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东流水-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燕慕华抢过那珠子,口中直说:“胡闹!胡闹!还不快快随我去见母亲,向她请罪才是。”
见议事被慕若打断,燕慕华一时无暇顾及,三人便告退了出去。
走至园中,萧慎思说道:“二弟,三弟,这安排合适的处子为诱饵一事就由燕慕华去操心,咱们明天需得去探一下那天香楼的情况,到时如果要设埋伏也好有个周密的安排。”
清洛听得马上就可设局擒伏齐显恕,心下欢喜,但听到萧慎思说要去青楼一探,禁不住面上一红,林归远偷眼瞄到她害羞的样子,心中一乐,忍不住想看看这三“弟”逛青楼的样子,便拍手赞道:“好啊,明天我们兄弟三人便可一起风流潇洒,开辟人生另一片新的战场,也算是一大乐事了。”
燕家兄妹后来如何处理那颗珠子不得而知,直至第二日清晨两人都未再露面。
用完早餐,清洛心急,想早早去打探环境,便催着萧林二人起行,林归远忍不住捉弄她道:“三弟,你就是着急见姑娘也用不着这么早吧。青楼的姑娘们起码要睡到日上三竿,正午时分才会起床的。”
血衣卫们哄堂大笑,清洛不由涨红了脸,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我可不象二哥,惯于风月场所,青楼姑娘们爱做些什么,什么时候起床你都了如指掌。”
林归远一愣,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玩笑让心中人儿将自己看成了风月之徒,顿时哑口无言,欲待分辩又无从辩起,心中一时七上八下,忧虑不已。同时又暗恨自己以往的风流洒脱、放纵不羁跑到何处去了,怎么遇上这三弟便束手束脚,呆头呆脑。
直至未时,三人才带上两名血衣卫起行前往蓟都。清洛一想到马上便可进到这燕国的京城,敌人的心脏之处便有些兴奋雀跃,林归远本又想调侃两句,想起早上失言的教训,赶紧把话吞了回去。
由于燕慕华早已替他们准备好了身份证明和通关文件,几人顺利的进入了蓟都城。走在笔直宽敞的青石大街上,周边人流如织,虽是寒冬,各色人马仍来往不息,小商贩们也挤满了大街小巷,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其时燕国在连年的征战中,吞并了不少周边的游牧民族小国,故此其京城内也住着许多不同民族的人群。几人这一路行来,处处可见打扮新奇的人物,各色特异新鲜的玩物,清洛终究还有些小孩心性,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看得张大了嘴,赞叹不已。
林归远见她开心,心中高兴,想道:还是这蓟都城好,要是洛儿愿意在此长住,自己便是一辈子不回那个京城,在这里陪她也心甘情愿。可转瞬想到那个京城里的人和事,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萧慎思这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二弟,你看这燕皇真是不简单,将燕国治理得如此好,看来我们天朝面临的是一个十分强大的敌人。”
林归远点头道:“来年对阵,大哥需得十分小心。”
一名血衣卫问清了去往天香楼的路径,一行人直往绿衣巷天香楼而去。
这时已近掌灯时分,一行五人甫到绿衣巷口,便闻到浓郁的脂粉香,听到娇软的莺燕声。
清洛想起早上林归远取笑自己,忍不住笑回他道:“二哥,闻到这香粉之气是不是想起京城的老相好了?”
林归远心下更是焦虑:这下可好,给我定了性了,该如何才能改变在洛儿心中的形象呢?他这边焦虑不堪,其实清洛实是无心之言,也未曾真把二哥看作那风流之人,只是他关心情切,自乱其心而已。
到得天香楼门口,早有几名样貌秀丽、身材窈窕的女子迎了上来,将众人接了进去。
几人看这天香楼,真是锦楼画阁,绣户珠帘,垒翠耀目,罗绮飘香。楼内的姑娘们更个个容貌不俗,并非那等庸脂俗粉。可见这里的老板娘确是独具眼光,不负盛名。
一名自称素娘的女子将众人引入左边偏院二楼厢房去,众人一路行来,细心察看楼内环境,萧慎思更是设想何处可以设桩,何处可以设伏,何处适合安置诱敌之人,何处又是紧急撤退的必经路线。
两名血衣卫留在厢房门口守卫,三人随那素娘进了房间。
在桌旁坐定,素娘盈盈一笑,软语道:“几位大爷甚是面生,显是头一次到我们这天香楼来,不知几位大爷喜欢哪种风格的姑娘,我们这天香楼姑娘们都各具特色,大爷们只管吩咐。”
清洛从未逛过青楼,早看花了眼,又如何说得出需要何种姑娘相陪,萧慎思也未进过这等风月场所,毫无经验可言,两人自是将目光齐齐投向了“深谙”烟花之道的林归远。
林归远面上一红,轻咳一声,吩咐道:“就请素娘再安排两位清秀淡雅一点的姑娘就是,我等前来只是开开眼界,喝喝花酒而已。”说着塞了一锭银子到素娘的手中。
素娘眉开眼笑出房而去,不多时便带入两名颇为秀丽的女子进来,一称丽华,一名月仪。
素娘见三人之中显是以商人打扮的萧慎思为首,便在他身边盈盈坐了下来,丽华和月仪则分坐在林归远和清洛身边。这时又有下人陆陆续续的将酒菜、取暖的火盆端了上来。
萧李二人经验不足,两名姑娘坐在身边,娇躯轻依,莺莺燕燕,软语娇侬,一时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归远则要顾及在清洛心中的形象,也不能放开手脚,一时屋内气氛有些尴尬。
素娘见这三人行为颇为奇怪,姑娘们无从下手,眼珠一转,使了个眼色给月仪,月仪会意,端起酒杯,向清洛调笑道:“这位小爷长得好生俊俏,月仪我见了十分喜欢,一颗芳心都绑在小哥身上了。不知小哥可愿与月仪喝杯交杯酒?”说着便往清洛身上坐去。
清洛本就全身都不自在,见那月仪坐过来,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一时也忘了自己会武功,要躲避月仪是轻而易举,只是笨笨的往后躲闪,一不小心便从椅上滑落下来,跌倒在地,额头更碰到桌沿,“唉哟”一声叫出声来。
林归远见状冲了过去,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问道:“怎么摔着了?要不要紧?”说着便替她轻轻地揉着额头。
三位姑娘不由齐声掩口轻笑,素娘更笑道:“这位小哥也太面嫩了一点。怎么象个姑娘家似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萧慎思本就有心病,听她一言,本已压在心底的疑问又涌了上来,又见林归远抱着清洛又着急又温柔的样子,似乎带着一种不寻常的情绪,心中一动:难道,难道二弟他是骗我的不成?
想到这节,他计上心来,对素娘道:“素娘,在下有些肚疼,不知可否带我前去一趟茅房。”
素娘应是,领着他出房而去。
萧慎思随素娘走到僻静之处,立定脚步,从怀内掏出一锭金子,问道:“素娘,你想不想赚这锭金子?”
素娘眉开眼笑:“大爷有何要求尽管吩咐。”说着将那锭金子拢入了袖中。
萧慎思道:“等下待我使出眼色,你便将刚才那位小哥带入内室,帮我仔细查看一下,他究竟是男是女,只是切记不可羞辱了他。”
待得两人回到房门口,林归远冲了过来,拉住素娘的手道:“唉呀,素娘,我肚子也疼得很,还得请你再带我去一趟茅房才行。”素娘无奈,只得又带着林归远急匆匆而去。
萧慎思坐将下来,一边细细的抿着酒,听着那丽华唱着小曲,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李清洛。清洛经过摔跤后不敢乱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
不多时,林归远和素娘转了回来。萧慎思见时机已到,端起酒杯,绕到清洛面前,举杯道:“三弟,今日我三人一起潇洒,大哥心内高兴,敬你一杯。”说着假装手一抖,酒全数洒在了清洛的身上。
二九、醉眼安能辨雌雄
清洛见萧慎思伸手来替自己擦拭酒水,忙欲站起身来,忽觉腰间一麻,使不出一丝力气,不觉大骇,欲待惊呼,却又发现已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萧慎思向那素娘使了个眼色,素娘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和月仪一起扶起清洛,口中笑道:“哟,这大冷天的,衣裳湿了可容易生病的,咱们这天香楼多的是男子衣裳,还请小哥随我去内室换过件衣裳才是。冻坏了小哥我素娘可是十分的心疼埃”说着和月仪将无法出声又毫无力气的清洛架入内室去。
清洛心内惊骇无比,隐隐觉得这事与大哥有关,只怕是大哥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眼巴巴的望着林归远,满心指望他来相助,就象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可这次这二哥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还侧头和那丽华低声说笑着。泪眼模糊中她终被素娘和月仪扶入了内室。
一进内室,离开外室诸人的视线,两人将清洛扶至床上。那素娘轻轻一笑,作个手势着月仪出去。
清洛此时情急,两行珠泪流了下来,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素娘笑得更是前仰后合,凑上来摸摸清洛的脸,又眼光上下盯着清洛的胸和腰看了几回,口中一边大声说道:“哟,小兄弟,你怎么这么害羞啊,姐姐我这辈子见的男人还没有一个在我面前怕脱衣裳的,来,让姐姐教会你怎么个脱法才最让女人心动吧。”
清洛见她作势上来脱自己的衣服,再也忍耐不住,全身颤抖,泪水哗哗而下。
耳中还听得二哥在外间大声和大哥说笑:“大哥,你瞧咱们三弟,也该开开窍了,到了青楼怎么还这么腼腆埃”
萧慎思却无心与他说笑,一心听着内室的动静,眸中光芒闪烁不定。
素娘见清洛泪水直流,更是乐不可支,忽然凑过身来压低声音问道:“小妹妹,外面那两个哪个才是你的情哥哥啊?”跟着又大声说道:“对嘛,这就对了嘛,小哥哥真是聪明,一点即通,这种脱法一定会让每一个女人都情不自禁的。”
外间的萧慎思听得素娘这话,忍不住手一抖,半杯酒洒在自己的身上,却浑然不觉。
清洛瞬间由惊恐转为了惊喜,止住了泪水,瞪大一双妙目看着素娘,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素娘又从箱中取出一件男子的外衣来,替清洛披在身上,贴着她的耳朵问道:“小妹妹,姐姐倒是很想知道这外间那两个你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看来都是好男人,不要错过哦。”
紧接着又扯大嗓门嚷道:“哟,瞧小哥哥这胸前的肌肉,真是叫素娘看了就爱,也不知小哥哥有没有意中人,不如素娘就从了小哥哥吧。”说着又腰肢一扭:“唉呀,小哥哥原来也是不老实之人,不过这手啊,得往素娘这里摸才是。”
清洛越听越觉有趣,忍不住咧嘴而笑,素娘也是眼中带笑看着她。
外间,萧慎思听得素娘这一番话传出来,再也忍受不了,手上酒杯“啪”的一声裂开,碎片深深的割入他的虎口,他却丝毫不知疼痛,一颗心沉沉向下坠,坠入无底的深渊里,再也无法拾起。
萧慎思却不知道,先前他看到林归远揽着清洛起了疑心时的眼神早已被林归远瞥见,林归远当时就心内一紧,及至看到萧慎思唤了素娘出去,便知事有蹊跷,待他们回房便也借口肚疼又将素娘拉了出来。花了一锭银子从素娘口中问出萧慎思要她所做何事,于是又花了两锭金子买通了素娘,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其实林归远心中也是无比的痛苦:这样欺瞒大哥对吗?就是公开了三弟的身份又有何妨?到时两兄弟再各凭本事去追就是。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冷眼旁观,三弟对大哥只怕并不是没有情意,对自己却始终没有越过兄弟这道坎,万一三弟选择了大哥,又叫自己情何以堪?自己本就是个可怜可叹之人,这一辈子活得太过沉重,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让自己怜之爱之的人儿出现,难道又要眼睁睁失去不成?他总是有一些不甘心,何况先前既然已经对大哥欺瞒了一次,也只得无奈这样继续下去了。
这两兄弟心事重重,各想各的,面上神情俱是阴阴沉沉。
那边,素娘早扶了清洛出来,此时清洛笑得灿烂无比,活象刚刚偷了一只大母鸡的小狐狸。在桌边重新坐下,她发觉手脚的气力正在慢慢恢复,想来大哥是算好了力道而下的手,只是让自己一小段时间失去力气而已。
这一顿花酒喝下来,三兄弟是各怀心思。李清洛去掉心事,又有素娘时不时向她眯眯眼睛,想起刚才之事,笑靥如花;林归远是苦乐参半,一时为情所动,一时又为义所苦,喝下去的酒也不知是何味道;萧慎思则象被钉在了椅子上似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闷酒。
萧慎思喝得酒意朦胧,醉眼望过去,三弟脸上笑意盈盈,和二弟正低声说笑,他不由得心内绞痛,无法呼吸,自己终是痴心妄想,系错情丝。这一刻,他宁愿就这样醉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林归远见萧慎思脸上醉意越来越浓,心知不妙,连忙使个眼色让素娘三人退了出去,和清洛将萧慎思扶了起来。
萧慎思却将清洛的手一推,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两名血衣卫连忙过来将他扶祝
清洛被萧慎思推开,愣了一下,感觉心中好象有一个最珍贵的东西被打破了似的,转瞬想到:这样继续对大哥瞒下去对吗?素娘问的话又浮上她的脑海,这两个男子究竟谁是她的情郎?她真心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
这些问题她一直没有想过,自从结拜以来,她一直是真心以兄弟之礼对待萧林二人,加上一心救回爹爹,所以心中并无甚儿女私情。只是这一刻,素娘的话说出来,才让她惊觉这两个男子对她而言都不象兄弟这么简单,现在要她来回答这些问题,不由心乱如麻。
胡思乱想中,林归远在耳边低声叹道:“三弟,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这一夜三人俱是无法入眠,萧慎思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林归远则是被情义两字不停的折磨着,而清洛,一整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想了又想。
她心思聪颖,经过今夜之事,心内已想明白,定是二哥相助自己屡次度过难关,以前她就隐隐觉得二哥可能已经知晓她是女儿之身,只是一直不愿细想,逃避而已。今夜明显是大哥在试探自己,而素娘的话又透出是二哥让她演了这场戏。而且现在细想起来,两位哥哥对自己都显得大有情意,尤其是二哥,一路以来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