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 作者:蔷薇柠檬-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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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个面子啊!虽说舒绿是从京城回来的,但不管怎么说,她就是凌家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舒绿的风光,也就是凌家的风光!
而且经过今日,相信江城的人们都见到了展眉、舒绿兄妹在京城王府里是多少得宠。往后有人想动凌家,哼哼,可得考虑下咱家在京城的关系啊。
许多年后,江城的老人们谈到城中陈年轶事,总是忍不住要把凌千金这二百六十八抬的极品奢侈嫁妆拿出来大说特说,详细得仿佛他们都亲手摸过那些嫁妆似的。在他们口中,那天的盛况基本上就等同于龙王嫁女儿,把水晶宫里的珍宝全都搬空送到新郎家中去了。
夏家的聘礼,却是早在舒绿回乡前就抬到凌家去了的。虽然也不少,不过和舒绿这些嫁妆比起来,就寒碜多了。但是夏家也有夏家的优势,人家是书香世家啊!
所以当日到凌家下聘的尊者、傧相,都是江南一带颇有名望的文人、名士、大儒。这些文坛宿儒要不是为了夏伯卿的面子,还不一定肯出面替小送聘礼,参与这种红尘俗世咧。
夏伯卿精明得很,一早就猜到舒绿的嫁妆不会太少,自家跟王府比拼财力是没胜算的。为了不让人看轻夏家,就厚着脸皮请老朋友们去替他下聘了。
应该说,夏伯卿的决定非常正确。凌家再有钱,也是商贾人家罢了,何曾有过这么多大儒登门?真是倍儿有面子!
这么算下来,夏、凌两家的聘礼和嫁妆倒也是旗鼓相当,都足以让江城人民津津乐道。
然而,这些不过是夏涵和舒绿传奇婚礼的序幕而已。
到了成亲的正日,舒绿自然早早就被催着起床梳妆打扮了。
四个陪嫁丫鬟巧英、巧珍、巧果、巧珠围着她忙个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她穿戴好了那身宫中御赐的凤冠霞帔。虽然都是成亲的吉服,她这身嫁衣,才是大梁朝的奢华之最,差点闪瞎了来替她梳头送嫁的凌家女眷们的狗眼。
凤冠上镶嵌的,不是寻常的珍珠,也不是昂贵的东海珍珠,而是海外进贡的夜明珠,足足有十二颗之多。身上的大红箭袖长袍,是用最上乘的蚕丝织染,同样是常人难见的贡品。至于衣裙上的刺绣、串珠,自然都极尽华美。当舒绿站起身来的时候,这套精美至极的吉服竟散发出淡淡光华,直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炫目。
衣服当然是好衣服,可还得看谁穿。气质风度稍微差点的女子,穿上这样耀眼的霓裳,怕是要被层层绫罗珠宝遮蔽住了,连五官都会模糊起来。舒绿看起来却是极为自然,脸上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并没有被一身华服掩去她自身的光彩。
什么叫气场,这就是气场啊。
舒绿承认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新娘子,因为她居然没有婚前焦虑症,昨天晚上睡得不知多香。好吧,大家都这么熟了,结婚什么的,不是很自然的事么……呵呵。
怀着轻松的心情,她安然睡去。所以此时的她,气色好得不得了。展眉很不合规矩地站在她的喜房门口,心情复杂地看着两眼发亮、顾盼神飞的妹妹,嘴角始终下撇着。
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了。养了两辈子的妹妹啊,就这么嫁出去了。问题是这还是他自己给妹子选的夫婿,更让他纠结无比——啊,真不想妹子出嫁啊!
多希望她还是儿时那个粉嘟嘟的小萝莉,像头粉红小猪似的,拉着他的衣角糯糯地叫“哥哥”。那时候,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而她,也是他所有的光亮。
可是,他们总要长大,走向彼此的人生。从今往后,将会有另一个男子,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走完这条漫漫长路。
“来,大公子,背新娘啦!”展眉正在走神,却被两个喜娘叫住了。他才发现舒绿已盖上了盖头,被另外两个喜娘搀扶着往门外走。
展眉忙背过身弯下腰,让喜娘们把新娘搀上来。他反手将妹妹托起,一步一步慢慢地随着喜娘引领朝大门处走去。
舒绿双手勾着哥哥的脖子,伏在他宽广的背上,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被悲伤刺破了心脏,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泪珠沿着展眉的后颈,缓缓地流向他心口的位置,冰凉的感觉让展眉也情不自禁心头一缩。
“别哭……”
展眉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哭了,乖……”
好久好久以前,她在家里感到孤单,她被人欺负了,她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总会对着他哇哇大哭:“哥哥,怎么办,怎么办……”
他总是温柔地劝慰她:“别哭,有哥哥在呢,怕什么。”
“嗯,哥哥真好!”
“我永远不要和哥哥分开!”
舒绿不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这样难过呢?哥哥成亲的时候,她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还很开心很开心,觉得哥哥和婉儿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了。哥哥得到幸福了,真好啊!
然而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种割裂般的痛苦。
她真的要离开哥哥身边,到另一个家庭里去生活了。即使往后过得再好、再幸福,可那种感觉……和生活在哥哥的羽翼呵护之下的幸福,还是完全不同的。
再见了,她肆意飞扬的少女时代……
(哎呀,眼睛酸酸的,哥哥……好难过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浪漫一生只为你 大结局
坐到花轿上的时候,舒绿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犹自哭泣不已。
新娘出嫁时,那是必然会哭一哭的。要是哪个新娘子出嫁不哭,才是咄咄怪事。
这不是风俗习惯的问题而已了,而是新娘子们的真实心情。对于大多数姑娘来说,离开熟悉的娘家,嫁到一个陌生的家庭里,一夜之间就要从父母的娇娇女变成人家的小媳妇……这种心理上的恐惧感是谁都无法安慰的,不哭才有鬼呢。
在舒绿的啜泣声中,花轿被抬了起来,缓朝城外杜衡书院而去。
她哭了一阵,才想起自己忘记掀起盖头偷看夏涵穿新郎吉服骑马的样儿了。
她昨天还在想,不知道夏涵穿上吉服骑马会是什么情形呢?
不过她很快就从侧面了解到了……
少女们的欢呼声、尖叫声,声声入耳,舒绿想听不到很难啊。花轿又不隔音不是?
“啊,夏公子朝我看了!”花痴之一尖叫不已。
“一边去,夏公子是在看我!看我啊!”呃,这是彪悍型的花痴…···
“呀啊,夏公子在笑呢·……他笑起来好英俊······”
“真的真的?啊啊啊我们也要看!”
被这些声浪所包围的舒绿再也哭不下去了。好吧,要不要这么饥渴啊亲们,我知道我夫君很优秀很英俊很潇洒很迷人,不过各位可以矜持点吗?你们是传说中温婉如水的江南少女啊,注意形象!
很显然外面的姑娘们并没有想到形象问题·她们只顾着看夏大帅哥了,而且外头的人似乎有越围越多的趋势。
舒绿正在失笑间,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嗯,是花轿里放了香球吗?似乎又不是。
外面的姑娘们又吱吱喳喳地叫了起来:“咦,怎么街口有两位捧着香炉的姑娘?”
什么?
舒绿愣住了。街口上……捧着香炉?
她正在疑虑间,夏涵的粉丝们又大声为她解惑了。
“你们还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闻!”一位显然是铁粉的姑娘很兴奋地为众人科普。
“听说,从凌家到杜衡书院这一路上,每一个街口都有一对燃香侍女!”
“呀,这是为什么?”不明真相的群众们纷纷表示了好奇。好有趣·夏家怎么会安排这种节目的?
江城娶媳妇的人家太多了,从没见过这样的礼仪啊?
“你们就不懂了,人家说这个是古礼,叫‘捧香迎亲,,很隆重的!”
什么狗屁古礼!
舒绿差点要笑场了!这绝对是夏涵自己编出来的吧······不过,他居然这么有心?要知道从凌家到杜衡书院路途远得很,一路上起码有十几二十个街口,要安排的侍女可不少呢。**夏家有这么多侍女可用?
舒绿可不清楚,这是欧阳家的友情赞助。当时夏涵对欧阳润知一说,欧阳润知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侍女们统统借出来了。主要是因为欧阳家的侍女对于熏香都略懂一二·比较适合担任这一工作。
花轿一路走,舒绿一路听夏涵的粉丝们替她实况转播。原来每条街上的香炉里燃的香品,还都有些别致的名目。
什么“鸾凤和鸣”、“珠联璧合”、“永结同心”······这些香品的名字在别人听来不过是吉利话,可舒绿却能品出其中蕴含的夏涵的心意。
比如那“永结同心”,舒绿就能闻出这款香品的主料是丁香。丁香花苞又称之为“丁香结”,所谓“芭蕉不解丁香结”便是。
可见这每一款香品,都是夏涵亲自精心调配的。从选料到起名,都透着浓浓的情思啊。
不知不觉间,舒绿开始期待起下一个路口的香品来。又会有什么新香,会叫什么名字呢?
夏涵·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舒绿没有想到,夏涵的惊喜会来得如此猛烈——
“哇,好多花!”
她正沉浸在诸多名香之间·突然又听到外面阵阵喧闹,比刚才还要热阄了几分。花,什么花?
坐在花轿里的舒绿看不到,在杜衡书院的山脚直到书院大门,都铺满了无数香花……
江城人爱花,也喜欢买花回家里欣赏,所以江城附近的县城中有许多花农专门从事鲜花种植。可这么大量的鲜花被铺在地上变成一道浓艳的“鲜花地毯”,江城人还是首次得见。
从来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那些从城里一路追出来看热闹的小姑娘小媳妇们·两眼都化成了天上的星星·恨不得把舒绿从花轿里拖出来,把自己换成新娘子!
“夏公子·真是……”
咕咚一声,一个小姑娘呢喃着昏了过去。紧接着·又一个怀春少女也跟着晕倒了······她们羡慕啊,嫉妒啊,挠心挠肺地恨啊!
一个充满了香气与鲜花的婚礼,太有想象力了!虽然姑娘们还没听说过“浪漫”这个词,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产生类似的感想。
谪仙也似妁玉郎君,金枝玉叶的王府千金,奢华至极的嫁妆队伍,还有丨这场完全突破了江城人民想象的浪漫婚礼。在舒绿被喜娘从花轿里背下来那一刻,许多穿着红衣裳的小童纷纷将自己篮子里的鲜花朝她撒去,欢快地笑着跳着,真是说不出的喜庆吉祥。
夏伯卿原先并不同意儿子这么搞。他是那种比较端方的大儒,不是狂生。但是夏涵坚持要这样做,他也只好妥协了。
儿子好容易大病痊愈娶媳妇,稍微任性点,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以后夏涵大概是不会再入仕途了,那这种“韵事”对他的发展也就没什么影响·由得他去吧!
被花香包围的舒绿,心里涌动着满满的感动,差点又想哭了。她上辈子在国外读大学,参加过几次西方婚礼,很喜欢他们那种满是鲜花的婚礼布置。她在香水公司里亲自调试过一款花香型的香水,名字就叫“婚礼”。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夏涵······真是太巧了,他怎能那么懂得她的心?
而当所有的繁文缛节都告一段落,夏涵用金秤杆挑开她盖头后·笑吟吟地问了她一句:“舒绿,喜欢我今天的安排吗?”
“喜欢,很喜欢!”
尽管房里还有喜娘和丫鬟们在,舒绿还是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巧英几个还好,两个喜娘却被这对夫妻给吓了一大跳——哪有新夫妻这么说话的……太另类了吧!
更另类的是,这对新人才刚喝完交杯酒,夏涵就很不客气地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新房。这让喜娘再一次瞠目结舌······这、这么斯文的新郎官,咋就如此急色!一刻钟都忍不了啦?
“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了。”夏涵一把将自己那身大红外袍扯开,舒出一口长气,紧挨着舒绿坐下。“总算能好好坐在一块说话了······舒绿·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
舒绿含羞抬眼看了看夏涵,今晚夏涵好像显得特别“粗鲁”,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呢。大概就像他说的,太想自己了吧?
“你怎么会这样布置婚礼的?”舒绿伸手摘下凤冠,发现上头还沾着好些花瓣,不由得笑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你会喜欢啊。”
夏涵仲手把她揽入怀里,动作非常自然,却让舒绿忍不住僵了僵身子。她才想到,啊·待会就是…···呃······
不知怎的,她的身子竟有些发热。舒绿忙谴责自己——凌舒绿,你是个色女吗?一想到那件事就激动起来…···
可是·她的身子好像不受理智控制,越来越燥热了。一定是穿得太厚的缘故啦。
“我,我先去换衣服。”舒绿想推开夏涵,却被夏涵笑眯眯地拉住了手。
“何必那么麻烦?嗯,你的脸开始红了哦······”
喂,夏涵今晚真的很不对劲,他的矜持呢!斯文呢!
舒绿越发紧张起来,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夏涵的怀抱。夏涵才不放手·却把脸埋在她的颈窝笑了起来。忽然·他的唇贴上了她的玉颈,开始轻轻啃咬·吮吸……
“啊,不要这样……”
舒绿觉得自己浑身发软·一股奇异的燥热从体内不住发酵,让她整个人都无法正常思考了。不对,怎么会这样?
“你……你在屋里燃了什么香?”
她终于发现自己这种反应很熟悉了——和那天在铜雀楼里闻了催情香之后的反应,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嗯,当然和那天一样的香了。”夏涵理所当然地说着,手上可没停下来,继续解着她的衣裳。“那天在车厢里,你的样子真是好迷人……我很想……”
天知道那天回去以后,他受了多大的“折磨”?从那时起,夏涵心里就有这么个念头——等洞房花烛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