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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梦幻如真-天下第三逆贼传-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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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忘记白峰山的家园,更不能忘记辱妻弑子的仇恨。在这里,我们面对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但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甘粕武士要辉煌地战斗到最后!千曲川若是我们的埋骨之地,千曲川之战便是我们最后的圣战!”
武田军似乎没有料到,寡势的敌人会不要命的冲突进来。最前方相木昌朝三千人的长枪防线,竟然措手不及地被甘粕军突破了过去。
千曲川畔,决死的战斗开始了。然而此时甘粕景持还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武田本阵、上杉本阵,第四次川中岛上的恶战,各路战线其实都进入了胜与负、生或死的最后关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十年一剑,川中岛(二十)
    第一百六十三章十年一剑,川中岛(二十)
永禄四年九月十日,清晨九时四十五分。陷入疯狂的八幡原战场,天气开始悄悄发生变化。晨雾虽然散去许多,但初露的太阳也收起笑脸。此时此刻笼罩八幡原的,是布满天空的可怕阴霾。
鹤姬有些困惑地勒住战马,将视线从天空收回。这时候,在扑朔迷离的战场上面,出现了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将。
上杉谦信?
诸角虎定?
战场上对面的两个人,似乎各自感到疑狐。本来不会在这里相遇,然而诸角虎定为了救回武田信廉,鹤姬为了救回柿崎景家,他们竟然迎面撞在了一起。
诸角虎定感到一阵热血上涌。他将手中持枪刺入一名靠近的上杉武士的胸膛,又从腰间拔出军刀。马不停蹄地,向对面的鹤姬冲去。
以胜负为赌注,只为杀死一个女人。这是一场可悲的战争呀!
就在早上,武田家的年轻名将们,一个接一个地在这个上杉女人面前败下阵来。穴山信友、原昌胤、内藤昌丰、饭富昌景、武田信廉……现在,这场滑稽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虽然诸角虎定还不明白,战争是如何进行到这一步的。
此前一刻……
武田军中中箭落马的,那并不是武田信玄本人。在冲出阵的时候,鹤姬大致上能够猜到七八分的真相。
不是武田信玄,那个人大概是武田信廉吧。尽管她也没见过武田信廉,可是武田三兄弟相貌极其相似、性格迥然不同,却是远近有名的叙事。年纪比武田信玄、武田信繁更轻的武田信廉,据说是一位脾气火爆、英勇善战的武士。但是就在这场混战之中,鹤姬也清楚地看到了另一个事实。指导武田军突袭的,并非是冲锋在前的武田信廉。真正的谋者隐藏在幕后,那是老将诸角虎定。
武田信廉在前面吸引上杉军的注意力、诸角虎定在阵后操纵战争进程。在柿崎景家跑来搅局之前,两个人的配合算是天衣无缝。上杉本阵中坚固的防线,眼看着就要被摧毁……
柿崎军的回援与鹤姬亲自出阵,却让战争的天平重新摇摆。见到此情此景,恼羞成怒的诸角虎定忘掉了自己的老迈,亲自纵马奔上战场。
“要将信廉大人救回来。就算陪上我诸角虎定的性命,也一定要将他救回来!”
武田军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于将武田信廉救了回去。诸角虎定本以为柿崎景家的伤势比武田信廉更重,甚至已经当场毙命。然而有武士带回了遗憾的消息,柿崎景家似乎并无生命之忧。他早已被上杉武士护送着,安全地退了回去。
可恶!射向柿崎景家的冷箭,明明是直奔心脏而去的……
诸角虎定气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柿崎景家刚刚回到鹤姬身边。
“主公,您不该为末将冒险的。因为景家今天,注定不会战死于沙场。安田顺易那小子……不对,是安田大人救了我一命。”
鹤姬愕然地瞪着柿崎景家。被抢救回来的柿崎景家虽然在落马时摔断了腿骨,疼得呲牙咧嘴,不过说话仍中气十足。看来伤势虽重,老骨头还没有完全散架。
“原来是这样,我白担心了。”
鹤姬将目光下移,看到柿崎景家身上穿的铠甲,她恍然大悟。
柿崎景家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中土制造的武将铠甲。这种铠甲防护严厚,在胸部还有一块特制的护胸镜。中土铠甲本是禁运品,在日本国内极难见到。可是在关东远征之前,豪商的国友家族却给光秀搞到了一件。
川中岛开战之时,光秀又将这件价值连城的铠甲送给柿崎景家。
“送给我这么贵重的铠甲,又交给我这么沉重的差事。恩义相抵,我和安田顺易现在两不相欠了。”
鹤姬不禁乐了。两不相欠?赚到了铠甲还有战功,分明是占了大便宜。柿崎景家这家伙,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哦……
柿崎景家退出战斗以后,鹤姬亲自接过了柿崎军的指挥权。这个时候,色部胜长的部队、上杉家最精锐的旗本部队也投入了战斗,本阵之中的战势风向,开始发生显著的变化。
“诸角大人,看来大势已去!信廉殿下的骑兵队已经崩溃,我军也无法再维持攻势了。”
“闭嘴!”
诸角虎定对战况的变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武田信繁派出自己和武田信廉,主要目的其实是逼迫上杉大军向自己的本阵回防。在诸角虎定看来,敌人的主帅既然是一个女人,自己发动的这一阵强攻就必然能够乱其方寸。敌人的主力只要回援,信繁公就能够重筑防线。这样的话,早上的无数场败仗等于一笔勾消。
“山本勘助的情报是不是错了,上杉军的主帅真的是女人?还有,马场大人的别动队,他们的动作也太慢了!”
“诸角大人,现在……”
“我知道,现在不是考虑杂事的时候。等信廉大人安全了,我会立即下令撤退。凭我们这点兵力,要取得上杉谦信的脑袋是难以做到呀!”
然而,诸角虎定还没有下令撤退,周围的武士就发生了奇异的骚动。
“诸角大人您看,那是放生月毛!敌人的主帅,竟然亲自出阵了!”
诸角虎定大吃一惊。
上杉谦信的座骑放生月毛,是一匹天下闻名的宝马。这匹马全身上下纯一色的乳脂黄,仿如天上皎月落入凡尘一般。更早一些的时候,前线的武田军士报告说曾见到此马在战事激烈的前沿阵地出现,诸角虎定认为决不可能。因为那时候晨雾弥漫,非到近处很可能认错。而象武田信玄、上杉谦信这样的大人物,也不可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至少,诸角虎定从未见过自家的君主武田信玄,冒过这种无谓的危险。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早上军士的汇报,未必就是虚假的消息。
“上杉家的家督到底是一个傻瓜,还是连我也无法理解的奇人?”
诸角虎定立即取消了撤退的命令。
运气,这真是运气!诸角虎定心想,若不是为了营救武田信廉、追击柿崎景家而出阵,命运不会如此触手可及。战争是一场变幻莫测的赌局,这句话果然不假。
越来越近,诸角虎定已经看清了鹤姬的样子。确确实实,那是一个女人。诸角虎定象是着了魔似的狂笑起来。
将那人杀死,要将她杀死!不止是为了扭转战局,更要恢复男尊女卑的情理结构。一个超越本分的妖姬,让自己送她去地狱好了!
鹤姬胯下的放生月毛,突然发出一阵悲悯的鸣声。
诸角虎定的军刀划出交电般的光芒,朝鹤姬的头顶真劈而去。鹤姬回过头来,她本来可以用手中薙刀格挡,可是却没有这么做。艰难地侧身避开,鹤姬竟从放生月毛的马背上滚了下去。
“不识院真光谦信,你果然是……”诸角虎定诧异惊呼。
山本勘助好象说过,选择今天开战,是因为上杉谦信无法出阵迎敌。那时候,诸角虎定却只把山本勘助的话当成一个笑话。
“主公!”上杉方的武士齐呼。许多人抢将上来,想把鹤姬救护回去。可是诸角虎定无情的刀锋,却比他们的脚步要更快许多。
自己的生命,就要在这里终结吗?今天应该听光秀的话,不应该骑马的呀!鹤姬跌倒在地,一时疼得无法爬起。
不过很奇怪,明明是生死交际的关头,她却感受不到实质的恐惧。这时候,鹤姬突然想到一件与生死、与战争完全无关的事情。
‘主公’个词,怎么都觉得象是专为男人设计的。可是自己手下的武士们,为什么叫得这么顺口?
鹤姬想起来的,是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不识院真光谦信。对了,你就用这个法号,去不识院出家好了。”
很少有人知道,谦信这个名字其实是在鹤姬小的时候,就被决定下来了。
鹤姬的父亲长尾为景一共有四个儿子,可是个个都是病秧子。其中三个还未成年已经夭折,最后一个儿子晴景也是每天卧于病榻,只有鹤姬和绫姬两个女儿健康活泼。长尾为景为此更加讨厌女儿,在鹤姬六岁的时候,下命令让她和姐姐绫姬一起出家。然而当时,长尾家的菩萨寺也不愿意收留女人。于是鹤姬和绫姬只好去一所非常偏僻的庵院,叫做不识院。
鹤姬的最后一个哥哥,病榻之上的长尾晴景终于继承家督。然而,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治理国政。几年以后,国内叛乱此起彼伏,重臣上条定实和宇佐美定满都脱离了长尾的统治。战乱规模逐年扩大,国内人民痛苦不堪。
“这样下去,长尾家就完了!”不时有家臣的妻室女子,前来不识院向鹤姬的姐姐绫姬诉苦。
“可是我们身为女人,除了服从政治联姻的安排,还有什么办法能为家族分忧呢?”绫姬只能无可奈何地,做出这样的回答。然而这样的回答,鹤姬是非常不满意的。
“为什么女人的价值只有政治联姻?而男人们所做的事情,我们女人不能闻也不能问?难道将这个国家搞得混乱不堪的,不正是那些无能又自大的男人吗?姐,我要离开不识院,去找宇佐美定满。我想,我有办法让他和长尾家重新和睦。”
当时,绫姬只把鹤姬的话当成是疯话。因为那一年,鹤姬刚刚才满十四岁。长尾的家臣们为了避免战事,忙着给绫姬还有鹤姬两位小姐筹划婚事。鹤姬的结婚对象,正是宇佐美定满的养子。
女人只能是政治的牺牲品,绫姬自己是认了命的。可是她没想到,鹤姬说到做到,几天后便悄悄离开了不识院,一个人进入宇佐美氏的居城琵琶岛。
“宇佐美大人,我不会嫁给您的养子,可是我想拜您为师。我知道,您起兵造反不是为了私利,而是想让秩序恢复、国家兴盛。然而遗憾的是,以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无法达成这一宏愿。所以将您全部的力量,借给小女子我吧!”
鹤姬说出这番话时,宇佐美定满是如何吃惊的表情,后世没有留下记载。但可信的事实是,她的智慧得到了对方的充分认可。
后来,在宇佐美定满的支持下,鹤姬当上了枥尾城主。当时女子为城主的先例很多,织田信长的叔母,还有西国的大祝姬都是著名的例子。只不过长尾家比较特殊,在长尾的家规中有‘女子不得抛头露面’的严厉规定。因此卧于病榻的长尾晴景听从了家臣们的意见,以‘身为女子却败坏家风,让长尾氏为万世所不齿’为理由,发出讨伐鹤姬的大军。
“为了越后的和平,要将自己的亲哥哥打倒。我心中的痛苦,没有一人知道。可是摩利支天,我的神。请您告诉阿鹤,我所做的事情真的会让‘长尾氏为万世所不齿’吗?”
回忆的胶卷,到此为止被咔嚓剪断。鹤姬丽目圆瞪,诸角虎定苍茫的白发依然在眼前飘扬。诸角虎定手中的武士大刀夹带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情的寒光。
想闪躲开,但是动弹不了。难道,这就是摩利支天的答案?
“如果你想恢复国家的秩序,首先要忘记自己是女人。虽然也要用一颗宽容的心,用女性的体贴之情来对待家臣。但到了打仗的时候,你必须穿上男人的铠甲,用纤弱的身体挡在家臣前面。你必须这么做,要舍弃女人的身份,要比天下的男人更加坚强。”
这是在鹤姬入主枥尾城的时候,宇佐美定满说过的话。多少年来,鹤姬一直没有忘记,她一丝不苟地遵从着这项教诲。与哥哥长尾晴景的战争之初,鹤姬身边只有少数的拥护者。可是在每一场战斗中身先示卒,她渐渐赢得了属下乃至敌人的尊敬。后来,长尾晴景那边投降过来的武将越来越多。最终长尾晴景本人也觉悟到维持战争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他将家督让给鹤姬,自己惭愧地隐居起来。
可以说,‘主公’这个称呼不仅是摩利支天对自己的奖赏,更是当世女性所获得的最高殊荣。
因此她是有这样一种义务的。她必须奉献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这一份光荣。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十年一剑,川中岛(二一)
    第一百六十四章十年一剑,川中岛(二一)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然而,有的人因害怕而变成了懦夫,有的人却变得更加坚强。个中的因由与姓别无关,死神的镰刀更不区别对手的年龄、种族,或者是有划地为牢之妙用的国籍。
甘粕景持感到全身布满了锥骨般的疼痛。他的持枪早已丢失,佩刀也差不多砍成了钝器。勉强在马上坐稳,他朝周围扫了一眼。
现在该相信了,世界上有许多如死牢般坚固而不可破解的定律。比如说,猎户永远不可能战胜武士,女人永远不可能打败男人。即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没有用,这些定律是凭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无法打破的。
此前一刻,甘粕景持有勇无谋地向战国最强大的武田军团发起了挑战。他并非不知道,这是一场绝对无法取胜的战斗。就好象武士可以随意滥杀,而平民只能默默忍受的规则一样。他们是时代的叛逆者,他们是向世俗发起挑战的人,他们必须遭到失败。
然而,甘粕景持仍在挥动手中的大刀,尽管它越来越沉重。象一头走头无路的野兽,他不断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与悲鸣。
在甘粕景持身边,仍在战斗的武士仅剩下了三、四十个。武田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象围猎怪兽一般刺出几枪,然后退后躲开怪兽的反击。如果甘粕武士被刺中,回头再补上几枪,将其送上绝命的亡途。
这就是闻名于世的武田军团。不管是战术还是战略,自己都无法与之抗衡。甘粕景持擦了擦唇角的鲜血,笑得凄凉。
开始打得太顺手,他几乎忘记掉了自己的仇人,有着怎样强悍的名声。
战斗开始的时候,甘粕军不但冲垮了相木昌朝的长枪队,更突破了甘利昌忠(武田二十四名将之一,甘利虎泰嫡男)的一小队骑兵。甘粕景持引军一路深入,然而他却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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