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卢沟桥--七七事变1395-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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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土肥原,力图上前“接待”,土肥原挥了挥手,把他 赶到一边,就一直闯入了秦的客厅。然后有礼貌地在客座坐了下来,紧跟着高桥坦坐在 他的下手。秦德纯得到副官报告,不得不出来接待。陈觉生、雷寿荣得到通知也赶来了。
土肥原仍是笑嘻嘻和霭的脸色,似是老朋友来问安,先是问秦德纯昨天吐血后身体 情况,明知秦德纯吐血是被自己气的,黄鼠狼还是要给鸡拜年。话很快转上正题,土肥 原又出现一副为国操劳的严正表情,告诉秦德纯:“你们说,是我们日本军人制造事件, 我可以告诉仁兄,我这个人到支那来,就是来制造事件的,我们还可以制造第二次事件, 第三次事件,第四次事件… ”
秦德纯知道他的话不假,事件肯定是愈闹愈大的,上面的意思是苟安忍辱,无法争 取的情况下答应土肥原的一切要求。看来争也是没用的,时间拖得越长,日本人的胃口 越大,条件越苛刻。
就在这同时,北平街头少有行人。日本浪人们脱下了和服身着中国老百姓的长袍或 是短打冒充北平市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膺品”,当然这其中也混杂着地道的 中国人——汉奸,他们拉拉杂杂地拉着队伍打着小旗,用日本腔的中国话高呼着:“欢迎华北国成立!”
“欢迎建立第二个满洲国!”
“日中提携!”
“日中亲善!”
“民众要求成立华北国!”
也有少数居民出来喊反对口号。大多数居民只是扒在门缝里向外看。
这时候缪澂流留守部队得到命令:持枪监视,不准自由行动,不准开枪。所以他们 只得站在路边持枪放哨,像树桩一样站着不动。
欢迎华北国成立,话从何说起?
原来26日夜,从天津开来的火车上有100多名日本浪人、汉奸和在天津收买来的闲人 已经乘火车到达了丰台火车站,与接应的数百名叛军汇合。恰好丰台站停着一列军分会 的钢甲车。他们早已收买了钢甲车大队第五中队中队长沈锡之,第六中队长段春泽(石 友三旧部)将钢甲车劫持。此时,指挥他们的石友三正匿藏在北平城里的东交民巷日本 军营。原来,石友三在天津想借日本人的势力起事,已经受到当局的监视,尤其在酝酿 滦洲自治以后,事情难成,成为众矢之的,他想带着人来北平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 先潜入北平,在东交民巷日本兵营组织叛乱指挥部。各路人马分头在27日晨在丰台火车 站集中,由白坚武任总司令,然后里应外合,冲入北平城,占领中南海居仁堂,宣布成 立华北国。
叛军劫持钢甲车后,利用钢甲车上的通讯设备与石友三、潘毓桂取得了联系,准备 攻城。
前面已说,钢甲车开到了永定门豁口,见缪澂流的部队已经用装上的麻袋将豁口堵 死,知城内已有准备。缪澂流部队此时也将东交民巷包围,准备东交民巷中叛军一出即 行缴械。豁口外钢甲车上的叛军见城内接应部队迟迟不出,而城墙上布满了城防部队, 见大事不妙,匆匆向中南海开了几炮,还真的在城内引起了一阵惊慌。
府右街在中南海的西墙外,炮声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土肥原还是秦德纯的座上客。 说:“华北国今天就成立,关东军也在入关,仁兄不同意签字,这炮声就会愈加猛烈, 难道你愿意轰平整个北平城吗?”
秦德纯在和土肥原谈判的过程中,出去接过几次电话,外面发生的事情大概清楚, 虽然预料石友三、白坚武不会成气候,土肥原现在也不过是讹诈,可是禀承上峰之意, 求得暂时喘息,只有在“秦土协定”上签字。
何应钦在居仁堂办公室里急得团团打转,随时准备打铺盖南撤。华北形势“山雨欲 来风满楼”,石友三等人不过是个信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什么人,会闹得更大更 不可收拾。
这时候门外二十九军总参议肖振瀛求见。何应钦同意他进来了。肖振瀛行过上下级 拜见礼之后,说:“何部长,平津局势危矣,不知何部长有何打算?”
肖振瀛一直是西北军的政客、文职,与何不是一个体系,来往也不多,不过是官场 应酬关系。见这次来见,料其必有说道,互不知心,不得不用官场话应酬。“仁兄有何 高见?这局势不是明摆着嘛!”
肖说:“何部长,日本人不允许中央军和东北军驻在平津,实则等于把平津让给了 日本人?”
何知道肖在暗示自己丢了平津,国人不容,此时他无可辩驳,只是低着头听着。
肖说:“现在没有办法,离北平最近的就是二十九军了。
平津不能有一日军事真空。“
何应钦低头在想,是呀,离平津最近的有二十九军和现在驻在河北的商震的三十二 军。但平津形势险象环生,商震在这风口浪尖必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二十九军 驻在察哈尔,秦德纯和日本人订了“秦土协定”已遭国人唾骂,难道他们还想到平津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在日本人的胁迫下再订什么协定。抢地盘?现在也不是时候呀!二十九 军居然想到平津惹是非来!
何说:“二十九军进驻北平,要报告中央,不过,我想中央不会反对!只是日本人 能容?”
肖振瀛从居仁堂退了出来,连家都没回叫汽车夫火速去天津。肖振瀛到天津没有来 得及拜访在天津私寓的宋哲元,直奔天津驻屯军特务机关,求见刚回来的特务机关长土 肥原贤二。说明来意,着重解释前年在长城发生两军冲突,纯系两国公事,二十九军进 驻平津能与日方友好相处。土肥原马上答应了肖振瀛的要求。
土肥原为什么答应得如此爽快?
原来长城抗战以后,肖振瀛料定日军必深恨二十九军,二十九军又属杂牌,中央必 然不撑其腰,甚至会借敌之手消灭异己。二十九军必处境险恶。肖借机不断向日方输诚 以缓和与日方紧张关系。“秦土协定”虽是二十九军的耻辱,二十九军也因祸得福。日 本人认为二十九军也是可以利用的。1933年以后,日方对二十九军情况不断研究,认为 其为地方军,可以树立为反对中央的势力。土肥原答应肖振瀛的要求,也是他们研究已 久的结果。
肖振瀛从土肥原那里出来,又马不停蹄返回北平求见何应钦。此时何已经将肖的要 求报告蒋介石,蒋也马上答应。蒋为什么马上答应?用蒋后来对宋哲元评价的话解释这 个问题也就比较清楚。蒋认为宋哲元这个人受过正统(指儒家)思想教育,“是个纯朴 厚重,性格直爽的山东军人,他不像其他人在政治上有那么多的花样。”
在石友三叛乱的几天之前,宋哲元已经被免除察哈尔省主席之职,原因即为与日方 “频生摩擦”。当时蒋介石在庐山,行政院由院长汪精卫主持。后来蒋介石解释说,此 事他不知道,行政事务是由汪院长主持。汪精卫后来投靠日本,成立伪政权,成为中国 头号大汉奸,态度自不必说了。当时战必败的思潮笼罩全国,尤其是上层。就连主战的 “七君子”之一的王造时也说过这样的话,“战是必败的,败也要打”。蒋介石对抗日 并不积极,曾经先后谈到他的观点,认为中日大战在所难免,但愈晚愈好。蒋曾估计中 日大战发生可能在民国27年(1938年)夏。中国全面抗战的条件尚不成熟,愈晚愈好, 免生与日摩擦也符合蒋的观点。
但是日本的战时体制刺激其经济、社会结构在恶性膨胀,飞速发展,并不会等待中 国的调整和准备。
宋哲元被免除察哈尔省主席职务之事,宋着实愤懑,其实在日本人面前一而再,再 而三地受欺辱,为国家计、为民族计,已经委曲求全,一再忍让,没有想到中央依然釜 底抽薪,撤其行政职务,同时还谣传着准备调二十九军南去“剿共”。宋如抗拒,显然 被撤军职也是早晚的事。宋在当天即坐专列从张家口回到天津。在张家口火车站上不顾 影响,当着手下送行的高级将领就发表了即席讲话,指责蒋介石,“谁再相信蒋介石抗 战,谁就是傻瓜笨蛋”。当时在场的张自忠、冯治安、秦德纯等都是灰不溜秋的,抬不 起头来。宋的讲话及当时情景,很多报纸都作了报导。
宋哲元回到天津私寓以后神情沮丧闭门谢客,准备在哪一天被递解军职解甲隐居。 可是,拜访他的客人多了起来,而且大都是过去交往不多的朋友、名士。其中有陈觉生、 王揖唐、齐燮元、曹汝霖、陈中孚等,这些人后来都成了有名的大汉奸。再有就是肖振 瀛和实业家齐协民等老友。这里我们引用一段文字,可略观宋哲元当时情况及转变为 “灵活”的情形:齐协民带陈觉生进来,陈觉生令随员送上一盒普通的点心匣子为礼物。
齐向宋介绍:“这是陈觉生先生,从日本回来不久,是我们天津政界活跃人物。”
陈说:“宋军长,久仰大名,父母之官,早应叩见,今日才来,甚歉甚歉!”
齐协民道:“我是搞实业的,政治上的事,我从来不过问。这回来拜见仁兄,也是 受陈先生之托,引见引见。仁兄不计较的话,我认为仁兄居高位住天津,不妨和各界人 士来往来往。”
宋说:“仁兄言之有理,我这人只是粗通军略,送迎之事,一向迟拙,认识陈先生 三生有幸!”
陈道:“宋先生真是爽快之人,如宋先生的气度韬略,怕是在国家也是凤毛麟角吧!”
陈又道:“如宋先生愿疏通与日方关系,愿为阁下奔走。
若论亲缘关系,梅津将军还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
宋说:“华北局势,阁下如何看法?”
陈道:“当前,阁下在日军和中央军夹缝之中,投靠中央,必为所吞并,亲日尚可 生存,日本国小,必以华制华,如满州国。”
宋说:“陈先生高见,我近日劳顿,不胜辛苦,他日再谈。”
……
宋对齐协民拍案大怒:“对日本人前倨后恭,不但国人不耻,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齐道:“深感仁兄处境之难,不过仁兄也不能得罪日本人。”
夫人派随员来告诉宋哲元,把陈的礼物退回,因其礼物太重,有金条二十根……
后来宋的“前倨后恭”的话在报纸上发表,恰是中央发布“敦睦邻邦令”之后,无 疑在“赴江西剿共”的传闻中火上浇油,这是宋最担心的事。秦德纯来津劝宋采取韬晦 之计。肖振瀛建议宋公开发表主张中日合作的谈话,一方面缓和与日本的紧张关系,一 方面给南京政府一点颜色看看。并在宋的同意之前,擅自向土肥原透露愿与日本人合作 的意思。后来又在宋的同意之下,向日本方面作试探性的活动。
自此,宋的私寓天天高朋满座,每日搓十五六圈麻将,似在昏昏然度日。装成胸无 大志,已被王揖唐、曹汝霖、陈觉生、齐燮元、陈中孚等汉奸包围。一旦中央通令调二 十九军南下“剿共”,宋即倒向日方。
对政治不太敏感的实业家齐协民惊愕地问宋:喜峰口一战,誉满全国,威望甚高, 现在签订了“何梅协定”、“秦土协定”,仁兄文武全才,智勇足备,当前国家正是用 人之际,仁兄与日本人频繁来往,似是不妥。
自6月19日宋哲元回天津到6月27日二十九军进驻北平,前后不过8天,这是宋哲元一 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即从一个单纯的军人向军人兼政客的转折。
6月27日,宋哲元得到肖振瀛从北平打来的电话,得知令二十九军三十七师进驻北平, 宋拍案而起几乎掀翻桌子。立即通令冯治安师急行军5小时后到达北平西苑。张家口北平 之间120公里,沿途大多土石路并不好走,并要翻越关沟南口等关塞。好在长途急行军是 二十九军将士的拿手好戏。几路人马相互比赛,呼着口号,你队争先,我队跑步,4个半 小时,就铺天盖地档到达了颐和园门前的西苑。西苑营房,溪边小路,行柳树荫之下, 藕池岸边,农舍的场院都站满了气喘吁吁、衣襟湿透的西北军的军人。
平津,是非之地。宋哲元能否运筹帷幄,驾驭得体,是否还会签订“秦土协定”、 “何梅协定”之类的卖国文书,或是再生长城抗战的局面,后来又怎么爆发卢沟桥事变, 下文步步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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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卢沟桥——七七事变 第四章 宋哲元夹缝求生且说宋哲元已将二十九军精锐之师三十七师调来北平控制住北平局势,市民如何欢 迎宋部驻平不必细讲。石友三、白坚武、潘毓桂等人逃回天津。我们前面已提到,大大 小小汉奸都麇聚在天津,为什么?下面我给您略作介绍。
北平军分会只批准二十九军移防北平,并没有提及天津之事,其实天津情况更为复 杂。天津,五类杂处之地。英、法、日等国的租界,万国租界(公共租界),日本华北 驻屯军司令部都在天津。前清签订的《辛丑条约》现在还在生效,天津市内中国人没有 驻兵权,日本人倒驻有武装军人,其他各国租界也各有驻兵。说是中国的地方,臣民是 中国的,市长是中国的,可是要干什么,都得仰承外国人的鼻息。
天津的人文社会结构和北平完全不同,可以是北平的一翼,平津合为一个城市,城 市的形象才更完整。可以讲,整个天津就是一个大交易所,从事两种交易:政治交易和 经济交易。社会中坚是闲人,天津几十万老少爷儿们一大半从事此种“职业”。什么是 闲人?您可能不懂,引用一段描写闲人的文字供您欣赏:公元1935年,民国24年……
自古以来,天津人大多没有固定职业,俗称没有个准事由……除了军警宪政穿官服, 铁路局、邮政局穿制服之外,其余的天津人什么职业都干,上午还在全城银号当大写, 下午就到谦祥益管帐去了。还有的上午卖鱼,下午拉洋车,晚上倒泔水,夜里赶晚儿去 给死人念经……
天津人爱打架,打架先要有人去挑,不挑打不起来,打起来还要有人去劝,不劝打 不出个结局。谁去挑?当然是天津闲人,“李爷,昨日南市口上新开张一家南味房,挂 出招牌卖香糟牛肉。”岂有此理,李爷带上一干人等打上南味房去。李爷姓李名顺,大 号祥藻,犯了咱爷们儿的名讳,明摆着瞧咱爷们儿好欺,打!两句话不对付,真打起来 了。打起来就得有人劝呀,这么着吧,香糟牛肉改名南味牛肉,李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