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系列 少年追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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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冷沉的道:“你别逼我杀你。我不杀女人的。”
唐小鸟眨了眨眼,眼色里有惊无恐。
这时候,狗道人已潜近马尔、寇梁背后,双掌缓缓推出,了无声息。
同在这时,冷血忽然生起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野兽遇敌时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
——那是可怕的感觉。
那感觉跟别的敌手有何不同?
——完全不同,但又太熟悉了。
冷血知道自己一定曾经历过这种感觉。
——只是,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他忽然听到鼓声。
鼓声来自自己的心跳。
——那鼓声仿佛催促一头洪荒以来的猛兽上了路。
而且逼了近来。
——究竟那野兽是他自己,还是敌人!?
就在这时候,“椎”的一声,一椎仿似从盘古混沌初开般、自宇宙无限终极里,飞打而来。
直取他的脑袋!
或者我倒下
这一椎,来得像不在前,不在后,不在有,不在无,不在自性,不在他性,不在其性,不在无困性,不在周遍法界,来如其来,似在心中深处里来。
要不是冷血在招未及、椎未至、敌人未出手之前己感应到了这开天辟地破生定死的一椎,他的脑袋一定成了一蓬血花,他的剑自不然也会往前一递,将唐小鸟刺个对穿。
可是冷血己先感应到这一堆。
这一椎仿佛预先跟他订下了生死契约。
他先行收剑。
(他收剑前本可先行杀了唐小鸟。)
(但他没有那么做。)
然后出剑。
回首。
椎!
他背后没有敌人。
只有椎。
他的剑就刺在椎链上。
——在椎子打中他之前的一刹。
剑断。
断剑激飞,分成两段,嵌入狗道人掌中。
狗道人发出狗嗥一般的声音,惨哼而退。
椎的链子飞断。
飞椎断了链子,余力未消,仍系在冷血胸膛上。
冷血闷哼一声,也听到自己肋骨折裂的声音,同时瞥见洞里闪出一人。
这人有一对火红的眼和惨青的脸。
他失去了椎。
椎是他仗以成名的兵器。
他击中了敌手。
他要杀他才能泄愤。
他飞身而出,马尔、寇梁立时迎了上去。
他手上还有断链。
断链一卷,就把马寇二人甩了出去。
然后他要对付冷血。
他要好好的对付冷血。
——这个曾经伤过他的敌手。
他当然就是屠晚。
“大出血”屠晚。
或者你倒下,或者我倒下,什么四大名捕,有我姓屠的,没有你姓冷的。
怎么?
他捱了我一椎,怎么还可以撑得住。
怎么精光一闪?他手上还有武器吗!?
那原来是把断剑?
他的断剑怎么使得比没断的剑还好!?
屠晚望着自己胸膛那把断剑,你看到自己的肚脐眼冒出一个人头来的样子。
然后他咕咚到了下去。
并且惨笑:“……原来倒下的还是我……你的断剑使得比不断还好……千万,千万别让我……落在他的手上……”说到这里,这个一向无畏惧的杀手,眼里竟充满了悸意。
这时候,山洞里又闪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书生。
他的脸色就像他的袍子,惨灰灰的,但他却裹着红彤彤的头巾,唇色也异常鲜艳。
——难道屠晚说的是“他”?“他”到底是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冷血?
他才几步就走到冷血的面前来。
冷血捱了一椎。
但他还可以拼。
至少,他还可以先杀了屠晚。
——杀了屠晚为拐子老何一家报仇!
刚才他已吃了一椎,断剑只能命中,但还未能要了敌人的命。
就在这时,他背后一紧。
再紧。
三系的时侯,他已完全受人所制。
在他背后的是唐小鸟。
(他刚才为何不杀了这女子!)
(杀了她就不会为她所制!)
(——难道做人你不制人就会受人所制吗!?)
冷血再也不能动弹。
——那不只是一种制穴手法,还是一种毒力。
毒手!
冷血也同时发现,他之所以会受背后之敌所制,完全是因为那书生一现身就吸去了他所有注意力,他所有的杀气,甚至他所有的精神和力量。
——他是谁?
他比屠晚和善。
——他是谁?
他比屠晚可怕。
——他是谁?
他没有出手却比出手更可怖。
——他是谁?他是谁呢?一一他到底是谁?
那书生下颏有些没有剃净的胡碴子。
他很享受的轻轻扪拢着。
“你想知道我是谁吧?”那人和气的道,“等我先收拾这两位吃将军叛将军的再告诉你。噢,不,等一等,我问问这儿的负责人。”
他要“收拾”的是马尔和寇梁。
他问的是山洞里的人。
“尚大师,这三人还要不要留到大将军来验明再杀?”
出洞里传出轻咳。
听咳声,刚才示意狗、鸟、弓闪躲马乐寇梁联合突袭的正是这人。
自山洞里悠悠游游长袍古袖走出来的正是鼻子特别大、身栽特别魁梧、但说话阴声细气(甚至有点阴阳怪气)的尚大师。
他咳了一声。
仿佛这表示他登了场。他又咳了一声。
仿佛这表示他要说话。
他再咳了一声。
仿佛这表示他已作了决定。
“不必等了,夜长梦多,大将军吩咐过:遭遇乱党,格杀勿论;”尚大师道,“冷血见色起淫,残杀老何一家,早该死了。”
冷血冷冷地道:“反正,我已落在你们手里,打杀听便,罪名随意。”
马尔和寇梁想扑上前,救冷血。
但他们身形甫动,雷大弓便拦着他们,且像雷鸣一般笑道:“你们已自身难保,还想救人?准备跟姓冷的一齐见阎王吧。”
马你惨笑道:“我们早有怀疑,这是个局,但还是中了计。”
寇梁惨然道:“我们只输在实力。要是我们人强兵多,今天我们便可以反包围了他们了。”
冷血道:“我们只是输了。失败为成功之母。打击恶人、消灭奸佞,迟早总会成功。”
尚大师笑嘻嘻地道:“夫敬,失敬。你每次对上大将军的势力,只败无成,我不知该称呼你为成功先生的妈妈,还是叫你做失败姑娘好呢?”
冷血道:“我只输了,还没有死。”
尚大师道:“你马上就死了。我这儿早已叫‘朝天山庄’子弟在方圆三里之内,布下‘潜翔大阵’,就算有人赶来救你,也决计闯不进来——就算闳得入,也活不出去,而且,你早已死翘翘了。”
冷血道:“我死了,但精神不死。”
“废话!”尚大师不屑的笑道,“精神不死?古往今来,多少人大言不惭,说什么精神不死,结果还不是死得个灰飞湮灭,连姓甚名谁,人们也忘个一千二净。”
然后他好整以暇的说:“所以说,今回儿,冷少捕头,你死定”他得意洋洋的道:“除非大将军现在就收回成命,否则,任谁也救不了你。”
之后他森声喊道:“来人啊。”
立即有人大声吆喝:“在。”
尚大师悠然的道:“把这逆贼砍了。”
那人立即大步跨出,所起杀头的弯刀。
尚大师的神情,就像吩咐下去上菜一般稀权平常。
他看人何杀头,也像是看人挟肴一样自得其乐。
这时候,忽听有人喊了一声:
杀不得。
尚大师(连同冷血、马尔、寇梁、唐小鸟、狗道人、雷大弓等)循声望去,不觉愕然(连冷血、雷大弓、唐小乌、狗道入、寇梁、马尔等人,也为之愕然。)。
喊话的人紫膛脸,留三络短髯,身著官服,神情却很谦卑。
——竟然是危城都监:张判!
悠悠游游长袍古袖而时正中秋
都监张判竟来阻止砍杀冷血?
他为什么要阻止行刑?
他凭什么来阻止这事?
一一他阻止得了吗?!
尚大师从容的道:“张大人,你敢违抗大将军的军令?”
张判谦卑的道:“不敢。”
尚大师道:“那么,你站过一边去。”
张判虽是都监,但尚大师原在京师出入皇城、权高望重,只因得罪仇家才若伏危城,所以也并不怎么把张判这等外放官儿瞧在眼里。
张判道:“大师,这个万万使不得。”
尚大师摸摸鼻子。怪眼一翻:“你要阻止?”
张判道:“我不敢。”
尚大师奇道:“那么,谁敢?”
张判谦卑的道:“我不敢,她敢。”
他怕尚大师有误会,忙加上一句:“是将军夫人,将军夫人不许行刑。”
尚大师诧然:“将军夫人……她……她怎么……”
只听自石凹里一个温和的女音道:“尚大师。”
尚大师一回头,就看见凌大将军夫人:宋红男。
他立刻长揖到地。
宋红男说:“你不要杀冷少侠。”
尚大师狐疑的答:“是。可是……”
宋红男又挥手道:“你快快把他给放了。”语音洋溢关切之情。
尚大师一抬头,只见宋红男身伴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
左边是身伤已愈心伤未愈的凌小骨。
右边的逃过辱劫艳靥留痕的凌小刀。
尚大师顿时明白了大半。
他向张判叱道:“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惊动将军夫人?你忘了大将军的嘱咐吗!?”
宋红男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一直以来,我要他亲近冷血,陪着冷血,一有他的消息,就先来告诉我,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尚大师干咳了一声,道:“这个………………”
这时,那扎红巾的书生已扶起了屠晚。
屠晚这回伤得甚重,冷血的断剑仍嵌在他铁镌一般的胸膛里。
但他依然挣扎着、咬牙切齿的道:“放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死……
他………”
尚大师听他这样说,便灵机一动,“禀将军夫人,这是个凶残至极的犯人,刚刚才重伤了大将军座上贵宾:这位屠兄,已伤重难愈,凌夫人,你说这种人……留着岂不是祸害—
—”
小刀说:“娘叫你放你就放吧,多唠叨什么!”
小骨也说:“你不是敢不听娘亲的意旨吧?”
尚大师全身一惊,但依然坚持道:“可是,小人身上也负有大将军的意旨。”
宋红男眼眶盈泪,泪花欲坠,脸色苍白,朱唇轻颤的道:“这件事,你听我主张就好,大将军那儿,有我负责。”
尚大师一句便试出:放冷血只是宋红男之意,似与大将军无关;既然如此,他就越发不敢放人了。
只是他也十分纳闷:
——将军夫人向来不理外事,而且性子软弱柔顺,几时见过她那么坚持拗执?为了这个臭小子冷血求我,可有蹊跷!
他一看小刀小骨也在,心中早已明了八分,只道“少爷、小姐,你们在外交朋友,要当心:大将军为你们好,向来严格,要是所作所为,指逆了他的旨意,这我可担待不了。”
他的话是警告小刀、小骨,别利用将军夫人来阻挠行刑的事。
不料,宋红男却说:“不关他们的事,你快放人!”
尚大师这下可为难了,大将军虽一向信重他,但当着“朝天山庄”子弟面前违抗将军夫人的命令,他可没这个胆量;若说放人:擒虎容易放虎难,万一放错了,大将军怪责下来,就算宋红男肯顶,自己难保不受牵连!
宋红男的语音蓦然尖利了起来:“快放!放了!小刀、小骨,你们去放!”
小刀、小骨应声而出。
两人都有点犹豫,同时看到在月华下娘亲脸上的泪痕。
“快去放!”宋红男全身软蔌蔌的抖哆着,“就算凌大将军在,他也一定会放他的!”
忽听半空一个声音呵呵笑道:
“谁说我会放人!?”
这人语音犹在半空,但人已到了三分半台上,一只手掌,已按在冷血的“百曾穴”上。
他神情悠闲的笑道:“今天月华明媚,高手云集,大家悠悠游游长袍古袖而时正中秋,正好,我来先行处决这十恶不赦的小王八蛋!”
然后他将一张巨蛋般的大脸,凑近冷血,近得连唾沫子都喷溅到对方的脸上:“幸好我来得正合时,”他得意非凡的说,脸上的明黄之色在月芒下转成青灰,“你活不了,逃不了,没希望了。”
宋红男摇摇欲坠的说:“落石,你放了他。”
大将军脸色一沉:“夫人,你不懂江湖事,别插手!”
然后向小刀、小骨叱道:“你们先送娘亲回去!”
小刀哀求道:“爹,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小骨也说:“爹,我求你……”
大将军勃然大怒,一巴掌扫得两人飞跌,“滚!再不扶妈回去,我打断你们的狗腿!小刀,你是女儿之家,这样为这个禽兽不如的小兔崽子说话,成何体统!?小骨,我在京师千辛万苦替你铺了前程,你偏藉故不去,却跟这等江湖败类结交,真的辱没了你的身份!”
宋红男忽然坚定起来,月华照着她美丽的脸上,照见她年轻时定必不可方物的绝代风华:“落石,你不能杀他。你收手吧。你看这儿的大树,风雨不倒,雷劈不死,却只死于小小的蚁蝗上。腐蚀其中,难以久持。我一直没敢劝你,劝你你也不会听的,可是,今晚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昨天晚上,我梦见婆婆她要我叫你马上收手。落石你不要再作孽了……”
大将军挣红了脸,双目暴射怒火,像要择人而噬。
——几曾何时,他那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夫人,竟敢跟他说这种话,而且还在众目暌暌下!
他怒叱道:“住口!你再说,我连你一并杀了!”
看见父亲震怒,小刀、小骨忙去护着娘亲。
冷血也觉得他们不值得为自己如此,他见宋红男那张玉雕观音般的脸,不知怎的,已心存亲切,有了好感,决不想见她受自己生死所累,便道:“死就死,没啥大不了的!我冷血死了,还有千百个冷血出来要你偿命,你们就别阻拦了,凌家的人还有一点良知,并未丧尽天良,我冷某人死也死得瞑目。”
大将军狞笑运力:“好,我让你求仁得仁,你去死吧!”
宋红男哀呼道:“我求求你,落石,你不要杀他。”
大将军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哀怜,稍一犹疑,但又杀性大起:“我不杀他,将来他便要杀我!”
宋红男一面哭一面扯着大将军的肘袖,“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杀你的,他不会害你的……”
大将军已失去了往常的镇定,一脚踹开了她:“不会!?真是妇人之见!”
这是大将军的家事,大家都知大将军的火性暴烈,谁都不便(也不敢)过去相劝:而大家站在那儿,见此尴尬事,也惶惑不安,又不便走开。
宋红男哀呼一声,人给踢开,但知大将军就要下毒手了,失叫一声:“你不可以杀他的!”
大将军的手硬硬顿住,但劲力已侵入冷血脑门里去了。
“为什么!?”
他吼道。
“因为他——我是他的娘亲!”宋红男用尽一切力气喊了出来:”
“他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