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红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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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真的不再奢求任何人的爱,也不再爱任何人。为了让我变得足够强大,母亲不断寻来各种人才教授我。阴暗的生命在忙碌与寂寞中度过,尽管那时我还只是个孩子。
九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了蓝妤,那年她七岁。她对我灿烂的笑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笑成了两弘新月,粉腮旋起一个深深的酒涡。第一次见到如此纯净明快的笑,只觉得那一日春光格外明媚。她欢快的笑声飞扬在皇宫上空,冲淡了宫中阴冷的气息。我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与她分享她从宫外带来的小吃与小玩意;习惯了听她喋喋不休的讲述着宫外的各种趣闻;习惯了在疲惫的时候,她一边为我轻揉着头部穴位一边唱着歌。
蓝妤是天翼国世家之女,家中父辈手握重兵,母亲对我说:要掌控天下,先要掌控兵权。为拉拢手握兵权的将领,母亲找来了蓝妤与另外一个重将之子珂宇作为我的伴读。
蓝妤的天赋极高,无论习文还是学武,都比我和珂宇领悟得快,这点常令我感到沮丧,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安慰我: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长之处,殿下将是一国之君,只要懂得治理国家,知人善任即可。至于文滔武略,将会有大量的人才,来为殿下效忠。还有蓝妤,也会永远追随效忠殿下。
有了蓝妤的日子,生命不再寂寞与阴暗。蓝妤十二岁那年,被送到一个隐世高人那里学艺。临走之时,她抱着我大哭,哭得我心酸,本以为她是小女孩子心性,不愿远离家园,我好言安慰:傻丫头,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说:“我走后,万一你又生病了怎么办呢?”
原来她记挂的是这件事,一年前,我大病一场,几日昏迷。父亲看都没来看一眼,母亲在我耳边说:你是一个强者,必须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从此也没来过。唯有蓝妤一直守在我的身旁照顾我,直至我醒来。
她就如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用她的温暖融化着我心头的寒冰。长年压抑克制的生活,我已变得喜怒不现形于色,更不善于表达自已的情感。我解下自己徽章放在她的手中:“蓝妤,我等你回来。”也许那时少不更事的蓝妤不懂得,此举已是许下了终生。
蓝妤走后,我又变成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只是生命不再阴暗,原来心中有所牵挂,有所思念,也是一种幸福。
十四岁时,我开始四处征战,母亲放任我在战场上撕杀,是为了让我掌控兵权;父亲侧是希望我能战死沙场,以绝心腹之患。
三年征战,九死一生。我受伤最重的那一次,昏迷了五天五夜,冥冥之中,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唤:你一定要醒来,你要挺住呀。一双温柔的手一次次为我抚平伤痛。
我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蓝妤,昔日那个活泼可爱的黄毛丫头变成了温柔可人的绝色少女,昔日张扬明快的笑容变成了红唇边一抹矜持恬静的笑,我的阳光终于回来了。
从此蓝妤就在的我身边,如影相随。战争时,她静静的听我分析战略,然后提出恰当的意见;皇城权斗时,她为我出谋划策,击败各种阴谋刺杀。我喜欢在我练剑时,有她在侧抚琴助兴;我喜欢在我处理公务时,她静坐一旁看书,偶而两人视线不期意间相触,会意一笑;我喜欢与她下棋时,看她蹙眉凝思的样子。我喜欢这样的情感,没有惊涛骇浪,却细水长流,滋润心田;没有烈焰焚情,却生死与共。世人只看见我对蓝妤的悉心呵护,却不知实际上蓝妤才是我的依靠,我的后盾。
我本想在我登上帝位之时,给蓝妤一个盛大的婚礼,与她相守一生。如果没有景枫的出现,也许我们会幸福的渡过一生。
莞河之战,天翼国与曦国隔河对峙,一时难分胜负。曦国太子景枫亲临前线,打破了这一僵局,天翼国开始节节败退,曦国大军渡过了莞河。当天翼国派出的第十三名探子的脑袋被曦国送回时,我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
“让我去吧!”蓝妤看着我紧皱的眉,开口道。
“不。”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久闻景枫太子天纵奇才,我派出的探子皆是一流的高手,却被他一一送回了脑袋,我怎能再让蓝妤涉险呢。
“听说曦国太子不杀女人的,而且你知道的,我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蓝妤的武功极高,尤其是轻功更是独步天下。
当战败的消息再一次传来时,我经于同意了蓝妤的意见。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为这一错误决定而后悔。如果当时我坚决不让蓝妤去打探消息,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蓝妤一去就是三十八天零七个时辰,此期间天翼国与曦国大大小小战过几个回合,各有胜负,当然天翼国胜少负多。蓝妤离去后的每一刻对我而言,都成了一种煎熬。战争、皇权、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蓝妤能否平安归来,才是我最关心的事。
蓝妤归来之后,什么也没说,我也没问,有什么比得上蓝妤平安归来更重要呢。一如既往,蓝妤依旧辅助我,陪伴我;一切又似乎不一样了,蓝妤常常漫无目标的望着某一处发呆,时而温婉浅笑,时而蹙眉轻叹。这样的情绪我曾经历过,所以我知道是它的名字叫思念。可是我就在她的身旁,她思念的人是谁呢?我的心一点点的陷入恐慌中,不敢问,不愿想。
在蓝妤归来后的第十五天,曦国太子景枫下帖要求会面,在两军阵营的中间地段,我见到了这名传闻中的战神,既使同为男子,我也不得不为他的风采所折服,俊美如雕刻的容颜找不到一丝瑕庇,一言一行优雅而从容。
“我们议和吧。”他对我说。
“条件?” 曦国军队势如中天,他以胜求和,必定伴有苛刻的条件。
“我要娶蓝妤为妻,请你成全。这不是条件,是请求。”他看着蓝妤,眼中有着浓浓的眷恋与思念。
我愕然看向身侧的蓝妤,蓝妤也正望着他,眼中是同样的眷恋与思念,她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多日来的疑惑在那一刻找到了答案,刹时,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一路沉默的回到营地,蓝妤跪在了我的面前:“殿下,求求你,成全我吧。”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回来。在你心中,我又算是什么?”心痛得喘不过气,我愤怒而又悲凉的问着。
“殿下是蓝妤的主上,蓝妤曾誓死效忠追随殿下,就决不会背叛殿下。蓝妤自七岁起被送入皇宫作伴读时,家父就告知蓝妤:殿下是蓝妤的主人,是蓝妤要一生一世效忠的人,蓝妤此生的职责就是伺候、陪伴、保护殿下。可蓝妤终究是一个凡人,遇到了他,明知不应该,却还是情不自禁。”
好一个情不自禁,看着面前这张美得足以魅惑众生的容颜,再想想那个俊美儒雅的人,虽然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为什么呢?蓝妤,为什么你爱的人是他呢?”我疲惫无奈的问着。
“爱就是爱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呢。”蓝妤回答得也很无奈,“殿下,你可以成全吗?”
“我成全了你们,谁来成全我呢?蓝妤,我也爱你啊。我们相识了十一年,难道就比不上你们相识的短短三十多天吗?”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蓝妤愣愣的看了我很久,才纳纳道:“我、我不知道,殿下从未表示过什么,蓝妤要仰首,才能看得见殿下呀。”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蓝妤,我们成亲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蓝妤向我叩首,“蓝妤会永远效忠殿下,今日,殿下就当蓝妤什么也没说过。”她说完之后,起身走出了我的营房。
我一夜无眠,是谁在我的耳畔不断的说:爱会令人软弱,不要去爱任何人,也不要奢望别人的爱,只要你足够强大,世人就会匍匐在你的脚下,你不需要爱,只需要世人的敬畏与服从,就足矣。
第二日,我召来的蓝妤,告诉她,同意与 曦国议和。“等两国签约盟誓之后,让曦国太子以国礼至天翼国帝都求亲。”我对蓝妤如是说。
蓝妤闻言,脸上焕发着美得令人耀眼的神采,我的心在滴血。
双方议定和谈事宜,祭天盟誓之日,景枫带着亲卫队来到祭坛。在前几日的谈和过程中,我看出景枫是一个心思慎密之人,从不碰触经他人之手的食物。于是我就通过毫不知情的蓝妤之手把那杯下了芜樱之毒的酒端给他,果然他毫不怀疑的饮下了那杯毒酒。
一切皆在我的算计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当景枫毒发之时,我下令把他们一干人就地斩杀,一向忠心顺从的蓝妤竟拔剑相向,舍身护着景枫一行冲出重围。我撕毁了已签定盟约,一面下令追杀景枫一行,阻拦他们与曦国大军会合;一面带兵突袭曦国军营。
景枫不愧为军事天才,早已做好防备措施。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会中毒倒下,主帅一失,军心大乱,虽然因防备得当,不致全军覆没,却也元气大伤。
再见蓝妤已是三天后在莞河渡头,经历了三天三夜的逃亡,景枫亲卫队的人员所剩不多,曦国军队于昨夜被迫辙回到了莞河东岸,眼前的这些人已是我的囊中之物,蓝妤脸色苍白,看起憔悴而又虚弱,看得我又生气又心痛。
“蓝妤,你回来。”我柔声唤着。
她冷冷的看着我,“殿下已不择手段的赢了这场战,还想做什么呢?”
“你,我最想的是你。”我说出了发自腑腹的心声。
“放了他们,我就是你的了;否则,你就把我的尸体带走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不醒人事的景枫身上,看得出他是昏迷,而不是死亡。我不由暗暗称奇,芜樱,天下至毒,无药可解,中毒者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他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不过即使是活下来,他也是一个废人了,放了他又何防。
“我答应你。”我点头道。
临别之时,蓝妤恋恋不舍的轻抚着景枫那英俊而毫无生气的脸,泪水不断滴在他的脸上,又沿着他的脸滑下。她执起自已的发与景枫的发打了一个结,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结发为夫妻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景枫,你要醒来,我等你。”
我但愿自已没有听到那几句话,可极好的听力偏偏让我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几曾何时,她也这样温柔的唤着我:你要醒来。
当我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久久凝视着我这失而复得的珍宝时,她的眼却一直望着乘风而去的扁舟。她的脉向虚无而又软弱,显然是功力尽失。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景枫中了芜樱之毒还能存活至今,蓝妤为了救他,竟散尽了全身功力,为他逼毒。芜樱之毒性太强,即使逼出大部份毒素,余毒也足够让他此生在昏睡中度过。
景枫,你究竟有何德何能,让蓝妤为你付出如此之多。对于蓝妤,我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我所想要做的就是乘胜渡河,斩草除根,让曦国永无翻生之日。这天下是我的,蓝妤也是我的。
是夜,蓝妤对守在床畔的我说:“我现在已是一个废人,无任何使用价值,你要来还有何用。”
“蓝妤,”我埋首在她散落的长发间,“我要的只是你,我爱你呀。”
“不,你不爱我,你谁也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绝决的话刺痛了我的心,顾不得她的虚弱与反抗,我疯狂占有了她,她的泪与我的泪混合在了一起。那是我自六岁以后,第一次落泪。蓝妤,从此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再也没有人可以抢走你。
父亲的驾崩,打断了我进攻曦国的计划,我不得不率军回帝都,夺取那个属于我的位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君主成就大业千古不变的法则。世人皆骂我反复无常,心狠手辣,成就大业者岂能拘泥于小节。又有谁敢当面对我说一句这样的话?
终于世人都匍匐在了我的脚下。我如愿以偿的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如愿以偿的让蓝妤成为了我的皇后,也如愿以偿的把曦国踩在了脚下,永无翻生之日。
我很满足,却不快乐,我的阳光,再也不肯照拂我。
绝色双姝
皇宫御花园荷池内的荷花开得正欢,清风拂过,连天碧叶伴着亭亭玉荷迎风摇曳,清香袅袅。
“参见皇后。”一声出谷黄鹂般的娇啼,唤回了池畔烟雨亭内正凝神赏荷的蓝妤的神思。
回首看向烟雨亭前跪拜的以柔,“太子妃不必多礼,请过来坐吧。”没有凌人的气势,也没有过分的热情,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以柔来到亭内,在蓝妤身侧坐下,态度恭敬却不卑微,青葱玉指执起面前的茶盏,心不在焉的用茶盖拔弄着浮于茶面上的茶叶,眼中的余光暗暗打量着蓝妤。一袭深蓝舒云广袖薄纱长裙掩不住错落有致的妙曼身姿,衬得胸前一抹赛雪肌肤如凝脂玉,即使再突兀的颜色在她身上,也能穿出万种风情。两支琉璃簪斜插在墨色云鬓上,如丝长发直垂香肩而下,完美无瑕的容颜未施粉黛已令满池荷花黯然无色。骨子里透出的三分清丽、三分高贵、三分妖娆、一分忧郁,构成了十分的魅惑。
不同于以柔的婉约,蓝妤不加掩饰的打量着面前的以柔,淡绿紧袖斜襟上衣,同色襦裙,满头秀发用一根淡绿丝带随意而系,臂间挽一绣梅白纱披帛,清新得如朝阳中的一滴晨露。清雅脱俗的容颜透着几分明艳,几分飘逸,人比花娇。
同样的美人,两样的风情。以柔如之美同江南绵缠的烟雨,令人心醉神移,心动不已;蓝妤之美如同黑夜旷野中的火焰,勾魂夺魄,摄人心神。
两月前,以柔与景榕初到天翼国的第一晚,因景榕拒绝接受蓝妤的恩赐,他二人不得已席地合衣熬过一夜。幸好这样的困境并没维持多久,第二日就有圣旨传来,她被接入宫中一小偏殿的梧桐轩居住,日常用度按四品女官供给,虽不能自由行动,生活百无聊赖,物质上倒也不虞匮乏。只是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景榕,经多方打听后,才得知景榕住于皇城中的质子馆,每日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人人称道当今圣上宽厚仁慈,然以柔怎会猜不透翼帝的用心呢,温柔富贵乡往往比忧患逆境更能消磨意志、腐蚀人心。景榕尚且年少,难抵诱惑,长此以往,必成沉迷酒色的无用之人,景枫又长年昏不醒,届时曦国大统由谁来继承。心急如焚,却又不能与景榕相见,不得已之下,只得来求这名不知是敌是友的天翼国皇后。
思索半晌,以柔试探着开口,“奴婢初到贵国,得皇后娘娘关照,感激不尽。”
蓝妤一哂,却不言语,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