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日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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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在外面跟谁玩的?”
“火哥”
这是我们市比较出名的大混混,我哥们是跟他的,在KTV见过一次,还夸我懂事,让我跟着他干。那次我说还小,想先等等看。他说等我想通了找小祥,小祥就是跟他做事那哥们。
“哦?火哥在山上的场子怎么样了,上次听进来的人说,让扫了?”
他在套我的话,强确定真假。火哥山上的场子,一般没多少人知道,因为算是比较大的赌场了,所以开的比较隐蔽。那场人根本没倒,好好的,我进来之前刚跟小祥去过一次。
“没有吧,我前几天才去过一次,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他微微一点头,证实了我说的是真的,他说被扫了是骗我的。如果我答:“好象是吧,”之类的话,接下来就是一顿毒打。接着他从大铺上跳上小铺对我说:“过来蹲这儿”
我走到小便池那里蹲下,把烟递了过去,他接着点着了一根。那是我进来时一个认识的塞给我的,说进去就吸不着了。只见他吸了一口转脸对我说:“也是在外面跑的,也进来过,这儿的规矩懂吧?”
“恩,知道。以后有什么哥说话就行。”
“好,我看你也机灵,是个通透人。那边躺的是志华哥,咱这管号的,有点眼色,以前在外面我跟火哥也有点关系,所以会我会尽量照你。”
他其实跟火哥根本就不认识,这样说只不过是看我有成亲信的资质。刚进来,有人照着就会有归属感。这就是个套,让我记他的人情,并时刻不能忘不管我怎么都是他给我的,一句话就能废了我。
“恩,这个我知道,那哥您是?”
“你叫洋哥就行了,好了下面让大头给你讲讲规矩,虽然你进来过,但每个号的规矩都不一样,用心记着。”
本来坐在大铺左边的一个年轻人跳了过来,头很大跟冬瓜似的,这可能就是大头这个外号的来源。洋过会到大铺上继续看电视,其他人也一样,没有太过在意。
大头蹲到我面前说:“洋哥说照你,就不为难你了。以后有点眼色,现在给你讲讲规矩。”
这就是个小走狗,我根本就没在眼里。但不能表现出来太猖狂,我说:“恩,这我知道,你说吧。”
“第一,咱这管号的是志华哥,洋哥给你说了。志华哥旁边躺的是星哥,洋哥刚才来过了。洋哥旁边那个是刘哥,最左边的黄哥。你可能会在这呆一个月,这是洋哥和志华哥主事。不要乱说话,哥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多嘴就等于皮痒,懂吗?”
“这个我知道”
“具体的规矩这几天慢慢告诉你,今天晚上就不排你的班了,这是志华哥定的,新人免站一天班。现在在卡上写下你的名字,犯了什么事,送你来的派出所。”说完拿着一张小卡片和笔。
每个人进来都要填,完了要挂到监室外面,让巡视的狱警好记。所谓的班,就是站班,十几年前监室经常夜里打死人,所以从那以后就有了这个规定。每天晚上9点半以后监室里的人要轮流守夜,总共分四班,9:30…12点是一班,12:00…02:00是二班,02:00…04:00是三班,04:00…06:00是四班。每班两个人,一班站完就把下一班叫醒。站班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其他人,以防有以外发生。另外还有就是晚上哪个大哥起来了,端水什么的,这个是号长自定的。里面没有表,没班都有巡视狱警在巡视道上提醒,就是刚进来铁门上方的通道,以后巡视狱警简称巡视。
大头让我拿个小板凳坐在老头们旁边,座位也是有讲究的。因为电视是在大铺正对着的歇上方,大铺后面是最佳位置,躺下不用抬头,志华哥那个位置是正对着电视的。其次就是床边,坐在床边上,虽然需要抬头但也不是很累。最后就是下面,做板凳看的。因为地方很小,大铺的几乎占了快半个监室。所以坐在下面的人需要抬很高的头,挺着身子才能看到。我坐的位置是最向外,头顶上就是电视,几乎平行。因为我是新来的,虽然嘴上说照顾,但不会太给我好脸。估计着时间,约莫快9点半了,也就电视快关,准备睡觉了。没办法,太困了。在刑警队里折腾了两天,混身酸疼,还有内伤,一点觉都没睡,因为什么?这个就不便明说,大家自己理解,中国的是全世界最牛的
坐在小板凳上,又把监室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边。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首先志华哥和洋哥不用多说,是最高领导层。然后是星哥,刘哥黄哥,乌头哥(上段少说一个乌头哥)。这四个一看就是大混混,但不是这号的固定成员,也是过度的。过度号跟成号还是有这着区别,过度号的人员流动性很大,基本上每星期都户换一批,但会有两到三个是固定的,老人才能阵住场,是管教安排的。号长跟洋哥就属于这种,是8号的固定管号。过度号有时候大混混会比较多,但基本不会起冲突,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过几天就走了,也不会动什么心思,只要不惹他们基本不会有事,他们是需要去成号施展的。能在过度号做号长的都是人精,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新人的虚实,这样才能避免误会。再往后就是刚才那个大头,属于走狗,床右边那个年轻人一直都没说过话,但一看也属于走狗类型。这个号没有大哥身边亲信的那种年轻人,这两个根本不够格。床沿中间坐的四个中年人,就属于比较圆滑的老油子,骗子居多没有胆气。这些人不需要理,你敢跟他门过多接触,就表示你也完了。下面的四个老头,都端正的坐着。
此时,我的心里也是五味杂沉。外面?不敢想,我自己知道自己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基本出去无望了,起步也得三年。干脆把心收起来,自来之则安之,当你无力改变一件事的时候,就必须去接受。因为再怎么抗拒,难过一点用处都没有,苦的还是自己。看守所经常有被逼疯的,这些人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最后活活把自己逼成了傻子。
旁边的一个老头突然转过脸问我:“年轻人,别泄气,进来了都安稳点,别想太多没有用。”
我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接他的话。他一看也知道怎么回事,就不再说了。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他是关心你,对你好。这些老头精着呢,他们明知道自己不行,但很会看人。一般进来的人他们会看号长对待他们的态度,就确定这个人以后在号里的地位。我一看以后最底也是向那个走狗大头一样的,他们就想卖我好。在你刚进来的时候,思想最混乱,接受不了的时候,对你好点,安慰你,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他的号,以后上位了能照顾他们,纯粹的虚情假义。你不理他们还好,一理他们就坏事了。号里人都看着呢,如果我这时里他们,就暴露了我自己。他们就是把我当NB看待,最多把我当成比较聪明的NB,以后最多也就是走狗的档次了。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在外面玩了这么久,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绝对不会把自己归类到他们的行列。
抬头看向别处,隐约感觉到洋哥似乎对我很赞许。这就更加确定了我是对的,所以继续思索该怎么办。
这时,突然最外面的铁门又传出一阵响动。
洋哥说:“今天生意真好啊”
狱警日记(连载)(53)
哥们说的对,看守所的前身就是审查站,根本就没什么制度,整天在里边摆擂台。那都是数年前的事了,现在没以前舒服了。
原来人随便打,现在打还得打出技巧,不过现在比原来好玩,没有那么单调,以后会写,就当个玩笑。
巡视还没开门,那人在院子里站着。过了大概十几秒,他大概等不及了,就到窗户边向里边喊:“大哥们,能叫我进去吗?”
我一听心里乐了,是个没经验的。大头突然对外面一嚷:“别他吗叫唤,在外面蹲着。”
那人一听,利马比上了嘴,蹲到院子中间。又过了一分多钟,巡视把门打开,看他还蹲着就说:“进去。”那人赶紧进来,巡视把门一关就走了。
那人一进门,就蹲在门旁边,抬头望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畏惧。穿的很普通,光着脚。估计进来时穿的皮鞋,被狱警收了。皮鞋里有刚板,所以不让带进来,步鞋的鞋带也得解掉。
洋哥给另外一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那年轻人叫东东。东东就跳下床,来到那人面前。我坐的地方里门很近,所以从侧面能看到他。其他人都背东东的背挡住了,因为大铺上方有监视器,东东是故意这么站的。然后一脚踹在那人脸上,道:“刚才他吗喊什么喊?”那人差点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脸,有颤抖的生意回答:“我没来过,不知道不能喊啊。”
“以后没叫你说话,就几吧别吭声,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不出声。”
洋哥一看,又给大头使了个眼色。这时已经确定了这家伙是个傻子,所以该行动了。大头来到那人旁边问:“犯什么事进来的?”
“诈骗”
“说清楚点,诈骗什么?”
“帮人找工作,然后有人告了,就被抓了”
“骗了多少钱?”
“十几万”
我一听到这,就知道这家伙是个NB,就这样真不知道他怎么骗的钱。问案情是管教交代的,外面狱警也会告诉他让他进去如实说。但是就说自己是因为什么就行了,不用这么详细。大头问这么详细,是先要了解他这个人,通过推理判断这个人的情况。顺便检验他是否进来过,一般进来过的人都不会告诉你实话。但这家伙连涉案金额都说了,就有点太厚道了。这样一来,像洋哥这样有经验的人,就基本可以断定你是否有出去的可能,以及大概刑期。过度号不比成号,成号的人一般都下了逮捕令,表名了是出不去了。过度号的人都是正在调查中,有一部分要是罪名小,住一段就走了。
接着大头问到:“身上带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吗说实话,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弱弱的声音:“有3百块钱,是老婆在我送进来时给的。”
“恩?没搜出来?”
“塞在袖口里,他们也没仔细搜。”
晚上,一般狱警都不会太仔细,因为送进来的时候刑警队肯定搜过了。
“拿过来,号里不让有现金,让管教知道都麻烦。”
“哦”说着就把钱给了大头。
我见洋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
大头继续问:“还有吗?别几吧藏着,让我搜出来,你今天晚上就别过了。”
“还有一盒烟,也是一起带进来的。”
“拿来”
那人掏出了一盒玉溪。
“呦,你他吗还挺有钱的。”
“这是让我媳妇买的,说在里面没的吸,就买盒好的。”
“蹲这别动,听他给你讲讲规矩。”说完指了指东东。
然后他拿着钱和烟给了志华哥,志华哥钻进小铺的底下鼓捣了一会,然后就出来继续躺下。后来我才知道,现金这东西在里面绝对是好东西。因为你进来的时候要搜身,一般不可能会带钱进来,里面买东西是用一个卡片,钱都上在进来之前给看守所,然后上在你帐上,这个卡片跟饭票一样。里面有卖东西的,就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劣质的零食。以前有卖烟的,但是现在成号不卖了。这座看守所还有劳动号,那里住的都是已经判过刑的。由于刑期比较短,一年半之内的就会在那里直接服刑。劳动号才是真正的罪犯,成号最多只是犯罪嫌疑人。劳动号有卖烟的,生活好一点,比我们这里稍微自在一点。所以现金在里面就能办很多事情,里面没有卖烟,酒等东西。但你有钱就好办多了,卖生活用品的人只要你给现金,他就能帮你带东西进来。还有巡视,有的巡视会在监视室内卖东西,但价钱通常都是外边的两倍。酒更贵,而且限量。因为酒喝多了容易闹事,会导致穿绑,让查出来,那身虎皮就要扒了。所以几乎没有巡视会卖酒,卖也是很少,二两左右。
看着号长似乎很高兴,因为像这样的主可不是天天都能碰见,一般很少很少。经济犯是最受欢迎的,因为这样的人一般都有钱,或者有背景。他在里面,外面的人都会托各种各样的关系照顾他们。经常会有人托巡视送一些好吃的,好烟什么的。这些东西只要一进号里,就由不得你了。外面也不知道情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号长会把你控制的很好,你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东东开始给他讲规矩,但跟我的不一样。没有跟他介绍屋子里面的人,只是说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然后让他拿个小板凳坐我后面。
其实那个人本可以过的很好的,进来时有现金,有烟,而且看来家里也会跟他托关系,如果他稍微会来事一点,或者不那么畏惧。就可以享受老油子们的待遇,或者更高。
但那家伙整个一晕蛋,所以洋哥才会这么对他。对这种人打打吓吓就行了,没必要花心思。反正要换号,榨干就一点作用也没了。
这一幕幕,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由于实在太困了,我已经没力气去细想。就靠在墙边打瞌睡,过了十几分钟左右,电视关了,巡视过来说值班。我一听顿时开心起来,终于能睡觉了。抱着辈子站起来,那人还蹲着,他的被子放在旁边。(忘交代一个细节,就是进来的人都会带被子。由于是必须带的,所以就忘说了。)
人都动了起来,大头爬到小铺底下,拉出两条被在小铺上铺好,摆弄整齐。然后拿出枕头和毛巾被放在小铺上,摆好之后,再次钻进下面,开始在下面归置。东东也来帮忙,其他的四个老油子,从大铺下面拿出一褥子,开始在大铺上铺床。几个老头,有两个年轻的50多岁,两个60多岁钻到大铺下整治。中间没人说话,也不用交代。这都是规矩,铺床在这里叫“打铺”。号长跟大哥们当然不用干了,其他的人各有分工,分工不同,地位也就不同。小铺上是号长跟洋哥睡的地方,下面是刘哥跟黄哥睡的地方。睡的人级别高,也就意味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