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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普通女人-第27部分

小说: 普通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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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我仍然矛盾极了。我已来到他的城市,如果让我仅仅这样便回去,我感到太难过了。站在这里,站在这片给我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土地上,初次相聚的情景早已使我心乱如麻,激动不已,我几乎难以克制自己对他的思念和渴望。我想去看看他,想去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如果究其原因,我想,归根结底我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淑女,一个忠贞的好女人。我站在街头,再一次不停地为自己寻找借口,寻找心理解脱的方法。当我在街头漫无目的四处溜达时,无意中看到对面一个漂亮的花店,我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灵感。我为自己寻找了一个一举两得的方法。我决定去看看他,只看他一眼,而且不让他认出我。
我去花店买了九枝玫瑰,然后让售货小姐打了一个漂亮的礼盒。最后到美容店化了一下妆,买了一只茶色太阳镜和一个大白口罩。一切收拾停当,我打上车去了他的学校。
一切都恍如梦中,我觉得自己如一个不真实的影子,在恍恍惚惚的感觉里,走进了他所在的校园,加入到穿梭往来的年轻学生的队伍中。在校园里那条洁净宽阔的主干道上,我看见旁边那两排高大笔直的梧桐树像巨人般耸立着,没有绿叶,没有生机,像我那凄凉的心。我迈着飘飘忽忽的脚步在两排巨人的注视下一直走下去,我不知道他的楼在哪个方位,也不愿意问路。就这样,我凭着直觉从主干道的一个拐弯处拐过去,走上一条两旁栽有冬青的柏油路,然后顺着它我一直走到了一个花园,鬼使神差般我走进去,在一条鹅卵石的小道上,从凋零的月季、迎春,以及不知名的各种花草中穿行着。然后我发现自己又走了出来,走上另一条不知名的道路。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走着,对身边的来来往往的学生视若不见,只是自顾自梦游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甚至忘记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当我突然间望见我的学者曾经告诉过我的他的楼名“文苑”时,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站在那里使劲想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然后我像被人击了一拳似的突然间从梦中惊醒了:我到了!站在这座干净整洁的白色楼前,我慌乱的心开始猛烈跳动,我突然感到极度虚弱,似乎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我一遍遍为自己鼓着勇气,又一遍遍泄气。为了使自己平静下来,我用力抖了抖头发,扶了扶眼镜,仰首对着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一种冰冷清新的冬日气息从鼻腔穿过长长的气管进入肺部,进入脑部,我感到浑身一震。然后我把肩上的包重新调整了一下,将手里的玫瑰盒倒换到另一只手里,一咬牙迈了进去。
厅中间有一面大大的镜子,我下意识地望了过去。那里边站在着一个气质淡雅如水,面貌清新如月的女人。我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垂在肩上,随意地向上反卷着一个个小小的浪花,端庄中显出一丝活泼和俏丽。长长的黑大衣垂到了小腿,细细的腰身柔软而风情无限。特别是脸部那只茶色眼镜使我突然感到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当我打量自己时,从旁边的楼道里突然走出一男一女两人,他们不约而同地向我看来,于是在一种慌乱中我突然勇气倍增,然后迎着他们向楼梯走去。然而,我的勇气只是表面的,只是为了保持表面的平静和不让人对我这个陌生人产生好奇而已。当我走上二楼,我的腿已经开始随着疯狂的心跳变得不争气地发软了。我不得不再次停下来调整自己的步态和神态。我轻轻地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再次做出平静的姿态迈动步子,因为又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了。
我装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继续上着楼。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我突然感到心脏停止了:我听出后边说话人里其中一个是司马啸的声音,那个我想了千遍忆了万遍的声音!
在那一刻,我感到脑子空白一片,眼前似一场梦境虚幻不清,耳边传来的他的说话声也像秋日清晨飘来的团团的白雾柔缓游过。我的脚轻飘飘地机械地一阶一阶地迈着,步子越来越慢。我看见那个熟悉的高高瘦瘦的背影从我的身旁超过,我感到他带来的一阵风掀起了我耳后的头发,我还听见他们对话中的一句话,不,应该是一句话中的一个词语“盛唐时期”。然后,我的泪水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抬起泪眼,我又看见他头顶上的头发在他转过楼梯时随着走路的节奏跳动了几下,我还看见他长长的胳膊下夹着的黑色讲义夹里露出的白白的纸边,我看见他的长腿迈动时,裤管下皮鞋闪出的亮光……他在我的泪眼注视里毫无知觉地消失在转过去的楼道里。
不知何时我已停下了脚步,我只是站在楼梯中间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流泪。那一刻钟我的理智似乎被催眠了,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想起接下来我是如何走到他消失的地方,再走向他所在四楼的办公室。我只记得我的耳边一直响着那惟一清晰的一声“盛唐时期”。当我清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已经站在四楼卫生间的门口。然后,我走进了卫生间。
我拿出包里的镜子重新将泪水冲洗过的脸收拾了一下,然后戴上口罩,竭力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来。走廊里虽然光线不强,但由于浅粉色的地砖以及洁白的墙壁,使它显出一种柔和清新的气氛。对面走来一位中年女士,不施脂粉的脸上一副详和,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浓浓的书卷气,她轻盈地走过,一阵淡淡的凉气悄然飘过。看来这里一切都是如此美好,都是如此优雅而高贵。
422,420,418,下一个门就是他的房间了。我激动地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门虚掩着,没有一丝声音。我盯着门里透过的那丝光亮,再一次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里边是他吗?我是来了吗?我下意识地晃了晃头,才彻底清醒过来。我再一次按住狂跳的心,准备敲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然后是书页的翻动声。我知道那是他。一瞬间眼泪涌上眼眶,喉咙哽咽。我想哭!旁边有说话声传来,不知谁的门正在打开送客人。如果有人看到我站在那里,说不定以为我在偷听呢?我急忙擦了擦眼睛,来不及犹豫敲响了门。
40
请进!
里边传来了他的声音,那种我令我心碎令我魂牵梦萦的声音。我拚命地压抑着自己的眼泪,才不至于哭出来。我觉得自己的腿沉重得像一块千斤的石头,难以抬起。里边又传来一声请进。
我进来了,站在门边,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他。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衫,打着整齐的领带,略微秃顶的脑袋正从几份材料上抬起来,向我看着,眼睛温柔和善。突然,他站了起来,好像有什么特殊感觉似的,他吃惊地说,你……
我没有移动,只是努力压抑着高涨的激情,装出一副平静的神态张开嘴,但我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向我迈开一步,说,你……
我不知那来的灵感,终于张开嘴说出一句话,还不忘带了一点家乡的口音,以便不让他认出我。我说,司马教授,你好,我是李岩老师的学生,替他稍东西给你。
他的脸上出现一丝失望,然后迅速平静下来,说,噢,你好,请坐。然后他自嘲地微笑着说,对不起,我差点认错人。然而,此时,我的镜片后的眼睛里已有泪水渗出。从模糊的泪眼中,透过暗色的镜片,我还是看清了,他比上一次见面时老了,两鬓上有几根白发醒目的夹杂在黑发中,像夜空中几颗闪亮的星星般扎眼。他也不像上次见面时那样挺拔了,但他的风度举止以及一切仍然让我心醉神迷,而这些变化只不过让我产生更深的爱怜和不安罢了。
我站在沙发旁边,但并没有坐下,以表示自己不能停留。然后,趁他转身走回他的椅子的当儿,迅速地调整了自己。
我告诉他我还有事,东西你收好。我壮着胆子,走过去,走向他的身边。那短短的几步对我来说,似乎是一条巨大的鸿沟,我必须拼着全身力气,跳过去。我感到自己的心异常虚弱,似乎已经被抽成一块小小的可怜的干茄子。我的手在轻轻地颤着,那个礼盒上扎着的美丽的蝴蝶结似要展翅欲飞似的,在剧烈抖着。我想,如果我是一个蝴蝶多好,那样,在我想他的时候,我会随时从窗口飞来,来看他。
他伸出手来了,身体前倾着,高高的身材仍像一棵高大的树一样将我的视线截在跟前。我看到他胸前白衬衣硬硬的领子下那根蓝色领带正对着我,上边有颗颗星星状的暗色小花,忧伤地像碎在夜里的眼泪。
我递过那只包有玫瑰的礼品盒。无意间我的手触到了他的手,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从手指传过,然后通过毛细血管,通过神经传遍了全身。我觉得自己在发抖,像秋天枝头的树叶,弱不禁风地等待着宿命。他站在我身边,柔和而平静的眼神几乎使我崩溃,我似乎已闻到他身体的气味,听到他的气息了。
我竭尽力气装出一副平静的神态,只有镜片后的眼睛里正在无限地喷射着怜爱和心疼。我知道我必须以最少的话,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切。于是我在心里狠了狠,坚定地说,我还有事,再见。说完,我迅速地转过身,泪水已经再也无法控制了,它像一股喷泉飞流而出,我听到他在背后正客气地说着谢谢,谢谢。
我已不能再说话了,因为我觉得我快要哭出来了。我一步步吃力地迈着向外走,似乎戴着一副沉的铁锁链,这使我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力量,每走一步都感到那条铁链正在一点点钳在肉里,然后那种疼痛便像一种放射状的细菌,不断地浸到身体的每块肌肉,每个细胞,然后蔓延到脑中,于是疼痛后的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他的视线,也不知道自己如何下了楼,更想不清楚什么时间扯下了那只令人窒息的口罩。当我走出楼下大厅,当一股寒风迎面而来时,一种冰冷如刀割般的寒冷在脸上刮过,原来我脸上全是泪水。我才知道我又一次从他身边走开了。
学生们从身边不断走过,而伤痛的我却是一片茫然。我站在马路上,下意识地抬起头寻找那个窗口。所有的窗口都一模一样地紧紧地闭着,像一张张冷漠的脸,在冬日的寒阳里从不同角度折射着来自太阳的光线。哪一个窗口是他的呢?我感到自己的眼泪又在漫出眼眶。
有一种什么声音似乎传来,有一种隐约的碰撞声遥遥传来。就在我疑惑而四处张望的时候,我看到四楼处有一个窗口正在叮当作响地打开,然后我看见一张模糊而熟悉的脸伸出窗外正在张望。那是司马啸!我一下子蒙了。他像个奇迹,像一个梦幻,像一个童话,出现在我眼睛的上空。我看到他正向我伸出胳膊,正焦急地比划着。等我擦清楚眼睛再一次向上张望时,窗口里已不见他的踪影。只有寒阳中的窗玻璃在泛着刺眼的光芒,而那没来得及关上的窗子却像一只动物张大了的嘴,说明他的确曾出现在哪里。
我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他一定是出来找我了。我的心里顿时涌出无限的企盼、幸福和安慰,然而几乎一瞬间这种感觉便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我是不能见他的!否则过去和刚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我怎么办?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明白我必须躲开这里,躲开司马啸的视线。当我紧张地张望时,路对面一棵棵绿得发青的松柏树伸着密密的枝桠像一团团绿雾吸引了我。我像一只躲避猎人的小动物仓促间冲过去,隐匿在它的后边了。几乎同时一股内疚也充斥在我的脑海,我觉得自己又荒唐又可笑又残忍。
司马啸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从树的缝隙里,我看见他只穿着刚才的毛衣,连外套都没顾得穿。他站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正在焦急的张望。大约一分钟后,他突然扭过身大步流星地向着校门口奔去。
我在树的后边望着他匆匆的背影,伤心欲绝。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来见他?为什么这样见他?我不知道我这样会给他的心里留下什么。他会怎样想我。
十分钟后,我看到我的学者从刚才的路上走了回来。他似乎满身疲惫,步履艰难,高高的个子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非常引人注目。他走到楼门前,突然停下来,又一次四处张望着,我似乎看到了他脸上的失望和伤感。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走了进去,身影在玻璃门后消失了。
我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在马路上又一次望向他的窗口。那个窗口仍然没有动静,洞开着大嘴。我知道这张大嘴已经将司马啸从我的生命里彻底吞噬了。然而,我不想走。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想在他周围,那怕只感觉他,感觉那个有他的窗口。
在斜对面有一片小树林,里面散乱地摆放着几张石凳,显示着冬日的空茫和寥落,地上偶尔被风卷起的黄叶似乎也正在诉说着凄凉和落寞。我满身疲惫,沮丧不堪,萎萎缩缩地坐在那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隐去,有细细的雪粒飘来,打在周围的树上、石桌上和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飘到脸上,竟像一粒粒冰凉的小石子,砸得隐隐作疼。路上的五彩雨伞越来越多,使洁静的校园有一种眼花瞭乱的感觉。
雪越落越急,雪花也越飘越大,一片一片在眼前飞舞着,旋转着,挣扎着,闪着美丽洁白的光泽。当它们最后不得不认命落在黄色的土地上时,那到底是飞舞着的生命的终结还是生命的归宿呢?抑或是生命的新生呢?
我的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花,黑色羊绒大衣像长了一层白毛。我像一只孤独的泥塑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只冰凉的石凳上,已经开始引起有些人的好奇。我突然难过起来,一时间又感觉自己像只被遗弃的可怜的狗,在落雪的日子仍然孤独地漂泊在冰天雪地里。司马啸的窗子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当我有了这一发现后,我开始感到了彻骨寒冷,上齿与下齿不断相碰,身体也哆嗦起来。
手碗上的表已指向十一点四十分,快下班了。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冻得僵硬的四肢似乎已经麻木,难以走动。我伸出冰凉的手开始拍打头上和身上的雪花,一片片白色的雪花从头上和身上悠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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