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如真-天下第三逆贼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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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就象你说的,我们人类也会使用一些魔法的哦。”光秀的笑意更浓,脸上更显得意了。
原来人类也是会用魔法的。龙姬记住了这个结论,耸耸鼻子。她的表情又引得光秀一阵大笑,周围的士兵不明所以地望过来,可是没有人看得见龙姬,只看见光秀一个人在手舞足蹈的自言自语。
“当心你的那些兵,以为他们的指挥官疯掉了。”龙姬提醒他。
光秀好不容易收住笑。龙姬原来学习人类的各种表情也是很快的,这是个有趣的发现。昨天他耸过一下鼻子,就被她学了过去。以后有她在身边,上得战场或者一人独处时也不必担心寂寞。这样想,他是打定主意不去用那三个愿望了。
五百人的小部队于是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在尾张平原上向南行进着。桔梗和抚子家纹的军旗引来了田间农民的好奇,利三行在军前,脸上神采已然转为得意。尽管只有五百人,可是却拥有五百支铁炮,这样的部队放眼全日本也只有眼下独一支吧。如果铁炮队能够建立功勋,那他无疑会成为日本第二的铁炮名人。第二?没办法,第一的宝座就忍痛让给明智光秀那小子了,谁叫他的铁炮够多呢。
斋藤利三无聊的空想,直到行军至稻生原附近才截然中止。
明智军在稻生原的边缘地带,与织田信长的本队会合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信长军和敌方在此之前接了一战,惨败。
织田信长是在前一天晚上到达稻生原的。稻生原这个地方,位置是在那古野城以北,清须城以东(清须城又名清州城)。信长预感到敌方部队会北上布阵,命令前锋佐佐孙介抢占了地形最有利的一个坡地。不过信行方的部队来得也不晚,佐佐军连木栅都没建好,柴田胜家就领军向坡地发起了进攻。这时候的军事力量对比,佐佐军三百人,柴田军一千二百人。这场几乎算不上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杀戮。只因信长下达了死守不退的命令,佐佐军在四倍于己的敌人面前,遭到了毫无悬念的屠杀。战至下午,佐佐孙介身边的武士均已战死,援军仍未到来。柴田胜家怜他忠义,允他切腹自尽,派人将全尸送回了佐佐家。多年后,佐佐家成为胜家的忠实家臣,在胜家死后仍与他的死敌丰臣秀吉对峙而立,这恐怕与因此事而对柴田胜家产生的感激之情不无关系。当然,这是后话了。
首战失利,可是信长却十分高兴。尽管被敌军占去了战略意义极重要的坡地,他还是夸耀式地对光秀说道:
“这是织田家武士最光荣的结局。”
是否光荣,这个光秀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只是,眼下的情况真是糟透了。
第二十二章 稻生原之战(八)
第二十二章稻生原之战(八)
明智军和斋藤军加入了信长军营的消息,很快传到那古野城外,信行的本阵之中。同时传来的还另有两个不利于信行的消息,可是此时信行本人却不在阵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父亲大人的做法令我不能理解!”留守在信行本阵中的,有前田利玄和佐久间重盛的部队。荒子城前田家督利昌的次男利玄,是一个性格爽直的青年武士。在听到武士传报的消息后,他瞪大了眼睛不愿意相信。
斋藤家加入信长一方参战,也许是这个让支持信行的家臣信心动摇。不止是信心,战败既可能灭族的命运,更让许多弱小的豪族感到害怕。
不过也有规避风险的方法,那就是同时加入两边的阵营。这种做法在正义和邪恶立场分明的西方也许很难让人理解,可是在日本的战国时代,却是十分有效的、弱小家族存活的绝技。
因此,前田家的利昌和佐久间家的信盛,就跑到织田信长的阵营中去了。
前田利昌是前田利玄的父亲,而佐久间信盛是佐久间盛重的弟弟。
佐久间盛重一声不响地,望着急匆匆跳上战马,向那古野城方向飞奔而去的前田利玄。那个青年还不能理解,家族的存续远比个人荣辱重要得多。盛重仰望晴空,心中有些沉重又有些宽慰。
前田利玄在那古野城外找到了信行。信行仍站着一动不动,他那养尊处优的脸颊吹了一夜的风,原本娇嫩的皮肤上生出多处裂痕。远远望去,犹如在一夜间苍老了许多。不,在前田利玄看来,是成熟了许多。
前田利玄跳下战马,跪在信行面前。
“属下那个糊涂的父亲进入了信长的本阵,请少殿下降罪。”
信行亦跳下战马,前田利玄把一系列消息仔细地汇报了一遍。斋藤家的出兵、家臣团的变化。信行迟疑了半刻,似乎刚刚从梦中苏醒,才开始思考对策。
“我们全军北上,去稻生原增援吧。”信行以询问的语气,对前田利玄说道。后者听得清楚,激动的猛点头。
虽然林贞秀说战局有变时,攻下那古野城方为上策。可是前田利玄却十分理解,并且赞赏信行的做法。
“父亲进入信长本阵一事,我感到无地自容。”
“笨蛋,我们不是兄弟吗?”信行拍了拍前田利玄的肩膀。前田利玄感到一阵冲动,两个年轻武士不顾铠甲笨重,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兄弟。是的,多年前被父亲派来侍奉信行殿下时,信行殿下也说过同样的话。
“少殿下,即使不幸和父亲大人为敌,我利玄也要效忠于少殿下,战斗到死。”
“最好是不用死。”信行笑着拉起前田利玄,两人再次翻身上马。“虽说士气有些动摇,毕竟我军还是优势。你去通知将领们召开军议,我们两兄弟一起去稻生原大干一场吧!”
这一天,尾张平原上的狂风肆虐,然而风向却难以预测。
清晨,信长方本阵中也在召开战前军议。
“征讨叛党逆臣,天运在我们一方。这一场战争,我军必胜!”
坐在信长下首的光秀,扫了一眼身边正襟危坐的各位武将。荒子城主前田利昌,带了一百个足轻兵进入信长本阵。这一百人大概除了摇旗呐喊,无甚实际用处。佐久间家的信盛,带来参战的部队亦大抵相同。这些人不久前还去过信行的末森城,发誓征讨信长这个‘逆子叛徒’。然而斋藤势力的参战,却让他们突然对战争结果有了一小点点担心。织田信长向斋藤家要来援兵,看来也包含了心理战术的目的。
觉得目的达成的信长,此时显得十分得意。他一边发表天运的演说,一边又以最懒散的坐姿,咀嚼着一种叫纳豆的食物。
准确的说,是盐辛纳豆。据说这本是中国食品,公元七百年左右由僧人传入日本。光秀突然想起一首中国的小诗:“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叹口气,甩甩头,想甩掉事不关己的想像与操心。
武将森可成向信长行了个礼,站起来作军情汇报。
“信行势的左翼是林军,约一千五百众;右翼柴田军,约一千二百众。信行的本队还在那古野城外,目前动向不明。不过要是信行放弃进攻那古野,前来增援稻生原,那么稻生原上信行军的总兵力将超过四千。”
森可成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将信行势力称为‘敌军’或‘叛军’。他的情报分析相当中肯和诚实,没有夸大事实,也没有提出诱导性建议。
“信行舍不得攻城,他一定会来和我决战的。”信长漫不经心地,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击溃柴田胜家和林家的两个叛徒。”
武将们无人发言。光秀一眼扫过去,只见一张张的脸上均有难色。
光是骁勇善战的柴田胜家,就够难对付的了。佐佐孙介的阵亡,在诸将心里又投下了一道灰暗的阴影。参照古来的战争惯例,两支人数相等队伍的交锋,往往一连交战数日也难分胜负。更何况,己方处于绝对劣势。别说在信行本队到达之前获胜,就是保住不败,亦是不太容易。
只有信长的眼睛里,一直放射着不驯的光芒。这个年轻人,将来也许会成为不折不扣的天才或者魔鬼,光秀心想。此时,信长偏过头来,和光秀的视线打了个照面。
“光秀殿下的意见,认为如何?”
“我想要达成您的目标,关键是柴田胜家占领的那块坡地吧。”光秀答道。
信长抬起头来,无意识的朝坡地方向望了一眼。确实如此,聪明人的思绪方式,应该象他和光秀这样。其他人只会在可能性上转来转去,没完没了。他们不知道作战目标已经确定,所想的就不应该是能否完成,而是如何完成。
“坡地是关键,可是驻在上面的柴田胜家,却是一个辣手的敌人呢。”信长皱起了眉头。按说,从敌人的弱点下手方为上策。可是另一边的林军,似乎也算不上是弱势。
森可成也插嘴道:“光秀殿下有所不知,柴田军的作战能力被称为尾张第一,不容易对付。再说,他们昨天又打了胜仗,士气高昂。”
光秀仰起头,看了一眼虚无的晴空。龙姬就在身边,当然除他以外,没有人能看得到。东方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也许就是指这种情形吧。接下去他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会不会使自己堕入地狱的最深一层?他不知道。从龙姬那明媚的眼眸之中,也得不到任何暗示。
“想破坏坚固的宫殿,必须摧毁最中央的立柱;想打败敌人,就先折断他最锋利的刀刃。坚硬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出人意料的脆弱易折。最明显不过的特征,是弱方作战谨慎,而强者往往容易受到挑衅和急于求胜。”
光秀正下首的森可成和斋藤利三,听得似懂非懂。其他武将更糟糕,脸上完全是一片茫然。
只有信长听懂了。他不太满意地扫了一眼众将,又回过头来盯住光秀,眼睛里光芒四射。
“如果我绕到背后偷袭柴田的本阵……”
“您是担心我们自己的本阵吧。”光秀象是知道他所想,“这里交给我和森可成大人好了。”
信长向森可成望去。森可成是他最依赖的武将,至少目前如此。
“可成,你配合光秀殿下守住本阵,有没有问题?”
信长想问的,其实是会不会有所不满。把守卫本阵的重任交给美浓国的人,毕竟有些不妥。可是他又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您放心吧,我会配合可成大人的。”光秀抢先道。
森可成感激地向光秀望了一眼,没有说话。看到这一情形,信长松了口气。
“那么好,我为了这场胜战而积蓄的力量,终于有机会展示了!”
时值春天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稻生原之战的主戏,正式开幕了。
第二十三章 稻生原之战(九)
第二十三章稻生原之战(九)
一匹硕壮的战马在稻生原上驰骋,马背上是身材高大的青年武士。这位武士精神抖擞、穿着整洁,连马匹的毛色也象绸缎似的闪耀着光彩。他两腿急夹马胁,战马风驰电掣一般掠过平原,直奔柴田军所占的坡地而去。
柴田胜家正坐在山坡顶端,一张行军督战用的短凳上。这地方视角极佳,可以将整个稻生原尽收眼底。当他看到急疾而来的青年武士时,扬起手挥了挥。
“哟,利家,林家的两个家伙怎么说?”
青年武士翻身下马,恭敬地跪在柴田胜家面前。
“父亲大人,林贞秀说他们要先进早膳,再考虑是否进攻。而林通具更过分,说如果您擅自行动,他们是不会增援的。”
这位青年武士,原来是荒子城主前田利昌的第四个儿子,名为利家。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为柴田胜家所欣赏,得以编入麾下。前田利家使得一手好枪法,不过比枪法更好的是他圆滑的脑袋和滔滔的口才。虽然没有立过任何战功,却在几年内,不知不觉就升至柴田胜家贴身亲信的地位。此后他干脆管柴田胜家叫‘父亲大人’,这个称呼自然让他又捞到了不少好处。
“这两个胆小鬼!”听得前田利家如此汇报,胜家也不禁有些着恼。“昨天就应该进攻,乘信长军立足未稳一举将他们歼灭。可是他们却说什么,这不是堂堂正正的行为,耻于为之。”
“父亲大人何必理会他们。照我看要取得信长脑袋,少殿下派您一个人来就够了。偏偏要再派个林家,白白被他们分掉一份战功。”
“不能这么说。能从圣德寺如此迅速回来,我们的敌人也不可小看。”
胜家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还是露出一丝颇以为然。前田利家看得真切,顺藤而上:
“不可小看的敌人,还不是被您打得大败,第一阵就折损了三百人马。”
“是胜是败,今天以后才会得知呢。”柴田胜家尽量收起脸上的骄傲之色,用手一指信长军营方向。“你看那里,有什么异状?”
前田利家依言转身,朝坡下望去。可是远处信长的军营中静悄悄,看不到任何异状。
“没有炊烟。”胜家提醒道。
前田利家仍然一脸茫然。
“没有炊烟,说明敌人没有早膳的打算,他们很快要发起进攻。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在午膳之前结束战斗。”
“不可能吧。”前田利家一副不信的神色,恭维之词顺口而出,“和父亲大人相比,信长这家伙是何等愚蠢呀!”
“反正敌人的意图,正中我的下怀。”胜家被恭维得飘飘然,语气也变得轻蔑起来,“刚才,我也下令士兵们不要起炊。本来打算直接进攻,不过先来看看信长如何自动前来送死也不错。”
“我看他们会先攻打林军的那块坡地吧。”前田利家接话道,“您是想从侧面突袭?”
“你错了。我打算正面突袭,冲破信长的本阵。”
“父亲大人的军略胆识,真是让人佩服。”
胜家得意地大笑起来。跪在他面前的前田利家,心中亦感到无比的兴奋与骄傲。跟着战无不胜的柴田胜家,打起仗来既无危险又容易立功。两人在笑语喧阗之中,胜家就站了起来。
看得清楚,信长的军营已经骚动起来。远远的一支部队出现在山坡下面,面向柴田军的阵营开始列阵。敌人要进攻的不是林军,而是自己这边?如果这样,人数似乎少了一点。
前田利家顺着胜家的视线望去,脸色立时大变。
不是因为那仅有百余人的小阵列,更不是因为他们敢向柴田军挑衅。只是对方士兵背上插的旗帜,竟然是绣着前田家纹的素型梅钵旗。
随后出现在阵前的武将,更是胜家和前田利家都熟识的,前田利家的生父,前田家主利昌。
前田利家嗵的一声,重新跪倒在胜家面前。
“前田家的人为何出现在信长营中,卑职全不知情。”
前田利家一面磕头,一面偷偷观察胜家的脸色。还好,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