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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民国就是这么生猛04:袁氏称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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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桥,布下了五道死亡陷阱,暗杀了上海镇守使郑汝成。这件事原本跟冯国璋没得关系,你党人搞暗杀就搞你的嘛,干吗要把人家冯国璋牵扯进来?

但党人偏不,早在两名刺客王晓峰、王铭三向郑汝成开枪之时,各家报纸就接到了来自于日本方面的投稿,说刺杀郑汝成,是冯国璋干的。理由也是现成的,说郑汝成想取代冯国璋,所以冯国璋嫉恨在心,遂杀之。

为了这件事,冯国璋不得不开新闻发布会,专门辟谣,说这事儿真的不是他干的,真的不是。

如我们所知,很快陈其美也要被人暗杀,这件事最终在张宗昌处拐了个弯,先挂到了冯国璋身上,然后又挂到了袁世凯身上。

但现在我们可以确信,这事儿肯定不是冯国璋干的,也肯定不是袁世凯干的。是谁干的还需要再派侦探到历史深处去查找,但袁冯二人,的确不可能与此有关。

为什么呢?

因为从时间上来说,有些事情如果发生的话,另外一些事情就不太可能再发生。说明白了就是,如果冯国璋与袁世凯翻了脸皮,那么他就不大可能再替袁世凯暗杀陈其美。

来看时间,郑汝成被刺是在1915年11月10日,陈其美被刺是在1916年5月18日,报纸发布消息则是在19日。而冯国璋与袁世凯翻脸,是在1916年3月19日。具体的时间,是3月19日晚7时,白天的时候,袁世凯刚刚接到龙觐光父子被陆荣廷俘虏的消息,郁闷之际,有人送来一封密电,袁世凯打开看了看,猛地站起来,然后就慢慢地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仆人大骇,急忙将袁世凯搀起,同时飞跑去叫太子袁克定,袁克定匆匆赶到,就见袁世凯睁开眼睛,落下两行混浊的泪水,说:大宝啊,你可坑死你亲爹了,我一再跟你说不要称帝,可你又哭又闹,非要称帝不可,为的是以后传位于你。结果呢?现在终于落得个祸祟临身,人心大变,费尽心机最后是个东崩西裂,坑爹啊,大宝,你形象地向全世界诠释了到底啥叫坑爹。

袁克定不满地道:老头,你怎么又唧唧哝哝?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闹事的就是云南、贵州和广西,一水的老少边穷地区,理都不要理他们。

袁世凯道:那冯国璋呢?冯国璋你也不打算理吗?

袁克定哈哈大笑起来:跟你说个笑话吧,爹,几日前冯国璋写信给你,说京外有事,全由他冯国璋替你顶着,绝不会出问题。京内有事,可能性也不太大,只要看好了段祺瑞和徐世昌,就一切风平浪静。我把冯国璋这封电报,给段祺瑞看了,当时段祺瑞就破口大骂,说冯国璋本来就是条狗,汪汪汪,现在他连狗都不是了,狗都叫得比他好听,汪汪汪,哈哈哈,爹,你说这好不好玩?

袁世凯缓慢摇头:不好玩。

袁克定:咋就不好玩呢?我看是非常好玩。

袁世凯:那好大宝,爹再让你看个更好玩的。

啥玩意儿这么好玩?袁克定走到桌边一看,顿时一跤跌坐在地,这这这……爹,冯国璋他这不是反了吗?

袁世凯:反不反是人家自己的事,你管不着,你现在马上去请段祺瑞出来。

袁克定:段祺瑞他……在这节骨眼上,怕他根本不会再答理咱们。

袁世凯:那也没办法,你必须去一趟。

【09。他必须死】

入夜,袁克定带着人,打着灯笼,匆匆来找段祺瑞,到了门前叩门,口称:段世伯,世伯。半晌,就听门缝里透出一个声音:啥事呀,大半夜的?

袁克定急道:世伯,你开开门,我进去有话要说。

里边的段祺瑞道:我现在不在家。

袁克定:……世伯你可别……跟你说,出大事了。冯国璋那厮突然发了神经,通电各省将军,要求大家联合签名,反对帝制,惩办祸首。冯国璋的通电目前已经有江西将军李纯、浙江将军朱瑞、山东将军靳云鹏,以及湖南将军汤芗铭联合署名了。冯国璋这一手真是太狠了,幸亏电文被朱家宝收到,秘密送到我爹处,否则的话,我爹就算是被冯国璋活活坑死都不知道啊。

门里的声音:是这样啊。

袁克定:就是就是,段世伯,以前我爹待你好歹不薄啊,关键时刻,你就出来主持一下局面吧,咱们可不能让冯国璋胡来啊。

段祺瑞:可我现在不在家啊,你说这事可咋办?

袁克定:……你……我……段世伯啊,我管你叫爹还不行吗?

折腾了大半夜,段祺瑞打死不开门,一口咬定自己不在家,其隔岸观火看热闹的心态,昭然若揭。袁克定万般无奈,垂头丧气地回来,将这事儿告诉了袁世凯。袁世凯长叹一声:多年交情,一旦消磨,就跟个孩子一样淘气。

是夜,袁世凯召秘书张一麐、朱启钤等人商量,说:你们看啊,冯国璋和五将军的通电,是要求我取消帝制。我没说不可以啊,我本来就没有帝王思想,只是环境所迫,群情所逼,这才勉强坐到龙椅上的,现在既然大家不乐意,我看啊,我也别老坐在上面了。

朱启钤反对,说: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若取消帝制,是威信俱坠,示人以弱,臣等断不敢从命。

张一麐道:老朱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还臣等断不敢从命,不从你个头啊。袁世凯,眼下的事情是明摆着的,西南兵起,党人嚣嚣,无非是因为你做了皇帝。这件事是你没理,不能怪人家欺负你。但如果趁此机会取消帝制的话,对方就没有理由再闹事了,再闹就是他们的不对。袁世凯啊,你以前老是说,你牺牲子孙,只是为国为民,此话言犹在耳,你怎么还这么贪恋帝位呢?

袁世凯道:这话,你以前就说过了,我现在只后悔当时没听你的。

第二天,袁世凯把亲信梁士诒叫来,两人对坐在一张方桌前,桌子上放了两杯水。这次密谈是绝对绝对的密谈,秘密到了两人都不说话,拿手指蘸了水,在桌面上写,茶水涂满了桌子,擦干净接着写,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俩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写到最后,袁世凯终于开口了,他说:事到如今,我只有如此决定,分为几方面进行。中央政事由徐世昌、段祺瑞来负责,安定中原军事这方面,由冯国璋负责。请你替我给四川的陈宦拍个电报,吩咐他抓紧时间与蔡锷言和。再有就是梁启超,你和他有私人情谊,要多多联系,再去找康有为,让他写封信,多多帮助梁启超。一句话,倘能令国家安定,我牺牲至任何地步,均无不可。

1916年3月21日,袁世凯宣布取消帝制。

袁世凯,是真的老了,脑子不够用了。他以为大家是针对帝制这件事,所以取消帝制,但实际上,大家针对的是他这个人。

他必须死!

至于什么理由,这并不重要。

【10。末路星尘】

帝制被取消之日,袁世凯三次找秘书张一麐谈话,这时候他的智商嗖一下子恢复了,说出来的话,颇具大智慧。

他说:我今天方知道淡泊功名利禄的人,才是真正的国士。你张一麐,在我这里干了几十年,没有一次提到升官,没有一次要求加薪。还有严修严范孙,也从未要求过升迁。而且你们两个,多次劝阻帝制。可有你们这样的谋国之士在眼前,我却不能采纳你们的忠言,真是太后悔了。再说梁士诒,他本来是反对帝制的,经过考虑之后才决定支持,既然做出决定就决不悔改,所以现在,只有梁士诒仍然坚持帝制,因为帝制一旦取消,那些一心盼望着封爵升官的人,就会失去了追求目标,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呢?看起来,梁士诒可不是那种首鼠两端的人,反而是那些过去的拥戴者,今天反对我最厉害。总之,都怨我读书太少,见识有限,咎由自取啊,真的怪不得别人。

做了这番反省之后,袁世凯召黎元洪的幕僚亲信张国淦,对他说:当初悔不听你们的话,弄到这种地步,这与别人无关,都是我昏聩糊涂。但过去的事,怎么说也来不及了,应该想想以后的办法,现在时局混乱,副总统有何救济之策?

张国淦:副总统没有表示过。

袁世凯:那你听到外边有什么议论没有?

张国淦:就是议论退位与不退位的问题。

袁世凯:那依你说,我是退位好,还是不退位好?

张国淦:现在不是你选择哪个的问题,而是你必须退位的问题。

袁世凯:你认为蔡锷是我的对手吗?

张国淦:现在的问题不是西南,而是东南。

袁世凯:你是说冯国璋?

张国淦:冯国璋跟你这么多年,总统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袁世凯:那么你认为,冯国璋会支持哪一边?是支持我,还是支持蔡锷?

张国淦:我最多只能说,冯国璋支持谁,谁就赢。

袁世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张国淦:大总统啊,冯国璋支持谁,谁就赢,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怕的是,他谁也不支持,所以大家才这么惨啊。

袁世凯:……这个老冯……

张国淦:我送大总统八个字,急流勇退,实至名归。我走了。

是夜,袁世凯独自一人在庭院中,正自闷闷不乐,忽抬头,见一大星,明亮有角,向西方滑坠落下,隐隐然有声。袁世凯心中一酸,回屋睡下,却是一夜未眠,流泪到天明。

次日,秘书夏寿田来看望他,袁世凯说:昨夜,俺见一颗大星有角,跌落西方,似隐隐有声,这是俺平生所见第二次。第一次是文忠公李鸿章死的前夜,见有大星西坠,这一次,应该是轮到俺了吧?


第十二章 乱局再起

【01。真是太循环了】

袁世凯宣布取消帝制的当天,一封电报自南宁秘密发出。

拍这封电报的,是龙觐光的儿子龙少怡,他和父亲征伐云南,途经广西,却被老丈人陆荣廷给逮了起来。所以龙少怡紧急发电给岳母大人,央求岳母看在自己女儿的情面上,救一下自己的性命。

但这封求救电,龙少怡的岳母并没有收到,而是被他岳父截获了。

于是陆荣廷就冒充他岳母,给女婿发电说:你岳父很凶很凶的,不好惹,除非你乖一点儿,如果你能够让广东你叔叔龙济光宣布独立的话,我就替你在你岳父面前说个情,放了你。

收到回电,龙少怡就哭了,说:这什么烂岳母啊,你也不说想想,你女婿要是有这本事,还至于被你们逮起来吗?

龙觐光、龙少怡父子无奈,只好蹲在屋子里,从早到晚给广东龙济光拍电报,念咒一样嘟囔个不停:独立吧,独立吧,拜托,快点儿独立吧。

陆荣廷、梁启超致电广东张鸣岐、龙济光,要求二人立即独立。张、龙二人之组合,恰恰是辛亥革命前夕广州城的旧领导班子,因党人大闹广州城,这个班子才不得不解散,但现在这个旧班子又回来了,试想党人该是多么的窝火。

每天接到雪片般的电报,催促独立,张鸣岐无奈,就和龙济光商量:光仔啊,你看咱们这个班子,怎么老是碰到同样的事情呢?要不咱们再和上次一样,也宣布独立得了?

龙济光道:独立我是不反对的,可问题是,现在在广东境内闹事的,有三拨人马,逮住我哥哥的岑春煊、陆荣廷,他们是一拨;孙文、朱执信他们一拨;还有朱执信的老师陈炯明跑单帮,也算一拨,咱们向哪一拨宣布独立好呢?

张鸣岐道:孙文那拨人肯定不行,那拨人忒凶,对人不对事,不要惹。陆荣廷他们那拨也不行,那拨人太软,对事不对人。你就算跟了陆荣廷,孙文他们照样闹个不停。我看就陈炯明这拨人,说他们对事吧,他们还老是对人,说他们对人吧,他们还老是对事,总之是稀里糊涂,五迷三道,咱们就跟陈炯明了,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于是张鸣岐宣布:广东独立啦,广东人民站起来啦。并派人联系陈炯明,不久陈炯明来电,张鸣岐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炯明尤有言者,彼叛国之独夫,既能假托民意,而自为帝制,此逢恶之长吏,亦将有迫民推戴而伪布独立。今袁氏穷蹙之际,又假意撤消帝政。倘龙氏稍有机缘,亦必推翻独立,是直愚弄国民。彼反复无耻之小人,何所不至。总之,不去庆父,鲁难未已,我义师誓扫妖氛,唯力是视。

张鸣岐看得头痛:这个陈炯明,他写这么多,啥意思啊?

龙济光道:老陈说你是假独立。

张鸣岐怒:他凭什么说我是假独立?

龙济光:你看,上面有解释,说你是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张鸣岐更怒:他凭什么说我是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龙济光:上面也有写,因为你假独立,所以是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张鸣岐:不要这么循环论证啊,不要啊。

龙济光:老陈不让咱们独立,要不咱们走孙文的路子试试?

张鸣岐:……那就试试吧。

没过几天,具体日期是4月6日,张鸣岐兴高采烈地把龙济光叫过来:光仔快来,孙文回电了,你听我给你念啊……龙氏是何毒物,论其罪恶,决不稍轻于袁。今为四面民党、革军所迫,乃亦宣告独立,比较之辛亥时张鸣岐之伪独立,尤难假借……听清楚了没有光仔,孙文说你是毒物。

龙济光怒:他凭什么说我是毒物?

张鸣岐:孙文有解释,因为你是假独立啊。

龙济光更怒:他凭什么说我是假独立?

张鸣岐: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你既然是毒物,独立必然是假的。

龙济光:……这真是太循环了,我看咱们只能去找陆荣廷了。

【02。使者被杀疑案】

收到广东张鸣岐、龙济光要求独立的电报,陆荣廷、梁启超大喜,就找来了中国银行行长汤觉顿,说:老汤啊,你看这民国热闹非常,就是没人听到你的动静,你要不要趁这机会去趟广州啊,摆平了张鸣岐、龙济光,史书上少说也得给你留几行。

汤觉顿大喜,说:谢谢各位,谢谢三老四少给老汤这么个机会,我这就出发,替你们摆平广东。

汤觉顿出发了,行至珠海,见前面有个关卡,上百名士兵正在搜查行人,轮到了汤觉顿,一名军官和蔼地问道:我看你这位客人仪表不凡,莫不是广西派来的使者?如果是的话,就请跟我赴广州,我们龙将军候你多时了。

汤觉顿大喜:是我是我,我就是广西来的使者汤觉顿。

那军官微笑道:果然没错,请汤先生这边来。

那人带汤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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