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无耻,残妃不好惹-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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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一天三次的来看我,让我开始不安。照顾我的宫女就剩几个,而且个个都面蒙白布,不敢随便碰我。连母妃也很少过来看我了,而皇姐从来就没出现过。
我心里有点失落。
渐渐,我浑身会酸痛无力,越来越嗜睡,有时连眼皮睁开的力气都没有。直到第七天,我浑身发热,热的像是要烤熟了我,又感觉有一股什么力量在拉扯我,要我离开。迷迷糊糊间我本能地呼唤着母妃。
那一刻,我握到了熟悉的手掌,听到了那耳熟的呼唤,睁开眼终于看到母妃。可她比几天前的憔悴得太多了,头发凌乱,眼眶乌青有些鼓起,脸色苍白,连同嘴唇都是一个眼色。不再是我以前孰知那高贵的样子,几天之内,她像老了几十岁。
她看到我睁眼的时候,眼神发亮,喜极而泣,紧握着我的手,像在抓救命稻草般紧,紧到浑噩的我都感觉到有一丝痛。而母妃只是静静的趴在我身上,丝毫没有放松,另一只手同样紧紧的箍着我,口中呢喃着“我的儿,好好活着”,是内心深处发出的呼喊。
而我早已没有力气去想太多,只是感受着母妃的拥抱,渐渐,那拥抱变得没什么力量,而我,没理由的一阵心慌,我只是慌乱的叫着母妃,可听不到任何回应。眼前发黑,我再次昏睡过去。
当我再次睁眼时,我明显感觉到浑身轻松,可母妃又不在身边。但是这次坐我边上的,是皇姐。看见皇姐本来应该是会开心的,可是当看到皇姐一身素服,一脸平静的表情,我笑不出来,只是轻轻的问“皇姐,你没事吧?”
皇姐怔怔的看着我,像在看另一个人似得,半响,她对我微笑,轻轻的摇头。当时年幼的我并不知道,那份笑,是多么的苍凉悲恸。
皇姐始终很平静,很平静的告诉我瘟疫过去了,也很平静的告诉我,母妃因为瘟疫过世了,甚至很平静的说,凡儿,我的小侄子,也因为瘟疫离她而去。
她平静得都让我感觉到可怕,我不敢在她面前哭,只敢自己躲到被窝里,一个人放声大哭。我的母妃,是不是知道她自己要离去,所以抱我抱的那么紧,想要嵌到身体里,印在生命里得那么深刻。
原来以为是无可奈何的天灾,我怨恨苍天,夺去了我的母妃和小侄子,也夺去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可有嬷嬷告诉了我,在我卧*不起的那几天里,母妃为了找出给我治病的药剂,特意让自己也得了瘟疫,窝在房间里一直以身试药,遇到有点效果的药就立刻跑来给我服用。
我的恢复证明了她最后一次的试验是成功的,可她终究去了。
我说我不懂,母妃不也吃了药,会什么会离开?
当时的嬷嬷热泪盈眶地告诉我,“娘娘是累死的。”
为了我……我的母妃。
我实在伤心,哭哭啼啼地把这事告诉了皇姐,可她依旧面无表情。我站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腰告诉她,“皇姐,你不开心的话你也哭吧。”而她只是隔开我,深深的看着我,嘴角浮起一个笑容,一个我看不懂的笑容。
我在被窝里呆了好几天,再次踏着阳光出自己寝宫时,所见之处几乎都是一片素白。原来这场灾难中,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但却是唯一的幸存者。
我的三位哥哥也死了。我看到他们母妃悲恸的神情,心也沉闷,不止一次的怨恨苍天弄人。她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有眷恋,有嫉恨,甚至还有仇视。我不再敢出现在她们面前,只是一味的躲在皇姐那,躲在整天一声不吭的皇姐那。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父皇是这么相信的。
丧子之痛也让他苍老了很多,鬓角都白了。他会经常拉我到他的书房,开始教我读书写字,做人道理,甚至慢慢开始教我治国之道。而休息时,我总会回到皇姐的寝宫里,陪皇姐一起吃饭,但始终无话。渐渐,我明白,她一直在自责中,自责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像母妃那般以身试药,这样她的凡儿或许就不会离去。
那场瘟疫来得快,去的也快,但它留下人们心底的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开始时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我想带皇姐散心,想哄她笑,想试着一切可以回到最初的欢乐,纵使不可能,但还是想抓住一点尾巴。可皇姐始终只肯躲在自己屋里,房门都不再愿踏出。久了,我也像她一样,也不爱出门,经常躲在母妃曾经的房里,看着那些熟悉的陈设,幻想着母妃还在的样子。
父皇看到了我的低迷,看到了我的消沉,他也知道原因。他说,他不可能一下子让我忘了所有发生的事,但是,我必须要学会坚强,学会走出自己心里的阴影,学会掌握自己命运,去改变今后的人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不太懂,但父皇慈祥又坚定的眼神让我想到了母妃,恍惚间记起了母妃临走前的话,好好活着。
那,就好好活着!
一切过往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我的母妃,怀念,就好。
我还是会天天陪着皇姐吃饭,陪着沉默的她,自己一个人说个不停,试着逗她笑。可终究失败,她只是用她独特的沉默看了我一眼,便又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我已经很久没听她说话,看她笑了。
带着淡淡的忧伤,欢笑着又走过了十载春夏。
十六岁,是少年蠢蠢欲动的季节。
我第一次做梦梦到的不再是母妃,而是一些陌生的画面。父皇有教过我这些,但亲身经历到是另一回事。尤其当看到不自觉耸立的部位,还有那有点黑色的液体,我心慌了。
我拉住小李子问,无奈他自小入宫,知道的比我还少。
黑色,总是不详的色彩。可我不敢告诉父皇,他已经够累的了。我想到了那*不羁的皇叔。
不知为何,自从北楚长公主过来和亲后,皇叔几乎不再进宫了。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出宫找他。
原来以为只是男子成长中遇到的一点点生理问题,可当皇叔面露难色的看着我时,我才想起, 皇叔闻名天下的不止他的*,还有他的毒术。
皇叔的话验证了我的不安——中毒。
原来看似健康的自己,体内不止有一样毒存活着,是几十样毒素同时存在,相生相克,而样样都是剧毒,珍贵或罕见,甚至有的只曾在南疆出现的毒,我身上都有。
皇叔一直安慰我,他一定可以找到解毒的办法,他是毒鬼。大家不记得他是王爷只记得他是毒鬼,那就说明了他的毒术是很值得信赖的。
我不解,问说能否知道我这到底是何时中毒,因何中毒,为什么我会毫不知觉。
他犹豫了好久,十年吧。那些毒不能一次性服用,但可以前后植入。他说,我过去的十年一直有服毒。
霎那间我怔住,十年,那么漫长的年华,会是谁要这么用尽耐心对我下手。毕竟这样我又不死,能求什么。可惜我错了,我后来才明白,是不会死,可生不如死。
皇叔脸色暗沉,让我想到了一个我不曾想过的问题,但还是大胆的问了,“是不是没得救?”
他沉默。
此刻的沉默,意思很明显。没等他再开口补救,我又问“还能活多久?”
还能活多久……母妃让我好好活,父皇说过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原来我还有点笃定自己可以做到,可今天我怀疑了。
“告诉我,皇叔!”
“不过二十岁……”他终究是抵不过我的坚决,沉闷的开口,“这只是我的观点,世事无绝对!”
世事无绝对,当然知道这是他在安慰我而已。几十种剧毒蛰伏数十年,不为我死还能为了什么。谁能相信我看似这般健康,却活不过二十……命运真的可以由我自己掌控吗?
我安静的离开王府,耳边一直会不自觉地回响着皇叔刚才寓意颇深的话,“这毒下量重,又分数十次下手,估量是身边的人在饮食起居上做手脚。”
无奈苦笑,身边的人……我身边根本就没几个人,而且大都是自从那次瘟疫之后跟着自己。十多年的相处,本该是很值得信任的人,可却瞬间成了要取自己命的人。做人,好失败。
我一回宫就去找皇姐了。我想和她多相处,以弥补自己以后不能陪她的时光。
除了用膳的时辰外,我一般很少来找皇姐,印象里她总是在捧着凡儿的衣服哼着小曲,身边有谁都不理睬。
但这次,我要去打扰她了。可我宁愿自己不曾去过,不曾打扰。那段路,引向我的是更痛苦的深渊。
我来到皇姐的房间,她不在。她向来很少出门,况且现在寒冬腊月,她一人独自外出容易着凉生病。刚想出去找她,意外的瞥见了*上躺着的布偶,穿着以前凡儿的衣服,还穿的凌乱不整。我没想太多直接上前想把衣服帮忙整好,意外的发现,被窝里全是瓶瓶罐罐。那时,脑中竟然出现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是毒吗……
“你在干嘛?”皇姐正好回来,从我身后绕到前面,很坦然的收拾chuang上的东西。
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皇姐开口,我问她:“皇姐,你chuang上的是什么东西?”
那一刻,我多希望皇姐能告诉我那些只是普通的瓶瓶罐罐而已,但显然事实不是那样。皇姐笑道:“你身上有什么,我这里就有什么。”
她的话,无情的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浑浑噩噩的我怎么走回自己的寝宫都不知道,只记得后来听到的皇姐数落母妃的话:母妃为了你的权势,让我嫁给了一个莽夫。原本嫁人生了小孩我也不想去计较,毕竟家庭和睦我也知足,可她居然为了巩固她的地位,向父皇举荐让展翼去打战建军功!你知道吗,那时我的孩子刚出生!是母妃让我的男人去死!后来瘟疫,她有解药居然救你没救我的孩子!你知道吗,那次你醒来,凡儿体量都还没降下,我是多么希望死的是你……
皇姐的话我没有记全,我只是在那天晚上听说了她上吊自尽的消息。我想如果这次我没有突然去她的寝室里找她,碰到那些药的话,或许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痛苦,我也不会知道皇姐的心那么痛苦,或许我们都还能活下去,等到某天我毒发身亡的时候,还有皇姐陪在我身边。
可惜,没有如果!
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很快,父皇突然病重离世。我所有至亲都理我而去。
朝堂动…荡,多方势力都趁着此时国丧起事。年幼的我根本无从下手。皇叔无权,只能奔走于各大臣之间游说。
此时,驻守他方的南宫羽带着他的军队回来奔丧。
那个雨天,他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我面前,答应我帮我扫平四方。我心里很是感激,然后下一刻我震惊于他的条件——他要我做他的人……
局面不容许我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或是和别人商量,而且这种事我根本不知道能和谁商量。和皇叔?可我们没有自己的力量可以解决问题,否则皇叔也不用日以夜继的奔走。
那天晚上,我依旧是一身孝服,走进了南宫羽的书房。我知道,从哪开始,我的人生从此只能染上了抹不去的污点。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缅怀或是沉痛过往,我需要的是让自己强大。依附、迎合南宫羽,跟他学习领兵大战,跟他商量治国之道。
皇叔要去帮我找到解毒的办法。偶然得知,原来这几年皇叔不愿入宫是因为北楚长公主的缘故。临走的前*,我带着北楚长公主去找他:“父皇驾崩,朝堂改革,不会有人去在乎北楚长公主的去留。若以后有人问起,就说是因父皇病逝忧思成疾,已经离世。从此不会再有什么长公主了。”
三年时间,当我守孝时间一到,我便出使北楚。一来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糟糕,我需要去那里找回皇叔,让他回来日后帮助幽欢,我唯一的弟弟处理朝政,再者,我需要去看看同南越实力相当的北楚是个什么状况,必要时我需要利用其它皇亲和亲,才能暂时牵制他国,以保幽欢尚未成长之时能安定一些。
若一个人活着痛苦,那么在哪都没有区别。
原本我也以为出了暗访北楚外,所有的事都与我无关,我的心或许在当年得知皇姐给我下药的时候便已经死了。可它好像在那个清晨,看到那位轮椅上的姑娘时有了微弱复活的迹象。
有些人,不需要任何姿态,也能早就一场惊鸿。
她冷漠,但一个眼眸却让我心动。她周身同样是没有任何生气,像油走在世间的一副美丽皮…囊,终始旁边的人让她有着情绪上的波澜,却改不了她骨里的绝望。那份绝望,那我有种同病相怜的慰藉。
再次见到她时,是在北帝寿辰上。她依旧那般冷漠。只是从她看身边人的眼神中可以明白,她有了牵挂,不再像以前那样了无生意。
刹那间,有羡慕,有嫉恨——为什么我还在这无休止的痛苦中……
离开北楚前夕,皇叔找到我,告诉我他找到方法可以帮我解毒了。我不敢相信,我怕希望过后会是更大的失望。
从来没想过,在南越,我会再次遇见她,还是在我寝宫的密室里。知道密室的位置的人除了我以外,就只有皇叔。当然我不认为皇叔带她进来只是为了解我内心一缕相思,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她或许就是皇叔口中的解药。
她失忆了。
失忆的她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像早晨的升起的太阳,浑身散发着希望的光芒。
我不喜欢身边的人如此快乐,尤其那份快乐根本传递不到我身上。我对她冷言冷语爱理不理,甚至骗她要成为我的太子妃。她很生气,但依旧那么活泼,依旧让我无法不喜欢不心动。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但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同时还满足了自己的一份私心,不是吗?
我快二十了,这个时候娶太子妃没什么不对。
但朝堂上下几乎有一半的大臣反对。我知道,其实只有两个人反对而已——一个是从三年前开始对我充满各种占有欲的南宫羽,还有一个就是把凤天舞送到我身边要帮我解毒的皇叔。
我没有答应皇叔的做法。皇叔说过,她的血似乎可以解百毒,所以他才冒死带她回来,准备给我换血。我从来没听说过人的血液还可以交换。不过我很清楚,如果换血一说真有,并且成功,那她只有死,可能连喘口气留几句遗言都没有机会……
认识了她之后,我实在不忍心用她来换自己。她就该像骄阳一样活着,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而不是像我,即使活着,也是死的。
而南宫羽,在知道我要成亲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逼我。逼我回想那些两人独处的暗黑时光,逼我迎合他,逼我推掉婚事。
我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