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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连环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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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今天就成全你。”说罢,一晃身跳到院里,挽起袖面,笑呵呵地站着。这时,克特朗也跟出来了,上官元英和窦尔敦紧随在后,其他人也壮着胆子跟了出来。
克特朗举拳要打,华文龙把手一摆:“请等一等。”“有话快说。”克特朗道。华文龙说:“咱俩打可以,但不能白打,必须说道说道。”克特朗问:“什么意思?”
“你要是走运,把我战败,不,哪怕沾着我的衣服,碰掉我一根头发,我华文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让赖九成把北园派的大权统统交给你执掌,他姓赖的敢说一个不字,不用你管,我收拾他。”华文龙说到这里,笑着问:“那么,你要不是我的对手,该怎么办呢?嗯?”
克特朗放声大笑道:“说得好,倘若我克特朗败在你手,我就抱着脑袋滚出济南。”
“痛快,痛快之极!”华文龙鼓掌称赞,然后对满院子的人说:“诸位,你们可都听见了。我相信克老先生说话是算数的,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无信不立嘛。”
“华文龙,你不必旁敲侧击,指山卖磨,老朽从没有说话不算的时候。”华文龙说:“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窦尔敦在后边听了,暗自焦急。他已看出,克特朗绝非华文龙的对手,从气质上、眼神上和某些动作上,都已充分显露出来了。一旦败给人家,说话就得算数,克特朗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个跟头可栽不起呀。方才,不便插嘴,现在不说话可不行了。他把大手往空中一举,喝道:“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华文龙乜斜着眼睛,看着窦尔敦说:“我说大和尚,你到底是谁呀?总跟着搀和什么?”
窦尔敦笑着走过来说:“你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天下人管天下事呀?既然你可以给赖九成帮忙,我也可以替克老先生帮忙啊。”
华文龙冷笑道:“我帮忙和你帮忙可不一样,我能替赖九成当起家来,你能代替得了克特朗吗?”
窦尔敦一向做事谨慎,从不说过头话,然而,今天的事情逼人太紧了,他出于义愤,不得不一反常态。只见他突然纵声大笑:“哈哈哈哈!”这笑声犹如雷鸣一般,震得满院子响起回音,几只乌鸦惊叫着飞起,树叶飘落了一地。
华文龙一愣,心说,好大的嗓子,这和尚的底气可够足的。遂问道:“笑什么,你倒是说呀?”窦尔敦回答道:“在下可以告诉你,我完全可以替克老先生当家。”华文龙有点不敢相信地问:“这么说,你敢替他动手?”窦尔敦很有力地说:“当然。”
“好吧!”华文龙拉开架式,便要大战铁罗汉。
欲知二人胜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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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回 虎胆冒险探消息 蛇心谋计请高手
    铁罗汉窦尔敦要试试华文龙究竟有多大本领,转身问克特朗:“老哥哥,小弟斗胆替你比武,你可放心?”
“这……当然放心了。”克特朗迟疑了一下,“不过,我看还是由我动手的好,你是客人,叫老朽怎能过意得去。”
窦尔敦看得明白,克特朗还是不相信自己。上官元英也猜到了,他怕窦尔敦挂不住,忙说道:“老伙计,都是自家弟兄,还分什么主不主,客不客的。”
克特朗心领神会,忙改口说:“窦贤弟,那就多借重了。”
窦尔敦暗笑,心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他们没看过我的真功夫,难免对我不放心哪。他转身一看,华文龙已经亮开架式,使的是泰山真功—;—;昆仑金钢掌。窦尔敦自动站在下首,双臂一摇,亮出达摩三十六式。
众人屏息凝神,全都瞪眼看着,无不替窦尔敦捏着把汗。华文龙并不急于发招,他转来转去,一直没有伸手。窦尔敦比他还沉得住气,双掌封住门户,也不进招。华文龙终于稳不住了。他猛然纵起身形,把双掌合在一处,使了个“力劈华山”,恶狠狠奔窦尔敦头顶劈来。窦尔敦看得真切,华文龙使的是铁沙掌,这一招又叫“双掌开碑”。他早就打定主意,要试试华文龙的掌力,因此既不躲,也不闪,双脚站稳,目视前方,把右臂抬起,往上一迎。“啪”华文龙的双掌正碰到窦尔敦的单掌上。华文龙震得两臂发麻,掌心发酸,身子晃了两晃。再看窦尔敦,却纹丝不动。
华文龙大吃一惊,撤回双掌,暗道:这和尚好硬的功夫,在山东八大处,敢接我这一招的还没有过。记得,去年入冬时节,与我师父超然和尚曾较量时,我也使的是这一招,师父躲不及,就用托天式封我的双掌,结果把他震得跌坐在地上,鼻孔喷血,将养了一个多月才复原,而这个陀头却毫不介意,足见他的功夫比我师父强多了。又一想,也不见得,武艺这东西,包罗万象、五花八门。硬功夫好,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于是,他稳住心神,双掌换式,抡起右手奔窦尔敦软肋打去。窦尔敦上步转身,右手一剪他的腕子,左掌一立,奔华文龙面门击去。
华文龙说声:“来得好!”双脚点地,“噌”一声转到窦尔敦身后,探出三指,奔他后脑便抓。这一招名叫“玉龙探爪”,用的是鹰爪力的功夫,快似闪电,刻不容缓。这下可把克特朗和上官元英吓坏了,二人同时心头一惊,心说完了!哪知窦尔敦并不慌乱,他连头也没回,身子往前一倾,腿往后甩,使了个“倒踢紫金冠”,脚跟奔华文龙小腹蹬去。华文龙一爪掏空,身不由己往前一探,没提防下边脚到了,心说不好,急忙吐气收腹,用力往后。矬,“噌”,退出三尺多远。没想窦尔敦却冷不丁来了个“鹞子翻身”,又飞一脚奔他小腹蹬来。华文龙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往后一退。窦尔敦不容地缓气,进步连环“啪啪”就是两掌,这种掌法名叫“劈挂掌”,是达摩三十六式中较为厉害的一招。华文龙一看便慌了手脚,光顾了躲下边的脚,没防着上边掌又到了,而且是疾如闪电,迅猛异常,再想躲可就来不及了。华文龙无奈,把牙一咬,横双掌往上一接,“啪!”四掌相撞。华文龙只觉眼前发黑,身子一晃就要倒,被窦尔敦一把拉住,这才站稳。窦尔敦横身跳出圈外,收招定式说:“对不起,在下领教了。”
华文龙“啊”了一声,呆立在那里,直勾勾盯着窦尔敦,面色发黄,大汗淋漓,暗道:好厉害的头陀,果然出手不凡。难道我真不是他的对手?又一转念,不,这是我太轻敌了。假如我事先有所防备,决不会败在他手。不行,我还得和他较量。倘若我拿出昆仑金钢掌的绝招,或者比试兵刃,足可以转败为胜,挽回脸面。华文龙想的不是没有道理,他的确败在轻敌上了。刚上来时,他根本没有把窦尔敦看在眼里,心想一无名小辈,何需费劲儿,哪知一动手,才感到估计错了。俗话说,骄者必败,这话不无道理,现在再想反攻可就反不过劲了。
其实,窦尔敦心里也明白,自己虽然胜了,但是主要胜在事先有充分的准备。倘若不是看到华文龙的功夫,不是上官元英一再提示他,那么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
华文龙尴尬地一笑说:“打了半天,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道个姓吧!”“在下乃无名小辈,祖居直隶沧州,大槐庄人,铜头铁罗汉窦尔敦是也。”“哦,窦尔敦?嗯,不错,你还真有两下子。方才还谈不上是比武,无非是活动活动经络。全怪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乃至有失。我打算正式跟你比一比,你可愿意?”
窦尔敦微微冷笑。心说,这真是不碰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遂答到:“只要你愿意,窦某随时奉陪。”
“好,丁是丁,卯是卯,我看现在就是时候,你可要准备好。”华文龙说着,双臂一晃,运起了气功,只见他,胳膊粗了三圈,大腿长了两围,鼻孔中喷出两股腥气,二目放出凌厉的寒光。再一看,他脚下的几块方砖,全都碎了,这就是泰山派的真传—;—;昆仑硬气功。窦尔敦已看出,今天难免要打一场硬仗,便也做好了准备,两手一钩,亮出螳螂十六式。
恰在这时,忽然门上人跑进来说:“有人找华大侠。”华文龙赶紧把招收住,就见从外面又走进一人,正是赖九成手下的趟子手一声雷徐顺。遂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徐顺抹一把汗,大声说:“大侠客,赶快回去吧!”然后,他又凑近华文龙耳语片刻。华文龙一皱眉:“有这种事?”然后冲着窦尔敦一抱拳:“实在是对不住,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一下,失陪了,改日再会。”说罢,转身跟着徐顺急匆匆走了。
克特朗手拍窦尔敦肩头,称赞道:“贤弟,哥哥我算服你了,真是名不虚传啊!”
上官元英点上一袋烟,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得不过分吧?说实话,没动手之前,我还有点担心,等一交手,我的心可就放下了,华文龙这小子算遇上了硬手,哈哈哈哈。”众人也都围拢过来,一个个喜笑颜开,交口称赞,方才那种恐惧、沉闷的气氛,顿时被笑声驱逐得干干净净。
窦尔敦却不以为然,对克特朗说:“大敌当前,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今日小弟占了上风,不过是侥幸罢了。那华文龙决不肯善罢甘休,硬仗还在后头。”
“说得对。”上官元英补充说:“这就叫胜而不骄,败而不馁,防患于未然。”
窦尔敦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究竟赖九成请来多少人,都是谁,他们是怎么打算的,我们都一无所知。要摸到这个底就好办得多了。”
“是呀。”克特朗说,“他们万泉镖局出了何事,为什么把华文龙找回去了?这里边肯定有文章。”
上官元英说:“我看最好派人去探听探听,岂不就真相大白了?”
克特朗点头道:“我倒有这种打算,不过,这个人不好找哇?”说着,他环视着满房的人,众人都吓得直缩脖子,怕派到自己头上。方才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神气劲儿,一下子又消失了。
上官元英看在眼里,气上心头,大叫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望各位都放明白点……”
窦尔敦怕他再说出难听的话来,忙对克特朗说道:“大哥,还是我去吧,我一定把底细摸清。”“你去当然最好。不过,我真有点过意不去。”克特朗显得十分为难,窦尔敦说:“自家弟兄,不必客气。”
上官元英深为窦尔敦的安危担心,说:“贤弟,此番前去,与深入虎穴无异,万望保重。”
窦尔敦一笑,“哥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掌灯以后,窦尔敦向众人告辞,离开宴城,直奔历城县。但见满天星斗,阵阵微风,四下里静悄悄的,正适合绿林人出没。
窦尔敦顿觉心旷神怡,他稳了稳背后的虎尾三节棍,往下一弓腰,施展陆地飞行法,向历城疾行。定更天时,离历城已不远了,道旁出现一片密林,越过这片密林,就是历城的北门。
窦尔敦正大步向前,突然从树林中跳出一人,横兵刃把道路拦住,高声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行路财。若迸半个不字,斗大的人头砍下来!”说罢,他掌中宝剑一晃,打了一道闪光。这人说话有点秃舌尖儿,还带股奶黄子味儿。
窦尔敦停身站住,借着星光仔细打量这人。只见他个头不高,头上梳着日月双髻;面如满月,光彩照人;两道弯眉,一对笑眼;翘鼻子头,圆脸蛋儿;小嘴一张,满口白牙。身着葱心绿短靠,青大绒扣袢;寸排镀金纽,灯笼穗飘在肩后;腰系大红彩带,挽着猫耳朵;葱心绿大衩滚裤,打着鱼鳞裹腿;脚蹬一双战靴,上面绣着花。身上背着镖囊,手擎一口宝剑。这剑光华缭绕,瑞彩千条,一看就是口宝刀。再看年纪,不过就是十四五岁,长得虎头虎脑,还挺讨人喜欢。
窦尔敦看罢,深感惊疑。暗道:“这么个好孩子为何要劫道?难道受坏人唆使不成?这时,对面那小孩又奶声奶气地喊开了:“呔?大和尚,听见了没有?快把银子留下!不然,我叫你剑下做鬼!”
窦尔敦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是哪个溜子上的?请道个姓名。”
那小孩把眼一瞪:“少废话!你快掏钱吧!”
窦尔敦笑着掏出一块银子说:“给你,来拿吧!”
小孩迟疑了一下,拨浪着脑袋说:“好你个和尚,跟我耍开鬼吹灯了。我上前一哈腰,你好打我呀?”
窦尔敦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小孩道:“你把银子都放在地上,然后倒退十步,背过脸去。”“好,我依你。”窦尔敦说。
窦尔敦掏出纹银十多两放在地上,退后十步,把脸背了过去。小孩立刻上前捡银子。就在这一刹那,窦尔敦使了个大倒毛,“噌”一声翻到小孩面前,伸手抓住他的前衣。
小孩也很机警,一个跟头蹿出圈外,厉声喝道:“大和尚,你说了不算,太可恶了。小爷非整治整治你不可!”接着便双手捧剑,分心刺来。
窦尔敦往旁边一闪身,小孩把手腕一翻,奔窦尔敦脖颈便扫。窦尔敦一哈腰,宝剑走空,一直腰,“唰”一声,宝剑又回来了。这一招名叫回光返照绝命剑,疾似闪电,快如飘风,要换别人,这下非扫上不可。就连窦尔敦也吓了一跳,忙把头一甩,跳出圈外。
小孩得理不让,马上跟上,施展开五行剑术,“唰唰唰”下了绝情。窦尔敦左躲右闪,一直没还手。因为他喜欢孩子,有意要看他的武艺如何。他发现这孩子剑术很精,变化很快。所差就是火候不到家。按他这个年龄,有这样的功夫就满不错了。窦尔敦心中有事,不便耽搁,想抓住小孩问个究竟。于是,他双臂抡开,开始进招了。不到几个回合,小孩满头冒汗,招架不住了,急忙收招定式,将宝剑还匣,向窦尔敦拱手道:“大师父果然厉害,小可甘拜下风,请大师父恕罪。”说罢倒身要拜。
窦尔敦大喜,忙用手相搀,说道:“免礼,免礼。你是—;—;”话没说完,就见这小孩冷不丁抽出一支亮银镖,“啪”一抖手,奔窦尔敦咽喉打来。二人相距不足三步,这只镖又疾又猛,想要躲闪,势比登天。窦尔敦急中生智,甩开大巴掌往外一搧;,“当啷”一声,银镖落地。
小孩吓得一吐舌头,纵身蹿进树林,三晃两晃不见了。
窦尔敦果愣了片刻,把头上的冷汗擦掉。心说,这娃娃太可恶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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