了好学校,盈茹的同事逢她便问:“你们家丹丹考哪里了。”
“西京大附中。”
“你孩子怎么那么争气。交了多少钱?”
当盈茹回答两万的时候,对方就会投来羡慕的目光:“我们院子的孩子,都交了三万呢。丹丹可是给你把钱省了。”
盈茹无奈,只好勉强回答:“也不行。”
学生之间也相互攀比。相互询问,某某某上了哪里,交了多少钱。某某某又上了哪里,才交了多少。
叶子的学习比丹丹要差。今年的口风,西京大学附中,如果有熟人交五万元可以直接上。秋少华没有认识的朋友在西京大学附中。听说,那里的校长很牛。人家有资本牛,不服气,你还能怎么着。
陈灵带着叶子在一条一条消息下,到处参加考试。这几个月来,孩子根本无心读书。家长打听考试,孩子参加考试,所有的一切都流于形式。听到那里考试便闻风而动,孩子考皮了,家长等皮了,结果是,大多是形式主义。
教育局明文规定,如果发现哪个学校私下考试将取消重点中学的资格。这样并未能杀住这股考风。学校之间也互相竞争较劲,都想提前录取好学生。而优秀的学生都把目标定在大家心目中最好的学校,西京大学附属中学。西京大附中却偏偏考试时间压在最后。陈灵知道叶子没有希望,可她也希望给叶子找个可心的学校。这个很重要,除了教学方式,还有生员,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这几个月来,陈灵几乎没有休息过。白天上班,晚上,星期六、日带着叶子上课,考试。她的心被这事揪的难受,她很想随便就定下什么学校。盈茹她们学校就行,她知道叶子的情况,不想什么名牌大学,只要能考个一般大学就行了。女孩将来还有个第二次生命,嫁个好丈夫一样能过好日子。陈灵对叶子没有太多的要求,她知道叶子的天赋,要求太多反而更多的失望。她对叶子的那份重心已经随着岁月的磨砺淡化了。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何必要勉强孩子都成为学习的尖子呢。
急诊的工作不容分说,还是一如既往。近来,由于社会压力的不断增大,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自杀事件越来越多的发生。上个星期一一大早,陈灵医院去年刚退休的一个女职工喝药自杀了。陈灵亲自参与了抢救她的全过程。
她有个女儿,在上海某大学就读,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丈夫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工作人。按理说,她现在的日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日子。谁料想,她却以一百片安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送到急诊室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呼吸了。据说是夜里十一二点吃的药。她对丈夫说头疼,要去睡觉,嘱咐丈夫睡着了不要打扰她。老实的丈夫怕影响她睡眠就睡在了女儿的房间。第二天早上丈夫上班之前才发觉不对,急忙喊人,送往急诊室的时候已经四肢冰凉了。才刚刚五十岁的年纪。
陈灵看着那曾经很熟悉的同事的冰凉的躯体,她在心理打了个冷战。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事后听和她关系要好的朋友说,她经常头疼,有时候疼的受不了。她在朋友面前流露过疼的想死去。朋友没有当回事,以为她信口吓说,更没有在意。结果,才五十岁的年龄,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脆弱的生命便永远消失了。人真的很脆弱。
陈灵忙的昏天昏地,少华又帮不上忙。陪叶子考试说实在的是陈灵最惬意的时候。她不用做家务,不用干活。她也和其他许多的家长一样坐在操场上,找一块空地,或者台阶。大家互相交流,闲片。孩子的成长,孩子的教育,孩子的学校,管理孩子的经验。
少华现在更忙了。课程班的学习一结束,少华便全力攻读英语。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已经通过了全国硕士学位的英语考试。目前正在加紧做课题,硕士学位指日可待了。这当口,医院又进行新的选举。要求科主任年轻化,知识化。少华正赶上这个节骨眼,他们科室的主任已经快五十九岁,这次的机会非他莫属。
陈灵当然是支持少华的。院领导已经私下找少华谈过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少华将成为他们医院最年轻的科主任。少华最近更忙了,以后也将更忙。
聘任结果下来,秋少华以超过半数以上的选票当选为普通外科主任。少华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维,以后就不能太随意,得像个科主任的样子。秋少华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经过三个多月的奔波考试,叶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盈茹她们中学。有盈茹的熟人关系,赞助费只交了三千元。
素心于2005…12…20书于舍然居
第四章 重生 第二节
刘若英瘫痪以后,许越峰和周小雯商量是否该把母亲接过来同住,也好有个照应。父亲一个人侍侯母亲显然不行。周小雯为此和许越峰大吵了一顿,还要挟许越峰住在娘家不回家。扬言许越峰要是把母亲接来同住,她就永远不回家,直至离婚。
许越峰毕竟舍不得周小雯。在他的朋友圈里,周小雯分明是他的骄傲。她年轻,漂亮,气质,有文化,是其他朋友之妻所望尘莫及的。许越峰对周小雯只好疼爱有加,百般呵护。
许越峰的姐姐自顾不及,不可能照顾母亲。许越峰没有说什么,在母亲出院的时候,就领着保姆把母亲接回了家。父亲知道儿子的难处,他也不愿意住在儿子的家里,看着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父亲和保姆两个人一起侍侯瘫痪的母亲。许越峰只好时常抽出时间多去照应。
日子一晃也过去了。刘若英在药物治疗和康复功能训练下竟慢慢的好了起来。她竟然奇迹般的自己站立了。由于出血面积较大,脑部细胞长时间缺血缺氧,刘若英的双腿已经无法挪动,只能每天拉着床边站立片刻。这已经使许海印兴奋不已了。
不仅如此,刘若英还可以说简单的话语。比如吃饭,睡觉,喝水等等。许海引心中对妻子充满了希望。只要妻子活着,他就不孤独,不寂寞。他把妻子当作完好的人一样,向她诉说生活里的喜、怒、哀、乐。刘若英还时不时报以傻笑。好像听懂了的样子,许海引便会给妻子以奖励。
日子本可以这样仍旧秩序的向前过着,事无定格,岂料却发生了一件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就在上个月的一个星期一,也就是刘若英瘫痪两年后的四月天,许海引在早上外出时被一辆过路的汽车撞倒了。
老人跌倒在血泊里,鲜血顺着老人的身体流向大地,渗入泥土里。司机当时吓傻了,叫了几声,看老人不答应。又推了几把,老人更不动弹,司机看四下无人,竟肇事之后逃之夭夭。
老人就这样在鲜血里直躺了半个多小时。等好心人发现送往医院的时候,许老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就这样,许海引老人出外给老伴买早点,就再也没有回家,再也没有醒来,他尚且还健壮的身体就这么轻易的被一辆马路杀手夺取了生命。他永远的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丢心不下的瘫痪的老伴。
许越峰和周小雯相继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的手已经冰凉冰凉,他孤零零的躯体瘦弱的躺在空荡荡的冰冷的抢救室。他的身上盖着洁白的床单,仿佛为他受冤屈的灵魂布置的送行的葬礼。他的脸色苍白苍白,像一张毫无生机的白纸。
许越峰第一次失声痛哭了。父亲太可怜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许越峰摸着父亲冰凉了的布满茧子的手。一瞬间,他的世界充满了苦楚,满腔的怨愤。可怜的父亲,辛苦了一辈子,还没有来得及享福的父亲,就这样被一个无名的杀手夺取了生命。许越峰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立时找到逃逸司机把他碎尸万段,方才能解心头之恨。周小雯走过去扶住许越峰,看着公公残不忍睹的样子,周小雯也难过的留下了悲痛的眼泪。
那几天里,许越峰沉浸在悲痛之中。有病的姐姐哭的死去活来,鼻涕一把泪一把,恨自己不能服侍有病的母亲,让年老的父亲操心劳累,以至送命。谁都知道这本没有关系。可许越峰听来,却像一把刀扎在心上。他的心脏在滴血。他知道错不在姐姐,姐姐不能服侍母亲。如果母亲住在他家,父亲就不会如此劳累,也就不会酿成大祸。许越峰哭的更伤心了。
许海引遗体火化的那天,院子里和老人关系要好的朋友都来了,老人工厂的领导也来了,追悼上哭成一片。许越峰悲痛欲绝的抱着父亲的骨灰,他对着骨灰答应父亲一定要照顾好瘫痪的母亲,父亲九泉之下就安息吧。
他止住了哭泣,他知道,母亲还等着他照顾呢,姐姐还需要他照应。周小雯看到伤心欲绝的丈夫和姐姐,她的内心也翻起了波澜。似乎再不把婆婆接回家住,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恐怕连她学校的同事都要说她了。在公公火化完的第二天,周小雯对着伤心的许越峰说:“去吧,去把你妈接过来!”
许越峰本来在心里有些责怪周小雯。没想到周小雯这么申明大义,主动要求把母亲接过来同住。许越峰不记前嫌,他从心底感激周小雯。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妻子,就要上去吻她,却被周小雯一把推过了:“还不快去接人去,又胡闹。我去准备房间。连保姆一起接来,我们又没有时间照应。”
“知道了。”许越峰答应着下了楼,开上自己年前新买的桑塔拿向父母居住的家属院驶去。周小雯从此开始了真正和瘫痪婆婆一起生活的日子。
周小雯一时兴起把婆婆接来同住,第二天,她就有些后悔了。一周下来,周小雯就有些忍无可忍了。婆婆的房间由于长期卧床和随身的尿布,尿褥子,房间门口时常飘出来一股尿骚味。一阵风吹过,直钻周小雯的鼻腔。
周小雯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异味,她的鼻子很灵,耳朵也特别尖。她嘱咐保姆把所有带来的尿布和褥子全部扔掉,又重新用旧床单剪了许多新尿布。还让保姆去市场买了新棉花,做了几个新褥子。她嘱咐保姆每次尿布要洗干净,房间里通风换气保持清爽。做完这些,周小雯方才松了口气。
可刚过一个多星期,刘若英的房间里还是继续飘出来那一股飘香的尿骚味。周小雯忍无可忍了,在婆婆接来的一个月之后终于和许越峰开战了。周小雯的生活看不到阳光,她的生活从此要与这乱七八糟的尿布烂味为伍,周小雯陷入了绝望。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婆婆睡觉竟然呼噜声响彻如雷。
周小雯有个怪癖。睡觉的时候,房子要静悄悄。房间里有半点声音,她也无法入睡。在她的房间,没有闹钟,没有任何能发出响声的东西。许越峰睡觉不打呼噜,可他偶尔累了,那厚重的鼻息声也会被她连推带搡叫醒。如果房间稍有什么异味,她即使不睡觉也要打扫干净,方才就寝。刘若英这一闹不如要了周小雯的命。
婆婆的房间和他们的卧室只一墙之隔。婆婆睡觉时因舌肌无力,舌跟后坠阻塞嗓子发出厚重的呼噜声。周小雯经常被莫名其妙的吵醒。她无法跑去婆婆房间推醒沉睡中的婆婆。她嘱咐过保姆几次,叫保姆夜间勤帮婆婆翻身。以保证婆婆正确的睡姿来减少厚重的呼噜声。保姆由于白天辛苦劳累,夜间早就挨枕就着了,连梦都不做一个,那里还顾得上翻身。心里只怪周小雯多事。周小雯为这事已经训斥过保姆好几次。吵的紧了,保姆干脆以辞职不干要挟。周小雯无奈,也就将就着艰难度日。这气可都洒到许越峰身上了。
始起,她还只在私下里抱怨。待到实在忍受不了,她的牢骚也就慢慢的多起来。刘若英房间的尿骚味时常令周小雯发出一股恶心欲吐的感觉。她开始讨厌婆婆,除了嘱咐保姆经常清洗婆婆的用物外,还要定期擦洗身体。可那味道仍然一天比一天浓郁的向周小雯袭来。
瘫痪的病人就是把她全天候的泡在水里,也不能驱除那身体代谢所残余的味道。随着婆婆居住时日的越久,那难闻的味道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周小雯后悔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再把婆婆送回到原来的屋子。一个瘫痪的孤苦伶仃的老太太,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她的儿子,除了这没有别的。
周小雯曾想象把婆婆送去养老院。她不敢向许越峰开口,她也无法开口,连学校的同事恐怕都不能原谅她。周小雯甚至多少次的又想到了离婚,一了百了,岂不干净。可是,她不能,学校正准备提拔她到校党委,这是关键的时刻。小不忍则乱大某,她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毁了自己的前程。周小雯只好哑巴吃黄连,把苦楚埋在了心里。
周小雯和许越峰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大吵大闹。许越峰知道母亲的到来给周小雯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她心疼周小雯,理解周小雯,只好委屈自己,经常夜里哄着周小雯。看许越峰服软,周小雯试探性的说过把婆婆送往养老院,为这事两个人吵翻了,三天没有招嘴。还是许越峰心软,毕竟周小雯也是无奈。连他许越峰都觉得母亲实在是个累赘了。只是,他只在心里对自己说,从来不敢流露出任何弥端。他又在心里怀念父亲,要是父亲在,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六月的天,渐渐的热了起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