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红颜-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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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与画舫就会在这世间消失,你认为她还能怎么帮你达成心愿?”
诗凝的脸慢慢变白,有些惊慌的盯着景枫举起的手。景枫即将挥下的手却僵在了半空,双眼凝视着前方,脸上的神情似惊似痴,似喜似悲。随着无双画舫的靠近,立于船首之人的轮廓逐渐清晰,宛如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带着薄雾的海面上缓缓升起,虽朦胧遥远,,却美丽动人。 那波光潋潋的双眸,是景枫所熟悉的琥珀色,眼波一转,令冷冽的海风也染上了几分春色,一种淡淡的幽香在风中飘散开。
“让开。”景枫的声音有些干涸。周围的护卫船让开了一道水路,王船向无双画舫迎去。隔着轻涌的波澜,立在船头的两个人,彼此凝望着,天地间的一切荡然无存,彼此的眼中只有朝思暮想的人影。两船慢慢靠近,在船头将相触之时,又错身而过。蓝妤展开轻功,轻轻的落在了景枫的面前。景枫略略前倾,伸出手,在将触及蓝妤的脸庞时,却凝滞不敢再前,经历了无数次锥心之痛后,唯恐又是好梦一场,唯恐轻轻的一个触碰,会令眼前的一切烟消云散。
“景枫,是我。”蓝妤的声音柔和悦耳,令人听着十分舒服。
微颤的手轻轻抚上蓝妤的脸庞,感受到掌下的温润柔凝,景枫忑忐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你,回来了!”淡淡一语,却几经风霜,辛酸无限,欢欣无限。蓝妤微微侧首,汲取着景枫掌中的温暖,明知已失却了这份资格,却仍舍不下这份眷恋。彼此贪恋的看着对方,不需一言,已心意相通。莞河之畔生离死别,五载分散,天涯相望,再次相见,恍若隔世,她凝视着他,眼中有泪;他凝视着她,唇边含笑。
在蓝妤飞身跃上景枫的王船之时,冷诗凝已被其母接回无双画舫。自登上画舫之后,她就一直跪于冷子星面前,说着唯一的一句话:“母亲,请成全我吧!”
透过船舱的帘幕,冷子星看着对面船上相互凝视着的两个人,长叹一声:“痴儿,为娘只能帮你这最后一次了,从此,是祸是福,就由你自己来承担!”
“迎风岛主风蓝妤携十大长老拜会曦帝陛下!”高扬的声音,打断了景枫与蓝妤的相视,景枫这才注意到蓝妤身上所穿的是迎风岛上至尊的紫锦长袍,锦袍上用乌金丝线精绣着展翅的飞鹰,鹰喙与鹰爪闪耀着鲜红的光芒,与紫色长袍交相辉映,姹紫嫣红。尊贵圣洁的仪态,却在衣袂的摆动间,透出几分妖娆的妩媚,动人心魄。
“你什么时候成为了迎风岛的岛主?”景枫微笑着,亲昵的语气,就如情人间的私语。
“就在今日,来见你之前。”蓝妤笑靥如花,轻描淡写,似在讲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么?”
“很好看,如果你爱穿,可以一直穿下去。”景枫爽朗的笑着,终于把双眼从蓝妤身上移开,看向无双画舫上的冷子星及众位长老,道:“冷岛主,不,现在应该是冷长老,你的意思,朕已明白,朕可以应承,只要蓝妤一日居于岛主之位,朕就一日不会对迎风岛有不善之举。曦国与迎风岛素有联姻之谊,令爱残杀帝裔,不堪居中宫之位,现在冷长老既已接回令爱,就由贵岛主取而代之,以继续维持曦国与迎风岛的联姻之谊。不知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冷子星盯着蓝妤,微笑道:“此事该由岛主决定,请问岛主意下如何?”
蓝妤却不理会她,温柔的看着景枫,浅浅一笑,“景枫,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不要再为我,做任何违背你自己心意的事;更不要因我,而受制于任何人;否则,只会令我更加伤心难过。”
景枫认真的审视着蓝妤的神情,片刻之后,才点头道:“我答应你。”
蓝妤放心般的吁了口气,轻声道:“景枫,回去吧,现在攻打迎风岛并非良机。”说完,正欲施展轻功跃回无双画舫,却被景枫紧紧牵住了手。
“你随我一起走。”景枫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答应过你,不因你而违背自己的意愿,我现在的意愿就是要带你离开这里。”
“景枫,我是自愿留在迎风岛的。” 蓝妤转开眼,看向恼怒的冷子星,无所谓的笑笑,“五年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你平安出现在我的面前,从此不再昏睡。如今,心愿已了,你我的缘份也尽了,我不会随你走,从此也不必再相见。”
景枫眯了眯眼,眼光瞬间变得锐利,转首,盯着冷子星,道:“朕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冷长老能否告知?”
“好,”冷子星含笑拍了拍手,冷诗凝抱着睿儿出现在了甲板上,“终究是骨肉,怎么可能舍得,是吗,妤儿。”
蓝妤紧咬着红唇,一语不发,双眼紧紧盯着睿儿,眼中关爱、忧心、疼惜皆有之。景枫看看蓝妤,再看看诗凝怀中的睿儿,眼神复杂而又矛盾。冷子星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管景枫作何选择,她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睿儿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打破了这尴尬的静谧,张着小手往蓝妤的方向扑来。蓝妤用力甩开景枫的手,飞身跃起,凌空冲着冷诗凝击出一掌,却被冷子星半途截下,双掌相击,蓝妤的身形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飘去,落入飞身相救的景枫怀中,鲜血沿着唇角滴落。景枫垂眸看着她雪白悲伤的脸,长叹一声,对冷子星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景枫,”蓝妤揪着他的衣袖,“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累了,蓝妤,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景枫柔声说着,伸手点了蓝妤的睡穴。
亲自把沉睡中的蓝妤抱入船舱后,景枫才对冷子星道:“朕要这个孩子平安无事的回到蓝妤身边,你可以提条件了,不要太过份就行。”
“不会过份,就两条而已,”冷子星傲然的笑容透着丝丝悲凉,她的武功天下无双,即使是一国之君,又怎奈她何,若非为守护迎风岛与爱女心切,又何需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第一,请曦帝陛下答应,贵国世世代代永不入侵迎风岛;第二,嫁出去的女儿岂有收回之理,请曦帝陛下答应,只要在位一日,冷诗凝必为皇后,一生一世不得废之杀之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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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蓝妤从梦中惊醒,耳畔涛声阵阵,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抚琴之音,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恍然侧首,看见了身旁熟睡着的睿儿,白日的一切瞬间涌入脑海。急切的察看睿儿,确定他并未受任何伤害,悬着的心刚放下来,突又想是景枫,不知答应了冷子星什么无理的条件,才换得睿儿平安归来,托付守夜的婢女照顾睿儿后,循着琴音,急急寻去。
紊乱的琴音,一如景枫此刻的心情,翼帝杀了他的孩子,他却为了救翼帝的孩子,立下了违心的誓约。白日,当他从冷诗凝手中抱过这个孩子时,她冷笑着问:“你心甘情愿么?”
“这是朕的事,无需你多过问。”这是他的回答,但,的确,他不甘心,也不情愿。诚然,稚子无辜,他的孩子不也很无辜么,若还在世,应该有四岁了。可是,他就是见不得蓝妤伤心,见不得她痛苦;看见她伤心,他会更伤心;看见她痛苦,他会更痛苦。所有一切的一切,只想换得她的笑靥如花。
“挣”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一滴血珠从指尖沁出。“景枫,”夜风中,蓝妤轻柔的声音分外悦耳,来到景枫的身边,看见他指尖的血珠, “你——,”关切的牵起他的手,用丝巾轻柔的为他擦拭着,似不经意般问道:“你答应她什么条件。”
景枫默然无语,静静看着眼前的玉人,许久,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她果然懂他,只一个眼神,已看穿他的心情。伸手把蓝妤拥入怀,为她挡去夜间寒风,“没什么,只要有你在,无论什么事都是值得的。”
在冬夜的寒风里,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彼此温暖着对方,又彼此汲取着温暖。景枫紊乱的心渐渐平静,他并非圣人,只是世俗红尘间一凡人,也会嫉妒,就如翼帝皓晨嫉妒着蓝妤与他的爱恋一般,他也曾嫉妒着蓝妤对皓晨的忠诚与维护,嫉妒着他们共同拥有的漫长岁月。但是他分得清,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蓝妤心中有他,蓝妤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上天已经很厚待他,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是好好珍惜眼前这一切。
“那个孩子很象你,”景枫俊秀的脸庞露出真诚的笑意:“我会好好待他,就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景枫,”蓝妤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件事,我应该让你知道,我们,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他;我不能为你守节,我总是为你带来灾难,我不配留在你的身边,我——”隐忍多年的泪,终于决堤而出,落在景枫的胸前,打湿了他的衣裳,潜入他的心田。
“不要再说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知道,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母子。” 吻了吻她光洁的前额,景枫轻轻叹息道:“你什么都好,就是爱胡思乱想。我别无他求,只求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真的有心为我着想,就留下。别再想什么配不配的问题,你觉自己配不上我,可我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呢。”
蓝妤“哧”的一声笑了起来,景枫含笑拥紧怀中的人,阵阵心酸中带着丝丝甜意,几经风雨、几经波折,才换得今日的相聚,从此他再也不会放手,哪怕外面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他会为她遮风挡雨,乘风破浪。
征战
寒风伴着涛声,发出阵阵呜咽,夜空零落的挂着几颗寒星,散发着寂寞的光茫。远处,一道灿烂的焰火从海面腾空而起,打破了夜的寂静。观望台上,景枫优美的唇形勾勒出一个畅快的笑容,看来景榕的诱敌之策已成功,向身后作了一个手势,一名近侍恭敬的上前,把手中的金眸飞鹰递上。景枫亲手把一封密藏入鹰身上,扬手放飞,看着渐渐远去的飞鹰,吩咐道:“马上派人从海陆两路传信给文涛和子修。”顿了顿,又道:“那件事,任何人不得让风姑娘知道,否则,杀无赦。”
侍从躬身离去后,景枫把眼投向重新恢复寂静的夜,双眸幽暗深邃,曦国与天翼国的宿仇到了该作一个了断的时候了。虽说半年前,两国签定了三年和议的盟约,但谁都知道,那只是久战无果之下的权宜之计,一个小小的迎风岛应对江湖纷争倒也罢了,怎么可能约束得了两大国家。如今曦国万事具备,欠的只是一个征战的理由。虽说那个盟约并无多大约束力,但是人无信则不立,何况他身为一国之君,无信如何立国。可是,他再也没有耐心等到三年期满了,所以就让翼帝来做这个违约之人吧,反正,他已经违背过一次盟约,再多一次又何防。
早在未见皓晨之前,景枫已久闻“皓晨蓝妤,珠联璧合,天衣无缝”之名。皓晨与他的身份,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是敌人,也曾想过,如果易地而处,或许他们会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却从未想过,彼此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的相互憎恨着,他们争夺的不仅仅是江山,还有女人。谁又能想到,天下之大,他们的心偏偏会维系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他以仁义治国统军,无论敌国还是已国,人人称道。唯有兰心蕙质的蓝妤看得通透:“皓晨殿下输给你,不在于才智谋略,而在于你比他更懂得驾驭人心。”从最初的惊艳到欣赏,俘虏了她的人,更想俘获她的心,只为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却在不自不觉中迷失了自己的心,一生的爱恋从此就全部维系在了她的身上,她是他心底最柔弱的地方。快步向舱室走去,室内余香袅袅,佳人无踪,景枫心一跳,五日前,蓝妤回到了他的身边,她常常连夜恶梦,唯有在他的怀中才能睡得安稳,想必方才他不在,蓝妤又被恶梦惊醒,暗自思索着她最可能去的地方,快步寻去。胸中蕴满愤闷,恨不得马上到皓晨的面前,揪住他问问:“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折磨?”
蓝妤为睿儿掖好被角,亲了亲他粉嫩的小脸,轻轻走出舱室。袭面而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萧缩了一下。海上的冬夜总是分外寒冷,蓝妤倚在船舷边上,籍由寒风的凉意,理清纷乱的思绪。还有二日就可到达陆地,届时景枫会带着她们母子入曦国帝都。本以为与景枫见最后一面,给他也给自己一个交代,从此就可以带着睿儿远走天涯,谁知,一见之下,却更加割舍不下。景枫,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她甘愿受制于人。而她又该怎么办?若只她一人之事,她可以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地位,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但是当年莞河一战,蓝妤红颜祸水之名早已传遍,面对众怒,景枫将如何自处?睿儿身为翼国皇子,曦国又怎能相容?一生中最在意的两个人,任何一个她都无法舍下。
“我以为寒夜寂寞的人只有我一个,原来师姐也孤枕难眠呀。”诗凝冰冷的声音传来:“怎么,你的情郎没陪你吗?”
转首,看见诗凝站在邻船的甲板上,正满目恨意的盯着她。蓝妤不甚在意的对她微微含颌一笑,正欲离去。
“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诗凝在她身后喝道,话语中带着嘲讽,“你现在算是陛下的什么人,宠妃还是外室?不管什么都好,是不是该向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后行个参拜礼。”
蓝妤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诗凝的声音又响起:“我前几日练的分筋错骨法,正要看看成效如何,没想先在你儿子身上试练了一把,听他的哭声,看样的效果还不错。”
蓝妤闻言猛然止住脚步,想起五日前睿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霍然转身,怒道:“你居然把如此歹毒的手法用在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身上?”
“那又如何?”冷诗凝挑衅的笑着:“你能奈我何,别忘了陛下有誓言在先,在位一日,就不能对我这个皇后杀之伤之废——”
话音未落,蓝妤已闪身落在她的面前,抓起她的双腕一用劲。冷诗凝惨叫一声重重摔下。蓝妤冷冷道:“许下誓言的人是景枫,不是我。今日你也试试分筋错骨的滋味,看在师父份上,饶你不死,记住,没有下一次。”
身起,刚跃回自己的船上,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景枫从身后环住蓝妤的腰,在她耳畔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