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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杳杳溪客-第4部分

小说: 杳杳溪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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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趁热打铁地离间阿荇与苏珩,道:“这毒是皇太孙殿下的,故而这解药嘛,也只有皇太孙殿下才有。”
“表小姐怎么会知道这毒是皇太孙殿下的?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家小姐这些话?表小姐难道不怕擅自泄了密,皇太孙殿下会……”
“瞧你这丫头说的。好歹我与表姐姐妹一场,我怎么能忍心她往火坑里跳?”她嗔怪地瞪了朱雀一眼,又冲阿荇一笑,“是不是这个理儿,表姐?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嘛……机缘巧合,偶然得知,具体缘由恕我不便告知。表姐,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你。”她忽然叹了口气,“看在我一心为表姐的份上,只求表姐不要把我供出去。不过,就算表姐你恩将仇报,我也可以矢口否认,打死也不认账。”
闲闲叙了会儿话,左慈便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左慈道:“往日里我总是疑惑,表姐你除了姓谢以外,简直一无是处,皇太孙殿下那样优秀的人,为什么竟然不反对娶你为妻。”她笑得很甜,“如今看来嘛……原来殿下其实也是不乐意的。”不乐意到宁愿对你下毒,看来殿下对你竟是毫无情谊,枉我自诩并非蠢笨之人,却看不清真相,常常嫉妒于你,真是傻得很。左慈很是开怀。
也不怨左慈总是与阿荇不对付。她前世惨死,今世重生,本喜出望外欣喜若狂,不料却发现,在这一世,自己上一世的夫君被上一世从未存在过的人给抢走了,偏自己这一世依旧对上一世的夫君情根深种死心塌地。要知道,上一世时,谢家并未有过阿荇,而皇太孙妃这个位子,可是左慈坐着的。如此,在左慈看来,她与阿荇也算作是深仇大怨了。
阿荇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老实说,尽管方才左慈言之凿凿,但阿荇其实并不怎么相信。
这些年来,她也曾暗地里观察过,苏珩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他不像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而且阿荇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对自己下毒。莫非是他真的不想自己嫁给他?可是即便做不成夫妻,他们好歹也是相知相识十几年的死党与损友,总该有些情谊在,害人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做得出来。且就算自己瘫痪在床无法嫁人,他就能一定能如愿娶蒹葭了?没有她阿荇,也还会有左慈,更会有许多官家的待嫁千金,如何也轮不到一个酒楼卖笑女。
只是,当第二天皇太孙将蒹葭领进谢府时,阿荇忽然觉得,她似乎应该好好思索一番左慈的那些话。                    
作者有话要说:

☆、007 又见蒹葭

阿荇觉得,她与蒹葭的每一次会面都能如此不愉快,不可谓不是一种奇迹。这说明,上天都在努力提醒她,她与蒹葭有着莫大的缘分。只可惜,她固执地认定那并非善缘。
望了一眼蒙着面纱为自己施针的“神医”蒹葭,阿荇眨眨眼。虽然蒹葭的“神医”身份是假的,但她布针的手法却极为纯熟,而且,她还为自己扎了软麻穴,这样便不会感觉到疼痛了。这位蒹葭,看样子确实是会些医术的,阿荇琢磨着。她由衷地祈祷,等到这位“神医”布完针,自己这种无聊且痛苦的日子就终于可以告终了。自己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
阿荇无法说话,而蒹葭不喜说话,故而室内一片尴尬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阿荇觉得真是难熬,尤其是在这样的沉默中,阿荇不得不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被她脱了衣服摸来摸去。
阿荇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情真是比上坟还要沉重。
不过,蒹葭的眉毛和眼睛生的真是好看的很呐,尽管很不喜欢她,阿荇也还是不由得看呆了。
蒹葭的皮肤白皙滑嫩,弯弯的远山眉轻描淡写,好似蟾光中笼了一缕墨色。一双大眼含雾带水,眼珠子很黑,眼白又很白,黑白分明中透出一股魅惑,想要人揭了那面纱,一探究竟。
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
在这样极品的美人儿面前,阿荇心虚地觉着,自己的样貌似乎完全不够看了。
“好了,谢小姐,你的毒已经解了。”蒹葭拔出所有的针,并为阿荇穿好衣服。
阿荇正纳闷自己解毒后为何不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吐出一口污血什么的,便觉得喉头一甜,嘴一张——
唔,还是没能吐出血,她只是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咦?”
虽然喉咙极痒,但阿荇发觉自己竟然能说话了。
阿荇一喜,便也顾不得对蒹葭的抵触,想要抓住蒹葭的手来好好感激一番。只是胳膊仅轻微一抬,一股钻心的疼痛便再度袭来。
疼痛……竟然没有丝毫缓解。
怎么回事?
阿荇还没来得及思索,行为已经快过了大脑。
她小嘴一瘪,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疼死了……”
“还疼吗?”蒹葭皱了眉,解药分明是没问题的,她想了想,“许是余毒未清……”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好起来了,可忽然又一下子跌回原点,但凡是个人,都会有些许的心里崩溃。再一想起左慈的那些话和这些天自己受过的罪,她就觉得心里委屈异常,烦闷异常,恨不得哭得天昏地暗才好。而一旦心理防线彻底失守,阿荇便觉得好似天都塌下来了。她想要用哭来宣泄出心里所有的难受,就好像用哭能宣泄出心里所有的难受。
她越哭越凶时,门一开,久候门外的阿荇娘走了进来。她匆匆扑到阿荇床边,见阿荇哭的小脸皱成一团,心中一痛。
“阿荇,你能说话了!怎么哭了呢?”
阿荇见到阿荇娘,哭得越发伤心:“阿娘,痛,好痛!”
阿荇娘一脸担忧地转向蒹葭,“神医,这是怎么回事?小女的毒解不了了,是不是?”
“夫人不必忧心。”蒹葭欠了欠身,“谢小姐只是一部分余毒未清。过几日,等余毒清理干净,便不会再觉得痛了。”
阿荇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无论怎样,只要这毒最终能解便好。
蒹葭告辞后,阿荇娘留下来陪阿荇唠家常。
阿荇哭得累了,才终究停歇下来。想起自己刚才撒泼的模样,也有些不好意思。
而她也是现在才知道,阿荇爹已经答应了苏珩,等阿荇彻底大好,便允诺蒹葭入谢家族谱。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阿荇想,就算是向来刚正不阿又极端严肃的阿荇爹脑袋抽了答应了苏珩这样神经病的要求,族中那些顽固的长老又怎会应允?
许是自己的毒长久未解,阿荇爹实在是担忧了,所以才病急乱投医,且答应了这样无理的要求吧?
那么,让阿荇爹毫无怨言地接纳蒹葭入谢家族谱,这就该是苏珩的目的了吧?
苏珩想要做什么?他已经为蒹葭脱了籍,现下便要为她安一个体面的身份,然后名正言顺三媒六聘地娶她吗?
那也犯不着一定要找上前妻的爹吧?这不是专门上门打脸埋汰人吗?
且只为着这样一个目的便给自己下了毒?那毒真的是苏珩所下吗?
想了又想,阿荇还是觉得无法理解。
苏珩根本不是这样肤浅脑残又冷血残忍的人。
再说,苏珩是几百年才出的一个人精。他若是想要动什么歪脑筋,以阿荇的智商情商,根本不会看出来。
可若说那毒不是苏珩下的,为何左慈那般言之凿凿?又为何这毒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可偏偏苏珩带来的蒹葭能解?
阿荇如何都想不透,越发迷惑了。
“你是阿爹阿娘唯一的女儿。你和你哥哥,比阿爹阿娘的命还要重要。若是那位神医真的能够医治好你,便是让她入了谢家族谱又有何不可?”阿荇娘叹了口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寻了你旁系的某位叔叔,认她做干女儿也就是了。”阿荇娘不敢摸阿荇,怕她痛,便拍了拍阿荇的枕头,宽慰她,“这姑娘看起来约莫十六七了,该是说亲的年纪了。想来,她许是想要借着谢家的名头,寻一个好夫家吧。天可怜见的,这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浪迹江湖,没有阿爹阿娘为她做主,多为自己做些打算,这本也没什么。”
阿荇娘根本没有意识到那姑娘想要寻的好夫家就是自家的女婿,因为在她看来,就算傍上谢家这棵大树,堂堂皇太孙殿下也根本不会且不能娶如此身世的姑娘,即便是做妾也不行。
阿荇爹与阿荇娘是真心待阿荇的,总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她。阿荇感动之余,又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告诉阿娘所谓神医便是苏珩想要娶的人这个事实。若是要阿荇爹知道苏珩就是为了这个女子而弃自己的掌上明珠如敝履,不知会做何感想。
但阿荇爹总会知道的吧。
可一旦承诺过的事情,阿荇爹从不会反悔。
阿荇忽然发觉其实自己并不了解苏珩,他宽厚正直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颗极其腹黑的心,他就这样□□裸的利用了真君子的阿荇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同时,苏珩似乎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心理学家。往日里,他总是能够轻巧看穿阿荇的内心;这次,他也似乎是笃定了阿荇不会将蒹葭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阿荇确实为他保守了秘密,连阿荇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是因为皇太孙地位太过尊崇,而自己毕竟是民女,民总是不能违逆君的;许是怕阿荇爹知道真相后,会气坏了身子;又许是……青梅竹马玩伴之间的包容与不忍——他不想被人知道,那她……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也许是自己从前心太宽,从来也没有认真地了解过,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想来,历史上生在皇家的人,有哪个敢说自己纯净如白莲花?
可是,即便是阿荇心宽,青梅竹马的玩伴这样□□裸地利用并有可能间接伤害到自己,素来没心没肺的阿荇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不过这种难过没来得及持续太久,因为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并未吐血的原因——
她身体里的毒素,其实是靠腹泻来排出体外的。
可麻烦的是,阿荇微一动弹便疼痛难忍。
这几日,她每日进食与出恭时都能流出一缸眼泪。她又偏偏是个有强烈洁癖的强迫症患者,不肯像裹着尿布的婴儿一般,躺平在床上吃喝拉撒,似乎脏是比疼更令她无法容忍的事情。如今她已经能出声,更是哭得惊天地泣鬼神,连她自己都觉得,每次进食和出恭时都像是置身于杀猪现场。
阿荇一边坐在恭桶上排毒,一边肆无忌惮地哀嚎,一边悲催地思索着,自己似乎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因为腹泻而疼死的穿越者。
No do no die。
阿荇默。
这可真是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
她可真是开天辟地英明神武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008 养病·上

说起来,阿荇一直觉得苏珩实在是一个略奇葩的人。
这个人说起来很可靠,可有时候却很不靠谱。而若是将不靠谱的事抖出来,能装一箩筐那么多。
比方说,身为阿荇的未婚夫,他从来不知与阿荇避嫌,最近更是经常往谢府跑。
这一日,苏珩又晃荡到了谢府。
虽然并不能确定是否是苏珩对自己下毒,但他在蒹葭一事上确实利用了阿荇,所以阿荇自然对他便没了什么好脸色。可是,苏珩是君,阿荇便是平素行事再不走心,也不太敢直接对他抱怨些什么。故而苏珩甫一进门,阿荇便直截了当地闭上眼睛装睡。
“别装了。”半晌,苏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珩的音色清爽清朗,算得上很好听,可此时阿荇只觉着他的声音好生厌烦。
苏珩闲闲地道,“天下间没有哪个沉睡之人的睫毛会颤抖、眼珠会转动。”
阿荇气急,一睁开眼便看到苏珩近在眼前的放大的俊脸,不由得吓了一跳。
尽管苏珩是个面瘫,但相貌却很是养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同于沐浴小哥儿冰冷忧伤的丹凤眼,也不同于蒹葭明眸善睐的杏眼,苏珩的眼睛很黑、很有神,猛一望上去会觉得他严厉,不好相与。只是看得久了,就会发现,那双看上去很严肃的眼睛其实是有温度的,并不如何冰冷,每日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神情从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他素来吝惜用那张俊俏的面孔做表情,但喜怒哀乐却都逃不过眼神的泄露。
阿荇想想,固然沐浴小哥儿是绝色,但仔细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单就相貌而言,苏珩真的不差他多少。
苏珩长得霸气,刀刻般的五官与高大威猛的身姿,让他更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北方男子汉,掩不住那一身生来的王者风范。
沐浴小哥儿爱笑,眼神却冰冷而忧伤;苏珩面瘫,眼神却透露着温度。若说沐浴小哥儿像羸弱的书生,那苏珩便像战场厮杀的将军。
阿荇想,或许等哪天他们站在了一起,她才能评价出二者谁更胜一筹吧。
此刻,阿荇就从苏珩的眼睛中读出了担忧的信息。不知为何,她的怒火忽然就消了大半。
他竟是在担心着她的。
“喂,不要离我那么近。”顿了顿,阿荇没好气地抱怨,“不要见到你。”
苏珩愣了一愣,微一思索,皱眉问她:“你在生气?”见她不答,只气鼓鼓地撅着嘴,只当她还是小孩子心性,便道,“你在气昨日我故意说集会让你眼馋?”顿了顿,又道,“我叫人买了很多集会上的小玩意儿,一会儿给你送来。” 
阿荇撅了嘴,忽然出口道:“我真的好疼,你还是快给我解药吧。”
苏珩以为她在害怕毒不能解,便耐心与她解释:“莫担心,蒹葭会将你的余毒清理干净。不要害怕,你会没事的。”
阿荇不动声色地仔细端看苏珩的眼神,那眼神正直视着自己,并无躲闪。
他坦坦荡荡地望着自己,让阿荇看不出什么端倪。
阿荇看了他半晌,道:“那还要几天啊?”
“尽快。”苏珩诚恳地与阿荇道,“我保证。”
在她面前,苏珩至始至终都跟幼时一样。尽管大臣们都欣慰地觉得皇太孙殿下越来越优秀,越来越靠谱,但与阿荇一起时,苏珩一直都跟从前一个样。而从前的苏珩,从来都迁就着阿荇,也从来都不对阿荇耍心机。
眼前那张俊俏的少年面庞逐渐与小时候稚嫩的苏珩重合在一起。年幼时的他会将烛台下垫着的红色帕子扯出来,覆在她头上,拉起她的手与她道:“阿荇是我的新娘子,我要照顾阿荇一辈子,不叫她受委屈。”如今一眨眼,他们两个人都已经这么大了。而长大了,他反而不要她了。
是不是一旦人长大了,小时候的事情就会被忘掉呢?
阿荇心里有些酸,她别开眼,道:“若是她把我的毒治好了,那、那我就不反对你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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