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登报作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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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可以深刻地感动观赏者的心灵。
黎眩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将画家该具备的观察力以及表现力通通呈现出来,甚至让观画的她忍不住想问黎眩一个问题──
“这位女模特儿是不是心里有人啊?她的眼神里有着一抹藏不住的情意,不知道是为了谁?她在爱谁呀?你晓不晓得她在喜欢谁呢?”
黎眩看着她,没答腔。
“你干么不回答?”安一色抬起头,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想知道?”
“嗯。”
黎眩直直地睇住她的眼,一字一字地回答她。“她是妳的情敌。”
“我的情敌?!”安一色顿时傻眼。“你说,她是我的情敌?”
“是啊,这位女孩喜欢的对象是我,理所当然地,她就是妳的情敌!”黎眩又说道。
安一色真的很想扭下黎眩的脑袋,她被他的说法给气到了。
“麻烦你就不要再把我给牵扯进去了好吗?我大力赞成你去跟她交往,我会退得远远地,不会玩两女抢一男的游戏!”啐!她别过脸去。
黎眩笑了笑,突然拿起画笔在白纸上画出一张脸蛋来,勾出轮廓后又画上一对浓眉,浓眉下方闪闪发亮的水眸与安一色的眼睛一模一样。还不只如此,他又在她的瞳孔内勾勒出一张小小的脸孔来,那张俊俏的脸庞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黎眩的。
“你在画什么?”她忍不住又回头看,而且愈看愈心惊。
“妳眼中有我。”黎眩解释道。
安一色大叫道:“呸呸呸!恶心、乱说!我的眼中怎么会有你?你太自恋了,不要脸!”
黎眩又快速地画出她绞扭手指头的动作。
“喏,妳很不安,因为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他传神地又把她的情绪反应给画成了画。
她心惊胆战。“不对不对!你不要利用你的画技来吓唬我,然后自得其乐地编起故事来!”她用力否认被他说中的心思。
他突然停下笔,表情凝肃地看着她,道:“安安,我想画妳,妳要不要当我的模特儿?”
“模特儿?”心脏狂跳起来。“什么模特儿?你该不会也想学那个骆希一样,要我当裸体模特儿吧?”
“叮咚!答对了。”
吓!
她惊骇地连连后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你……没想到你跟那个骆希一样不正常,也是个疯子!居然要为我画裸画?!”
“妳肯为我躺下来吗?”深沈的眼眸仍然攫住她的。
“躺、躺下来?!”她响应的声音粗糙无比。
“对啊,为我躺下来……”黎眩问着,也一步步地靠向她。
她傻住,瞳仁里净是他邪魅的俊容,呼吸里也飘着他的气味。他步步进逼、步步走向她,好可怕、好可怕,他真想逼她当裸体模特儿吗?
他已站在她眼前。
“妳愿意答应我吧?”他,温柔地问着。
心思百转千回,被他温柔的磁嗓蛊惑,脑袋瓜子突然有点头的冲动……
不!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逼我当裸体模特儿?怎么可以?”她吼道。“你难道忘了,我还没有成年,而你也才十八岁,居然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我警告你喔,你若敢动手,我就去告你!”终于弄明白他带她前来画室的真正目的了,原来是想趁着四下无人时对她洗脑兼动手!“原来这就是你所谓培养感情的方式……真是卑鄙啊!年纪轻轻的,思想就这么邪恶,想脱我衣服、想看我裸体……”突然想到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是极有可能对她动手的。
“有那么可怕吗?”他不以为然。
“当然可怕!”想到自己玉体横陈的模样……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只是她不断住后退的步伐却也在此刻煞住,因为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冲着他叫:“不准对我动手!小心我告你喔!”面对已然逼近的黎眩,她用尽全身力气警告道。
黎眩终于停下脚步,偏头想了一想后,点了点头。“妳是还未成年,我若画妳的裸画,是很可能挨告。”他说着,却把手伸出去,贴在她柔软的粉颊上。
吓!
安一色原本想用力点头称是,可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时,被碰触到的脸蛋瞬间红透,让她无法呼吸了。
“你你你……”想叫他松手,却喊不了。
“看来现在是不能让妳当裸体模特儿了。对了,安安,那妳知不知道法律规定几岁才能接吻呢?”他的俊脸贴近她,又问着另一道问题。
“几岁接吻?几岁接吻?这……我……”安一色被他的气势慑住,混乱的脑袋接收他的问题后竟然忍不住思索着,用力想、努力想,然后回道:“法律好像没有规定几岁才能接吻耶!”
“没有规定啊……这么说来,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接吻的喽?”
“应该是吧……呀,不对、不是──唔!”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另一股温度以及另一种软软的触感给噙贴住,顿时,她浑身发麻,无法思考了。
黎眩只是极浅极浅地含吮、啄吻着她的芳唇,可她不仅全身无法动弹,脑子也轰隆轰隆地炸响着。
不,黎眩不只是云淡风轻似地亲吻她,他的气息强烈得侵占住她全部的知觉,她的瞳眸里看到的也是他温柔又狂野的表情。
她被震撼到只能承受他缠绵的吻……
安一色觉得自己被他给制约住了,这记吻根本像是烙印、像是锁住她的印记、像是注定得当他女人的誓约。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我的心脏、我的心脏……我的……心、脏……”安一色突然用力推开他,双手摀住自己的心窝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的心脏……心脏……好、好难受喔……”
“怎么了?”黎眩吃了一惊,立刻捧住她的粉颊。那张充满元气的小脸此刻已然刷白!“一色,妳该不会有心脏病……”而且因为惊吓过度而发作了?
她躲开他的手。
“离我远一点儿,我的心脏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心脏好像要、要迸出胸口了,而且我全身的血液正在逆流,我的脑袋现在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好可怕、好可怕……”
黎眩蹙起眉宇,她究竟是生病了,还是被这记吻给吓坏了?
“我要回家!”她叫,趁着他难得胡涂之际,打算溜之大吉。
“我送妳回去,我的车子在停车场。”黎眩微微笑着。看情况,是这妮子故意搞怪。没关系,他可以纵容她,也许她很快就会回心转意,接受与他交往的要求。
安一色却径自冲出画室。
“我不要!我才不要坐你的骚包车,我自己回去!”他有一辆银色高级跑车,曾经有几次被他逼得坐上去,结果惹来其它人的议论纷纷,气死她了。
安一色就像火车头似地直往“蔚蓝学园”的大门冲去。快快快,赶快溜!一出大门口,眼尖地瞧见应该没有人烟的山坡路上居然驶来一辆小巴士,仔细一瞧,原来是“蔚蓝学园”的校车。
她疯狂地挥手拦车。“停、停!停下来!”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一打开车门,安一色立刻对司机央求着。
“我要坐贵校的校车下山去,可以吗?能不能请你行行好,送我下山?拜托、拜托!”只要进入市区就可以搭乘其它公车回家了,她才不要被黎眩给制约住。
圆滚滚的司机伯伯露出和气的笑脸,道:“好啊,请上车。”
“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太好人,『蔚蓝学园』真是有人情味啊!”她冲上校车,对“蔚蓝学园”的体贴感激涕零。
“咳、咳!”司机伯伯突然清清喉咙,回头对她道:“这位同学,我是可以让妳坐校车,可是有件事我要事先声明哦!按照『蔚蓝学园』的规矩,不是本校学生搭乘校车的话,是要付车资的。”
“这是当然的,坐公车本来就是要付车钱啊!”一趟约五分钟的下坡车程,顶多二十块钱的公车费用吧?安一色回道,也顺便对着车窗外追来的黎眩扮了个鬼脸。终于可以摆脱掉他了!
“既然没问题,那请妳坐好,我要开车了。”司机伯伯笑咪咪地说着。
“那就麻烦你了。”
小巴士开始回转,往山下而去。
黎眩目送校车消失在转弯处,不生气,反倒笑了。
“唉……妳实在太冲动了。”他叹了口气,喃喃道:“安安,妳身上可有一千块钱可以付车资?要是没有的话,妳可就惨了!敲竹杠可是『蔚蓝学园』的传统校风啊……”想到安安到时候会脸色铁青的又蹦又跳,他就觉得这世界有趣极了。
没办法,谁要她不理他,溜得飞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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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块、一千块耶!吸血鬼啊?可是不付车资,她就会被圆滚滚的司机伯伯给扭送到警察局去吃牢饭。
呜呜呜~~好可怕、吓死人了,她差点就要打手机回去跟黎眩求救了。
幸好在公车站牌前遇上了同样也晚归的同班同学,跟他们各借了两、三百块,终于凑足一千块付掉车资。
可怕的“蔚蓝学园”,竟然这么贪钱,难怪会养出一堆怪物型的教职员和学生了。
气、气、愈想愈生气!说来说去,都是黎眩那个可恶的家伙害的!竟然没有警告她搭乘“蔚蓝学园”的校车会被敲竹杠,害她荷包大失血。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走投无路,然后回头找他求救!
哼,她才不会上当!
而且,被吃豆腐的事情也还没有跟他算帐呢!
……她居然被他吻了。
安一色忍不住抚上红唇,感觉唇上竟还留存着他的余温,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又尝到了他残留的味儿,倏地,心弦震颤得好厉害。
哇!
她怎么回味起来了?
“安安!”
突然听见母亲的叫唤声,还看见她兴冲冲地走过来,惊惶的安一色吓了一大跳。
“妈,妳怎么跑到巷子口来了?干么?”呃,糟糕,一定是来骂她的。“对不起,今天学校临时有事才会晚归,也忘了事先打电话通知妳一声。”
“就妳一个人吗?”安母东瞧西看的,一脸失望的表情。“黎眩呢?他没有送妳回家吗?”
“为什么他要送我回家啊?”她心虚地问。该不会是接吻的事情被知道了吧?
“他是妳的男朋友,当然要送妳回家啊!”安母理所当然地回道。
“什么男朋友?”安一色瞠大杏眸,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妈,妳怎么这么说?黎眩怎么会是我的男朋友呢?他哪里是啊?”
“怎么不是?他都到我们家里好几回了,而且每次看见我都亲亲热热地喊我一声安妈妈,还跟咱们家的人相处得那么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在追求妳,妳干么一副看见鬼的样子?”
“不是啦!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根本没有男朋友!而且我才十六岁而已,妳干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啊?”
“几岁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要遇见好对象比较要紧啦!”
“黎眩是好对象吗?”她反问母亲。
“当然是啊!”安母兴奋地道:“我听妳弟弟说,黎眩的家境好得不得了,他爸爸以前是位名人,妈妈也是,黎眩那孩子是在艺术家庭中长大的。我还听说,他在十一、二岁时就已经展现出惊人的艺术天分,而且被重点栽培着。妳想想看嘛,妳弟弟也很有艺术细胞,他的志愿就是要当个成功的画家,可是画家想成名,没有雄厚的身家背景支持是不太可能成功的,如果黎家能拉妳弟弟一把的话,那么他的未来就不可限量了!”
安一色听着母亲的期待,结结实实地被母亲的“计划”给吓坏了。
妈妈的口吻、妈妈的表情,全都写着──攀上黎眩就能一世荣华,跻身上流社会圈!
“对了,妳弟说黎眩要教他画画,既然今天没来,妳明天一定要请他来指导妳弟弟画图喔!”
安一色粉拳倏地紧握住。
“妈,我不喜欢这样、也讨厌这样!想成功就靠自己,干么要依靠别人啊!”她最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妳在说什么?”安母无法理解女儿气呼呼的反应。“妳在生什么气啊?有这么严重吗?如果妳跟黎眩交往,两个人又相处得很好的话,他也会顺水推舟地帮妳弟弟的忙呀!什么依靠不依靠的,就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嘛!”
“这种观念只会带坏安绒,以为有人依靠就可以一步登天,我就是不要他有这种想法!他才十三岁,很容易被外界影响到他的思考逻辑以及判断能力,要是害他以后只懂得取巧或走快捷方式的话,那就糟糕了!”只是,她最担忧的事情似乎发生了,而且还是由她妈妈开始算计起。
“有这么严重吗?”安母仍然无法理解女儿动怒的原因。
“就是这么严重!”说完,她气呼呼地冲回家里。气死人了、真是气死人了!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黎眩,还是他!
“安安……”安母在后面唤着她。
她不理会,一股劲儿地跑回家去,脑中塞填的都是要怎么远离那个令她生气、恼火,却又莫可奈何的家伙。
她不要再看见黎眩了!
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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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我?”
安一色毫无心理准备地突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吓僵掉!
好不容易礼拜天放了假,一大清早她就聚集父亲、母亲和弟弟到客厅,进行一场精神教育,教育他们做人要实在,不可以随便依赖人,尤其想依靠的对象还是个外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被母亲的“心机”给吓坏了!
她居然为了让安家跻身艺术界、上流社会,而要她跟黎眩交往!这是怎样一个恐怖的思想啊!
一整个早上,安一色口沬横飞地教育家人要正派,她是说得口干舌燥的,却不知道他们听进了多少?直到最后,他们终于给了她一个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