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发生的故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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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绘T…Shirt并不难画，最多五、六个颜色，一般只有三、四个颜色。这对画工笔画的慕阳来说可谓是信手拈来，一件画完后，慕阳看了看表，差不多十五分钟。
“老公，你看，我现在手还生，一小时只能画四件，日后画熟了，我估计最多十分钟一件，那一个小时就能画六件，一包六十件衣服十个小时就画完了。如果咱俩一起画，这六百件T…Shirt根本用不了半个月，我想有个五、六天咱们就可以画完了。”
“没有问题。老婆，甭的先不说了，咱们先画上一天，熟悉熟悉这手绘的工序吧。”那云青话刚说完忽然想到，不知画在衣服上的图案会不会阴，便忙将慕阳刚刚画好的T…Shirt拿起来一看，只见衣服背面图案部分已经阴出了水渍。
“哎哟，老婆，这下麻烦了，它会阴呢！”
慕阳这时也看到了，她想了一想答道：“老公，用硬纸壳儿呀，用硬纸壳掂上看看行不行。”
于是，俩人又忙去车库找了几个纸箱子，裁成与T…Shirt大小相仿的形状，拿回屋垫在几件T…Shirt内又画了一遍。
“得，老公，问题解决了，你看，已经不阴了。”
“嗯，不错是不错。可这衣服需要等干呀，衣服干了垫板才能抽出来，一天画六十多件，就需要六十多个衬板，这么多的衬板，你让我去哪儿找那么多的硬纸壳儿啊！”
“老公，咱们再去趟Home Base，那里有许多纸箱的板材，多买些回来裁裁不就得了！你呀，怎么竟也是聪明一世却糊涂在这一时了呢？”
“对啊！我怎么竟没想到呢？”那云青说着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
接下来，一连四天，那云青和慕阳以一天画一包的速度进行着。慕阳手绘的速度大大的提高了。现在画一件T…Shirt比刚开始快了近一倍，大概七分钟便可完成了。而那云青在工作间隙又去Home Base买了几个泡沫小板刷回来，慕阳一试，竟比用画笔画又快了些，这可是如虎添翼，仅仅五分钟她便完成一件T…Shirt。慕阳画的快了本是件好事，但却把那云青忙了个团团转，他一面要忙着画自己的手绘，一面又要忙着将慕阳画好的T…Shirt拿到院子中去晾晒。随着慕阳越画越快，他几乎画不上几笔，就要将慕阳画好的T…Shirt晒出去，到最后，那云青干脆变成了勤杂工，忙前忙后，跑来跑去了。不过看着忙碌一天的成果，满院子捕着画好的手绘T…Shirt，似乎所有的辛劳在那一刻都变得不那么沉重了，而随之转化成了欣喜和欣慰。
这天，从早到晚站了八个多小时的慕阳终于画完了今天的最后一笔，她放下画笔，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前厅往沙发上一倒就不愿再起来了。
“累了吧，快吃饭吧，吃完饭我给你揉揉。”那云青说着将做好的饭菜放在茶矶上。
“哎呀，真累啊，我这腿和脚都站的失去知觉了，我都觉着像不是我的腿了。”
“哎，当然了，老婆，你想想，你从早到晚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的画，那腿和脚承受的压力当然是不言而喻了。你不像我，不管怎么说，我跑前跑后的还活动着呢。来，我现在就给你揉揉吧！”
“那咱们画了多少件了？”
“画了四包了，有二百多件了。”
“啊？才二百多件呀。我怎么觉着我画了好多呢！”
“老婆，这二百多件已经不少了。其实，大部分都是你一个人画的，这手绘你画的比我熟练，而且你又画的那么快，我跑前跑后忙着给你调浆料，晒衣服就已经团团转了，再加上，你画好的T…Shirt晒干后，我要将衬板从T…Shirt里撤下来，然后，再将T…Shirt叠平整，六十件一包给打好，这样整个手绘的工序才算完成了。所以，这T…Shirt我根本也没顾上画几件，老婆，就这几天，已经画出二百多件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天啊，这么繁琐呀！老公，那我们还是请个帮工吧，要不然咱们干了半天不出活不说，而且还累了个半死。”
“我不是不想请人，但请人就要花钱，咱们挣这点钱也不容易啊！”
“这我也明白。但无论怎样都比你当勤杂工强啊！你做这些不等于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嘛！你想想，如果你跟我一起画，咱俩一天差不多就能画二百件，哪还用得了现在这四天的时间，四天咱们可能这六百件都画完了。到时，咱们又可以接新的订单了。我想请一个杂工，一个月也给不也多少钱的。老公，你还是再想想吧！”
那云青仔细一琢磨也对：“也是呵，可上哪儿去找帮工呢？不如在报纸上登个广告吧。”
“哎，别介，登广告那得花多少钱呀！不如打个电话问问大卫，看他有没有现成的人选可提供的。”
“还真是，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行，电话我过会儿再打。现在咱们得先吃饭，累了一天了，先把肚子填饱，要不累坏了身子可就麻烦了。来，老婆，快起来！快把饭先吃了！”那云青说着把懒洋洋的慕阳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吃过晚饭，那云青忙给大卫拨了个电话。俩人寒暄过后那云青便直入正题：“大卫，你是知道的最近这画画的生意不景气，许多画商纷纷解约。所以，我就另辟蹊径弄了六百件手绘T…Shirt画画，每件五块多钱，倒也能赚些钱来用用，只当是渡小月呢。”
“哎呀！老那，你找的这个行当不错呀，这一个月怎么还不得有几千多块钱呀！行，老兄，有本事，又被你抄上了！”
“唉，事件可没你想的那么乐观。我怕是选对了行，但没福份挣那份儿钱啊。”
“怎么能这么说呢？”
“老弟，跟你说实话吧，我这儿缺人手呀，目前就我和慕阳俩人，做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啊。所以，老哥就又想到你了，怎么样，能不能帮我介绍个帮工的人啊？”
“是这样啊！你别急，容我想一想。”电话那端的大卫做了短暂的思索。“想到了，人是有一个，这人也很不错，不过他可根本不会画画，就不知你让他干什么了？”
“哎，他来也不用画画。我就是让他帮着套套衬板，晒晒衣服，打打包什么的。我需要的是个杂工。”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了，这工钱又怎么给呢？”
“早九晚五，按月开工资吧。每小时三块七毛五，一个月除去周日按25天计算，每月七百五十元。我给现金，不过咱说好，其它的税费和保险我可不管。你看行吗？”
“这样啊，我看还不错，不就是打杂嘛。行，就告诉你吧，我有一个表舅，今年有六十来岁了（在美国以前是无论男女65岁为政府规定的退休年龄，现在延长到67岁了），刚刚把全家从上海办过来，这些日子他正愁着没活干呢，我把他介绍给你，你看成吗？”
“成，成呀，怎么不成！这太好了，那么他姓什么？”
“他姓潘，叫潘旺才，人很老实也很能干，你别听我说他有六十来岁了，但看上去他也就五十岁的样子。那老兄，你看让他什么时候来呀？”
“明天，就明天吧，我这儿正忙，早来早帮我解决问题。”
“好，明天早上八点，我送他过来。”
“好，那就一言为定，咱们明天见。”放下电话，想着这么快就找到一帮工可以缓解一下他和慕阳的工作压力了，那云青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那云青走进卧室，本想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慕阳，却见慕阳已经和衣睡着了。他无奈而又心疼的苦笑了一下，拿过被子给慕阳盖好，便又悄悄地退出了卧室去整理晾晒好的衣服并准备打包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那云青一觉醒来，看看身旁的慕阳仍甜甜的睡着，他没有惊动她，轻轻的起来，来到厨房准备早餐了。当那云青将生菜煎蛋火腿汉堡和牛奶准备好的时候，听见身后慕阳懒懒的声音：“老公，你早起来了。”
“是啊，我看你还睡着就起来把早餐准备好了。快吃吧，一会儿就有帮工来了。”那云青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将昨天与大卫电话内容跟慕阳描述了一遍。
“老公，今天来的那位老爷子，他姓什么？”
“姓潘叫潘旺才。”
“这样就太好了，你就有时间和我一起画了。”
俩人说着话吃完了早餐，刚刚梳洗完毕，就听见大卫车开到门口的喇叭声，那云青和慕阳赶忙迎了出去：“哎呀！大卫，你们真准时啊！”
大卫和一位看出来很精干的中年男子下了车，那男子一见那云青和慕阳便点头说了句：“老板，老板娘早！”
这一声老板叫得那云青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八十二、二次抵押贷款
不知为什么，听到新来的帮工老潘叫了自己一声老板，那云青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资产阶级、为富不仁、周扒皮这几个词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不过目前仍在为生活辛苦奔波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自己与大腹翩翩、满脸冒油的老板联系在一起。他总觉得这声老板听起来怪怪的。那云青心想，现在自己就只剩下两袖清风了，怎么忽然变成老板了？于是，他面带尴尬的招呼着老潘：“您可千万别叫我老板啊。您看，我和大卫是朋友，您是他表舅，年龄又比我大，应该是长辈才对呢！你就叫我路易，要不叫老那也行，就是别叫我老板，听起来怪别扭的。”
“那可不成。我现在是上您这儿来讨生活的，您理所当然是老板了。出来讨生活就不论年龄大小，只论从属关系，这是规矩，无论是谁都得遵守啊。日后各方面还请您多关照啊，老板。”新来的老潘又谦和的叫了那云青一声老板。
看着眼前这位虽说有六十但看起来不过五十岁左右和善而似乎很有些倔强的帮工老潘，那云青也不再多争执什么了，因为现在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他一边让大卫和老潘进屋一边笑着答道：“好吧，您爱这么叫就这么叫吧，只不过我恐怕还需要些时日对这个称呼习惯习惯了。”
在画台旁，慕阳开始向老潘介绍工作：“老潘，咱们现在就开始吧，你的任务就是将衣服包中的T…Shirt打开，将衬板垫在T…Shirt的中间，然后一个一个依次在画台上摆好，等我画好后，你再一件件的拿出去在外面的草地上晾晒，注意，千万别把图案弄脏了。”慕阳一边说着一边将程序演示给老潘，而大卫在一旁也津津有味看着。
电话铃响，正在调色的那云青忙去接听。是银行来的电话，因为今天从那云青的帐户中付出了房贷、水、电等费用共计一千五百多块，目前帐户中的结余只剩三百元了。银行的电话是请他注意自己的结余额度，不要发生透支，否则不仅是银行会有透支罚款而且这也将直接影响他在全美三个信用统计部门的信用分数。那云青放下电话，手心直冒汗。心想：这手绘的活儿要赶紧干了，否则，还真就要接不上了。目前真是应了那句话“罗锅上山――前〔钱〕紧啊！
“怎么？银行里没钱了？”大卫冷不丁的在那云青的身后问了一句。
“你都听到了。”那云青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噢，我本来是过来想看看这前厅里挂的你和慕阳的画，所以就听到一耳朵。”
“唉，这几天手头上紧，周转有些不灵。”
“这没有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资金周转发生问题谁都会遇到，没事的。哎？你考虑过没有，你可以做二次贷款呀。”
“什么？二次贷款？”
“对呀。”
“你别拿我开心了，就我现在这样，一穷二白的，我拿什么做抵押来做二次贷款呢？”
‘你先别灰心呀，我可是认真的。我问你你，这房子是谁的？”
“那当然是我的了。”
“那就对了，你可以用这房子来做二次贷款呀。”
“拿房子做贷款？不行！目前，这房子我还有一大堆贷款没还清呢，我怎么能还用这个房子做贷款呢？”
“怎么不行啊！我告诉你，今年房地产开始升温，你这房子不仅面积大，而且还有那么大的前后院，升值的空间更大。我估计，现在的价值最少应该比你去年买房的时候涨百分之十，你找个房产估价师重新对房子进行估价，以目前房子的价值重新做一次贷款，我想应该能拿出来些钱的。对了，你当时买房时付了多少首付？”
“首款我付了六万块。”
“这样呀，我估计你能拿回几万块钱，而且新的贷款每月的帐单不会比现在的高。”
“啊，真的吗？真能这样吗？那我到底能拿出多少钱呢？”那云青此时眼中闪烁着异样兴奋的目光。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你找个房产经纪问问。对了，世界日报，那上面就有房地产经纪的信息。唉哟，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上班去了。”
那云青万分感激的送走了大卫，心中仿佛是迷途的舵手终于看到了灯塔一样，那高兴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忙将准备做二次贷款的事情告诉了慕阳，慕阳听后也很是欣喜：“老公，这当然是好事了。如果真能像大卫说的那样，即不增加房贷的费用，又可以拿出些钱来解咱们的燃眉之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老公，那今天还是我一个人画吧，你去办这件事吧。目前，周转资金可是咱们的头等大事，如果能办下来，那可就是两全齐美的事啊！”
“那好，今天你就再辛苦一天，那我先找个房产经纪问问情况。”
那云青在《世界日报》上找了一家好运房地产经纪公司的一位叫丽莎的经纪师咨询情况。听了那云青的情况，叫丽莎的地产经纪师立刻在电话那端给他估算了起来。果然，如大卫所说房子升值了。以那云青和慕阳优良的信用分数，他们目前可以拿到八点二五的利息，每月的付款额在一千五百三十块左右，并且可以拿出三万元。那云青考虑了一下，觉得拿出三万元应该说是不少了，但此后每月却都要多付三百多块钱，这样无形中就增加了负担。于是，那云青表明想在月付额不做任何增加的基础上，看可以拿出多少钱？以经过了一番繁复的计算后，经纪师给出了满意的答案。在不增加目前每月付款额的基础上，那云青依然可以拿出八千五百块。那云青和慕阳都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于是，第二天好运房地产经纪公司的丽萨经纪人便来到那云青的住所，办理了重新贷款的相关手续，并签署了相关文件。
一周后，那云青收到了八千五百块钱的支票，他手中握着那张支票，仿佛是久旱的土壤里降下了甘霖，一下子又充满了勃勃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