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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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部分外国游客,而且其中一个叫史密斯的游客受了轻伤,他在医院里直骂恐怖分子该死。孟高副书记亲自到医院去表示了歉意,政协副主席伊不拉音也赶到医院探望了这名外国游客。
因为事情太大,中央对自治区委作出了“尽快破案”的批示;公安部局派出刑侦专家前往指导;自治区吴副书记亲自带队来督战;南疆地区孟高副书记坚持要担当地父母官的责任,于是,几个方向的人员组成了“南疆热比亚爆炸案临时指导组”。
经过几天的重新勘查认定,指导组得出结论: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带有政治色彩的爆炸案件;自称司马义的人是重大嫌疑分子。种种迹象表明,敌人近期很可能正酝酿在南疆地区制造事端,“热比亚大厦爆炸案”则可能仅只是这一阴谋活动的一个组成部分。为此,工作组提出下一步的工作重点:1、在南疆地区通缉司马义也即西尔艾力(王路在电脑上画出模拟组合像之后,陈大漠等人认定,司马义就是西尔艾力);2、不放松对反动传单的查找源头工作;3、严密注视四处串联穆斯林信徒、煽动圣战,企图制造事端的伊不拉音。
南振中向指导组提出反对意见,他认为:“现在已经不是注视伊不拉音的问题,而是应该马上搞掉他。”
但吴来副书记代表指导组发表意见,他称:“中央有指示,对伊不拉音的问题,要持谨慎态度,毕竟,伊不拉音是内部同志,内部人的问题最好内部解决,别把内部矛盾公开成敌我矛盾。”
孟高双手赞成吴来副书记的意见,他说:“就是嘛,我们的主攻对象是侦破爆炸案,而不是针对伊不拉音做文章,别误了破案大事,中央领导还等着听汇报呢。这个爆炸案的政治影响太大了,你没看到国际上部分媒体幸灾乐祸地在那儿瞎吵吵。”
面对如此不利的形势,南厅长拍桌而起,他力排众议地大胆发表见解:“我主张主动出击,露头就打,既然现在伊不拉音露头了,就应该马上搞掉!”
吴来副书记说:“南振中同志,就算你这么做了,就算伊不拉音被打掉了,你这还是治标不治本呀?”
南厅长的脖子直硬硬地挺着,这一刻,谁跟他扯反对意见他就跟谁顶嘴,他辩解:“胡扯。你连局势都控制不住,还能治本吗?毛泽东在取得政权时,他想得到广大人民群众支持这个政权时,对混入革命内部的极少数反革命分子,采取的侦查方针是长期隐蔽,获取证据,事实破案。现在到了九十年代末,我们仍用这种方法,等敌人做大了我们才能打它吗?我们只有深刻地认识这场斗争的长期性和复杂的国际背景,才能采取相应的政策和策略,目的是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让他们成不了气候。这就像管孩子一样,孩子从小有小毛病,不管他吧?慢慢他就膨胀,最后再想管的时候你就管不动了,到了他大了,你打他?搞不好是他把你打了。所以我们做任何决定,应该把自己的位置搞对,把所管的事情管好,不应过于形而上学,而应与时俱进。”
尽管指导组的部分同志都被南振中诚之可切的态度打动,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但因为指导组的临时负责人是自治区委吴副书记,所以也只能服从领导。最后,吴副书记也做了一点妥协,他说:“这样吧,是否把伊不拉音搞掉,是下一步的事,咱们先再控一段时间看看。”
南振中急躁地问:“再过一段时间,还控得住吗?”
吴副书记拍拍南振中的肩膀说:“老王,别急躁,控得住,要相信党的领导。”
南厅长闹了个干瞪眼,他长叹一声说:“我怎么不放心啊。”
第七篇第十三章(6)
六
《南疆日报》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文章高度赞扬了政协副主席伊不拉音近年来为南疆穆斯林所做的种种慈善业绩。文章的作者堂而皇之地注明是“马天牧”。
刚刚做完人像组合画像的王路伸展了一下四肢,顺手抓起桌上的报纸随意地翻看,就是这一眼,他看到一个奇迹发生了,他看到“马天牧”这个名字和她的文章。
王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名字,他想,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吧?马天牧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想到昔日的女友,王路的鼻根处一酸,差点呜咽。半年来,他把对她的思念深深埋在心底,两人在一起时的种种浪漫,她所表现出来的机智,她的矫健的舞姿,她的永远处于运动的状态,她的体香,都深深印在王路的心里,流淌在他的血液里。这是除了母亲、姐姐之外,他惟一亲近过的女性啊,他无法把她从生命中拿开。想到这里,王路决定往《南疆日报》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作者的情况。他刚要拿起电话,电话自己却响了,王路“喂”了一声,仅仅这一个“喂”,对方已经泪流满面了。
王路:“怎么不说话,请问你找谁?”
马天牧也没想到自己一听到王路的声音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勉强答了一句:“是我。”
王路惊喜地:“天牧?”
马天牧:“还好吗?”
王路:“你真的到南疆来啦?”
马天牧:“是。”
王路:“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马天牧:“你打开窗户,看看马路对面的桑树。”
王路一个大步跨到窗前,推开窗子,他看见一个披着深红色披肩、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棵桑树下向他招手,不是马天牧又是谁?
王路放下电话,跑下楼,向着马天牧跑去。
半年没见,马天牧显得成熟了,她没有像以往见到王路那样,猛然扑到他的怀里,仿佛熟悉的事情已经陌生化了。她含着泪微笑问:“喜欢这种见面的效果吗?”
王路:“很意外,但符合你的性格。”
马天牧关切地打量着昔日的男友:“你黑了,瘦了,但是结实了。”
王路也说出自己对马天牧的印象:“你的头发变成棕色,还戴了树脂眼镜,看起来更加时尚了。”
马天牧:“如果我不主动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把我忘了?”
王路:“我找过你。”
马天牧:“找不到就算了?”
王路:“前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马天牧:“我换了工作单位。”
王路:“政协报?”
马天牧:“你看到我写的文章了?”
王路:“怎么想起来采访伊不拉音?”
马天牧:“听你这口气,他有问题?”
王路:“我不想评价他。你换个人采访吧。”
马天牧:“不可能。第一,就算我不采访他,领导也会安排别人采访,他的事迹在政协界很典型的;第二,这次采访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无论如何我都得把文章写得更好。”
王路在心里对马天牧说:天牧,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懂,伊不拉音是个在政治上很危险的人物,不是什么好人。
马天牧还在追问王路:“为什么让我换采访对象?你认为他有问题吗?证据是什么?”
王路心想:要是有证据的话,我们早抓他了。但是组织纪律要求他不能再往下说了,既便对自己的亲人也不能。
马天牧:“为什么不说话呀?你不高兴了?”
王路:“说点愉快的事吧。走,我请你喝热咖啡去。”
马天牧刚要说“行”,手机响了。是伊不拉音的秘书打来的,伊不拉音请她过去一边喝茶一边接受采访。
马天牧爽快地答应了。
王路失落地说:“你真忙。”
马天牧笑着用双手拍了拍王路的脸:“我敬业嘛,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王路:“那我先走了。”
马天牧:“等等。”
王路:“还有什么事?”
马天牧眼里立刻含了泪水,她要求:“抱我一下。”
王路迟疑了一下,他拒绝道:“你看,在大街上……下,下次吧。”
王路一狠心,转身走了。
马天牧在他身后喊:“我再跟你联系——”
第七篇第十四章(1)
第十四章
马建中脖子上的青筋又爆出来,他义正言辞地拍着胸脯回答:“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还是一名侦查员。只要有案子,用不着你通知,我也得上,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说完,他“嘣”地一声关上门,掉头走了。
一
南厅长在案情分析会上看到王路讲模拟组合西尔艾力画像的过程,他盯着王路凝视了片刻,然后对坐在身边的钟成说:“看来这小子干得还可以?”
钟成:“是个有想法的青年。”
南厅长:“像这类高学历的大学生一定要调动他们的工作热情,我喜欢创造性工作的警察。”
钟成:“我也是。”
南振中端着那个硕大的水杯从会议出来,正好看到王路穿过马路往公安局大楼走来,南厅长突然心血来潮地对钟成说:“我想跟这位新入警的反恐侦查员谈谈心,启发启发思路,行吗?”
钟成:“还需要找别的新警员来吗?”
南振中:“如果需要,我会告诉你。”
钟成立刻招手喊:“王路,来一下。”
王路跑过来:“什么事,钟头儿。”
钟成一呶嘴:“南厅长有点事找你,中午你陪着厅长吃饭吧。”
钟成看看腕上的手表,说了句“糟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王路在南厅长的房间只待了一会儿,他抱歉地对厅长说,没有时间陪着吃饭了,因为,他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厅长没有追问什么事,他点点头说:“忙去吧。”
王路回到队里,快速打开电脑,登陆,点击阿拉伯网站,用老办法得到管理员授权密码后,他在相关邮箱里浏览,突然,提示信号告诉他,“黑鹰”今天上过网。于是,他用最新技术,破译了“黑鹰”的信件内容:“近期动手,急需武器装备。”
谁是黑鹰?
王路一头扎进信息中心库,前几天,他到“蓝梦网吧”利用上网聊天的机会,把一个监视探头安装在网吧的联线上,这根线的接口直通公安局信心中心库。王路翻查了一下监视器里的资料,他数了一下,这两天共有六三人来过网吧,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鹰”近期有动作,不好,南疆要出大事!王路惊炸了,他立刻拨钟成的手机,对方却用“用户不在服务区”来回答他,他又赶紧拨通了陈大漠的手机。
第七篇第十四章(2)
二
今天是钟成的女儿考高中的日子。
钟成早已答应妻子李玉梅一定陪女儿进考场,可是昨天“热比亚”大厦刚刚发生爆炸案,钟成根本就没工夫回家,今早女儿赌气地打电话来,问他到底陪不陪她进考场?如果钟成失约,她就再也不认他这个父亲了。钟成知道自己伤了女儿的心,可他实在是走不开,他抱歉地说:“这样吧,你自己去吧,下午我保证去学校接你。”
钟成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七点,他记得女儿说过,七点钟考试结束。
钟成给司机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自己要用车。司机为难地说,他在药店给母亲抓药,母亲的胃病又犯了。钟成噢了一声,说算了。
他想,自己如果跑步过去,应该能赶到学校。
于是,他一溜烟儿小跑往学校去了。
钟成跑到学校,发现校园里静悄悄的,学生们的考试仍在进行中。他连忙咨询那些等侯在校门口的家长,他们告诉他考试要到八点钟才结束。钟成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弄错了时间,不然,女儿绝不会宽恕他。
钟成本想回到局里再处理点事情,可是想想又算了。他觉出自己又累又困,已经一天一夜未睡,能不困吗?因此,他索性像别的家长那样,坐在学校门前的石板凳,等着女儿考完出来,他也借机休息一会儿。按着校方要求,钟成关了手机。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久便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从学校正对着的一个居民区里走出三个面色冷峻的青年。他们的腰里都插着刀子,从昨天起,他们就奉命在这儿等钟成。一个月前,艾尔肯就对西尔艾力等人分析过:我们暗杀钟成的机会不多,但我们仍然要寻找机会。比如,在他车里安放炸弹;或者往他的食物里投毒;或者在他的家门口干掉他。但是,跟踪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我们几乎没有靠近他的可能,因为,他家住在公安局院里,门卫不让进去;他又总是坐在车上或在公安局大楼里,外人很难混进去,所以,对付钟成只有两个办法,其一,要找他单独行走的机会;其二,见机往他的车里安放定时炸弹。
于是,西尔艾力派出两个小组谋杀钟成,第一组是跟踪的,第二组是安放定时炸弹的,但是都没机会下手。暗杀机会终于来了,就在前天,伊不拉音向艾尔肯提供了一个可靠信息,他说,钟成的女儿要考高中,他非常疼爱女儿,因此很有可能陪女儿进考场。
艾尔肯觉得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因此,他立刻派第一跟踪组守在南疆中学附近,只要看见钟成就下手。
第七篇第十四章(3)
三
钟成的司机为母亲买完药,送回家后,便匆匆赶回公安局。他对刚才没有去送钟局长感到非常歉疚,按道理,上班时间他不应该私自开车出去买药,可是母亲在家里痛得打滚,应该说这次是个例外,他相信钟局长也不会怪罪他,钟局长顶多会说,谁家没有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