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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阿sir热恋中-第7部分

小说: 阿sir热恋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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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说:过有千端、惟心所造。”米蕊绽逮住机会说:“我觉得,凡事留余地,路比较不容易走绝,你说对不对?”

    “给劣者留余地,就是苛待良者,你懂吗?”骆同森严肃说,她必须明白这点。

    “你不认为做人应该仁厚些吗?这是立身处世之道……”

    仁厚、立身处世?多天真、好笑的字眼啊!

    她难道不知道,在警匪敌对的立场,甚至短兵相接之时,这些话非但派不上用场,还会让自己送命?

    “为什么你不去劝劝那拥枪自重者呢?叫他们姑念警察也有高堂妻小,不要偷袭警察、不要没事就把冲锋枪拿出来扫射,或者学乖些?”

    “我是在说你,不是在说歹徒。”米蕊绽把箭头指向他。

    “你抽烟吗?”骆同森掏出烟盒,弹了根烟给她。

    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真要说到他懂,学校里的小男生都要当兵了。

    米蕊绽懒得再说,转身进屋里去。

    夜深沉,野风朔大,骆同森抽了根烟后就进屋去。

    米蕊绽正伏桌上画着,偌大的室内只有画笔涂在纸上的沙沙声——骆同森很清楚她不想理他的原因,可是,他也搞不懂,她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她不喜欢两人闲聊时的气氛?

    “现在女性吸烟人口很多,我也常请女人抽烟。”骆同森试图和她和解。“问你要不要抽烟是好意,你不抽就算了,生什么气嘛!”

    “不敢。”米蕊绽头也不抬地说。

    “你还想画什么吗?我帮你。”骆同森讨好地问。

    “不用。”米蕊绽还是无动于衷。

    不稀罕?她不稀罕,他就稀罕了吗?

    那么爱说教,以后谁要是娶了这种女人当老婆,准是眼睛给蚬肉糊到,要不然就是上辈子造了孽!

    “我要睡觉了!”他火大地拿起桌上的药,回房里去。

    摊开棉被,骆同森四平八稳地躺了下来,但满心的起伏不平,像和歹徒擦身而过、错失破案良机的感觉一样。

    都是那女人害的,才教一个月的书,就满身教书匠的味道,难道她不知道他坚持的是公理、正义,实践的是理想、抱负,而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从警多年,不该拿的,他分毫不取,该做的,他置生死于度外,连男女感情都无暇牵涉……唉,算了,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寄生虫,哪会懂呢!

    可是……翻来覆去几回,骆同森忍不住又爬起来——他要去喝杯水,顺便看看那女人工作做好了没有。

    客厅电灯依然明亮,米蕊绽也依然埋头苦干。他站在门边,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她——那种只凭热忱、不计酬劳的蠢样,跟他如出一辙。只不过,她坐在那里像朵迎着晨曦绽放的荷花,而他却像条大丹狗。

    也许是气质的关系吧!她有一种纯净、不染尘埃的温柔……温柔?多令人唏嘘、感叹的字眼啊!

    在他的生活中只有逞强斗狠、威胁利诱,温柔从来都只是一种手段。而对那些顽固凶暴的亡命之徒来说,温柔比脱裤子放屁还多余。

    骆同森大步过去,把她正在画的斑马线拿过来。

    “一提到不法之徒,我就会感冒,刚才很抱歉。”他又快又直地画着直线。

    “不想听,就当‘她’没说就好了啊!”米蕊绽瞅着他。“看你那表情,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欺负?这是骆同森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他形容的这样弱势,不过,这时候他的确有委屈的感觉。

    他停下笔想消除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但她却笑起来,笑容有如蝴蝶翩然扬翅。

    “你其实不错,只是脾气硬了些。”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他笑笑说,心里有股难忍的波动。

    “我在说你坏,没夸你好!”她慧黠地反驳着。

    有些话,骆同森从不对人说,但现在他想说……“其实,我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坏。”骆同森咬咬牙,又继续说下去:“为了破案,我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但是,对付那种残暴狡猾的歹徒,如果不比他狠、不用手段,根本就拿他们没辙……只有那个分局长……”

    米蕊绽惊异地看着他,让他几乎没有勇气说下去,顿了顿,才又勉力接着说:“我之所以举发他,是因为看不下去了。同仁们出生入死、不眠不休,甚至餐风露宿,为的就是一股除暴安良、消弭犯罪的理想。但为了这份理想,上一秒还谈笑风生的同仁,下一秒就可能直挺挺地躺下。而他却图一己之利,让大家跟着蒙羞……我很坏,但坏得有格调、坏得问心无愧……我知道我说这个很无聊,但是,我想说,我希望你了解。”

    说完,骆同森鼓起勇气望向米蕊绽,而她还是那个惊异表情。

    “你有没男朋友?”他冲动地问、渴切地想知道。

    “男朋友?你问这干嘛?”米蕊绽从错愕中清醒过来。

    “我想知道。”

    “你有没有女朋友呢?”她反问。

    “任何跟我‘聊天’超过一个小时的女人,都希望我去死,只有你除外。”骆同森亮出证件问:“我是警察,请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这滑稽的作法,让米蕊绽笑起来,但那急切的眼神,让她想说。

    “我不知道算不算,如果算的话,就是一段爆笑恋情。”

    “这是什么意思?”

    “大学时交了个男朋友……嗯,应该说同学比较恰当,我们选修同一门课,平时相处得很愉快,笔记也抄来抄去……”米蕊绽腼腆地顿了顿。

    “然后如何呢?”骆同森以温柔的眼神鼓励她说。

    “有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我们聊了半个钟头……后来我爸爸坚持要跟他说话,结果聊了半个钟头。跟着,我妈妈也要跟他聊,这一聊,又是半个钟头……那天晚上他原本想请我去看电影的,但一直到毕业都没有听他再提起过。”

    有这种紧迫盯人的父母,谁还会想邀请她?骆同森忍不住大笑起来。

    米蕊绽当然清楚这点,不过,这样不留情面的笑,她可在意呢!

    “还笑,赶快来帮我画!”她打他说。

    “拜讬人,还打人的啊!”骆同森笑着拾起笔。

    一边画一边聊,就这样,两人打开话匣子,从过去聊到现在——她说,小时候爸爸出外做生意,是母亲一手教养长大的。直到十岁以后,才比较有机会和爸爸相处,她敬佩、感激爸爸,但遗憾的是:在爸爸眼里,她的“自我放逐”是一种叛逃、脱离。也许,两年后她会倦鸟归巢……

    他说,他不知道爹娘是谁,但猜想自己是某个欢场女子和黑道分子苟合的结晶。在激情冷却后,“丢弃”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也可能他是个多金老板的风流成品——偷吃时忘了拭嘴、事后又不认账。生母在无力扶养的情况下,只好“寺庙托孤”,拜讬老天爷养……

    她说,她十岁开始学琴,具有教师资格,可惜这里没琴,否则会替他弹一曲旋律悠扬、婉转动听的曲子,让他心境平和、一夜好眠。

    他说,他从三岁开始玩枪——玩具枪,也常趁局里的叔叔、伯伯领装备时,摸摸警械、数数弹药……因为他对支枪有浓厚的兴趣,所以,他拿枪拿得特别稳、命中率也高,要不是下班枪支必须缴回单位,他会替她打死那些盘旋门外的飞蛾。

    她说,她每天都打扮得美美的去骗取小朋友的崇拜。

    他说,他也经常打扮得美美的去骗取人家的信任,但更常打扮得丑丑的去出任务,因为怕显眼……一旦“事迹败露”,家里就可能挂上“痛失英才”、“黄泉路遥”的挽联,所以他会乔装成修路工、小贩、农夫、地痞、混混……反正演什么、像什么,不过,养父说他演流氓才是浑然天成、毫不造作。

    她说,等一下还要把辫子绑上、等明天早上再松开,然后顶着一头波浪卷发去学校,让小朋友猜猜她是烫的,还是火烧的。

    他说,等明天她上班后,他要微服出巡、明查暗访,把辖区的每个角落、每条狗都摸清楚,顺便让大家猜猜,他是混那里的…聊天聊得口沫横飞,大饼也画了一百多个,但骆同森绝口不提急欲追求米蕊绽的事——他只会盘查、侦讯、撂狠话,哪说得出半点罗曼蒂克的话?

    “好漂亮喔!”米蕊绽满意地审视着图,聊天聊得不亦乐乎,教具也做得出奇地好。“真是谢谢你,明天我会记得跟小朋友说,这是警察叔叔画的。”

    “不必了。”骆同森客气说,但感觉自己似乎压抑了某种情绪,也许是口干舌燥吧!连聊三个钟头,体内水分都转换成口水了。

    他站起来倒了两杯水,一杯给米蕊绽,一杯自己灌掉。

    “这里没有电视吗?”骆同森四下指着。

    “没有,否则怎叫‘自我放逐’呢!”她笑得一脸灿然。“如果你无聊的话,我有些文学杂志可以借你看。”

    “我带了些原文书来,那天我们一起切磋一下。”骆同森看着她说,思考着该不该说:“我可以吻你吗?”这六个字。

    “好啊!不过,我的程度普通,不翻字典可能‘没法度’。”她笑笑说。

    “我的程度也不好,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看书也是一样……”看着她,骆同森情不自禁地冒了句话:“你真像荷花。”

    荷花?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过,米蕊绽喜欢他这么说。

    “谢谢,诗人雅称荷花为‘菡萏’,颂其挺水之姿——”她收拾好桌面,开心地走向房间。“晚安,我要去睡了,头发还没编呢!”

    “等一下。”骆同森唤住她,鼓足勇气准备说那“八个字”。

    米蕊绽诧异地望他,然后指着表、比着两根手指头。

    “我知道两点了。”骆同森手足无措,但还是说:“我可以吻你吗?”

    “莫名其妙!”米蕊绽红着脸,转身就走。

    “不许动!”用兵贵于神速,骆同森当下追过去。

    米蕊绽站在们边,气恼又腼腆地说:“你要说等一下,不是‘不许动’,你吓到人了啦!”

    不许动?他会笨到说“不许动”吗?

    积习难改,也许有这个可能,但这时候谁管那种小细节?

    “不好意思。”骆同森礼貌地,问:“我可以吻你吗?”

    骆同森神情期待、真切,诚意,但彼此关系进展得太快,让米蕊绽感觉慌乱……她慌忙转身想把门关上,但骆同森眼明手快地捉住她按靠在门上。

    米蕊绽朱唇微启,神情惊愕、失措,但骆同森喜欢人家这样——在攻坚之时,歹徒愕楞的瞬时,就是他决胜的关键。

    他捧着她细嫩的脸蛋,轻轻贴上她柔软的唇,然后放开。

    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吻,但他已然醺醉,仿佛畅饮了一缸醇厚的美酒佳酿。

    米蕊绽的脸颊亦染上醺红,显然也有七分醉意了。

    “你很讨厌耶!”她呐呐地说。

    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往往说自己没醉,她说“讨厌”,想必就是喜欢。

    “谢谢。”骆同森飘飘然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倒上床,把腰间的行动电话搁在床头,可是,他有股冲动,想打电话给养父、告诉他:他恋爱了,苍鹰终于在感情上收翅歇息……“满嘴疯话,你注射了海洛英是不是?”他猜想养父会这样啐他。

    那一夜,骆同森带着傻笑和甜蜜入梦,醺醉到天明。
第五章
    礼拜天,市场内人潮熙熙攘攘,路旁、骑楼下贩卖蔬果时鲜、衣服、五金、童鞋像赶集似的,大声么和着,烘托出一股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的味道。

    骆同森和米蕊绽一同走在热闹的市集中,为两人晚餐做张罗。看见一个摊子卖着漂亮发夹,他驻足下来。

    “你要买啊!”米蕊绽颇富兴味地看他。

    “是啊!”她喜欢在头发作文章,如果别上两根发夹一定会更漂亮……

    “先生,这是最新款,昨天才进的货。”卖发夹的小姐拿了对蓝色发夹给他看,上面有彩漆点成花样,造型也别致。不过,女人的东西,骆同森实在不懂,感觉像雾里看花。

    “你喜不喜欢?”他在米蕊绽耳边低语。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引人注目,周遭一堆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让她不知所措。见卖发夹的小姐眼不眨地看着,她干脆离开那里。

    “我在前面等你。”

    “你确定好看?而且适合你这种年纪?”骆同森转而问售货小姐,她和米蕊绽差不多年纪,模样也清秀,而且她头上也别了几根这样的发夹。

    “当然确定,我都跟着潮流走的。”小姐指着自己头发让骆同森看。

    “那你帮我找几对,一定要漂亮的喔!”骆同森瞥一眼,朝米蕊绽去处张望。

    她细细地踱步,边走边看,但显然渐行渐远……“如果,她不喜欢,还是觉得不漂亮,你就拿来跟我换。”售货小姐把挑选好的发夹装好递给他。“这里一共五对,你数数看。”

    “多少钱?”骆同森匆忙掏出钱来付账。

    “一对五十元,算你四十就好。”那小姐接过钱说:“以后你要买发夹,就等礼拜一,我每个礼拜一都会来。”

    “如果她喜欢,我每个礼拜都来买。”接过找回来的钱,骆同森快步赶上米蕊绽,把东西拿给她。

    “你看看,如果不喜欢的话,我现在立刻去和她换。”

    米蕊绽接过小袋子,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看看啊!你在害羞什么呢!”骆同森糗她说。

    “回家再看,不行啊!”米蕊绽白他一眼,还是瞄了下袋子,看见里面有些晶晶亮亮的发夹,她抬起头,又望进骆同森始终没有转移的深邃眸子里。

    “不是我挑的。”他笑起来。

    “谢谢。”她羞怯说道。

    往前走了一段,看见贩卖渔产的小摊上摆满成堆的鲜鱼,他又停下来。

    “先生,你要什么吗?”小贩热忱招呼着。

    “什么鱼比较好吃?”原本该问米蕊绽的,不过,因为小贩好奇的眼神,她又害羞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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