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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真假难辨-第13部分

小说: 真假难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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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季云眉一拧,手一施巧劲,身上袖子嘶拉——被晏名瑾扯断,后者空抓着衣袖,像个葫芦般往后滚倒。

    “够了!”晏祷飞身插入两人之间,伸手挡住霍季云欲再前进的脚步。直到此时,晏名瑾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们才惊觉己方太过小觊了霄。

    晏名瑾死命盯着霍季云光溜溜的臂膀,眼中透出恨意。

    “你已经折辱得够了!”他护着儿子,厉声责问。

    “折辱?是谁先意图夺妻弑命?”霍季云压低了声音,没有再进击,怒目望着晏祷脱下身上长褂披在晏名瑾身上。

    晏祷冷笑,与霍季云深深对视,而后带着垂头丧气的晏名瑾离开场上,而两人间奇异的气氛,竞让所有围观的堡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霍季云理理衣服,理也不理气极离去的晏祷众人,快步回到陆青烟身边。

    陆青烟凝视着他,这当下,她终于明白他的伪装了。她不知道他在她面前的表现究竟有几分真实,但她却愚蠢的为他担心。

    “未来娘子,我帮你讨回公道了。”他笑嘻嘻地讨功劳。

    “你以为你赢了吗?”她有些激动地摇撼他。“叔叔方才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你显露出实力,只会加速他们对付你的速度。其实你输了!你输了啊!”

    “我却认为我赢了。”霍季云认真地回答,为她抚去落在颊边的一丝秀发。“我赢了你,青烟。”

    “什么意思?”格开他,她突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而他却令人看不透。

    “经过今天这一役,你只有我了。”

    令玺成为众人觊觎的对象,少堡主和二爷正式决裂,她只能选边站。

    然而,晏名瑾对她的妄想及晏祷和陆可久对待她的态度,却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真的,只有他了。

    “想不到那小子这么厉害,我们全都被他骗了!”晏祷恨恨地一敲桌子,房内的地板似乎都因此动摇了起来。“他故意放权给我们示惠,可是代表堡主身分的令玺却给了那个丫头。不是我要说,舅爷,我看青烟根本和那小子联手了!否则令玺怎么还在她手上?!”

    “哼!那死丫头在你我之间左右逢源,结果居然向那小子倒戈。生下这样的女儿,是陆某家门不幸。”陆可久一口气叹得长胡飘动。

    “大权还是握在他手里,那些生意,他依旧随时可以收回,重要的事还是得经过他批准,等于我们这一阵子做了白工!舅爷,李老板,为了让我们深入南方的计画能真正生效,挡在眼前的石头必须尽速除去!或许,我们该……”举起抖着肥肉的手,阴沉沉地往自己脖子一抹。“而且不会让他逃过了。”

    “这件事早该做了。上次失败是因为我们轻敌,那小子和过去的晏霄差太多了,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陆可久眯起眼。

    “晏霄手臂上有个胎记,可是那小子没有。可惜他身边有个齐洛飞,就算李老板是易容专家,也无法接近确认他做了什么伪装。”晏祷这话令房内所有人会意地点头。“反正,无论真假,那小子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非死不可。”

    众人齐点头,像是同意了这个提议,但右臂还固定着绷带的晏名瑾却叫嚷起来;

    “爹!舅爷!晏霄他是该死,但青烟,你们说要赏给我的……”

    “你还看不开……她早是晏霄的人了!”晏祷简直被这色欲熏心的儿子气死。

    “爹……”晏名瑾急了。

    “咳!瑾儿,先别急。”陆可久泛起微笑安抚他,“青烟是我的女儿,真要让她香消玉殡,我也舍不得啊,尤其瑾儿你最近让李老板推荐入教,才在江南立了大功,未来前途可期啊……”眼中精光一闪,似乎要稳住晏家这一家子,陆青烟又占了关键性的功能。“放心,舅爷保证,这事儿过后,青烟一定是你的。”

    “谢谢舅爷,谢谢!”顾不得手中的痛,晏名瑾高兴得直鞠躬哈腰。

    “先别高兴得太早。”可以猜到陆可久的心机,晏祷暗自皱起眉。

    “你在江南的仇家正查得紧,这阵子你不准出堡,和青烟的事也先缓缓,等风声过去再说。”

    一直沉默的李老板观察了许久,突然弯起唇角,老谋深算的圆着场;

    “是了,先恭喜新入教的晏堂主抱得美人归,本座也着实替你高兴。但最近教里往北方发展的声浪越来越大,为了彼此合作愉快,我们是否应先计画计画,要怎么在近日内拔除晏霄这眼中钉……”

    夕阳余晖下,两道人影飞快掠过临水堡上空,无声钻进了陆青烟的香闺。

    霍季云放下怀中无言的美人,陆青烟沉重地坐在床沿,木然的神色说明了尚无法消化一下午所听到的消息。

    许久许久,她才叹了口气,直盯着他像在探索什么。

    “我没有易容。”霍季云猜测她目光的含意,执起她的柔荑就往自个脸上凑。“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真的,你可以摸摸看,可以拉拉看,更可以亲亲看……”

    陆青烟忍不住横他一眼,收回丁手,仿佛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霍季云搔搔头,不避嫌地在她身边坐下。

    “你释放权力,却又握着令玺,分明是在逼爹和舅舅联合起来。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似乎也很清楚李老板的背景?”

    “这并不难猜。在南方,生意做得最大的是天尊教,唯一有力量结合南方商会的,也只有他们,所以李老板会是天尊教的人一点也下奇怪。”

    微微耸肩,好歹他在南方也混了二十几年,而押宝庄聚集消息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他们早有进军北方的打算,先前才会刺杀晏……刺杀我爹。不过,我倒没有料到晏名瑾那块废料居然也入了教,还混到一个什么堂主的位置。”

    “让他们结盟起来对付你,有什么好处呢?”她摇摇头。

    “其实在齐洛飞找你碴那天,你就已经猜中了。”终于问到了重点,大手攫住了纤细的皓腕,他下让她逃避,眼中散发的热度几乎将她灼伤。

    “你……”她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所以你让他们联合起来打压我、堡里的下人猜己心我,甚至连齐洛飞都敌视我,然后我孑然一身,被你的印玺孤立在临水堡一角,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因为你……”她激动得说不出话。

    “因为我要你。”霍季云替她接下了,将颤动的柔软身躯搂入怀内。

    她用力抗拒,但他的铁臂像是上了锁般,任她怎么推、怎么打,他就是不放开。“你凭什么这么做?主宰别人的人生很有趣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就是想着你的感受,我才会这么做的。”

    以往只要她有些抵抗,他绝不会强来,但这回,他硬是圈紧了她,让她打骂发泄,一直到她手酸了,眼底也浮现晶莹的水光,他才柔柔地在她耳边低回;“我知道你很努力、很谨慎,只是想安静地生活在堡里。但是事实是残酷的,明珠蒙尘,但光芒难掩,我何尝不是让你看清楚他们——一旦发现你的利用价值,便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何曾待你为后辈、是女儿?”

    “你不也在利用我?”抬头控诉,她强抑不让眼眶中的水珠滴下。

    “不,我没有利用过你。你仔细想想,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保护你。”霍季云乘势将双唇贴上她光洁的额,然后亲吻她的眼角,不意尝到了咸味,他心疼地将她埋入胸膛之中。“不要逞强,不要忍耐,在我的怀中,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要让你仿真正的陆青烟。”

    一股湿意缓缓在他衣襟上蔓延开来,陆青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流泪。他说得对,她确实没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有人欺负她,他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制止;下人的流言蜚语也从来没直接传人她耳内,都是招喜间接透露;只要有他在,陆可久和晏祷甚至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可是心里受的创伤呢?岂是他三言两语便可抚平的?

    “你打算怎么做?”许久,带着哽咽的声音细细地由怀间传来。

    霍季云释然笑了,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回堡也快三个月了,依我的估计,他们联合天尊教动手杀我,时间必定是在接位大典之时,在这之间,我要带你出堡。”

    “你把事情搞得一团乱后就要逃走了?”她难以置信地仰头瞪视他。

    “我是这种人吗?”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质疑他,他肯定整得他哭爹喊娘的。可是怀中人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也只能无奈苦笑。“我出堡,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

    “你准备怎么解决?”看他欲言又止,她揽起细眉。“不要瞒着我。”

    霍季云苦笑更甚。“我准备往南去,把令玺拿给一个重要的人。这期间,齐洛飞会声称我因和晏名瑾比试旧伤复发,趁这时候我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我会再回来处理这一团混乱。”

    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陆青烟也恢复理智。“齐洛飞骗不了多久的。”

    “是啊,所以这段路将会相当危险。”他忽尔正视她。“青烟,你相信我吗?”

    陆青烟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再埋回他温厚的胸怀中,无语表达一切。

    霍季云惊喜于她的反应,双手收紧,低头便想窃玉偷香……

    “我还没有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怀中人儿突然出声,又泼了他一盆冷水。“但我不得不和你走。没错,我只剩下你了,是你逼得我别无选择。”

    半个月后。

    摇摇曳曳的火光在重重树林间穿梭,像点点鬼火在飘移,在深夜冷风之中显得更加凄厉可怖。

    临水堡大批人马搜山的行动已经三天了,据说是少堡主及表小姐被人掳走。由于临水堡对外交通除水道外便是围绕全堡的重重树林,纵然御敌上属于天然屏障,但若是少数人刻意躲藏,找起来也需费一番工夫。

    一个个人影在林内跃动刺探,突然,一声凄厉的痛叫划过黑夜,一群堡丁连忙往叫声处寻去。

    “我的脚好痛……”一名武士的右小腿被铁制大型捕兽钳夹个正着,身边的人连忙施救,一不小心拔开兽钳的手松了,椎心刺骨的疼痛令那名武士晕死了过去。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起了。临水堡附近的树林除堡里的人,是不许外人狩猎的,这分明是有心人设的陷阱。三天来,有人被捕兽钳夹了,有人一脚踏进了沼泽里,有人被木制的飞箭射中,有人发现破碎的衣服,却一路被引到湖里去。

    大家都疲惫不堪,却还是得打起精神找。

    然而,远远的小丘上,一个英挺的身影立在草丛间,眺望着丘下一大群无头苍蝇,得意地发笑。

    “几块破衣服就骗得你们团团转,真是笨蛋一群。临水堡换上这批人,要再重振雄风可难了。唉,为了这批笨蛋,一天便可出去的树林,我们硬是东拐西弯弄了半个月……”在黑夜中发亮的星眸转向身边人儿。

    “未来娘子,怎地你对这片林子会熟成这样?我以为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过去堡主巡视时,都会把我带在身边。”陆青烟坐在霍季云身边,身下还垫着一件他的衣裳。这一路上他对她简直服侍得无微不至,连泥土都不愿让她沾到一点。

    但她对他的冷淡态度却没有改变多少。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怕她冷着了,他又伸手将她的披风拢紧些,若非她漠然的态度,他定会将她抱进怀里温暖一番。

    他一股劲儿地讨好,只希望美人赐一个笑靥,不过依她外柔内刚的性子,加上连月来因他所受的各种莫名委屈,他或许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接下来走水路。”陆青烟指着小丘另一端,水声潺潺的大河。“这片树林在这个季节都会子晨间起雾,那是非常好的逃跑时机,顺风将加快我们的速度。不过问题是……你应该会操筏吧?”

    “操筏?”他皱起浓眉仔细思索。“应该会吧。”

    “那么,我们该到堡主藏筏的地方去了,那里只有堡主的几个亲信知道。你身为少堡主,对于藏筏的地点应该不陌生?”

    呃,他见鬼了才记得。霍季云一下抬头抚额,一下垂首摸颊。“这个,我离堡那么多年,其实也忘得差不多了……”

    陆青烟淡然抿唇,并未再追问,手才按在地上欲起身,霍季云已殷勤地将她扶起,还顺手替她理好衣摆。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动作,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羞涩或欢欣。她和他像在以意志比赛着耐性——看谁先挑破彼此间不明的暧昧。“罢了,我带你去吧。不过他们一定会派人守在水道边,为了怕伤到少堡主,他们不可能放箭,但以各种方式阻筏是必然的,我们必须先度过这一关。”

    他闻言双眼一亮。“既然孔明借箭没用……那就来个火烧连环船吧。”

    “在那里!在那里!看到人了!”临水堡的众人喧哗起来。

    晨雾间,河面上远远飘来一艘木筏,因为风大,因此筏的速度不慢,上头几个人影随着水流起起浮浮,甚是危险的模样。堡丁们在河两岸拉起了数条粗绳,阻断河道,试图挡住来人;同时,也逆着风硬是朝河心划去两艘小船。

    “来人快将筏子划向岸边!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堡丁朝着木筏大叫,但对方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不要怪我们出手了!”

    木筏直直冲向堡丁的两船,“硿”的一声巨响,其中一艘船被撞翻了,堡丁纷纷落入冰冷的急流中,而木筏也四分五裂。但奇异的是,筏上人影仍直立在破碎的残骸上,流水的冲力引着残骸撞向另一船,船上剩余的人别说划船了,连站都站不稳,就这么被带着迎上绳索。

    “快拉紧拉紧!”岸上的人雾里看花,只能使劲拉紧绳子,不让筏上的人跑了,但河心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们觉得莫名其妙;“是假人!草扎的假人啊,我们被骗了……”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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