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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连环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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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式和大力昆仑掌,这是五台山文殊院武术的精华,也是窦二敦必学的绝艺。此外,还有各种刀法、剑术和棍术等等,不胜枚举,令人眼花缭乱。
这天窦二敦随海靖师父及两位师兄来到罗汉堂,只见这罗汉堂大厅庄严肃穆,内有十八个门紧紧关着,门上有锁。窦二敦十分好奇,不知这里边锁着什么东西,看又看不见,问又不好随便问,心中甚是猜疑不解。究竟这里有何秘密,后文再作交待。
海靖长老见窦二敦虎背熊腰,膂力过人,适合于学硬功,便着重于这方面的训练。规定他每天都要举铁旗,拉铁车,顶礅子,提石锁,力举巨石和千斤鼎,此外不间断地跑山,转林,脚踢柏木桩。这些基本功练了一段后,海靖开始亲自传授窦二敦练气功。气功是武术大师的根本和灵魂,否则便流于形式,徒有花架了,不能超凡脱俗。海靖先教二敦吸气功、吐气功、运气功,后教其养气功、大口天罡气和小口天罡气,另又传授他用气和换气的方法技巧。
每天二更天窦二敦便开始练功,不管酷暑严寒,风雨无阻,周而复始,从不间断。常言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岁月的流逝,二敦的武艺日益精湛。了净和了尘也不得不心悦诚服,再也不敢小瞧这位小师弟了。但是,窦二敦虚怀若谷、谦逊礼让,从不恃才傲物。二位师兄也愿意同他一起练功,三人常切磋琢磨,取长补短,越练越起劲儿。
光阴似箭,暑往寒来,一转眼,二敦学艺已是十五载。初来时,他还是一个小伙子,如今已是胸有城府的成年人了。这十五年中,窦二敦淌了多少汗水,付出多少心血,闯过了多少难关,受过多少煎熬,无以数计。武林中的十八般兵器,他几乎样样精通,然而最得意的还是棍木。海靖长老投其所好,专门使铁匠给二敦打造了一条虎尾三节棍。这条棍是用纯钢制造的,分量加重,连钢环算上共有一百七十六斤,可防宝刀切削。海靖已将自己的功夫全部都传给了窦二敦,但还有一样没教他,这就是打暗器。海靖长老为人光明磊落,他以为武艺要靠真本领,用暗器伤人,算不得英雄好汉。所以,他的弟子没有一个会使用暗器的。
这天,海靖长老正与三个弟子谈论武功。突然,有个门头僧跑来,只见他慌慌张张,满头大汗地向海靖禀报说:“启禀方丈,太原府的总镇大人来了,叫你到前殿回话。”
海靖问道:“来了多少人?还有谁?”门头僧抹着汗说:“听说还有一个武术会的督办,加上卫队足有一百多人。”
海靖长老不禁一愣,沉默片刻,猜测着吉凶祸福,然后从容地站起身来,走出罗汉堂,直奔文殊院。窦二敦很替海靖长老担心,和了尘、了净紧紧跟随在后。他边走边想,十多年来,寺院一直比较安定。大清朝廷为稳定民心,曾下诏书,保护宗教和庙产,信仰自便,不准虐待出家人。虽然清兵也来过几次,搜查盘问,但并无过分行为。可是,像总镇这么大的官还没来过,今日突然入寺,不知要搞什么名堂。二敦正胡思乱想,已来到方丈室外,就见院里站着几十名兵勇,全都是蓝布包头,鱼鳞裹腿,手持长矛、大刀,一个个横眉立目,肃立在门外。庙里的僧人三五成群躲在墙角下,窃窃私语,周围的气氛十分紧张。再说海靖长老安之若素,泰然迈步走上台阶,走进方丈室。窦二敦与了尘、了净也跟了进去。就见正面坐着一位官员,他中等身材,长得短项粗脖、浓眉毛、肿眼泡、肉乎乎的鼻子头下,留着燕尾式八字胡。头戴大帽,亮蓝顶,脑后飘着一根孔雀翎。身穿深蓝色的战袍,外罩亮纱马褂,前后补子,马蹄袖,白袖头,胸前还挂着一串素珠。脚穿白底青缎官靴,左手托着翡翠鼻烟壶,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玉石扳指儿。他仰着脸,撇着嘴,神气十足。在他身后站着个高个瘦削的中年人。他黄白面皮,秃脑门,刷子眉毛,丹凤眼,鹰鼻尖嘴,还留着三绺黑胡子。上下穿扮的是米色长衫,古铜色滚裤,青腿带,脚上登着抓地虎快靴。只见他脑后垂着大辫子,红辫穗儿,挺着胸,背着手,洋洋自得,满脸的傲气。左右还站着八名戈什哈,缨帽青袍,腰挎弯刀。
门头僧毕恭毕敬地介绍说:“这就是本院方丈海靖长老,这位是太原府总镇大人。”
海靖虽然满心不悦,仍强装笑颜走上前去,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大人光临寒寺有何见教。”
那镇台大人不屑一顾地点点头,眉毛一扬,看了看海靖,操着京腔道:“你就是文殊院的住持和尚吗?”海靖长老一听他出言不逊,顿生反感,勉强把火气压住道:“正是老僧。”
镇台又问道:“这寺里现有和尚多少?原籍姓名都清楚可靠吗?有无畏罪潜逃的罪犯?嗯?”了尘在一旁接言道:“本寺共有僧人二百七十六名,均经过官府的审查,并无歹人。这里有花名册奉上,请大人过目。”
镇台不悦道:“我问海靖,没有问你,你多什么嘴?”了尘冷笑道:“贫僧是本寺的监院,这些事归小僧管理。”
镇台白了一眼了尘,没言语。他接过花名册,随意地翻了几页,没看出什么破绽,随手把花名册往茶几上一扔,闻了几下鼻烟,然后说道:“你们听着,本镇是新到任的总兵大人,官印叫左凤奎,负责太原这一带的防务和安全。包括你们这座文殊院。今日来此,是要告诫你们,寺院乃佛门净地,绝不允许收留歹人。如有违者按包庇罪和同谋罪论处。假若阳奉阴违,口是心非,不守大清法规,一经查实,斩首示众。听懂了吗?”
海培长老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甚是不快,他没有答言,只微微点了点头。左凤奎环视了众人一眼,又接着说:“虽然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过七情六欲,人皆有之,你们也不例外。本镇要正告你们,如今已是大清帝国,天下者,乃爱新觉罗的天下。当今的万岁是顺治皇爷,你们都要效忠皇上,做个安分守己的佛门弟子。连日以来,太行山一带奸匪出没,听说还有出家人参与。他们杀官夺府,罪恶滔天,有的已被官兵拿获问罪。所幸的是,这一带还比较安静,但也不可不防。如果寺里发现可疑之人来烧香投宿,你们要随时禀报官府,立功者受奖。”
窦二敦这才清楚他们的来意。他心里很坦然,因为他与院里的大小和尚都相处得甚是和睦,决不会有人告密。
左总镇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末了他朝身后看了一眼说:“陆师父给他们讲讲。”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细高挑,笑着一哈腰,然后清清嗓子,操着一口山西腔说:“诸位,在下陆澄清,蒙皇恩浩荡和镇台大人的栽培,现任山西武术会督办,专门管理本省武术界的事宜。诸位皆知,武术既能强身健体、卫国保家,也能滋事生端、祸国害民。为此,朝廷下令,对所有练武之人,要严加管束,分门别派,登记入册。无论是谁,都必须遵照武林新法而办。”他高门大嗓说的口渴了,停下来,喝了口茶,扫视了众人一眼。
陆澄清继续说:“新法规定:凡天下练武之人,必须忠于朝廷,为大清皇帝效力。不准用暴力反抗官府;不准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不经允许,不准私设武馆和私传弟子;不准随便打造兵器,现有兵器的,要登记立案。否则,按私藏凶器,图谋不轨是问。新法总共有一百一十八条,你们要牢记在心,遵照执行。”
陆澄清略停片刻,又接着说:“再宣布一件事,朝延已任命十三省总镖头,胜手昆仑侠胜英胜子川为全国武术界的总办,公馆设在北京前门外的万胜镖局。凡武术界的事情,都归他管。你们都清楚了吗?”
书中代言,陆澄清提到的这个胜英胜子川,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生于明朝万历十年,祖籍直隶茂州古城村人。自幼酷爱武术,拜武林大师艾莲池为师,学成了浑身的武艺,闯荡江湖数十年,人送绰号—;—;胜手昆仑侠。艾莲池死后,胜英当了上三门总门长,掌中一口鱼鳞紫金刀,切全断玉、削铁如泥。三只金镖,甩头一子,也是百发百中。当时,武林界曾编了几句顺口溜,到处传颂:
一口金刀压绿林,
甩头一子震乾坤。
谁人不识金镖侠?
空前绝后第一人。
可见胜英当时在武界已甚有名气。胜英以保镖为生,在京师开了一座万胜镖局。明末清初,他被选为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总镖头。弟子徒孙,星罗棋布,其中最得意的门生就是大弟子黄三太。现在胜英老了,名义上是他的头,实则全靠黄三太支撑门面。胜英师徒对清朝廷毕恭毕敬,对皇上忠心耿耿,为此受到朝廷的赏识。顺治的八弟神力王达摩苏和步兵统领施琅,曾亲自接见了他们,并给予赏赐和鼓励。胜英师徒更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此后越加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劳,此次执行武林新法,就是胜英的主意。
仇恨清王朝的人,骂他们师徒是走狗、败类,维护清王朝的人,则把他们奉若神明,树为楷模,到处传颂。窦二敦就属于前一种人。他恨清王朝,更恨给清王朝效忠卖力的人。因此,窦二敦与胜英、黄三太一派是针锋相对,水火难容的宿敌。窦二敦出山后与其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原由概出于此。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书按前文。陆澄清说完了,往后边一退,海靖长老以为这下可该走了。不想左镇台又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些话。直到该用中午饭了,才离开了文殊院。
“阿弥陀佛,造孽!造孽!”海靖长老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舒展了紧蹙的双眉。
左镇台一帮走后,几天来,窦二敦心神不定,睡不安,坐不宁,甚至练功也不能专心致志。众人见他神情异常,不知所为何因?这就叫一石激起千层浪,勾起深仇大恨来。自那天送走那帮瘟神似的清兵,窦二敦又想起了惨死的父母,失散的兄妹,想起了故乡的田园和受害的乡亲们。夜里他常梦着那些耀武扬威的清兵,大火烧毁的村庄,听见那撕肝裂胆的惨叫声和呼救声。他恨透了清王朝,恨透了杀人放火的清兵,更仇恨那些为清廷效忠卖命的走狗。学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吗?十五个年头过去了,如今自己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若不趁年富力强干一番事业,岂不虚度了这一生。然而,他满腹衷肠又不好对师父直言,因此心中着急,寝食不安,愁眉不展。
海靖长老饱经世故,二敦的心事,他早猜出了十之八九。这天深夜,海靖长老把二敦唤到面前,问道:“你打算下山报仇不成?”窦二敦惊问道:“恩师何以知弟子心思?”
海靖慈祥地笑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神情和举动都告诉了我。”
窦二敦闻听,“扑通”跪在师父面前说:“恩师既然猜透弟子的心思,我也就不隐瞒了。弟子的确想下山报仇,又怕师父不允,所以未敢明言。”
海靖长老与窦二敦虽说是师徒关系,实则爱其如子,不仅将自己平生所有的武艺都传授于二敦,还教他许多做人的道理。二敦的每点长进,也凝聚了海靖长老的心血。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叹口气说:“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杀父杀母之仇,焉能不报!为师理解你的心情,也同情你的遭遇,不过……”海靖摇了摇头,又打了几个唉声说:“要报这个仇,可非同寻常。这不是跟某个人报仇,你的仇敌是当今的大清王朝。前些年,人们都以为清王朝站不住脚,把希望寄托在南明鲁王、唐王和桂王身上,甚至寄托在李自成、张献忠身上,结果怎么样?李自成兵败九宫山,死于顺治二年,张献忠死于顺治三年;鲁王、唐王、桂王相继失势,兵败身死,八旗劲旅所向披靡。如今大清江山日趋稳定,想要推翻它,谈何容易!如此看来,你这时下山报仇,岂不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吗?”
窦二敦叹口气说:“师父所言语重心长,弟子心领了。无奈弟子决心已定,纵有千难万险,也要挺身一试!生死二字我已置之度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成功则成仁,求师父慈悲,放我出山。”
海靖见二敦志如磐石,劝也无用,遂说道:“人各有志,为师亦不能强求你。既然你决心已定,为师答应你就是了。”
窦二敦听了,顿时泪如雨下。他不胜感激师父多年的栽培,当即“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泣不成声地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恩师。多谢师父了!”
海靖长老也为之动情,二目湿润,他上前把二敦扶起来,说道:“下山后,切记:有力使力,无力使智,单靠匹夫之勇,是成不了大事的。今后你要多读些书,善取前人的遗训,谨言慎行,切不可鲁莽行事。”
窦二敦知师父放心不下,说:“谢师父赐教,弟子已铭记心间。倘若万中有一,弟子身遭不测,也决不连累师父。”
海靖长老淡淡一笑说道:“全靠佛爷保佑了。遭劫的在数,在数的难逃,为师从救你上山那天起,就已将祸福安危置之度外了,假若有什么厄运临头,为师也不会懊悔的。”
二敦感激涕零,上前抱住海靖禅师,热泪盈眶地说:“多蒙恩师教诲,弟子才有今日,未报万一,又要下山,恕弟子不孝。”
海靖又叮嘱了一番,忽然神情严肃地对窦二敦说:“师父虽已允许你下山,但是还有一关你要过,这是庙里的规矩。若这一关过不去,你还是走不成。”
窦二敦一听,心里很是着急,不解其意地问:“究竟是什么事情,请恩师明示。”海靖这才将罗汉堂的秘密告诉他。
海靖道:“后山那座罗汉堂,是检阅文殊院弟子武艺的地方。凡是我的门人,出徒之先,必须要闯罗汉堂。如果能闯出去,就说明功夫到家,可以出山;倘若闯不出去,便说明功夫还未学成,需要留在山上继续苦练。了尘、了净虽然学艺多年,亦很勤奋,但至今仍未闯过罗汉堂这一关,现在就看你的了。”
窦二敦听罢,惊奇万分,他不明白这座罗汉堂是怎么个闯法,究竟有何奥秘,忙向师父请教。海靖摇摇头说道:“无须多问,到时候你自会知道的。”
长话短说,窦二敦回到屋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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