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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骚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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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问:〃这样好!这样好!那你打她为咋?就为不给你补裤子吗?〃大憨愤然道:〃哪达,是因为她不捞(生)娃!〃二狗道:〃不捞娃你也不能打她,你再打她,她给你跑了,弄得你没了媳妇,该咋?〃大憨道:〃她敢?她敢跑我叫黑猱把她咬着吃了!她跑?她跑得过黑猱吗?见了黑猱她乖乖的,老实得很,老实得很,一点不敢硬了,嘿嘿嘿……我二憨说了,乃懒蛇,乃懒蛇咱花好几百元把她买到屋里,她不给咱捞娃,咱不饶她!一天没娃一天挨打,两天不捞娃两天挨打,以至她给咱屋把娃捞下,就不再打她了。要么还打。乃贼妈日的,没样场!没样场!我贼她妈!……〃   
《骚土》第五十六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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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与随从的民兵竟像是在听古经,末了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打着大憨的肩膀,就差对那大憨一顿表扬了。黑猱立刻警惕地竖起双耳,但看见主人与二狗都和颜悦色,这方摇摇尾巴,以示庆贺。   
《骚土》第五十七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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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作臣布衣牧羊论大岳 
庞二臭天王戏龙坐火山 
这天早晨,天色阴沉。杨文彰从家中返校,走在半途,看见鄢崮村的山梁和沟峁上,已经开始罩上一层湿湿的雾气,沟底下的柳树或椿树已经染上了轻微的绿色。尽管天仍然旱, 
但不妨它慢慢地要暖和起来。这也是清明不久,春天终于像是来了。 
这两日来,广播报纸上一再报道,北京天安门广场上有人打着纪念周总理的幌子,发表演讲聚众闹事。杨文彰咋说也算鄢崮村的一个识字的文人,他岂能品味不出反叛朝廷的味道?杨文彰是一面注意收听广播,一面仔细琢磨这其间的名堂。想来想去,竟如杞人忧天,生出许多郁闷来。你且试想,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政局不稳焉能了得?所以他边想边走,忧心忡忡。 
爬上沟坡,一眼望见一座沟峁之上,独独罩着一束晨光,晨光下面,恍恍惚惚立着一个怪人。此怪人牵一只白色奶羊,相况似人非人。抬头之间,又见此人朝他这面张望。杨文彰辨认一时,认出是吕作臣老先生。既看见便无规避的道理,老远挥动着手,赶了过去。 
杨文彰走近,扶正眼镜,强作欢颜问他:〃老先生近日可好?〃吕作臣亦趁过一副笑脸,说道:〃好,好!杨校长你也好?〃杨文彰答道:〃也好!〃吕作臣一笑。杨文彰立上山峁朝下望去,只见天阔地大一派寂然,西畲壑子一道干川自北向南横在面前。杨文彰心中念道,自己乃一介小民,何须为天下的大事担惊受怕?想到这,不觉好笑起来。回头再看那吕老先生,身穿一套老布做的棉衣棉裤,神态甚是谦和。 
杨文彰见此,失声赞道:〃你这棉袄美啊!〃吕作臣掀起自己的前襟,也惊喜道:〃得是?咱庄户人家的老布,哪能与你们国家干部的洋布相比,不破不露结实耐穿便已足矣,岂敢言美丑二字!〃杨文彰又见那奶羊通体洁白,两只饱满的大奶恰似铜钟倒挂,又赞道:〃你这奶羊美啊!〃吕作臣又道:〃奶羊这畜牲,为人所用罢了。〃 
杨文彰听着,觉得老先生虽是咬文嚼字,然句句在理。联想到数月前求教时老先生的窘相,不禁又是一个纳闷。想着,笑了一笑说他:〃那天夜里老先生的府上赐教,精辟得很哩。出了贵府,迎面遇上咱村整日与人斗棋玩耍的那个老汉,老汉听说之后,连声赞扬,说你解得好,解得好。〃吕作臣道:〃哦,你说是乃老汉,我晓得他。多少识得一些字文,不干正事,爱弄个蒙谜哄字,与人猜逗,或是编个顺口溜,贬损他人,无事拉拉二胡,野腔野调唱上一通。就这么个人,你与他说,他懂个屁!〃 
杨文彰也跟随说道:〃就是就是,我也看他是有些糊涂!只是先生可晓得近日来天安门前发生的大事?〃吕作臣问他:〃是何大事?〃杨文彰如此这般描述一遍。吕老先生听罢一惊,道:〃竟有这种怪事?〃 
杨文彰问他:〃怎么了?不知老先生有何看法?〃吕老先生道:〃看法嘛,难说,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便不是个好兆头!惊动朝廷了!〃杨文彰追问道:〃先生试说说看。〃吕老先生思虑片时,一捋山羊胡,拉开架势说道:〃先朝的时候,李闯王打进北京,逼皇上迁驾的事情倒有。不过现在与先朝的年代已大不相同,过去守城部队用的兵器都是长矛大刀,现在守城的部队用的都是机关枪。说实话,除了机关枪,其他东西你我一时也不能晓得。兵器这家伙你甭小看,关键得太太!古人有了拳脚功夫,便可以做英雄好汉。现在那种人吃不开了,再不是他的那时候了。你说得是?〃杨文彰点点头。吕老先生见状,更添说话兴致,接着言道:〃所以咱甭担心人家毛主席,毛主席坐江山,像是姜子牙钓鱼,稳得很哩。〃 
如此谬论,杨文彰听后只是窃笑,不过面上一本正经,又问他道:〃时下这政局,你是如何看法?〃吕老先生也不思考,张口便道:〃政局嘛依据我老汉多年的观察,竟也能看出个大概来。前些日子我私下看过一份内部材料,上头有毛主席最近的几句讲话,不知你晓得不?毛主席说,'搞无产阶级专政,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你听人家毛主席把话说到啥程度了?怕怕,凡人不言但人家敢说。你说,人家若是担心江山不稳敢说这话吗?〃杨文彰故作不懂,问他:〃你看这话背后是啥意思?〃吕老先生道:〃啥意思?明摆的,这不是一场新的运动又来了!〃杨文彰假意吃惊,问道:〃竟有这事?〃 
吕老先生道:〃我这一把胡子的年纪了哄你做啥哩嘛!说是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你不信吗?信了!信了好,你来,从共产党里找资产阶级!你找嘛,胡同口多着呢,黑咕隆咚的你钻哪一条?时辰差不多了,布袋口口一扎,一捉捉一窝子。不跳弹了得是?不跳弹了,这样好,江山又稳十年八年。我老汉若不是经多识广,通势也不是猜不透这其中的关窍?杨校长,这些道理凡常之人不是想晓得便能晓得的!嘿嘿,你也摇头得是?我看也是,偌大的世间竟没一人!我对你说话的意思是不是这样?不过千万千万,天机不可泄露,千万千万!你听着吗?我瞅着你确实是个识文断字之人,说与你听,只一个提醒的意思,甭再胡传,你说得是?唉,罢了罢了!〃 
杨文彰点头,然后蹲地上看羊吃草,没再顾及老先生的说话。见那奶羊粉唇茹草怡然自得,竟也悟出一条哲理来,说道:〃我看你这羊活得最是惬意,所求者一把干草而已,与世无争,人通常也惹它不着!〃吕作臣道:〃却不是咋?〃说罢也蹲了下来,与杨文彰一道欣赏奶羊。欣赏一时,老先生竟又悟出一条哲理来,他道:〃嘿,天底下没有比它更明白的了!〃说着立起,指着横在鄢崮村后东西走向的一条大岳,又道:〃你看这天地之大何患无有!咱作为一般百姓,无论何人掌权,咱都像羊一样,把心放驯顺些,善良些,穷日子穷过,不也是安逸自在吗?〃杨文彰立起,拍着手,仰面笑道:〃对对对,是这理,是这理!你这几句,把我多年一直琢磨不透的天地大理全让你说透了!老先生,你让我觉悟了!我得走了!〃吕作臣一面欣喜一面自谦,说道:〃是吗?我都是一派胡言!再说了,咱老百姓为人活命,祖祖辈辈不就靠一个殷勤老实?这都是历史的经验,难道还用得着谁来总结?过来,过来,你先缓走一步,今日,倒要领你去瞅一件异物。在这里我老汉又特地要向你请教了!〃   
《骚土》第五十七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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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拉了杨文彰的手,下走几步,在一块坍塌的洞穴处驻足,指着一孔筛子大的洞口,道:〃你往里头瞅。〃杨文彰蹲下,头探进去看了一时,说:〃黑咕隆咚啥也没有!〃吕作臣劝他道:〃你经心细看!〃杨文彰听说,卸了眼镜哈口气,掏出手巾,擦干净了,又埋下头去看,不消片刻便清晰起来。原来黑洞里甚是阔大。一线光亮处,竟有一具骷髅。那骷髅,悲不像悲,笑不像笑,面朝他这方注视。那眼神很怪,明晶晶的,既傲慢又凄凉,俨然是愤世的姿态。 
杨文彰看着看着,只觉得一股恶风迎面扑来,惊叫道:〃哎呀,我的妈呀!是个死人的骷髅!〃边叫边立起来,后撤了几步,似乎单怕那骷髅附身了一般。吕作臣道:〃你还是没有瞅仔细了,你试再看!〃杨文彰道:〃人的人的,我不看了!〃吕作臣道:〃你也太胆小了,你试再细瞅一下,便能发现一些奇妙了!〃杨文彰摆摆手,道:〃不了不了,你说与我晓得不就得了!〃吕作臣道:〃说与了你,哪如你亲眼看得仔细?唉,既不想再看,我说与你听也罢。这个骷髅的脑瓜瓢上闪闪发亮,戴的是一副眼镜。〃杨文彰说:〃我说嘛咋怪怪的。〃吕作臣道:〃你说奇也不奇?你猜一猜,他是个啥人?〃杨文彰思谋道:〃不定是哪个朝代的教书先生!〃 
吕作臣笑道:〃你与我猜的一模一样!若是一个穷汉,死后也不会平白无故戴眼镜得是?〃杨文彰也诧异道:〃这便奇了,戴眼镜这按说是近百年间的事情,古人是没有戴镜的说法的!怕怕,看来人也是命如蜉蝣,竟不如一副好眼镜耐使!〃吕作臣道:〃这有何奇?不要说再过一百年,再过三五十年我等凡人不也是一具骷髅?不过,我觉得奇倒是奇在你倒是说说看人死了还戴眼镜做啥?〃杨文彰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难道,难道阴曹里还有需要看清的物事吗?〃吕作臣道:〃对了,不定就是这个道理!〃杨文彰又退几步,仰面叹道:〃唉,你说活个人难也不难?百样风流耍尽聪明是一生,奸骗诈算霸占山河是一生,庸庸碌碌一般无用也是一生,辛辛苦苦当牛做马也是一生,人这一生的匆促,究底不都是一具骷髅!〃吕作臣道:〃却不是!〃 
鄢崮村两代贤雅之士对说来对说去,然他们哪里晓得,此骷髅之人正是十年前被政府枪毙的郭大害其人。所戴镜者,乃兄弟歪鸡所为也。两人正欲回走,却见山坡底下一辆解放牌汽车由远而来。车厢里站立着几个带枪的军人,随同还有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眼见不知出了何事。 
说的是庞二臭连日来行径颇为古怪。话再不似往日恁多,闲暇时便独坐在剃头挑子旁边,嘴里头鼓噘鼓噘,埋头咀嚼着一个物件。但见有人朝他走近,便慌忙背过脸去,将那物件吐在手里,揣将起来。一般闲杂人等,且不让他晓得。这物件著者不言,细心看客自已知道,无须赘述了。 
剃头生意今年分外清淡,其主要原因是,尻子客根盈买了把推剪,无事便在家里给村中的老少理发。这事庞二臭嘴上不言,但见根盈却是怒目愣睁,恨不能将贼娃给生剁了。生意少,挣的钱便少。挣的钱少,吃喝用度便比不得往年。往年一月里头还可以见个荤的腥的,如今是清汤寡水,只能凑合着过了。身体得不到额外的滋补,对如今的他来说的确不是好事。要知道他现在除了应酬那些个抢枕头的老相好之外,还要防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物。这年代,也是这些女流活通了。每每摸来,总让他防不胜防。所幸他有一枚八王遗珠的宝贝,闲了搁嘴里吮涮一时,虽不能奇效大补,但总不至于是元气大伤了。 
这天,庞二臭落空了一日,待到擦黑,眼看实实是无人光顾了,这方收起剃头挑子回撤。一进院门,闻见窑里烟火的气息。庞二臭心中大喜,知晓是黑女那小刀客在为他烧炕煨被,进一步的话,不定糊汤都为他熬好了。庞二臭忙不及地放下挑子踏进窑门,尖声叫道:〃死女子,咋还记得起我嘛!〃声音落下,只见灶火后头立起一个人影来。那人影道:〃你叫的是谁氏?〃庞二臭定睛一看,果然似是而非,似非而是。那容貌,有如下凡的仙女,那神姿,竟似野出的媚狐。这里有诗描画: 
一张灯笼红脸儿,一双勾魂的星眼; 
一套紧凑小袄儿,一对踏波的菱角。 
口中念念叨叨,不是凡人语调; 
腰间扭扭捏捏,竟如西施流风。 
庞二臭一时喜得是眉挑双梢,连声道:〃啊呀,好你个死鬼鬼!咋梳妆打扮得这神妖,吓我一跳?〃黑女笑着说:〃八成你是不喜欢我这样?〃庞二臭道:〃哪敢?只怕你不再来看我这糙皮老肉了!〃黑女道:〃说对了,今生今世就这一回了!〃庞二臭道:〃胡黏(说)!〃黑女道:〃真的话,我不哄你!〃庞二臭拉过黑女,捧了她的脸蛋〃吧〃地亲一口,发出极大的响声,道:〃乖乖娃,我老汉过这一辈辈最疼的是你,你不来,把老汉不靠(期待)死了?〃黑女说:〃靠死你!〃庞二臭松开黑女,道:〃甭胡谝了,也说饭做好了没?老汉我腿都饿软软了!〃黑女道:〃你也晓得腿饿软了,你看看,你瓦瓮里的玉米馇子还有没?〃庞二臭〃哎哟〃一声,说:〃把他家的,咋把这事忘了!前天说是从法法家籴上二十斤,一老忘了去取!〃黑女道:〃你还以为你有多少呢,我揭开瓦瓮一看,只剩下一把了。没方子,我这又跑回我屋,偷着给你取了两个蒸馍。〃庞二臭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说:〃还是乖乖娃对我好呢!〃黑女揭锅,将馍与糊汤盛好,给庞二臭端来。二臭端起碗,喝了口滚汤,嘴里吹着气,说:〃咋有股子煤油味呢?〃黑女道:〃你是狗鼻子,连煤油味都闻出来了!〃二臭边嚼边看一眼扒在炕墙头的目光灼灼的黑女,说:〃上来吃点!〃黑女道:〃我在屋里吃过了!〃二臭直诧异道:〃你今黑咋恁兴(欢喜)呢?〃黑女说:〃我哪晓得?〃   
《骚土》第五十七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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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话话,吃罢了饭,锅碗瓢勺收拾利落了,这才上炕,脱去衣服坐在了一处。庞二臭口里叫着:〃死女子缓些,叫叔先歇一会子。〃黑女揪住二臭那物件,道:〃我看你歇了一天了!〃二臭道:〃说的也是,妈日的一天没摸着一个葫芦瓢瓢!〃说罢,身不由己伏了上去。 
这一场下来,二臭竟是敷衍了事。黑女讪笑,问:〃你这咋了,口里这两天该不是没含珠珠?〃二臭疲疲地应道:〃不顶事不顶事,乃东西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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