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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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尔敦道:“正是,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上官元英把酒杯一放,手捻胡须,把经过讲了一遍。窦尔敦不听便罢,一听则浓眉紧锁,就是一愣。
书中代言,自从窦尔敦离开保定之后,上官元英受窦尔敦之嘱托,就住在永昌镖局里。一晃过了半个月,永昌镖局一切平安无事,生意兴隆。上官元英无事可做,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感到十分乏味。他本是个好动不好静的人,实在感到烦闷之极。这天,他到街上闲逛,意外地遇上了一甬碑石宽。石宽拉着他的手说:“师伯,我正找您呢。太巧了,竟在这儿碰上了。”
上官元英问他有什么事。石宽说:“我舅舅有急事找您,快跟我走吧!”
上官元英把石宽领回镖局,向佟家父子辞行。佟阔海说:“您为我们镖局操心了,实在是领情不过。看样子今后不会出什么事了,您就放心地走吧!”
上官元英说:“我这个人说话是守信用的,受人之托,必忠人之事。不然,也对不起我尔敦贤弟。现在实因有事,不得不离去,请你谅解。倘若有用我之处,尽管派人去济南大同拳馆找我。”佟阔海听后唯唯应是。
当下,上官元英辞别了佟家父子。不几日二人来到济南,一见克特朗上官元英就问:“有什么急事,火烧眉毛似地把我给带来了?”
克特朗抓住上官元英的双手,上下看了半天说:“元英,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官元英急切地问。克特朗说:“元英,别性急,先歇息好了再说。”“哎呀,有话快说么,你怎么变得这么不痛快?”克特朗无奈,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书中交待,在那个年代,不论哪一行业,都讲究分帮论派,尤其是武林人中更加盛行。拿山东而言,就分成了八大派,又称山东八大处。
这八派是:
济宁派,当家人铁伞仙富华臣
泰山派,当家人金面伽蓝佛超然
登州派,当家人千里追风叟燕国顺
徂徕派,当家人妙手真人赵华南
黄河派,当家人万丈翻波浪、电光大侠马回来
灵山派,当家人花面韦驮兰霸
苍山派,当家人千朵莲花醉观音夏八姑
北园派,当家人天不怕克特朗、独角太岁赖九成
当然,除了这八大派之外,还有许多零散的小帮头。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哪头风大随哪头。八大派各有各的山头,他们广收门徒,网罗打手,扩大自己的势力。八大派之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都想设法吃掉对方。然而,因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都不能如愿,只好各自鼎立,独树一帜。
八派之中就属北园派帮头最大,分东西两片。东片归克特朗管辖,西片归赖九成执掌。本来,他们合作得很好。克特朗在济南开大同拳馆,赖九成在历城开万泉镖局,一家有事,互相支援,同舟共济,亲密无间。可是,就在一个月以前,赖九成突然向克特朗提出要求,限令他把东片的属权交出来,归他独家掌管。克特朗深感意外,找赖九成辩理,赖九成打起了官腔。他说,这不是他本人的想法,而是十三省总镖头,武术同盟会督办黄三太的意思。又说上命不可违,违者别要命。克特朗哪受得了这个气,当场予以拒绝。最后二人闹翻,一怒之下决定九月初一比武较量。比武的地点选在桑梓店。目前,双方都在请人,蓄备力量。由于济南是大都市,人多口杂,容易走漏风声,克特朗才决定把大本营扎在宴城。他连夜撒出请帖,又派石宽专门去请上官元英。
克特朗把经过讲完后,气恼地说:“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我是快八十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天,干脆就跟他姓赖的拼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上官元英把大腿一拍说:“说得对,说得对!我老汉舍命陪君子,要死一块死,要生一块生,绝不能委屈求全,受他们欺负!”
“痛快,痛快!”克特朗急忙命人摆酒,俩老头儿边吃边谈。上官元英问道:“别的先甭说,人手准备得怎么样了?”克特朗道:“请的人倒是不少,各店都住满了。”上官元英摇头说:“人多有什么用,我问你请了几位高人?”
克特朗回答道:“有兖州的金枪无敌张金涛、济南的神拳太保赛秦琼秦永亮、孟山的神腿鹤杜宾杜子达、临溜的顶破天吕振吕子达,还有……”
“算了,别说了。”上官元英打断克特朗的话,不耐烦地说:“都他娘的是饭桶,没有一个顶梁柱!”
克特朗摇摇头说:“可不是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上哪儿找顶梁柱呢?”
上官元英自言自语地说:“唉!要是他来可就好了。”“谁?”克特朗急忙问道。
上官元英把胸脯一腆,眉飞色舞地说:“他是我新交的朋友,结拜的兄弟,铜头铁罗汉窦尔敦。此人乃当今武林之豪杰,盖世英雄也!”
克特朗听罢,付之一笑,十分泄气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无名小辈,不值一提!”
“你怎么如此说话!”上官元英把脸一沉,极其严肃地说:“如果谁敢辱没他,我就跟他以命相拼!”
石宽马上插言道:“我路过保定时,也听到一些人在议论他,说窦尔敦如何了不起,简直是神乎其神,我看都是过誉之辞,未必可信!”
“你懂个啥!”上官元英瞪起眼睛:“像你这样八个也抵不上窦尔敦的一只手呢!”
石宽不敢多嘴了,诺诺而退。克特朗闻听,吃了一惊。他知道上官元英爱说爱笑,可从不说大话,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就严肃问:“元英,此话当真?不会言过其实吧!”
“我怎么会骗你?”接着上官元英就把窦尔敦的详情讲了一遍。
上官元英最后说:“要有窦贤弟在,咱们就谁也不怕他了,那可是泰山在此,诸神就得退位了。”
克特朗焦急道:“远水不解近渴,你说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上哪儿找窦尔敦去?”
上官元英不知道窦尔敦如今在哪儿。他挠着头说道:“窦贤弟说他也要来山东,或早或迟准要来。我还把你介绍给他了。”
克特朗把大腿一拍说:“这样吧,我多派些人,到四处打探他的消息,一旦找到他,就马上接来!你看这办法可好?”
上官元英点头称善。他们在宴城扎营后,就派出几十人,按照上官元英讲述的外貌、打扮、口音分头寻找窦尔敦。上官元英也亲自带人,沿大道迎接。按理说,这好比大海捞针,谈何容易。然而无巧不成书,窦尔敦还真来了。恰巧,上官元英不在,这才出现了克特朗安排下的一场以假为真的争斗。
书接前文。窦尔敦听了上官元英的讲述,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吟不语。克特朗伸着脖子问道:“窦贤弟,快说说你的高见吧!”
窦尔敦道:“我看赖九成有靠山,这靠山不是旁人,正是老匹夫胜英和黄三太。”
“对!我也这么认为。”克特朗说:“听说前些时候,赖九成到京师去过一趟,回来不久,他就向我提出了这个无理要求。”
窦尔敦道:“我还怀疑,十三省总镖局直接参与了这件事,他们的目的不仅要吃掉你,还要吃掉山东八大处,由他们取而代之。”
“喔?”上官元英和克特朗同时惊呼一声,道:“有这等事?窦贤弟眼光犀利,洞察秋毫,言之有理!”
窦尔敦道:“实在过奖了,不敢当。据我所知胜英一伙插手了保定府武术界的是非,永昌、同顺两镖局的争斗便与他们有关。他们就是想利用武林各派的自私和嫌隙,挑起争端,待两败俱伤时,他们好从中渔利。”
“对极了!”上官元英以掌击案说:“听传言,南至湖广,北至黑龙江,乃至中州各地都发生绿林中人火并事件。”
克特朗不解其意地说:“胜英一伙究竟想干什么?”
窦尔敦笑道:“事情很明显,老匹夫胜英为朝廷尽忠效命。他文不能安邦,武又不能定国,只有靠出卖绿林同道而邀功请赏。否则,他怎会爬上武术同盟会督办的宝座。”
克特朗如梦方醒,狠狠地骂道:“卑鄙小人,绿林道的败类,上天有眼,必有报应。”
上官元英问窦尔敦:“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窦尔敦道:“最好的办法是,向赖九成说明利害关系,弃戈息战,不上胜英一伙的当。”
克特朗摇摇头:“难啊,如今赖九成置过去情谊于不顾,利欲熏心,背信弃义,一意孤行,已经是入迷途而不知返。现有胜英一伙给他撑腰,他更加盛气凌人啦!”
窦尔敦道:“听不听在他,话还是要说的。当然光靠说也不行,要文武兼备,刚柔并用。但最终的结局一定要落到‘和’字上,只要山东八大派结成一体,胜英一伙的阴谋就万难得逞了。”
这时有人走进大厅,禀报说:“各路英雄都已到齐,正在门外候信儿。”
“请,快请!”上官元英和克特朗推案而起,出去恭迎。窦尔敦和石宽也随后跟了出去。
但见门外说说笑笑,熙熙攘攘,足有五六十人。他们是金枪无敌张金涛、神拳太保秦永亮、神腿鹤杜宾、顶破天吕子达、水上漂于子厚、过山熊赵凯、金毛吼钱英、飞行太岁俞谷成、钻云燕丁雄、穿山甲贺昆、夜流星孔文、麻面佛沈忠、赛张良张顺、铁头蜈蚣蒋太、鹅头叟项成等。他们都带着自己的门人弟子、保镖和打手。众人胖瘦不等,高短不齐,黑白不同,穿着各异,显得光彩照人,生机勃勃。
这些人当中,属项成资格最老、年纪最大。所以由他率众来见克特朗。克特朗满面春风,笑声不断,把各路英雄接进店房,先安排住宿,然后在正厅设宴款待众人。霎时,院内外人声鼎沸,笑语喧哗,热闹非常。
鹅头叟项成代表众人说:“我等接到克大哥的请帖后,事先集齐日夜兼程来到宴城,听候大哥的差遣,您有话就只管吩咐吧!”
神拳太保秦永亮,把背后的双锡一拍说:“克大哥,您说吧,赴汤蹈火,我们在所不辞!”
其他人也喊叫道:“赖九成算个什么东西?他被窝放屁,想吃独食—;—;没门儿。既然他不仁,就许咱不义,不如趁此机会就平了他!”
“对!宰了他!”众人越说越气,摩拳擦掌,怒火难熄。克特朗向众人一抱拳:“诸家兄弟辛苦了!难得大家今日一片诚心,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个情我领了。大家从远道而来,先好好休息,待养足了精神,再共商大计。现在还不到比武的日期,请莫急躁。来!先让你们认识两位朋友。这位是滇派创始人飞天怪叟上官元英。”众人拱手相见。
上官元英笑着说:“二月为朋,知心为友。我与克特朗从小在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为莫逆之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栽了,我也丢人;他露脸,我也光彩。人都有七灾八难、马高镫短的时候,就得靠朋友分忧解愁。我上官元英没有别的能耐,就有一颗热心和这把老骨头,愿奉献给我的朋友和北园东派!”
众人闻听,无不交口称赞。克特朗又指着窦尔敦说:“诸位,这位是我朋友的朋友,五台山文殊院的弟子,铜头铁罗汉窦尔敦。”
众人投以惊疑的目光。只有几个人拱手施礼,态度较为冷漠。说来并不奇怪,人的名,树的影,窦尔敦出世不久,又初来此地,年纪轻,未闻名,人们还不真正了解他。
上官元英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说,都是些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如此看待我的兄弟,岂有此理!他正要站起来发作,蓦地被窦尔敦一把按住,以目示意他,不要以小失大,因这点面子伤了和气。上官元英这才压了压气,深感窦尔敦宽宏大度,洞察事理,心中十分钦佩。
书说简短,当晚无话。到了次日天明,各路英雄用罢早饭,全集聚在大厅里吃茶闲谈,徒弟们各找地方练功习武。
忽然,门上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对克特朗说:“老爷子,不好了,外边打起来了!”
大厅里刹时一片鸦雀无声,都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克特朗手端茶杯问道:“为什么?谁跟谁打起来了?”“城外来了一条大汉,自称是赖九成派来的信使,有事求见老爷子。”克特朗说道:“那就把他领进来,不就完了!”门人答道:“是,是应该这样,可是这小子太狂了,非叫您老亲自迎接他不可。而且还必须红毡铺地,悬灯结彩,鼓乐齐鸣不可,要不,他就不答应。伙计们一听,这太不像话了,当面与他辩理。这小子野蛮极了,伸手就打,把张六、陈三都给打伤了。小人见势不妙,这才急匆匆地给您报信儿。”
“啪!”克特朗把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摔了个粉碎,霍然站起身形,大骂道:“赖九成欺人太甚!今日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跟他拼了。……”
欲知克特朗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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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 华文龙轻胜一甬碑 窦罗汉初会昆仑子
且说克特朗听完门上人的禀报,勃然大怒,起身往外就走,众英雄也甩掉长衣亮出兵刃。窦尔敦急忙说道:“诸位留步!”克特朗停身站住说:“贤弟,有话要讲?”
窦尔敦道:“此类小事,何必劳哥哥大驾,派个人出去就可以了,如此兴师动众,岂不有失头领的身份!”上官元英也插言道:“窦贤弟说得对,当头领的就得稳住驾,摆出大将的风度。老伙计,你先坐下,打发个人去就行了。”
克特朗不觉脸红,歉意地说:“我这个人挨火就着,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一甬碑石宽见此,说:“舅,让我去吧!”
克特朗点点头:“你可要小心着点,既不准给咱们东派丢人,也不准把事情弄糟。”“好,您就瞧着吧!”石宽说罢,转身去了。众人全都归座,收起兵刃,静候消息不提。
且说石宽晃着高大的身躯,甩开大步,眨眼来到店外。但见徒弟们在地上有的趴着,有的躺着,呻吟不止;那些没倒下的,也都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吵吵喊喊,乱作一团。
“闪开!”石宽大吼一声。众弟子“呼喇”往左右一躲,让开了一条夹道。石宽走过去定睛观看,就见对面站着一年青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仪表出众,一副英雄气概。
有赞为证:
见来人,相貌好,
细腰奓;臂八尺高。
瓜子脸,白又嫩,
眉清目秀红嘴唇。
牙似玉,耳如轮,
五官俊美爱煞人。
黑大辩,亮又长,
大红辫穗顺风扬。
箭袖衣,穿在身,
上绣百蝶穿花林。
九色带,腰中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