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没行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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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枫一讶,凑近一瞧,“哪有猪,那是马,还有龙在跟它玩,这叫龙马精神。”
“龙……蛇……猪……马……”不行了,头好晕,她已经不敢问四只脚的鲸鱼(是什么。“你……你把我放回柜子里……我没……力气。”
“没关系啦!我一直想养一只狐狸犬,你就让我抱一下。”把精灵当宠物,还挺席的。
狐……狐狸犬?
朵朵直接翻白眼,晕死在她怀中。
为什么发现她的不是正常人,而是一个怪里怪气的怪女人,老天爷是想加速她的灭亡吗?
“那是一只精灵,绝非狐狸犬。”
有……有人看得见她?
快没气的朵朵—跃而起,布满灰尘的翅膀突然发亮,她精神大振地睁亮圆滚滚的大眼,看著一道背光的身影徐徐走来。
又多了一个人相信精灵的存在,朵朵的身体完全实体化,脸上也恢复红通通的粉红色,稀疏的头发长成茂密的粉蓝色,盖住尖耳朵。
“你看得到朵朵?”为什么是她,真是讨厌。
没好气的江天枫冷淡地瞟了一眼,抱紧怀里的精灵怕人家抢。
“她很可爱,是只女精灵吧!”没想到那人说的是真的,世上真有这种奇特生物。
“她可不可爱不关你事,你要是来数落我的放浪行为,麻烦请快点,你那张有碍观瞻的长脸我不想看太久。”她实在没办法忍受不美的事物。
“为什么要数落你?”维多利亚忍不住失笑。
“因为有人这么做过了。”居然还想对她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她可不是傻傻任人欺负的料。
该是情敌的维多利亚笑了。“我想是丹顿夫人吧!她似乎对你有很深的怨恨。”
而她非常庆幸她恨的人不是她。
“你就没看我不顺眼?”像她就不太想和她交谈一样。
因为心会酸。
“相反地,我很喜欢你率直的个性,你有我所没有的坦率。”而这些她不被允许表现出来,她只能当个没有主见的淑女,凡事听从家里的安排。
包括终身大事。
“喜欢?”江天枫偏著头,轻咬下唇往後退了一步。“你是女同性恋者?”
这就说得通了,她爱女人,自然不会排斥女人,尤其是美得连阳光都融化的极品美女。
“不,我很确定我爱的是男人。”而且爱得深,爱得痛苦。
眉一蹙,她纳闷得很。“难道你不介意我和你的未婚夫睡在一起?”
有这么宽宏大量的女人吗?
“可能,尚未成定局。”会不会有婚礼还是未知数,因为他爱的是……“不过我们就算结了婚,你还是可以和他来往。”
“情妇?”
“不,情人,你不是能被物化的那种人。”丹顿夫人才是,她很有野心。“只是得委屈你一年,等我们生下第一个儿子,他便是你的。”
“委屈?”媚眼一挑的江天枫抚著精灵柔细的发,笑得冶艳。“不,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没差到要捡别人不要的垃圾。”
“我不是这个意思,除了名分外,我什么都不会和你争,他完完全全属於你一个人的,我只要一个继承丹顿家的孩子就好。”算是对两家人的交代。
江天枫轻笑,扬眉露诮。“我为什么要让我的男人在一头母猪身上播种……喔!抱歉,说你是母猪真是失礼,可是你能保证一年之内就能怀孕生子吗?你没听过什么叫不孕症呀!
“还有,你有没有去斑膏?遮瑕膏也行,你知不知道我快吐了,明明五官长得端正,为什么就是不肯遮住满脸雀斑,让它们来吓我。”
不是不美,而是不愿变美,这比化了妆的丑女人还叫人倒胃口,以美为生存意义的江天枫没办法原谅她这般糟蹋自己。
“嗄?!”她竟然为了她的雀斑生气?
维多利亚见她气得扭头就走,连忙上前拉住她,再以眼神示意不远处的男人,希望他帮忙解释,她不想当破坏别人感情的罪人。
※※※
两个小时前——
“我不爱你。”她如此说道。
“很好,我也不爱你。”他表情冷肃的回道。
“但我会嫁给你。”这是父母的希望,而她向来是顺从的女儿。
“嗯,我会娶你。”她会是体面的妻子,不会无端惹出什么麻烦。
“第一年我们同房,履行夫妻义务,一有怀孕迹象便分房。”让他碰她是不得不的过程,她会尽量忍耐。
“同意。”她的确识大体,他们应该可以维持恩爱夫妻的假象。
重点来了,不疾不徐的维多利亚居然盗汗,手指微微颤抖,心跳也极快,胸口鼓噪不已,即使深吸了好几口气仍止不住紧张。
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接受妻子的不忠,就算瞒得再隐密也是丑闻一桩,对他,或是对她的家族来说都极具杀伤力。
她必须小心沉著的应对,用最冷静的态度和他谈判,两相蒙利条件成就婚姻关系,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孩子,再无其他。
要勇敢呀!为了她爱的那个人,这一步非跨出去不可,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知道你不爱我,因为你爱的是那个有双猫眼的艳美女子,我想我们可以来个协议。”她说得谨慎,斟酌词意。
“什么协议?”杭特将手盘於胸前,专注地听她说明。
“我们彼此对对方并无爱意,相信你跟我一样都是因家族荣誉而结这个婚……”她心有点慌,中断了一下。“你会是个忠实的丈夫吗?谨守婚姻誓约一生一世只有我?”
他毫不迟疑的回道:“不可能。”
妻子拥有受人尊敬的地位,却不会是他最後一个女人,他无法保证忠诚。
“我也是这么认为,像我长年不在家的父亲另外有三个家庭……”她母亲知情,并容许他在外的风流韵事。
杭特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直接切入要点,省却铺陈。”
“我……”她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吐出,稳住轻颤的双手。“说白一点,你可以豢养情妇,不管你想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加以干涉。”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心中并无讶异,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说什么。
维多利亚点头,同时露出优雅的微笑。“我爱上一个马术教练,他并不富有,甚至负担不起养个妻子的费用,我希望能继续爱他。”
不能拖累她爱的男人,她自知无法接受贫困的生活,从小在富裕环境长大的她被养得娇贵,她当不了平民的妻子。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不够成熟又幼稚,但她不想离开杰夫,就算背著丈夫也要与他厮守,他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让我猜猜你的意思,你是在建议我们婚後各有情人,在履行对家族的义务後另行发展,表面上我们还是夫妻,但不必再遵守婚姻誓约,各自追求所爱?”所以她才不介意他另有金屋。
“我向你保证丹顿家的继承人绝对为你所出,在生下第一个男婴前我不会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这是她的承诺。
看得出来维多利亚的神经绷得很紧,脸部肌肉为之僵硬,在他忖度的短暂时间内,她竟不敢用力呼吸,抿紧双唇等待答案。
她害怕他会反对,男人是极其自私的,他们不容许妻子有任何出轨的行径,视同私有财产加以看管,稍有一丝逾矩便遭凌厉指责。
而他们的行为则不受限制,就算公然带情妇亮相也不以为忤,男人的想法女人不过是配件,可以炫耀,也能放在家中,但不用是同一人。
“我如何确定那是我的?小孩子是在你的肚子孕育。”一个婚前就准备背叛婚姻的女人,她的贞操观念可议。
她口气很急地一倾上身。“所以我才提出一年为限,在这一年内我不见情人一面,直到生下你的孩子为止,而你不在此限之内。”
“他同意?”没有男人愿意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除非他贪的是金钱。
乾涩的喉音低而哀伤,“他不知道我的背景,以为我是面包店老板的女儿,我会谎称出国留学一年。”
爱得很心酸,却又无法割舍,他的开朗和爽朗的笑声深深吸引著她。
因此她很羡慕杭特口中的小猫儿,江天枫活得率性,活得自我,活得不受约束,勇於表现自己,不需为任何人而活,自信得仿佛地球是为了她而转动。
这点她做不到,长期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就算打开门让它自由,它也飞不远,飞不高,没法在大自然生活,最终还是飞回笼里。
“你要这样的爱情?”他怀疑欺骗的感情能否长久,或这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我是女人。”可怜又无助的女人。
无奈的维多利亚道出许多女人的心声,即使她拥有令人称羡的家世,婚姻却无自主权,家中长辈在她出生之际便已安排一条她以後该走的路。
在经过一番长谈後,两人终於谈出令彼此满意的结论,虽不尽如人意,却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妥协是必然的。
但两人脸上并无笑容,面色凝重,毫无谈判後的喜悦,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挑战更为困难,甚至是—生之中最大的难题。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呵……很好,非常好,好得让她想杀人。
“也许你会觉得愤怒,认为遭到羞辱,不过我会尽全力让你感到你是受宠爱的。”他会爱她,如她所愿。
脸部线条微微抽动的江天枫轻嗤,“我爸妈会哭。”
“你父母……”他没想过她的家庭。
“我们台湾人很保守,非常保守,我爸妈养大我不是让我成为男人的配件,他们希望我有个好归宿,嫁个疼我的男人,不一定有钱,但要幸福。”而他给不起。
“你不会是我的配件,而且我会满足你所有的需求,跟著我不致令你的双亲失望。”杭特自认以他的社会地位,是每一位父母都乐於接纳。
他以西方人的观点看待两人的关系,在开放又传统的英国社会中,婚外情不算什么,男人在婚姻之外另组家庭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跟大部分的西方人一样,不会特意去接触东方的思想和文化,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并下决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和他生活的人是她,与她的家人无关。
“纳采,下聘,迎娶到公开宴客,这是我父母要的,要是他们知道我偷偷摸摸地跟别人的老公在一起,他们会打断我的双腿。”
“小猫儿……”有这么严重?他颦起眉。
“还有,根据我国法律,和有妇之夫发生关系便是通奸,是犯法的,会要坐牢的。”她突然笑得很媚地以指勾住他领夹。“你对我真好,真是好得没话说,为了满足你个人私欲却让我成为罪犯,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气到极点了,原本散漫过日的江天枫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若是江家小妹在场,肯定会鼓掌赞美,原来她还没笨得太离谱。
家中出了两个天才是不幸,突显她的智力不足,但是以一般人的观点来看,她还算小有智慧,至少在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模特儿圈子里,她仍占有一席之地,未被後生小辈斗垮。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家乡当人情妇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街坊邻居会看不起,指指点点的大骂不要脸、荡妇,天下没男人吗?老娘干么为你这种人背负臭名,你怎么不去死!”
她越说越气,乾脆朝他足陉踹上一脚,看得一旁的维多利亚瑟缩了一下,猛吞唾涎,心想一定痛彻心扉。
“冷静点,小猫儿,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们身处的环境是欧洲,鞭长莫及,你国家的法律管不到这儿。”就算有,他也会设法解决。
杭特略施力道捉牢她双肩,不让她轻易挣脱。
“你要我一辈子都回不了家吗?”她很冷静,不然早抄几把牛排刀住他身上插。
“这……”
“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想法不同,你们认为合理,我们觉得伤风败俗,道德沦丧,请问我能把你带到我父母面前,介绍你是我的情夫吗?”她爸妈没抱著她痛哭,小爱也会将她“放生”,行李一丢要她滚蛋。
“情人。”他坚持。
一听,江天枫发飙了。“我管你情人还是情夫,我看起来像天生犯贱,非得介
入人家婚姻当第三者不可吗?你是个没种的男人,连爱我都不敢还妄想我美丽又富有弹性的肉体,你根本是一头发情的公猪。”
“我爱你。”终於说出口了,他顿感轻松。
“……我长得又不丑,何必屈就一头猪,当人家的次要选择,你爱我又怎样,我可没那么好取悦……等等,你说你爱我?”她没听错吧?
望著她惊讶的神情,杭特面色放柔地轻拥著她。“我爱你,绝无虚言。”
第一次最难说出口,再说一遍居然觉得这三个字越说越顺口。
“你爱我!你爱我、爱我……”
她有点失神的喃喃自语,在他以为她惊喜过度,正想亲吻她之际,绝美的容颜忽地变得挣狞,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明知我爱你的情况下还说爱我,你太卑鄙、太卑鄙了,你……你居然用我的爱伤害我,太过分了,哇呜……你好可恨,我不……不原谅……”
江天枫说著说著就喷出泪了,豆大的珍珠密如春雨,不断往双颊滑落。
“你……你不要哭,我……我卑鄙,你大声骂呀!打我也行,不要再哭了,我只是爱你而已……”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惊惶失措的杭特不断低声轻哄,却又笨拙得不知该如何哄女人,被她一把推开後怔立当场,双腿异常沉重地无法追上去,他只觉得心口好像破了个大口,十分空虚。
第七章
夜深了。
风雨散去,玫瑰庄园内却笼罩著一片诡异的风暴,气温低迷得让人感到寒冷,一股不安定的气流在屋里窜动,让每个人益发不安。
大厅里传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屋瓦底下有一半的人睡不著,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睁眼凝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