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毒苹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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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火山不见得就会永远沉寂。”秦仲文语带玄机的笑笑。“若遇到足以引爆它的力量,它照样会喷出岩浆,熔化地表。”那力量便是爱意、激情、嫉妒。
“我懂了。”刘宇刚恍然大悟。结了婚的伊森果然柔和许多,要是在以前,他连吭都不会吭一声,甚至还会跟着大伙儿起阅。
爱情的神奇在他身上全都看得见,莫怪乎织敏想尽办法非让他落人情网不可,活生生的题材嘛。听说她那本影射伊森和綄芷恋爱故事的小说卖得不错,改天他一定要买一本回来瞧瞧。
“我猜,穆文就是那座死火山?”刘宇刚看向站在擂台上蓄势待发的高大人影。
他俊秀的脸上写满了难懂的讯息,犹如一座濒临爆发边缘的火山。只不过这座火山的威力没人知道,因为还没爆发过。
秦仲文挑眉,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不打算阻止?”刘宇刚有些惊讶于他的冷漠,伊森的行事永远教人摸不清。“不打算。”秦仲文懒懒的回答。“我没兴趣当炮灰。穆文发起狠来可比我要凶上十倍,我不想当绣文的陪葬品。”依穆文凶狠的气势看来,啸文输走了。
“你就这么确定啸文一定会输?”依他看,穆文才可能是战败的那一方。
“要不要赌?”秦仲文发出挑战书,挑战他的智能。“我打赌穆文一定会赢,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赌了。”刘宇刚接受了赌约,他就不信穆文有这么强,能够打倒号称台湾拳坛新希望的绣文。要不是秦氏的家世太显赫,他早该改行去为国争光了。
“好极了。”两个男人一个击掌,赌局成立。“你等着派人去亚马逊河捞食人鱼给我打牙祭吧。我可以告诉你,你输走了。”秦仲文跷起二郎腿,凉凉的放话。
“别太肯定。”刘宇刚也跟着跷起二郎腿,优闲的响应。“等你输了以后,再烦恼该上哪儿去找食人花供我观赏也不迟。”
“走着瞧。”秦仲文哼道。
他十分清楚他二弟的烦躁所为何来,又是为谁。就在不久前,他才将同样焦虑的綄邻编入旗下,收她在秦氏办公大楼跑腿打杂,以安抚他焦躁的情绪,同时也为穆文争取下一个进攻的空间。
真累啊。他从没想到要当一名称职的红娘竟是这么的难。莫怪乎以前家族成员曾一个接一个出现,就怕敲不醒他这类顽固的脑袋。
不过他虽任性、顽固,至少他知道去掌握他想要的东西。方式或许不甚正确,最低限度也不会表错情。
糟就糟在穆文不但表错情,而且还选错时机。对綄邻来说,其实他就跟陌生人没两样。空有吸引力却从未互相了解,真可谓是《傲慢与偏见》的现代混音版。只是多加入了情欲、暴躁和嫉妒罢了。
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啦!秦仲文幽默地想。不过他三弟必须倒霉点成为穆文炮轰的对象就是了。谁要他没事安慰人家的心肝宝贝,还一路搂着人回家。
“shit!这是什么情形?!”原本跷着二郎腿的刘宇刚这下不跷了,站得比天还高。
“你二弟今天是吃了兴奋剂还是催力丸?打得跟头牛似的!”他长眼睛以来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人打拳跟打罪犯一样。猛烈的出拳,打得台湾拳坛新希望变成拳坛新生儿,无力招架。
“别怀疑。”秦仲文悠哉的起身,淡淡地看着秦啸文的狼狙相。
“这就是秦家人表现兄弟爱的方式。”从小到大,他们一有什么麻烦全赖这种方式解决。久而久之,自然深谙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的道理。像他,早已接近淘汰边缘。
“学着点吧。”他轻拍刘宇刚的肩膀,好心的劝道。“下次要记住别跟熟悉内情的人打交道,结果会恨惨的。”“我记住了。”刘宇刚苦笑,他早该知道伊森从不打没有把握的赌。“你要去哪儿?”他好奇的看着正走向拳击台的秦仲文。
“救人。再不去按铃,恐怕我那毫不知情的可怜小弟会被穆文打成肉饼。”
他瞄了战场一眼,“哦,战况惨烈!幸好我没笨到搅局。”
摆动着健硕的躯体,秦仲文悠悠哉哉的走到铃前按下结束铃,救了啸文一命,留下满脸失望,却又同时烦恼该上哪儿捞“原装食人鱼”的刘宇刚。
不知道他要的食人鱼是公的还是母的?
※※※
“休假去吧。”
坐在皮椅上的秦仲文淡淡的宣布这个命令,惹得正看向窗外的秦穆文一脸不快。“这算是强迫休假吗?”他挑起眉,十分不悦大哥的干预。
“你要这么想也无可厚非。”秦仲文耸肩,右手约五根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最近你太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不比你当时累。”秦穆文立刻反击,提醒他和綄芷同居时的疯狂行为。
“这是揭疮疤时间吗?”秦仲文也老大不爽,相当厌恶别人提醒他所做过的蠢事。“我承认当时很疯,但至少我没失控到痛揍我兄弟出气的地步。”他凉凉的讽刺,满意地看着一层薄晕覆上三弟俊美的脸庞。
“你知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我及时按了结束铃,绣文就要被你打成残废?
你怎么好意思去打一个毫无关系的无辜者,只因为他胡里胡涂安慰了你的心肝宝贝?”
他的话成功的射中红心,引起秦穆文的羞愧。他是不该怪绣文,他也知道他被打得冤。但该死的,要控制嫉妒又谈何容易?尤其是长年以来,他已经习惯用冷漠来包里所有的情绪,要他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妒意,他做不到。“我对不起啸文。”他低声承认。幸好啸文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急,不会记恨。“你对不起的不只是啸文,还有我和綄芷的苦心。”秦仲文干脆把话挑明,省得大伙心结愈见纠缠。
“大嫂?”秦穆文愣了一下。“这关大嫂什么事?”为何除了啸文外,其他人都知道他喜欢綄邻的事?
“关系可大了。”秦仲文淡淡的接口,表情了然。“綄芷知道你喜欢綄邻,现在正卯足全力将她圈在身边,以免白雪公主铁了心,打定主意远离秦家人。
托你的福,现在只要是姓秦的全都变成了毒苹果,就连织敏也难逃歧视。”
有这么严重?
秦穆文刷白了一张俊脸,眼神暗了下来。他知道綄邻绝不会原谅他那日在游泳池的行为,但没料到竟会牵连到无辜的大哥和织敏。他这个罪魁祸首还有什么话好说。
“回宜兰老家吧。”秦仲文劝道。“爸那边也有些事需要你回去处理。而且你也可以乘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重新整理脑中纷乱的思绪。”
宜兰老家……那的确是个好主意。至少那里离台北有一段距离,不会提醒他,他正和綄邻呼吸同样的空气。
“我从今天开始休假。”秦穆文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老家的建筑、庭园和他专属的谷仓。不知道家中的佣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他收留的流浪犬?但愿他们仍旧健康,就像上回他回家时一样活泼。
“好。”秦仲文的眼中蕴含着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一闪而逝。“我待会儿就打电话通知老爸你即将回家的消息。”
秦穆文点头,转身跋向门口。在踏出总经理办公望之前,在他身后的秦仲文开了口。
“穆文,大哥知道你是个死心眼的男人,一旦认定了对方就绝不会轻易地改变初衷。但爱情是需要了解的,你不开放自己,让綄邻有机会了解你,她如何能理解你的感情?你和我一般骄傲,却无法像我一样任性。在别人眼里,你这种性格或许称为稳重,但在綄邻眼里则变成了恐怖,所以她才会到处躲你。”
僵直的背影说明了他的确射中红心。知弟莫若兄,偶尔下海扮演天使也不错。
“爱她,就从互相了解开始。你知道她的一切,却不允许她靠近你的心扉,这是非常不公平的,你知道吗?”
没回答,就当他明白好了。
“骄傲并不适合在爱情的国度里生存,唯有开启心门才能得到曙光的照耀。
穆文,打开心门吧!从现代贵族的阴影里走出来。或许你并不承认,但你的确孤芳自赏。并不是表面上的平民化就可以,真正的象牙塔来自你心中。唯有放下僵化的骄傲,你方可能得到救赎。”
他是在等待救赎吗?或许吧。若不是的话,就不会爱上綄邻,恳求她的青睐。
“你得到救赎了吗?大哥。”秦穆文淡淡地间。虽看不到大哥的表情,他却可敏锐的感觉到他关爱的眼神。
“我得到了。”在爱情使他拚弃了骄傲,却得到了永恒的生命。
秦穆文的回答是悄悄关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出秦氏办公大楼。
他怀疑自己还有得到救赠的机会,除非发生奇迹。第七章
这是博物馆,还是宫殿?
站在位于宜兰冬山河畔秦氏老家门口的綄邻瞪大了眼,瞠目结舌的看着巨大的雕花铁门,瞬间以为自己到了欧洲。有钱人都住这种房子吗?她错愕的看向两边高耸的围墙,单是这两面长得彷佛看不到尽头的乳白色雕花石墙就足以今人咋舌,更别提里头的建筑了。綄邻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按下电铃要求对方开门。在确认身分后,大门自动开启,她紧紧抱住胸前的文件,以免自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尖叫。
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并不在台湾。眼前的景象教她无法相信,竟有人把这种地方称之为“家”。这根本像是一个度假村嘛!整齐的草皮及树木,一看就知道必定按时修剪;就连通往主屋的道路,也像是长得永远走不完似的。
她踞起脚尖眺望主屋。透过璀璨的光线,彷佛看到《乱世佳人》里所描述的庭园,纯白典型的美国南方豪宅轰然耸立,只不过这里要大多了。她生乎最怕进到这类只有在童话中才会出现的房子。她虽爱幻想,但不会昏头,不会告诉自己幻想必定能成真。即使她现在已经是秦氏的姻亲,大家也都视她为秦氏的一分子,她仍旧不会傻到认为自己真能攀龙附凤,就算可以,她也不想。
其实做一个有钱人是很可怜的,到现在她才体认到这一点。他们不容易满足,缺一之安全感又充满寂寞,只能靠追求权力、增加财富来巩固自信。表面上他们很风光,其实他们很孤单,而且还不容他们表现出来,因为那会给对手制造进攻的机会,因此他们多半选择浮夸,以掩饰内心真正的脆弱。
谁说王子与公主从此就一定能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呢?记取黛安娜王妃的不幸,现在她已经较能看清楚,其实豪门婚姻并不轻松,变成怨妇的也大有人在。
怎么没有人来带路?綄邻边走边纳闷不已。这么大的地方,教她怎么独自摸索?更何况她也不知道秦伯伯的办公室该怎么走。
“这些文件很重要,没有我要的亲笔签名,你不准回来。一定要等到我父亲的亲笔签名才行,明白了吗?”
姊夫慎重的叮咛犹在耳际,綄邻再次紧抱着文件左顾右盼,生怕文件会不翼而飞。她只想赶快完成任务,然后走人,回台北的小房间继续窝着,从此忘掉所看过的“奇迹”。
“拾小姐。”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綄邻好大一跳。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来去像个幽灵似的?
“我是抬綄邻。”她连忙报上姓名。“我有文件要请秦董签名,能不能带我去见他?”这人好象……怎么说呢,英国佬?完金不扬嘴角的说话方式让她联想起姊夫的冷血秘书。真恐怖!秦家怎么净用这类员工?
英国佬管家点下他僵硬的头,丢下比颈子更僵硬的话。“请往这边走。”
语毕,一辆类似高尔夫球场专用的小型车辆也跟着出现,显然是刚才停放的。
服务真周到,至少没要她用走的。綄邻坐上车子,彷佛在游园似的四处观望。整齐而浓密的森林引起她的好奇,她不知不觉的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森林。”管家平板的回答。
真正确的回答,那的确是森林。綄邻无奈的看着管家僵直的背影,决定再接再励。
“那是什么?”她指向一座看起来相当特别的大型建筑。白色的砖墙,黑色的瓦片,极为醒目。
“二少爷的谷仓。”
简洁有力的回答教綄邻愣了一下,久久不能言语。
秦大冰山的谷仓?她不敢置信的回头望向愈离愈远的白色建筑,直觉得愕然。
那么冷的男人有的应该是一座冰库,而非乡村男孩的谷仓。但……他真的冷吗?她想起那天在泳池畔发生的事,立刻觉得一阵燥然。他那天的行为绝不能称之为“冰冷”,热得像火山爆发还差不多。或许就是因为太热了,才让她有一股想逃的冲动,因为她早已习惯冷嘲热讽的秦穆文,一点也不想认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那令她害怕。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他的热情,也怕自己无法探索他的内心,更怕改变自己原有的成见。所以,她逃了。逃离他的视线,也逃离自己的欲望。
也许年轻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但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会从此失去方向,只追随一个男人而活。对她而言,真正的人生才要开始,她不愿意这么早陷入一个她不懂、也害怕懂的感情世界。自从目睹大姊坎坷的爱情路之后,她更是确定自己要当一名现代女性;她相信即使没有爱情,她照样能幸福美满的过日子。
更何况秦穆文是那么难懂,他紧紧的封闭自己,关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她实在没有那份勇气打破藩篱,接受他的爱情。
“请下车,拾小姐。”管家乎乎的声调打破她的沉思,提醒她主屋到了。
她连忙跳下车,等待管家带她去观见秦孝轩。
随着管家僵硬的步伐,綄邻发现自己正走在一座迷宫中。宛若博物馆的屋内挂满了世界名昼,若说它们全是真迹,她也不会觉得惊讶,毕竟秦氏实在太有钱了。
管家在一扇原木色的房门前停下,礼貌的为綄邻打开书房的大门。当她入内时,她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说不出话来--这根本像座图书馆嘛!哪里是书房。
“请在这里稍候一下,我去请主人来。”殭尸管家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蹦出去,留下躁虑不安的綄邻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里的藏书起码有几万册吧?綄邻不由自主的往前挪步,伸手碰碰深红色桧木书架。听说好的桧木很贵,订做的更贵。她抬头看向高及天花板约满满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