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初鸣-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浓黑的剑眉笔直地挑起,绽出让人不敢轻忽的霸气。妙光仰头看他豪气大发,思绪暗萦,一声轻微的叹息若有若无地逸出红唇。
若言眼神一移,沉声问,“王妹为何叹气?”“没什麼……”妙光也不知道自己竟叹息出声,恍惚回神,片刻已经镇定下来,低声道:“王兄的计谋当然极好但百年来十一国你我纷争,却从来没有真正大国吞并的事情发生,繁佳一旦正式灭亡,其他各国可能会对我们离国大为忌惮,我只恐怕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王兄你。”
“这个不必担心。”若言从容道,“容恬王位被夺,现在必然正在头疼如何夺回自己的王位,本王已经派人前去和容瞳打交道,提供种种对付容恬工程的计谋,不管他们将来谁赢谁输,西雷实力都将会大打折扣无法和我离国对抗容恬这个威胁既除,其他小国更不在话下。”
曲指数道,“同国大王新丧,内乱将起,东凡兵力被天花瘟疫损耗,不值一提,博间、北旗、宴亭、朴戎各国,掌权者都是昏庸之辈,只会互相扯对方后腿,只要他们不懂得联合兵力抗击,本王有办法将他们一个一个收拾了。”用漫不经心地口气侃侃数罢,若言伸手挑起妙光尖尖的下巴,看入她的眼睛,道“可这些并不是你叹息的原因。”
“王兄……”
“对本王说实话。”
妙光微愕,半晌低下头去,幽幽道:“只是听王兄提及均恩令这道奇招,不像容恬这样天生会继承王位的人会想出来的事情,令妙光想起一个不想想起的人罢了。”
若言淡笑着问:“是鸣王吗?”
他语气极轻松,妙光却细不可觉得微颤了一下娇躯,点了点头。
若言叹道:“王妹实在不应该仍然为当日阿曼江私纵鸣王一事内疚”能令天下惊慑的手,温柔地抚在妙光低垂的头上轻声道:“相反,我醒来之后,回想前事,常常觉得王妹做得,对,如果你当时没有放走鸣王,本王大怒闯至营帐,必杀鸣王。”
妙光蓦然抬头,吃惊地看着若言,颤声道:“是妙光无知若非如此,王兄不会因怒乱神,被容恬一箭重创,以致昏迷多时。”
“胜败乃兵家常事,呵,这句话还是鸣王教本王说的呢男子汉出生入死,中敌人一箭有什麼要紧?容恬还曾被本王射得像个刺蝟呢,可惜此人命大,竟被媚姬所救。”
妙光听他语气,当真没有一丝怨恨愤怒,心理暖融融的看着若言的眼神越发亲暱,眼角微湿。
两兄妹在软席上相互偎依,半晌不曾开口。
良久,妙光的声音响起,“王妹这次来还有新的消息要告诉王兄,天下最近都在传言,鸣王被萧圣师认定为亲生儿子,继承萧家产业,他将游历各国,巡察萧家产业。”
若言自从得到龙天死讯,马不停蹄到这个位于离国和繁佳交界的小城来仪,与离国大军会合后,立即谋划如何一口将繁佳吃掉,忙得翻天覆地,关于凤鸣要出游各国的事却是第一次听说,默然片刻,忽然逸出微笑,“他胆子倒大了,容恬陪在他身边吗?他带多少人马?”
妙光摇头道:“我们没有容恬的消息,我猜想,大概容恬要夺回王位,又不希望让凤鸣卷入战争,所以自己在西雷边境密谋,另一边却让鸣王以萧家少主的身分去各国避祸,鸣王身分敏感,兼有萧圣师和容恬两大靠山,我看各小国表面上都会对他恭恭敬敬。”
“让鸣王去各国避祸?如果真的想避祸,最安全的方法莫过于躲在容恬身后”若言沉吟良久,眼中射出慑人光芒,“容恬既舍得让他出来各国冒险,其中大有蹊跷,立即派人查探有关鸣王的一切消息。”
妙光答应下来,思忖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如果王凶再次擒得鸣王,会怎样处置他?”
若言哑然失笑,“你是怕我杀了他吗?放心落到本王手里他说不定会想自尽呢,本王怎麼会让他这麼便宜遂愿。”
妙光是若言唯一的亲妹妹,对自己的哥哥相当了解,仔细听若言提及凤鸣的语气,如道喜怒难测的离王此刻说的是真话,抓到凤鸣未必加害,稍微安心了一点,踏下软席对着若言跪奏道:“机会难得,妙光想求王兄恩典,答允让妙光潜入各国,伺机活擒鸣王,以赎阿曼江私放鸣王之罪。”
若言唯一沉默,半晌展容道:“本王现在忙于繁佳诸事,实在走不开,好,就让你去办罢,凡事都要小心,一旦繁佳不在,天下各国对我离国的态度将大为改变,局势比从前更加叵测危险,王兄我送你一个人,陪你同行,路上可以帮你不少忙。”
妙光温柔聪慧,一听就明白是谁,低声笑道“繁佳之事恐有大战,王兄身边正需要能人,他跟我去了,王兄怎麼办呢?”
若言哈哈笑道,“有本王在,数十万精兵弹指即发,难道对付不小一个小小繁佳?去吧。”
“是,谨尊王命。”
妙光柔柔欠身,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见身后若言道:“等一下。”
妙光回过身来,“王兄还有什麼吩咐?”
若言移动高大的身躯,踏下软席,直至妙光身下前半尺才停下,居高临下凝视着亲妹的脸,缓缓叮嘱道:“阿曼江私纵鸣王之事,从今日开始一切揭过不要再提,但本王绝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一次。”
妙光直迎上若言的视线,片刻后低头盈盈拜倒,语气无比平静,“王兄放心。”
妙光背影消失在门外,若言挺直在华丽空旷行宫内,默默不语,忽然扬声道,“来人,传思蔷。”
片刻后,打扮得毫无瑕疵的思蔷跨入门中,抬头看见若言站在厅中,宽厚笔挺,充满压迫力的背影就在眼前,赶紧跪下道:“思蔷奉王令,前来伺候。”
“起来吧。”若言背对着他,思蔷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离王淡淡命令道:“到软席上,躺下吧。”
“是。”思蔷站起来,小心翼翼走到软席边躺下,一直垂着眼,丝毫不敢看那个传闻中残暴可怕的离王一眼。
他不是离国人,而是离国大军压境繁佳后,那些还怀着苟安奢望的繁佳大臣送来讨好若言的娈童。
看他同一批送来着娈童共有十二人,都是容貌姣好未经人事的处子,别说男人,连女人都未见识过。
第一次集体拜见离王时,虽然跪着不敢抬头,他还是敏感地察觉离王的视线从一开始就定在他身上,使他如针毡般淌了一身冷汗。
但奇怪的是,从那一天后,离王却从未召唤过他伺候,同伴偶尔有被召唤过去伺候都是血淋淋抬回来,后庭创口惨不忍睹。
听说伺候男人,第一伺候后庭难免受伤,毕竟自己只是草芥般的玩物,权贵中没有人会怜惜,哪里管你是不是第一次只要尽兴就好。
而离王若言,正是传说中极可怕的魔王。
“你在发抖。”
头顶上声音骤然传来,吓得思墙猛一个冷颤。
这即将把他的祖国撕得支离破碎的离王,竟已经无声无息到了他身边,就坐在软席一端,深邃不可测度的黑瞳正犀利地打量着他。
“大……大王……”
一根修长尊贵的指忽然点在他唇上,低沉命令:“不许咬本王今晚不想看见你的血,闭上眼。”
思蔷颤栗着松开咬住下唇的皓齿,听天由命地闭上眼。
等待着大难临头的时候,却听到那个充满霸气的声音问:“思蔷,这麼多送来的娈童之中,本王指记住了你一个的名字,你知道为什麼吗?”
思蔷怯生生道:“思蔷不知道。”
“别睁开眼,你敢睁开,本王就剐了它们出来。”若无其事地警告了一句,若言语气又变得柔和,浅浅笑起来,“那是因为你有些地方,很像一个人。”
思蔷不敢开口问像谁,只遵从王令,紧紧闭着眼睛。
若言似乎在对他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幽幽道:“那个人闭着眼睛装睡的时候,很像你现在这样,只要我轻轻一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用手一抚思蔷肩膀,果然思蔷浑身一阵颤抖。
“你在装睡吗?装又装得不像,怎麼能瞒得过本王?这微微颤抖,好像一只着了凉的小猫,可你的爪子,却又那麼尖,一挥之间,毁我数万离国大军。”
若言的指尖在思蔷嫩滑的下巴来回摩挲,偶尔猛用指甲刺入吹弹可破的肌肤,虽不见血,也疼得思蔷双眉紧锁,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思蔷被他警告在前,双眼连一条缝都不敢睁开,只能仰躺在软席上任他玩弄,忽然又听若言极温柔地道:“别怕,你虽然现在怕我,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把其他人都忘个干净,你眼里心理,只可以有我,我若言要的东西,从没有不到手的,你懂吗?”
他语气异常温柔宠溺,仿佛正和心上人亲暱私语,语气中仍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思蔷听得一愣,三分惊诧,还有四分,竟说不出是什麼滋味。
正思忖间,唇上一阵温热,两片极软热的东西覆在他原本吓得青紫的薄唇。
思蔷呆了好一会,才醒悟起来那是什麼。
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麼冲动起来,既忘了离王的严令,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跳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一双漆黑如星的阴冷鹰目。
霎时,思蔷仿佛被这双瞳仁慑去魂魄似的,浑身动弹不得。
“你睁开眼睛了。”若言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宛如一记重锤击在思蔷天门,震得他终于回神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若言,眸中满是哀求之色。
若言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空气寒冷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去来。
就在思蔷以为自己必定会被剐目处刑时,头顶上掌握他生死的魔王却微微一扯唇,逸出一丝浅淡至极的笑容。“算了,本王今日心情很好,饶过你这小东西一次。”
说罢,不在理会思蔷,转身取过案头一本由都城里同专呈过来的奏折,静静看起来。
房中异常安静,连呼吸似乎都消声匿迹。
奏折上写得是最近离国西边土地的收成和天气,并没有什麼有趣的事,若言看着看着,刚毅分明的脸却又忽然不自禁逸出一丝笑意。
那个胆小起来像小白兔,胆大起来却胜过豹子胆的小家伙居然跑出来了周游天下了。
自从容恬的永逸大营被偷袭后,若言还以为容恬会把他一直藏起来呢。
这下可好,他自己大摇大摆暴露行踪。
西雷鸣王,多日不见,你比从前,一定更加丰神俊朗,光彩照人了吧?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永殷境内。
阿曼江。
这条在大陆上流域最广,仅主流和两大支流就横贯同国、永殷、繁佳、昭北四个国家的大江,似乎和凤鸣有不解之缘。
至今为止,凤鸣半生中曾经经历过的最大的战争,就发生在阿曼江边。此役重创离国若言的元气,更从此在鸣王这个耀眼的头衔上,增加了一顶名为“兵法大家”的高帽。
但同样也是在阿曼江边,鹿丹巧施连环计成功,把凤鸣从容恬身边夺走送往东凡,最终导致了容恬失去西雷王权和东凡的天花瘟疫。两个国家,同时受到空前的重创。
正因为这些,阿曼江江水在脚下流淌的淙淙歌声,听在凤鸣耳中,便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复杂滋味。
如今,他正乘坐着号称天下最豪华的萧家大船,沿阿曼江主流直上,进行他史无前例的伟大游历。
不过在他和一干不堪騒扰的侍女的强烈要求下,吵闹得人人眼冒金星的乐团演奏已经取消,取而代之的,是秋月秋星的私人表演。
“鸣王根本就没有听人家唱嘛!”一曲既了,秋月抱怨的娇声传入凤鸣耳中。
肩膀被秋星不满地摇了两下,凤鸣才恍然转头,笑道:“我有听啊,唱得很好听,像黄莺一样,不,是比黄莺更好听。来来,奖励你一个果子。”随手拿起旁边果盘里的一个青色果子,扔给秋月。
初春,阿曼江水流充沛。大船虽然是逆流而上,但由于船身设计宽大,异常平稳。凤鸣和秋蓝等几人都出来甲板透气,大家或站或坐,眺望两岸江景。
手边小桌和甲板的地毯上都放置了果盘热茶,罗登果然没有对众人说谎,连盛装水果的盘子和茶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美景宜人。
潺潺流动的江水看过去,是寂静如画的山林,初春清风徐徐吹来,山林独有的清新树木香味便幽幽钻入鼻尖。
秋蓝在又软又厚的蓝毯上半跪半坐,低头专心致志地捏着针线为凤鸣制新的披风,听了秋月的抱怨,抬头微笑道:“鸣王一定是在想大王了。”
“哪有?”凤鸣俊脸微红,走回来蹭掉靴子,也学秋蓝的样子在毯上坐下,“我是在想,我那个古怪老爹给我提的那个要求要怎样交差。”
“少主请小心说话。”旁边一个硬梆梆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语气森严得吓人一跳。
凤鸣和秋蓝同时愕然抬头,跳入眼帘的是洛云那张不苟言笑,变得有几分严厉的年轻脸庞。
洛云冷冷道:“主人乃天下剑法大家,德高望重,所到之处,人人尊崇敬仰。少主身为主人承认的儿子,萧家产业的继承人,怎麼可以用这种不尊重的语气提起主人?”
这个洛云自从被洛宁安排为凤鸣的替身后,就常常贴身跟随凤鸣,黏人程度几乎和容虎一样,可惜态度和容虎相比,相差了十万八千倍。
也不知道凤鸣哪个地方碍着他的眼,整天板着一张脸,要不就默作声待在一边,如果开口,不然就是冷不防冒出一句刺人的话。
凤鸣一句话不慎,被人家抓到小辫子,苦着脸暗忖道,剑法确实是不错,不过德高望重这四个字,就有待研究了。
不过身为人子,又是在仰慕萧纵的萧家属下前面,确实要特别注意点,只好低声下气认错道:“是我不对,我更正。”转头对秋蓝一脸正经道,“我刚才在想的是我爹给我提的那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