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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彩云国物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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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 
男子浅浅一笑,这个微笑的魅力之大,足以让人只消看上一眼就会当场昏厥。 
就在这个当头,家仆前来叩门。 
「老爷,李绛攸大人来访,您是否要见他?」 
「绛攸人人!?呃,您与绛攸大人、是朋友吗?」 
男子觎了秀丽一眼,沉默片刻之俊,便朝著守在门外的家仆表示: 
「……领他到另一个房间去。」 
门的另一瑞傅来「遵命」的回应。 
「我先失陪一下,多谢你的茶。」「好,好的。」 
当男子离去之际,柔亮如绢丝般的飘逸长发映入眼帘,秀丽再次产生莫名的既视感,然而还来不及思索出答案之前,被某个物体猛烈撞击外墙的声响这么一吓,所有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 
「哇!怎、怎么回事!?」 
连忙打开吊窗,只见一大堆杂草同时撒向房内。 
「……唔、没想到吊窗是关着的……我太大意了。」 
掩着鼻头、泪眼朦胧的「头目」翔琳,手按窗槛摇摇晃晃地爬进房内。 
「我摘石斛回来了,请赶快送到医生大人那儿去!」 
「好,你真厉害,摘了这么多回来,放心好了,曜春一定会有救的。」 
其实曜春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望著翔琳如此拼命的模样,秀丽不自觉如此说道。 
此时,叶大夫冷不防从诊疗室的厉门探出头来。 
「总算回来了,噢噢!摘来这么多啊!」 
「医生人人!这些药草能救得了曜春吗!?」 
「呵呵、可以可以,放心好了、只要躺个几天就会完全康复了,很好很好,那这些药草就给我好了。奇怪,外头怎么这么吵?」 
仔细一听,好像遗可以听见有人怒吼与哀嚎的声音。秀丽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浪燕青在那边的庭院被盗贼追杀。」 
「啊,什么?怎么回事啊!」 
「放心好了,你们救了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对了,这玩意儿就拿去补贴药钱好了,今天不晓得什么时候摆在身上的,虽然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但是金光闪闪的哦。」 
硬被塞到手上的是一个用布包起来的物体——硬硬的,有些沉重。 
「别担心浪燕青的事情,鼎鼎大名的山贼『茶州秃鹰』二代头目翔琳大爷我,现在立刻前去助阵。」 
「呃?啊、等等等等一下!?」 
「我唯一的手下也就是我弟弟曜春,就拜托你们了。」 
翔琳一说完随即从吊窗纵身跃出,根本不理会秀丽的制止。 
完全摸不著头绪。一波未平一波又超,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大夫边捋白须,支斜著头。 
「……「茶州秃鹰』什么时候找来那么小不隆咚的接班人啊?况且应该不是山贼而是义贼吧。」 
秀丽愣愣地俯视翔琳硬塞给她的硬物,轻轻打开布巾。她瞄了一眼,差点停住呼吸。 
「啊啊啊啊,等!这、这这这这是……!」 
「哦~这可是纯金打这的呢!能不能送给老夫就当做医药费好了?」 
「您、您您您千万别胡说!这、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绝对不可能看错,因为她每天都要和景侍郎与燕青三人一同巡视。 
「为什么会在那孩子手上!?」 
千真万确是王宫宝物库的钥匙没错。 
见到戴面具之人走进门来,绛攸施以对于长宫的正规礼仪。 
「……下官的友人在大人的庭院造成不小的骚动,下官特地前来代替他们向大人致上歉意,黄尚书大人。」 
黄尚书以动作示意绛攸就座,自己也轻轻坐上椅子。 
「没想到你会专程前来,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也来了?」「……您希望下官实话实说吗?」 
「擅闯他人庭院已是不该,莫非还想企图蒙骗?」 
「请恕下官直言,其中包括红邵可大人的家仆茈静兰、左羽林军将军蓝楸瑛还有陛下。」 
经过三秒钟的缄默。 
「……你最后说了什么?」 
「陛下圣驾亲临。」 
「陛下正在那场骚动当中跟人打混战?」 
「呃,算是吧,基于诸多不幸的巧合。」 
「——白痴国王。」 
黄尚书不肩地吐出简短一句。绛攸本身也时常如此认为,但不知为何听到别人相同的批评反而感到十分恼火。黄尚书立刻看出这一点。 
「哦!,难得见到你怒气横生的模样,看来你很袒护陛下。」 
私底下个性躁进且感情丰沛的绛攸,与朝中的表现大相迳庭。 
他一向是个无论何时何地从不表露内心情绪,向来以冷漠的语调、木然的表情做下裁决的能吏。且一言一行如同将沉著冷静描绘成图画一般,丝毫不辱当今朝廷第一才子的美誉。他经常自诩「理性如铜墙铁壁」,以他在外廷的表现的确名副其实。 
对于刘辉的态度之所以有所不同,原因来自绛攸认为刘辉是值得他宣誓效忠的对象了他递出的「花」,决定坦诚面对这位涉世未深的年轻国王。 
因此现在在这位戴著面具的尚书面前谈论一国之君,绛攸不再戴上以冷静与理性所粉饰的假面具。 
眼睛直瞅著坐在正前方的长官,绛攸说道: 
「的确是白痴没错……但却是帝王之材。」 
「就凭那副德性?」 
在黄尚书的提醒之下,绛攸竖耳倾听,隐约可以听见庭院偌大骚动的杂音。剑戟与哀鸣声中偶尔搀杂著「夜游——!」的怪叫,让绛攸的一番话顿时哽在喉头。——真的是个十足的大白痴! 
「……俗话说天才与白痴之间只有一纸之隔。」 
「你打算继续袒护到底吗?跟随在那个白痴国王身边,该不会连你也染上白痴的毛病了吧?」 
绛攸可以轻易驳倒朝中大多数官员,却也有敌不过的对手。即使才能不相上下,但累积的经验与年龄的差距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亦即,黄尚书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登基以来尚未满一年,一开始固然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不过陛下每天都在进步当中,目后潜力无限,至少请等三年以后再给予评价。或许无法成为先王那般声名远播的名君,但陛下一定能够成为毫不逊于先王……不、甚至可以超越先王的君主,这是下官的看法。」 
「哼……当朝第一才子的论述能力竟然如此拙劣,根本称不上论述。」 

 「…………」 
「不过,总比门头上的逢迎谄媚来得好吧。……据说陛下御赐你玉蝉花。」 
「是的。」 
「那我姑且肯定这一点,不过也无法排除陛下只是随意赐花的可能性。」 
先王御赐菊花给已故的茶太保,代表「高贵·高洁·高尚」,并御赐瑞乔花给享有全国首席剑士美誉的一代猛将末太傅,代表「光荣与不朽」。 
然而那位年轻国王首次赐花给子臣下,其花语代表——「信赖」。 
黄尚书并不知晓当时的状况,只认为是单纯的巧合或者完全不经大脑的行动。 
一旦阳下明确表示「信赖臣下」的「花之勋章」,国王便绝对不能违背承诺。目前尚无法判定是名君抑或是昏君,不过……的确、具有潜力。 
「……好吧,既然你如此认为,那我就静观其变吧。」 
黄尚书冷不防指向左方的墙壁。 
「邵可达人的千金就是对面房间,你可以过去找她。」 
「尚书大人,那位姑娘是——」 
「去吧,此事没有你置喙的余地,你的份量还不够。」 
绛攸噤口不语。——事实的确如此。 
以自己目前的地位,尚无法与他并驾齐驱。 
被公认为宰相继任人选的光环并非虚名,论实力、年资、官位,自己岂能与黄尚书相抗衡,甚至连脚后跟都追不上。绛攸十分明白这一点,因为黄尚书是能够与自己的长宫平起乎坐之人。 
因此绛攸不发一语,低头行礼。 
「——李侍郎。」 
「下官在。」 
「那两人帮了不少忙。」 
有了这句话便已足够。 
「那真是太好了。」 
绛攸微微一笑。 
绛攸离去后经过片刻——房内一隅传来「喀啦」一声。 
「……真是,你干嘛那么爱欺负我的义子啊?凤珠。」 
瞅著伫立眼前的男子,面具之下的黄尚书露出严峻的表情。 
「——黎深你这家伙!又收买我的家仆偷偷混进我家来,而且还偷听我跟别人的谈话!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现今众人皆知黄奇人之名,然而此人正是其中知晓他的本名而且能够直呼其名的少数人士之一:吏部尚书——红黎深。 
「因为绛攸捎信给我,表示要来贵府一趟。」 
黎深毫不迟疑地往奇人的面具伸手,很快地解开绳索、摘下面具。出现在面具之下的,是一张怒气腾腾却没有减损一丝美貌的脸庞。 
「你还是那么美艳动人呐。」 
黎深戏谵地笑道,只手把玩著面具。 
「好怀念啊,记不记得那年国试,每个见到你真面口的人除了我以外全部对你一见锺情、为你魂不守舍,跟你同一个考场的人还真是倒楣。甚至连监考官也日不转晴地盯著你,已经过丫考试时间却忘了打钟,结果遭到开除的总共……约有三十人左右吧。」 
因此那年国试被称为「梦魇国试」,直到现在众人均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当年往事。 
奇人嫌恶地颦起美貌的脸庞。 
「住口,不准再提我的长相!尤其是你!」 
「……你还在记恨啊?」 
「那当然!你哪能理解因为『无法以夫人的身分站在这张脸的旁边』这种理由遭到对方拒绝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更可恨的是在那之后,对方什么人不嫁却偏偏成了你的夫人,结果我在你们的成婚之日被迫非得戴上面具不可!」 
八百年前的往事迄今记得一清二楚,正是奇人之所以称为奇人的理由。 
「——真是,早就该回红州隐居的人现在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七姓家族的宗主不回自家府邸却留连在紫州,还入朝为官,也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 
「有什么关系?我热爱工作嘛。」 
「哼!说穿了只是想待在邵可大人身边对吧,你这个恋兄情结才是一点都没变。」 
这次黎深著实动怒了。 
「——这关你什么事!」 
「对了对了,据说你还经常出没在你侄女面前,大家都在讨论那个一面帮忙小秀——秀丽,一面笑得合不拢嘴的红黎深模样看起来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拜托不要把我说得像怪物一样,纯粹碰巧遇到罢了,看到我的宝贝侄女成天被你使来唤去的,我才会忍不住上前帮忙。」 
「哦?我听说有人看见你刻意埋伏在你侄女经过的路上,难不成这个情报是子虚乌有?」 
黎深忽地把脸撇向一边。 
「据说你逦要她称呼你『大叔』,真是笑死人了。」 
「你不了解,那种想见面却无法见面、想表明叔父的身分又无法说出口、只能偷偷在暗处守护著自己的侄女的心情,你根本不懂!」 

 「会懂才有鬼!大笨蛋!你这哪叫偷偷在暗处!」 
黄奇人于公于私对红黎深向来毫不留情。 
此时奇人灵机一动,一手托著下颚。 
「……对了,秀丽除了是你的侄女以外,其实相当乖巧能干,或许娶她进门也不错,况且她还曾经把我推倒在地。」 
黎深闻言不禁瞠大双眼。 
「什么?你这小子怎么会做出如此令人羡慕……不对、是如此不登大雅之堂的丑事!?凤珠,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那时她主动头怀送抱,紧紧抱住我完全不松手,而且还对我说见不到我觉得很寂寞,如何?她对我比对你来得更亲密吧。」 
奇人并未信口开河,只是把当时的细节省略了不少而已。这番话自然对于只要一牵扯到兄长一家人的事情就会立刻丧失理智的黎深是一大打击。 
「不可能!我不会把秀丽交给你这种人!只有正常的男人才配得上秀丽!」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吗?」 
遭到女性拒绝后整整十年以上的时间都戴著面具,这种男人究竟算不算正常呢……以上问题暂且搁在一边不谈。 
「黎深,把她派到我这里的是你吗?」 
奇人的语气冷不防转为尖锐。黎深轻扯嘴角: 
「不,请你去询问绛攸吧,此事与我无关。不过呢,我是认为与其说得天花乱坠,不如亲眼目睹比较直截了当。」 
李绛攸——是由红黎深一手精心栽培的义子。那位即将挑起下一个时代重任的能吏,绝对不会做出徒劳无功的决定。奇人无趣地冷哼一声。 
「开放女子参加国试,根本是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荒唐提案。」 
「因为陛下表示希望从下届开始实行,所以你就一语不发于以否决。」 
「那当然,时间太过仓促丫,凡事皆有轻重缓急之分,区分什么需要紧急处理、什么需要时间处理是基本中的基本,这个提案愚蠢到我都懒得开口表示反对。」 
「是吗?——这么说你是认为只要时问足够或许可以考虑,所以才会默默接纳绛攸派来的秀丽,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对吧?」 
「……只是因为人手不足罢了。」 
与黎深并列岛公认的宰相继任人选的黄奇人,虽然与众不同的外貌太过抢眼,以致经常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然而论及才能与实力均与黎深在伯仲之间,完全不相上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思考模式十分灵活,从来不会受到一般常识或窠臼观念所束缚,黎深相当明白这一点。 
正因为池向来不拘泥是男是女这种无谓的枝仿末节,否则也不会在明知受雇前来的秀丽是女儿身的情况之下遗愿意接纳她。 
他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考虑到现实面的问题。 
「开放女子参加国试——我承认这个提案的确存在讨论的空间,然而,这却会整个推翻长久以来人们习以为常所接受的、只有男人才能参与政务的固有观念,仿佛天外飞来一笔一般,冷不防提出这种建议,朝中众臣是不可能接受的。如果希望让这个制度长久维持下去,就必须先从改变这个价值观著手才行,不仅会花费许多时间,而且也是一项赌注。」 
或许可以藉山国王的敕令强迫实施,不过这么做并无法擭得众臣的认同。到时双方之间产生芥蒂自是无可避免,而抱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们也势必趁机依循法律漏洞撤销法案,如此一来根本毫无意义可言。必须先行扎实地灌输女性参与政事有所助益的观念,否则任何良好的制度皆无法发挥真正的效果。 
「话说回来,女性也有所谓的窠臼观念,政务只有男人才能参与——许多女性将此事视为理所当然,从来不抱持疑问,因此处理这个法案不仅要针对朝巾那些老顽固,也必须让女性对政务产生兴趣才行。任意开放女子参加国试,最重要的考生到时却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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