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秘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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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说罢,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第二卷多铎的命与多尔衮的仇
清晨,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鸟鸣声唤醒了沉睡的大玉儿,她缓缓睁开眼,目光空洞。
在床上沉思了好一会儿,大玉儿才悄悄坐起。她见苏茉尔歪在床边地上睡着,眼肿肿的,衣襟湿了一片。大玉儿轻轻地起身,轻轻地下床,悄悄打开门出去,没敢惊动苏茉尔。
大玉儿牵着马出了府门,然后飞身上马,向城外奔去。
出城后,大玉儿疯狂地打马疾驰。也不知跑了多久,她觉得头晕目眩,气喘吁吁,全身无力时,这才让马缓了下来。马委屈地叫着,打着响鼻,背上大汗淋漓。大玉儿在离悬崖边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来,眺望远方。
一只鹰,飞掠过天空。
大玉儿抬头望着天际,喃喃地道:多尔衮,你已经变成一只鹰了吗?你在天涯海角等着我吗?……
她突然笑了:多尔衮,等我,我要跟你一块儿,飞到没有人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她微笑着,突然毫无预警地狠踢马腹,马疼痛难忍,长嘶一声,朝悬崖奔去。
苏茉尔刚好骑马赶到,焦急地四下张望,听见马鸣声,抬头向上看,不禁大惊。
苏茉尔狂喊道:格格!不要!马逐渐接近崖边,大玉儿愉快地笑着,除了风声,什么都没听见。
苏茉尔策马向山上奔去,眼看着来不及拦阻了,她紧张到极点。情急智生,她在奔驰中弯身从地上抄起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头,集中精力盯着悬崖边缘,把石头掷出去。
石头飞来,落在悬崖边缘,大玉儿的马为石所惊,人立狂嘶着,大玉儿差点摔落悬崖。
苏茉尔一声狂喊:格格!
大玉儿凭着直觉拼命勒马,马在悬崖边打转,惊险万状。半晌,终于平静下来。
大玉儿喘着气,惊魂甫定,转而目光灼灼地盯着苏茉尔,冷冷地说道:你来做什么?回去!
苏茉尔喘着气,见大玉儿不肯离开崖边,心中焦急。她咬了咬牙,一跃下马,努力地装出平静的声音:格格,你先过来,有话过来再说!
大玉儿神色平静地:我要跟了多尔衮去!你是拦不住我的。
苏茉尔叫道:格格!你醒醒!你不能死!
大玉儿冷冷地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我不能死?
苏茉尔动情地:老王爷从科尔沁来,亲眼见你这样,他不知会怎么伤心……大玉儿毅然地:我顾不得这么多了!
苏茉尔急得上前两步恳求道:格格,你听我说……
大玉儿打断她:别过来!
大玉儿作势欲扬起马鞭,苏茉尔慌忙退后。
苏茉尔忙点头: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格格,昨晚福晋的话,我在外头听见了。格格,如今你是大汗要的人……
大玉儿冷笑着打断她的话:所以我不能不死!万一终究拗不过他们,逼我嫁给大汗,我怎么对得起多尔衮?那还不如死!
苏茉尔接着道:我没说完呢!格格,你为十四爷殉情去了,叫大汗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偏偏十五爷又犯了军法,你说大汗在盛怒之下,会轻易饶过他吗?两位小爷手足情深,你死了,还连带着十五爷,十四爷他会答应吗?您又于心何忍?
大玉儿迟疑地:多铎……
苏茉尔不由自主上前两步,坚决地说道:还有我!格格,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说句不知身份的话,就像亲姐妹一样。不管上天入地,我都一定要跟去服侍您的!
大玉儿劝阻道:苏茉尔,你不要这样……
苏茉尔斩钉截铁地说道:信不信?您若是打这儿跳下去,我也不会多活一刻!
大玉儿迟疑着,面有不忍之色。
苏茉尔喘口气,不露痕迹地再走近两步,殷切地继续劝道:况且格格,你没听见十五爷说吗?十四爷他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大玉儿一怔,不知她是何意。
苏茉尔大声说道:十五爷自身难保,何况他那性情是有勇无谋,弄个不好,仇还没报,他自个儿倒先落进人家圈套里去。万一,十四爷真是被人陷害的,格格,谁来替他报仇?
大玉儿怔怔不语,红了眼眶。
苏茉尔神情坚毅地:格格,你不能死!大汗那边还可以拖,十四爷是不是有冤情,倒非要弄个清楚不可!千万不能让他白死!
大玉儿愣了半晌,终于流下泪来,喃喃道: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苏茉尔一面很缓慢地往前走,一面劝道:格格,十五爷的命,十四爷的仇,都在您手里啊!格格……
大玉儿突然扬起马鞭,苏茉尔一惊,不敢再往前走,吓得全身僵住。
大玉儿转头仰望那只在天上盘旋的鹰,眼眶中又蓄满了泪水。突然,她手臂一挥,苏茉尔尖叫一声,吓得捂住脸。
大玉儿将马鞭掷向悬崖,怔怔地看着它落下。
苏茉尔缓缓放下手,见大玉儿已站在地上,牵着马,正看着她。苏茉尔心里一松,不由得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大玉儿牵着马,缓缓走向苏茉尔。苏茉尔不顾一切,一把抱住她,痛哭失声。
大玉儿坚定地:你没错。我必须活着,为了多铎的命,多尔衮的仇!
大玉儿仰望着那只在天上盘旋的鹰,落下一滴泪,她缓缓抬起手将泪揩去。
大玉儿回到厢房,哲哲已在房中等候多时。
大玉儿施过礼,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呆呆地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大树。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在枝叶间追逐着。嬉闹了一会儿,其中一只大概是疲惫了,歪着小脑袋站在枝头四下观瞧,另一只鸟飞落在一旁,用嘴给它梳理着羽毛。
哲哲坐在炕沿抹眼泪,哽咽着说道: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多尔衮是我从小看大的,叫我怎么舍得……苏茉尔拧了手巾把儿奉上,劝道:福晋节哀,别让十四爷在地下不安。
哲哲拭干脸上的泪,苏茉尔取茶奉上,瞥见大玉儿,仍呆望窗外。
吴克善骑马陪着大玉儿到郊外散心,不觉中他们来到悬崖边。
大玉儿和吴克善勒马在悬崖边眺望,吴克善叹了口气:妹妹,你不要再伤心了!这就好比……大草原上的牛羊瘟疫,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发生的,人的际遇,也是难以预料啊!
大玉儿怔怔地:哥哥,记不记得族里那汉人先生说过一篇赋,开头就讲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当时不懂,如今懂了。不该离别的人,却不能不离别。人生真苦,也许从这儿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少受几十年苦……
吴克善忧心如焚地: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大玉儿打断他的话,沉着地: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吴克善:前两天爷爷告诉我,姑姑仁厚有余,精明不足,要拉紧后金和咱们科尔沁,将来恐怕还得多靠你。妹妹,你是明白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用不着我多说。
大玉儿沉默不语。
吴克善继续道:多尔衮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是妹妹,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
半晌,吴克善见大玉儿仍然沉默着,就掉转马头走开,把大玉儿独自一人留在悬崖边眺望沉思。
夜晚,清宁宫寝宫里,灯光摇曳着,皇太极和哲哲都还没有就寝,各自想着心事。皇太极沉着冷静,哲哲忧伤叹息。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哲哲问道:大汗,真的会如多铎所言,阿敏……他是故意的?
皇太极摇头道:这会儿断定还太早。今儿个阿敏的特使到了,说打了一场大胜仗,察哈尔的主军被赶得风流云散。等他班师回朝,我再问他。
哲哲恳求道:大汗,我求您一件事儿。
皇太极诧异地:什么?
哲哲求情道:饶了多铎吧!他跟多尔衮兄弟情深,一听见坏消息,急怒攻心,这才违抗军令……皇太极打断她的话:你别操心!我会看情形,审慎定夺。
哲哲叹了口气:唉!原本兴冲冲就要办喜事的,谁料到……
皇太极忙问:对了!玉儿……她怎么说?
哲哲一怔,勉强笑道:您知道,女孩儿家,不说话,就是愿意了。
皇太极锐利的眼睛盯着哲哲,似乎想看透哲哲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他将信将疑地说道:真的吗?
哲哲掩饰地笑道:这么看我做什么!还不想想何时做新郎?
皇太极淡淡一笑,沉吟道:总得先把阿敏和多铎的这场官司解决了吧!
第二卷隔墙有耳
大玉儿厢房里很是安静。
大玉儿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拿起绣到一半的荷包,拈起针想继续绣,却忍不住泪如泉涌,颤着手绣了几针,却被针给刺到手。她颓然放下针,抚着荷包,喃喃道:多尔衮,这个荷包,我怕……我是永远绣不完了!
大玉儿颓然地趴在桌上,将头埋在臂弯里嘤嘤地哭泣。
苏茉尔掀帘进来,径直走向大玉儿,紧张地低声道:格格,听说阿敏贝勒班师回来了,大汗正准备出郊亲迎……大玉儿猛地抬起头来,盯着苏茉尔,泪痕犹在,目光如电。
夜晚,漆黑一片。大玉儿和苏茉尔蹑手蹑脚地来到皇太极书房外,想溜进书房窃听皇太极等人的谈话。她俩找到哲哲的贴身侍女珍哥,苦苦哀求她行个方便,万般无奈珍哥战战兢兢地答应下来。
珍哥颤着手,边开书房的锁,边东张西望。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珍哥掩护大玉儿先闪身进入书房。苏茉尔正要随之而入,珍哥拉住她,低声说道:千万别让大汗发现了,我的小命可就拎在你们手上啊!
苏茉尔安慰道:珍哥,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格格绝不会害你!
说罢,苏茉尔也闪身进入书房,珍哥忙落锁,东张西望、紧张地走开。
大玉儿、苏茉尔在黑暗中摸索,扶着一层层书柜,缓步朝书房最里面走。
大玉儿低声道:留神啊!可别磕着碰着了什么!
一语未了,苏茉尔就差点撞翻了什么,发出声响。
大玉儿低声责备道:怎么啦?!
苏茉尔颤抖着小声道:没……没事儿……
这时几盏灯笼和脚步声从窗外掠过,两人借着微光,瞅见最后一层书柜旁的贴墙处,有一个很难被人发现的角落,忙闪身躲进去。她们听见开锁声,然后是三人的脚步声进入书房内。
书桌前,珍哥一面微颤着手燃亮巨烛,一面偷眼四望,没看见大玉儿、苏茉尔,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皇太极率先走进书房,在书桌前坐下,阿敏跟着走进来。
皇太极嘱咐道:珍哥,你出去,在廊外守着,没什么要紧事,别让人来打扰。
珍哥应声喳,退出书房,关门前,往书柜方向溜了一眼。
皇太极在书桌前端坐着,锐利的眼神往阿敏身上一扫,威严地问道:阿敏,你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躲着的大玉儿、苏茉尔心头一颤,对望一眼。
阿敏在书桌对面的空交椅上,大大咧咧地一坐,满不在乎地说道:打了一场胜仗啊,就这么回事儿!
皇太极问:多尔衮和正白旗呢?
阿敏不屑地:多尔衮头一次出征,经验不足,偏偏遇上一场硬仗,算他倒霉!
皇太极有些不快地:你呢?就眼睁睁瞧着?
阿敏叫道:救援不及,我也没法子。
皇太极说道:可是多铎向我告状,说你明晓得察哈尔打算声东击西,却既不通知多尔衮,也不派人探个虚实,任由正白旗蒙在鼓里去送死。
阿敏不悦地:胡说八道!多铎这小子违抗军令,我还要跟他算账呢!
皇太极盯着阿敏,半晌,冷静地道:多铎违抗军令是另一码事儿,我要问你的,只是真相!
阿敏沉吟了半晌,猛地霍然站起,倾身向前,盯着皇太极:你要真相,我就给你真相!
躲着的大玉儿、苏茉尔对望一眼,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阿敏恨声道:我早就看出来,多尔衮表面上没什么,其实他心里早就恨上咱们了!
皇太极问:你有什么证据?多尔衮学文习武,认真得很;对我,也一向很恭顺……
阿敏打断他的话:你被他骗了!记得那句老话吗?“你把小鹰养大,鹰翅膀硬了,就要回过头来,抓咱们的牛羊”。
皇太极不悦地:那是没有驯服的小鹰!我自问在多尔衮身上花了不少心血,还打算培植他、造就他……
阿敏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哼,你以为,这就能让他忘记他额娘被逼殉葬的事吗?
皇太极一怔,半晌方道:他不会晓得内情的。
阿敏气哼哼地说道:哼,不晓得?你看多铎平日对咱们是什么态度?这就证明他晓得内情。连他都晓得,多尔衮会不晓得?这更显示他的恭顺都是装出来的,更加居心叵测!
皇太极道:多铎自幼被父汗宠坏了,你从他的态度去推断,做不得准!
阿敏冷笑道:万一呢?我的推断总有万一的可能吧?万一是真的,别说咱们三大贝勒得天天防着,还有你这大汗,恐怕也会如坐针毡吧!
皇太极沉默了一下,开口责备道:就算你有这样的疑虑,大可与我商量,谁准许你自作主张……
阿敏不甘示弱地打断他:我也是临时起意,发现了这个除掉多尔衮的大好机会,自然要当机立断!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皇太极闻言,面色微变,忍气不语。
阿敏难掩得意兴奋之情:他兄弟三人毫无军功,竟然各领一旗,谁能心服!如今可好,借着察哈尔杀了多尔衮,又借着多尔衮杀了多铎,一下子空出正白镶白两旗,再找机会革去阿济格,空出镶红旗。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