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哑女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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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过才走了两步路,蕙兰的双脚就仿佛有千斤重般的无法再往前迈进。可不是吗?别说以她的力气是绝对拉不动他,就瞧他现在那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哪敢真动手去拉他呢?
于是,寒着张气红的脸,蕙兰也只能是忿忿然的转身走了回来,又忿忿然的端坐在床沿,索性闭上双眼,拒绝再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哦!这可恶的狄扬,她真是恨死他、恨死他了!
☆☆☆。。。☆☆☆。。。☆☆☆
悄悄的睁开双眼,于是远远的看见,蕙兰一张红嘟嘟又气鼓鼓的小脸,在这忽明忽暗的亮光中,益发有股耐人寻味的生动美。是的,此时的她,褪去冰冷的外衣,也许是少了一份慑人的冷艳,但却多了份女人独有的柔媚与娇憨,看得直教他……
而就在这近乎心眩神迷的一刻,狄扬硬生生的截断脑子里那缠绵的遐思,猛然闭上双眼,极为理智的阻了自己的爱欲泛滥开来。可不是吗?即使他的身体是那么强烈的想得到她,但如果他真的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要了她,那么他与外面那些个下三滥又有什么区别呢?
再一次悄悄的睁开眼,仍只见她还是忿忿然的枯坐在床沿,于是狄扬忍不住的想着;撇开眼前的危机不谈,身旁有这么一位佳人相伴未来的这一趟旅程,倒也是值得令人期待的,不是吗?
缓缓的合上了双眼,狄扬的唇边带着抹不自觉的笑,酣然入梦。
☆☆☆。。。☆☆☆。。。☆☆☆
隔天一大早,狄扬面无表情的叫醒,仍拥着被褥倚坐在床沿的蕙兰。睡眼惺忪的蕙兰,这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她已经安然的度过了一夜—;—;而他的脸色则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许吧!也许他可能真是个君子—;—;但她可不打算领他这份情。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一行人便刻不容缓的启程出发。
一路上,由那两个绰号老五、老六的带路走在前头,狄扬和蕙兰跟在他们身后,而他们的老大杨虎则是押后的监视着他们。
仰起头来,眯着眼的望向天空,蕙兰这才愕然的发觉,头顶上的太阳居然已高高的挂在天空中的位置,这也就是说,打从出发到现在,他们不过才走了半天的路。
或许是男人和女人先天上体能的差异,再加上昨晚睡得并不好,因此在走了半天的路后,眼看着狄扬等人都还一副健步如飞的模样,蕙兰整个人却已疲惫不堪。
几乎是无意识、空茫的呆望着前方,双脚仍持续机械化的往前迈动着,此时蕙兰的心底,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停下来……停下来……
突然间,一直走在她身旁的狄扬,毫无预警的靠了上来,在蕙兰尚未来得及反应前,他有力的臂膀,一把的腕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支撑起她疲惫的身躯。
停下了脚步,蕙兰先是错愕的仰望着他,紧接着的,蕙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里来的精力,居然还能怒视着他,奋力的想挣开他铁钳般的巨掌。“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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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扬跟着的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放开她,只淡淡的说道:“你都快走不动了。”
紧抿着嘴,蕙兰依旧怒视着他,眼里是不变的坚决。
拢紧的双眉,狄扬凝视着她问道:“难道你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吗?”
趁隙挣脱了他的掌控,蕙兰倔傲的望了狄扬一眼,紧接着便一言不发的别过身去,挺直背继续往前走。
停立在原地,狄扬只静静的望着蕙兰的背影。
“小子,”身后的杨虎,不知何时的走至狄扬身旁,然后颇为同仇敌忾的指着蕙兰问道:“这娘儿们拽得很,要不要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先是看了杨虎一眼,紧接着狄扬斜瞪着蕙兰,然后流里流气、大笑的回答道:“不用,你不知道,像她这种愈难搞定的女人,我就愈是要搞定她。”
杨虎没有回话,脸上的神情是半真半假,捉摸不定。
紧接着,狄扬作势的伸了伸腰,然后四下张望的说道:“对了,走了老半天了路,可不可以在前面那个小林子里,先休息一下再走?”
杨虎先是张望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勉强的同意道:“行,就休息一刻钟。”
一刻钟?调开了视线遥望着蕙兰那因过分挺直而愈显僵硬的背影,狄扬的心情是沉甸甸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
漆黑的天幕上,繁星似斗,月明如画。
赶了一天的路,蕙兰疲惫的身子,虚脱的倚坐在身后的大树上。
仰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么美的一个月夜,没有闲情逸致。没有怀古幽情,蕙兰心底有的,就只是份绝望的空茫。
试问,今夕是何夕?而自己又是谁。
她,不再是梦蝶,那份曾属于蝶园的回忆,显得那样的遥远与模糊。
她,更不是姚蕙兰,昔日姚蕙兰那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贵,也早在那一场大火里给焚烧殆尽。
因此,不明白的是,生命对于她,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干脆洒脱点,不如—;—;就这么样的去吧!
然而—;—;不行,手里搂着爹生前的仅存衣物,蕙兰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无论如何,她都要带着爹回去,而且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狄扬无声无息的走近她身旁。
摇了摇头,蕙兰选择沉默以对。
缓缓的弯下身来坐在蕙兰的身旁,狄扬刻意压低声音:“今晚委屈点,就在这儿过夜,等走过了这个山头,情况应该就会好一些了。”
点了点头,蕙兰仍是没有说话。
而等坐定后,也不理她接不接受的,狄扬便将手里的一件外衣,递给她说道:“入夜会冷一点;这大衣你先披着。”
☆☆☆。。。☆☆☆。。。☆☆☆
依旧没有说话的,蕙兰只默默的收下狄扬手里的大衣,然而在平静的表面下,她的心绪是悲感交加。
是的,也许她是倔强、是冷傲,但却绝非是毫无感受能力的人,因此对于他的付出,她却只感到悲哀—;—;只因,他这又是何必呢?他可知道,如果当年他愿意这样对她、如果当年他不是那样绝情的舍弃了她、狠狠的伤害了她,那么今天,她绝不会这样恨他!
于是,手里搂着暖暖的衣服,蕙兰禁不住的想: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十分意外的,她竟然没有拒绝,肯收下自己的大衣,心头一宽,狄扬忍不住笑逐颜开,这可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也许过去的事仍缠在她心头,不容易忘怀;也许在她的心里,她仍然还是恨他,但只要给他时间、他相信他一定会重新赢回她的芳心。
迅速的看了他一眼,蕙兰立刻的别开头去,拒绝看他脸上动人的笑靥。然而,谁知道发现那两个下三滥正盯着她瞧,而且有说有笑的,一脸暖昧的下流样。倏然一惊,蕙兰吓得连忙收回了视线,低头紧拥着身上那件大外衣。
她的惊吓,他全看在眼里,于是跟着抬起头来,狄扬两道森冷的眼光立刻的投视在那两个下三滥的身上,一脸凌厉的肃杀,直到两个人识相的别开目光。
紧接着收回视线落在她身上,只见她白皙的小脸上,已倔强的掩饰所有的惊慌—;—;教他看得是愈加的心疼。终于挪近身子靠近她一点,狄扬俯上身来,轻声的对着她说道:“睡吧,我就在身边,没什么好怕的。”
闭上眼,拥着身上的大衣,蕙兰缩紧了身子,默默的不做任何的回答。
夜,凉了,也深了。
在睡意迷离的前一刻,蕙兰只觉得,披在身上的大外衣,是暖暖的;而方才耳朵里所听见的话,更是暖暖的伴她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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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曦中,蕙兰睡眼惺松的看着晨起的朝阳破云而出,才动了动自己又冷又僵的身子,在杨虎的残酷命令下,他们又开始了一段漫长的行程,直到她疲惫难受的身子,木然的目送着夕阳没入云端。
这样马不停蹄赶路的日子,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得多久?她可真能如愿的回到姚府吗?不过,此时这些问题显然并没有困扰了蕙兰,当然,那是因为她—;—;已是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
是的,在走了一整天的路,好不容易赶到他们今晚预计下榻的客栈后,根本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杯水、吃点东西的,蕙兰一个人就退自的回到了她与狄扬的住房,然后也顾不得自己那愈来愈发烫的额头,整个人便立刻倒在床铺上,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识,跌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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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幽幽然的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
眨了眨眼,意识似乎仍是昏昏然的,伸手碰了碰自己正发烫的额头,蕙兰这才发觉她的额上在敷着块凉凉的布巾。而除了额头上的那块布巾外,她整个身子可全都是热烘烘,而且还软棉棉的,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来。
怎么?她生病了吗?或者是她—;—;就要死了吗?
“蕙兰?”
再眨眨眼,蕙兰茫然的眼光,无助的向声音来源处搜寻着,闪入眼底的,是一张写满焦虑、着急的男性脸庞—;—;是狄扬。
“蕙兰,你醒了吗?”
怎么她睡很久了吗?于是转了转眼珠,努力的集中精神后,蕙兰这才缓缓的开口问他,“我怎么了?”
她—;—;总算是醒了!于是放心的吁口气,紧接着拉开嘴角,狄扬微笑的回答:“你只是太累了,又受了点风寒,只要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哦。”轻轻的嗯哼一声,眨动着双眼,蕙兰的两道目光,无意识的四处游移着。而忽然间的,她记起了她的黑布包,于是扭动身子挣扎的支起身来,她喘着气,哑着声音低嚷:“布包,我的布包呢?我……”
双臂温柔的压住她的身子,低下头来俯近她,狄扬放柔声音安抚着她:“布包没掉,就在桌上,你乖乖的不动,我去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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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停止了扭动,蕙兰听话而又安静的躺着。
狄扬起身的走至木桌前,拿起了搁放在桌上的黑布包,再转身的走回床前,他小心翼翼的将布包放在蕙兰摊开的手臂里。
心满意足的搂着手里的布包,抬起眼来望着他,蕙兰的眼里有抹迷蒙的神采。“狄扬?你是狄扬?”
坐在床沿,狄扬点了点头的微笑道:“对,我是狄扬。”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的,蕙兰没有再说话,却只是羞羞涩涩的笑了。然后唇边挂着笑容,便又昏昏沉沉的合上了眼,沉沉的睡去。
静静的视着她,然而埋藏在狄扬心底的感动,却是不断的翻涌着—;—;这是第一次,他在她脸上看见,这么单纯而又温柔的笑容。
天可怜见,这么样的一个女孩,本就该美得单纯、美得温柔,不是吗?
然而一那个名叫狄扬的男人,却活生生的扼杀了她!
是的,如果说当年的那一次大火.无情的夺走了她所有的亲人;那么当年的他,便是狠心绝情的扼杀了她整个心灵。
许久后,深深长长的叹了口气,狄扬是缓缓的俯下身来,将自己温暖的唇,轻轻的落印在蕙兰的双唇上,呢喃道:“好好的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一辈子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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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蕙兰再次醒来时,已是隔天的午后时分,而在简陋的客房,便只见狄扬整个人靠在椅子里,沉沉的睡着。
静静的望着他,一些些昏乱、片断的记忆,一一的涌入蕙兰的脑海里。赶路!对,她记得自己是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赶路,然后在赶到他们预计下榻的客栈后,她是累得只想倒下来睡觉……于是接下来……
拧着双眉,蕙兰努力的思索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然而在她仅有而昏沉的记忆里,仿佛记得,总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毫无懈怠的守在她的床前;也仿佛记得,他说她累了、她受了风寒,要她多休息几天,而她则……捂着自己想得都快发疼的头,蕙兰实在是记不得其他的事,于是放弃再作无谓的回想,伸手扶着床沿,缓缓的支起身来,这才发觉,此时穿在她身上的,竟是一身干净无比的衣服。
倏然一惊,怎么、怎么她身上的脏衣服全不见了?是谁帮她换的?难道是……
立刻睁圆双眼的瞪视着房里唯一的男人—;—;狄扬,蕙兰的又手紧捂着胸前的襟口,然后羞红了整张俏脸,忿忿的想道:他怎么可以趁她昏迷之际,擅作主张的为她换衣服?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居然敢就这样的看光她的……哦!这可恶至极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呢?
然而就在蕙兰愤怒不已的同时,顺着眼角的余光,她看见了前方的木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碗、药包。而在桌子下方的地上,则放着一盆的水及干净的毛布巾。缓缓的移开视线,蕙兰的眼光定定的落在狄扬身上,只见斜靠在椅子里的他,眼圈泛黑,满脸倦容的沉睡着。
很显然的,在她生病昏睡的这段期间内,是狄扬喂她喝汤药。是狄扬为她敷凉布巾降温,是狄扬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为她驱离了病魔。
凝望着他,蕙兰面无表情的容颜下,是滚动着一股陌生而汹涌的暗潮,而这股暗潮—;—;是感恩?感激?还是感动?
缓缓的抬起手来,在她手腕上,她没有看见那段曾系在她手腕上整整七年的黑线带,她看见的只是一道丑陋而抹不去的疤痕。是的,即使时光荏苒,但永远记得是,当时划下那一刀,她是如何的痛、如何的恨。
也许—;—;仇恨真是一条苦涩而又无法回头的不归路吧!
一手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疤,渐渐的,蕙兰心底那股激动的暗潮,也就这么的消退了、平息了。于是,眼光缓缓的自狄扬的身上移了开来,然后再调整好身于,缓缓的躺下身来。最后,在身后狄扬醒来的同时,她缓缓的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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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断断续续的争执声中,蕙兰再次醒来,集中所有精神,她仔细的倾听着门外的声音。
“不行,除非是等她身体恢复,我们才能再上路。”这冷淡而熟悉的声音—;—;是狄扬。
“我们在这家客栈,已经耗掉两大的时间,不能再等了。我已经要老六去买辆马车回来,我们待会儿就上路。”当然,这无情的声音是—;—;杨虎。
“我是可以不管她,不过却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再说,如果她不能活着到北京,那么你也别想拿到那十万两。”
“你这是在威协我。”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