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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妻锦-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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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给如锦的印象算是挺深刻的,就自己接见院人的那天,她迟了时辰却并不如一般人紧张彷徨。后来知道她是辛妈妈的干女儿,早早就被安在了唐子默的书房里做事。平日里除了巧儿慧儿,就春桃进去收拾案桌,有的时候,也会送茶和点心过去。目光很自然地就往对面的屋子投去,此时唐子默不在院里,那儿也安静。
唐子默的书房,如锦没怎么去过,唯一一次,还是上回送元宵过去的时候,只觉得他书房很简单大方,案桌上收拾的有条不紊,看着极为舒服。他并不为官,国子监那也用不着日日去,但每天却总也是早出晚归,真不知他在外忙些什么。
唐子默没有说,如锦自然不会主动问。
“回奶奶,是的。”朱妈妈生来严肃,方方正正的面庞,除了主子问话,并不会多言一语。
如锦睨了她一眼,然后将册子交给旁边的白芍,淡淡道:“有劳妈妈亲自送来了。”
听说朱妈妈原先也是曲意苑的人,是秦霞入了府才拨过去的。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见她并不好交流,如锦也就没再说什么,只等对方说完了事项,就遣了她回去。其实治家什么并不是如锦擅长,也非她兴致。眼下接手,着实颇为头疼。再者,如锦想查前世的事,并不乐意被这些琐事牵绊。
原以为等到出嫁了,便可以以妇人身份登门拜访,亲戚间走动起来亦是寻常。可现在想想,陈家同唐家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亲近,自己要想递帖子,却还得有个什么名目才好。
真是棘手,如何才能接近了陈府,调查当初的事情呢?
陈家的把柄,又会是什么?在那所宅子里住了那么久,如锦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疑或是不光明的事。
“二嫂。”应着女子清脆的嗓音,唐雪的身影出现在如锦的视线中。
见来人是她,如锦站起身就喊道:“三妹妹。”
二人携手坐下,如锦先道:“妹妹这么快就回来啦?”
“是呢~外祖母的身子好了不少,我也就不在舅家住着了。”唐雪前几日一直在余氏的娘家小住,照顾卧病的外祖母余老夫人。
如锦见她似是心情不差,眉眼也跟着舒展了起来,接道:“三妹妹真是有孝心。”
“外祖母自小疼我,经常接我去小住,如今她病了,我自然是要侍奉在榻前的。”
唐雪理所当然的话,勾起了如锦心中的伤感。当初陈老夫人也是因为见自己丧母,出于怜惜才将自己接到的燕京。前段时日虽然知道她病着,可自己因为不便不能去探望。连带着出殡,也都只是远远瞅着。
“嫂嫂怎么了?”
唐雪见如锦面色不佳,也不说话,笑了笑就道:“对了,此次我在舅家听到不少有趣的事,嫂嫂可是想听?”
见她一副激动想说的模样,如锦不忍拒绝,点下了头。
“嫂嫂可听过将军府的二姑娘?听说呀,前阵子李老夫人带她去靖安侯府,她竟是在秦家放了一把火。”唐雪说的绘声绘色,连带着手还胡乱比划着,满脸堆笑,“我可是头一回见姑娘家这样的,听着我表姐说的时候,可把我笑着了。”
“靖安侯府?”
听着如锦低呐,唐雪才止了笑声,似是又想着了什么,解释般说道:“是啊,大嫂铁定还不知道这个事呢。”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我记得嫂嫂有个姐姐也嫁到了秦府,是吧?”
如锦颔首,“是啊,我四姐姐是秦家的二奶奶。”语气平平淡淡,似是诉说着旁人的事一般。
“果真没记错。原都是亲戚,竟是这般巧。”
如锦不置可否,反问道:“将军府的姑娘,怎么将侯府给烧着了?”
燕京里的八卦,绕来绕去差不多也就那几家。唐雪本是说出来想让嫂子乐呵乐呵,却忽视了如锦同秦家的敏感关系。眼下心里有些后悔,但见如锦面色平淡,似是又并不如自己所想,才微微一定。
本不想再多谈秦府的事情,但听了如锦的问题,唐雪还是回道:“便是一场相亲宴,秦夫人有意为秦家世子娶将军府的姑娘。想来也是奇怪,秦夫人那般重品行的人,竟然会选那样一个性子的姑娘。”提到秦家世子的时候,唐雪还是忍不住细细观察了对方的表情。
如锦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无关自我的模样。
唐雪这才嘟着嘴笑了笑,扬唇继续道:“嫂嫂许是不知道,那位李二姑娘本事可是了得,头一天过去,就同秦家二少奶奶闹上了。”
如锦有些好奇,“怎么给闹上了?”
“听说是李二姑娘因为秦家世子没有出场见面,觉得被人轻视,闹了性子就往内院去。凑巧被你四姐撞上,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口角,最后竟把院子给烧了起来。”因为涉及如锦的娘家人,唐雪说话很顾着分寸。
“后来呢?”
“后来秦家世子出面调解了,竟是也没怪罪李家姑娘,还反说她有担当。”唐雪说着,眼中透着几分不解。
如锦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就松了松。他说亲了,希望今后再见面,不要再那般尴尬。
“咦,二哥呢?”许是说累了,唐雪拿着热茶饮了几口,而后张罗着脑袋往里看。
如锦并未侧头,只淡淡回道:“出去了。”扑鼻的茶香,氤氲的热气,让她一瞬晃神。
“从前没成亲的时候,二哥呆不住府里。眼下二嫂您都在家里,二哥还往外面跑什么?”唐雪似是有些为如锦抱不平,转而勾了她的胳膊即笑道:“嫂嫂也要管管二哥。”
望着秦霞,如锦莞尔,反道:“我如何管得了他?”
“你是哥哥的妻子,想来是最有资格了。”
唐雪的语调颇带了几分调笑,如锦不置可否,心道哪有这般简单的道理?
午后,安妈妈来了一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锦上回同她交谈了一番,她的表情比从前好了不少。人站在如锦身前,也微带了几分恭敬,听着如锦的吩咐与安排。
如锦就拿着名册,让安妈妈说着府内的人员安排及各个管事的习性。过了约莫个把时辰,如锦脑海中才微微有了个大体。同安妈妈也未道谢,只摆手让她下去。
申时一刻,薛府来了人,道是夫人病了,请姑奶奶回府一趟。
如锦心中一慌,忙去曲意苑同余氏打了招呼就让下人备马车。待到武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正了,董妈妈早早在门口迎着如锦,二人匆匆就往廖氏的院子走去。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如锦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进了帘子就闻得屋内一股浓浓的药味,刺鼻苦涩。如锦眉宇间透着焦急,几步绕到大床前,只见廖氏脸色苍白地躺着,背后靠了两个烟灰色的团花迎枕。
冬芝正拿着清水服侍廖氏饮下,听到脚步声,二人都齐齐看向如锦。廖氏面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冬芝则站起了身,福身唤道:“姑奶奶。”
望着四下,如锦鼻间一酸。怎么才这么几日,母亲就病成了这样?
“母亲~”语调绵长,透着哀戚悲伤。
廖氏将手朝如锦那伸了伸,声音沙哑地道:“锦儿回来了呀~”
冬芝侧身,如锦在床前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廖氏,不解地道:“母亲,您怎么突然病了?”声音哽咽,说着目光扫了眼廖氏蜷在锦被下拱起的身子,开口又道:“既是病了,为何不早些派人通知女儿?”
廖氏鬓角微乱,双眼有些空洞,整个人没精打采的,透着一股沉重。这样的神色,如锦如何看不出是已经躺了好几天的模样。为什么不早早通知自己?
廖氏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很轻,如锦侧耳才勉强听清,“以为只是得了风寒,三五日就好,不想让你担心,没想着会这么严重。今儿个醒来,我突然就有点想你了。”
如锦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冬芝搬了个铺着薄垫的四脚凳子过来,如锦坐下了才抬首,望着屋内的众人道:“你们竟是这般疏忽,让母亲得了风寒。”说完似是又觉得有些不妥,皱了皱眉又道:“这天气正转暖,怎么好端端的就着了凉呢?”
廖氏摆手,想让女儿别这般紧张担心,却觉得连开口都吃力。
“姑奶奶不省得,夫人这病,是给吓出来的。”
如锦面色一愣,廖氏那方闭了闭眼。
冬芝本只是嘴快,但见夫人并未阻止,又瞅着如锦一副等待下文的模样,便继续道:“那天夜里,夫人从少爷的院子里回来,路上受了惊,当晚就病了。”
“受了惊?”
冬芝回头看了眼董妈妈,才看着如锦回道:“那天夜里,府里遭了贼。”

第二百四十章 原委

如锦倏然心跳加速,望着冬芝就不可思议地道:“进了贼?”因着激动,身子都直了起来。手下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如锦站起身转头,就见着靠在枕上摇头的廖氏,忙又重新坐了下去。
廖氏轻道:“没那般严重,锦儿不必担心。”
如锦却不放心,依旧望着冬芝,示意她说下去。
不想这般不明不白,若真的只是个贼,能入得了武国公府?利吉大道这儿住的可不是一般人家。离皇城极近,是众皇子亲王的府邸所在处,便是入了夜,也都有士兵巡逻。
且不说这些,便是武国公府里,内外也都有不少护卫,是什么样的毛贼会有那般大的胆子,半夜潜入?
如锦越想越觉得奇怪,耳畔已听得冬芝的声音传来,“那天是奴婢和妈妈一起陪着夫人去少爷那的,待回院子的时候,夫人忆起将东西落在了少爷屋子,奴婢便折了回去。可等奴婢回了院子,却没见着夫人和妈**人,只觉得奇怪,又等了一会,却只见着了妈妈回来。”
如锦目光收紧,转头看了看廖氏,沉着音道:“后来呢?”
“后来是在院后的池子边找着了夫人。”说到这个,冬芝便不再说下去,目光只落在躺着的廖氏身上。
也就这一句话,让如锦的心都揪了起来。
在池边,“母亲是晕着的?”
“回姑奶奶话,夫人是被人打晕的。”这话,却是由董妈妈上前回的。
打晕了在池边……如锦忍不住打颤,若是打晕了,不是丢在池边,而是丢入池内?那样的话,如锦不敢再往下想,只转身更握紧了廖氏的手,开口说道:“母亲,这么严重的事,您居然都瞒着女儿。”眼眶一红,泪水却不由控制的留下。
自重生之后,廖氏便是给予自己最大关怀的人。无论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惹了什么麻烦,她从来不会如何责难自己。她将自己当心尖上的人疼爱,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给了自己很多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然,她在遇着那般危险的时候,自己却浑然不知。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和唐府里的人“培养感情”,被秦霞算计着?抬了抬头,如锦只望着憔悴无比的廖氏,轻轻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话是问旁人的,却没有转身。
“便是奶奶您回门的那天夜里。”
如锦心中一个咯噔,是那一天?
眼前,似乎还晃动着那条蓝色的腰带,如锦心头的疑惑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同样带着“四郎”二字的腰带,会有什么联系吗?前世里,陆氏那条甩到自己脸上的腰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若只是为了诬陷而随意取来的,那今生竟是这么巧,能见着一模一样的?自己从前的闺房,她自然清楚,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的腰带出现在床上?还有綝儿的词,她说的那话,那声求陆氏饶了自己的话,眸中是有紧张与哀求的。
紧张、哀求……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眼神太过真诚,总让如锦不敢相信她也是蓄意。若是莲子酥里的毒药真的是她下的,那自己早晚一死,她又何必露出那般哀求的目光?
想从腰带查起,却又无从查起,简直是一筹莫展。
“锦儿~”廖氏轻轻唤道。
如锦回神,见廖氏松了自己,对外摆了摆手, “你们都出去吧,让锦儿陪着我。”
那天,离今日也有些日子了。没想到母亲的病,已经拖了这么久,自己真是枉为人女
悉悉索索,是众人退出屋子的脚步声,如锦瞥见床头案几上摆着的缠枝青瓷碗,其中黑浓浓的药汁还有大半,忍不住就唤住了冬芝。后者转身,不解地望着如锦,轻问道:“姑奶奶,是有什么吩咐吗?” 
“母亲的药,用了吗?” 
冬芝面露为难,摇了摇头,“夫人喝不下,便是强用了,最后也都吐了出来。”
如锦脸上担忧更甚,还欲说什么,胳膊却被人抓着晃了晃,“锦儿,母亲有话同你说。”
如锦这才不得不让冬芝下去。
待“吱”的一声,房门被合上,廖氏才让如锦扶着她又坐起了些,调了个姿势,望着眼前的女儿,脸上的泪痕还未淡去。拿过床头的帕子,廖氏欲往如锦脸上伸出,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就顿在了空中。
如锦正不解时,就见廖氏将手收了回去,开口的时候,一阵干咳。如锦忙起身过去,一手扶着廖氏的后背,一手拿了清水给她,却见廖氏摆了摆手。
“锦儿,你且坐下。”
如锦依言,在床沿坐下。
望着如锦,廖氏终是开口,似是感慨地说道:“还是女儿好,贴心。”
这话,却是拿自己和薛亦然做对比了?
“母亲~”似是只有这样唤着她,如锦才能表现出心中的担心。
“你哥哥,我本是想亲自给他挑个好人家的姑娘,但那孩子,就是不教我省心,唉”廖氏叹完,就喘起了气。
如锦诧然,“哥哥,他现在不是很好么?”
廖氏将胳膊搁在床沿上,似是感慨般道:“我挑的人他看不上,竟是觉得你大伯母选的人好。”
“大伯母选的,那是谁?”
“是你大姐夫家的姑娘。”
如锦面色跟着一沉,会是陈云婷吗?
“是陈家的几姑娘?”
“你大姐夫的嫡妹,家族里排行第二。”廖氏说着,费力了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听说从前就喜欢你哥哥,只是你哥哥一直不爱搭理,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
“这怎么好?哥哥的婚事,自然是母亲您做主,怎么能让大伯母决定呢?”如锦额头皱起,沉重的声音表达着她的不满。
廖氏却心生挫败,接着又道:“锦儿,我也不瞒你。上一回你不是好奇来府上闹事的妇人是谁吗?” 
“是谁?”如锦凑前,难道还是认识的人?
“呵,我本就好奇着那妇人如何会有你哥哥的贴身物,原道是那个婆子给的。”似是怕如锦不明白,继续说道:“那个阿莲,你可还记得?”
如锦拧眉,回道:“记得。”
难道和她有关,一个小丫头,敢让人跑到国公府门口闹事?如锦怎么想,都觉得对方没那个胆子。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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