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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国家荣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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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成一口一个“父亲”地叫着,把侦查员们的心都叫碎了。大伙知道他是在替艾力最后一次呼叫父亲。    
    艾力的父亲摇头说:“局长,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们不能接受。如果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天天想着帮我养孙子,你们还怎么有心思去抓坏人?艾力还有这么多姐姐,艾力的老婆帕丽旦喜欢跳舞,她也能养活自己。如果,以后她要是又嫁人了,我们全家会为她祝福,她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女儿。真的,我们不给组织再增加什么麻烦了,你们心里面干干净净地去抓坏人吧!”    
    艾力父亲的话朴朴实实,但把侦查员们的心都震颤了。钟成一再向艾力的家人道歉,他说:“父亲,母亲,姐姐妹妹们,我不是常胜将军,我把你们的亲人艾力带丢了。我永远都会为这件事难过,我不请求你们的原谅,但我们以后会加倍地战斗,不让艾力的血白流。”    
    艾力的父亲劝慰道:“打仗就得有人牺牲。我的儿子活着,别人的儿子就会牺牲,这个道理我们全家人都明白。孩子,你千万不要脑子太沉重,那样的话,艾力会怪我们的。”    
    


第十四篇第二十七章(4)

                              四    
    一踏入南疆的土地,沙吾提就心痛不已,一年前,他曾发誓不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不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就再也不回到这里。一年过去了,他确实变化很大,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多情善感满脑子是诗歌的青年人了,他的单纯早已随着他踏入境外那片土地起就已经埋藏,一去不复返。他多想跳下车去,一头扑向自己的乡村,彻底与这群恶魔脱离?但是他彷徨了,如果说阿不都尔、吐逊他们是恶魔,那么自己又是什么呢?自己已经在境外接受了特种培训,而且对着阿不都尔宣誓,一定要为“圣战”献出自己的生命。就凭这个誓言,他也变不回当年那个纯洁的青年了。这次,他是跟着一名叫吐逊的恐怖分子一起入境的,期间,他们在广州停留了两天,就是这两天里,一名叫“小桃红”的舞厅坐台小姐第一次让沙吾提知道了什么是床第之欢。于是,他如饿狼般,尽情沉迷于“小桃红”的身体里。也许是他即将承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需要排泄这种心理和精神恐惧。一切都混乱了,他曾经暗恋热娜几年,都没有碰过一下她的手指头,而现在,一个卖笑的女孩却轻易地拿走了他的第一次,他曾经看做神圣的东西全都成了垃圾。而且更为难堪的是,他染上了性病。如果说,性病的痛苦使他的肉体受到折磨,而在境外所经历的一切却是心灵的创伤,永不能抹平。    
    被阿不都尔骗出境外的沙吾提,现在怀着悲伤的情怀回到了生养过他的土地。在通往昆仑山的路途中,要经过他的家乡。当那熟悉的乡村气息包围着他时,他泪流满面了,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家那扇温暖的大门正热烈地敞开着,他多么想奔回家,扑到父母的怀中,喊一声“父亲母亲我回来了。”但是,他不能。他这副有病的身体,他已经加入的这个组织都注定了,他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回到自己的家了,他已经没有回家的资格和权力。    
    在经历了几天几夜的长途汽车的颠簸,又经过了两三天的徒步跋涉之后,沙吾提和吐逊终于在一个夜晚来到距离昆仑山基地十公里处的地方,他和吐逊被指定到这个地点等着人来接。    
    一个看上去身手敏捷的小个子男人从一株扇形的红柳丛中突然闪出来,沙吾提和吐逊同时做出卧倒的姿势,他们分别藏卧在一个岩石后面。对方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他把自己的脸全部包裹住,只露一双眼睛用来辨别人,他对着满天的乌云问:“今晚会出现星星吗?”    
    沙吾提和吐逊同时听到暗号,他们相互点了点头,于是,吐逊从岩石后面闪了出来,他回答:“星星在有月亮的时候出来。”    
    沙吾提不用看清对方的脸,只凭对方的走路时右脚略跛的姿式便得知:这个与他们接头的人是西尔艾力,那个把他从村庄里骗到沙漠恐怖训练营里的冷冰冰的人。那一刻,沙吾提的心很沉,他想:无论自己怎么躲避,都无法绕开这个恶魔,难道自己命中注定非要跟这种人混为一体,直至毁灭?    
    “一,二,没有第三个人了吗?跟我走吧。”西尔艾力头一歪,向一个深深的山坳里走去。沙吾提和吐逊知趣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没有多问什么。    
    一圈铁丝网围起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山地,四个大帐篷坐落在铁丝网中间,每个帐篷里能容纳十几张床铺,床铺上面睡满了人。    
    在距离帐篷一百米左右的半山坡处,有三间显然是牧人住过的土坯屋,土坯屋的周围扎着两圈铁丝网。牧人早已被杀死,现在,里屋住着艾尔肯和热娜,外屋住着十几个保卫他的恐怖分子,在里屋与外屋之间,是一个空屋,也是艾尔肯所谓的会议室。    
    这个深夜,西尔艾力把从境外回来的沙吾提和吐逊带到门前堆放着两大堆麦秸的土坯屋里。那两堆麦秸几乎遮住了土坯屋的门。进门之后是个院子,院子的两边是两排大炕,炕上炕下都滚放着金灿灿但几乎是腐烂了的玉米。这些玉米都是屋子的主人留下来的。西尔艾力一边走,一边厌恶地用脚把玉米踢到一旁,给沙吾提和吐逊的脚下留出一条小道。用脚开出来的小道直通到恐怖分子们住的外屋,西尔艾力冷冷地通知两人:“到了,你们要见的人在里面。”    
    沙吾提四下打量着这间空落落的屋子,炕上随便丢着几条破被褥,还有几件旧衣服。炕上的地毯也很陈旧,这是沙吾提见过的惟一没有挂墙毯,没有好看的衣柜的人家,家中缺少的摆设太多,反正不像一个过日子的人家那样讲究。十几名恐怖分子目光阴郁地盯着两名新来的同伙,全都沉默着。    
    难道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沙吾提狐疑地看一眼吐逊,吐逊也在看他。西尔艾力明察秋毫地说:“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我们到一起是要干大事的,不能贪图享受。”    
    这时,到里屋通风报信的恐怖分子出来了,他摆摆手说:“跟我走。”    
    于是,沙吾提和吐逊被人带到外屋和里屋之间的那个会议室。    
    不一会儿,沙吾提看见那个被许多人当成神一般的人物——艾尔肯在一个年轻的保镖的护卫下,来到会议室。他是这群在深山里做着危险的事情的人的头目。他的能言善辩使他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艾尔肯精神抖擞地坐了下来。他一看见沙吾提就说:“你像一面镜子,照着我这一年来不凡的成绩,我想不承认我的功劳,都不行。你看看,一年前你是多么无知,而现在,你却是一名从境外受过特种训练的战士了,我真为你们骄傲。”    
    艾尔肯过来拍拍吐逊的肩膀,算是对他们的归来表示欢迎。当他的手臂就要落在沙吾提的肩膀上之际,沙吾提厌恶地闪开了。艾尔肯眉头一皱,却没有发火,他大度地说:“如果你仅仅是我的手下,那么你死定了;如果你是因为热娜,你也过分了,就算你曾经爱过她,但你没有睡过她,她跟我睡的时候还是个处女,你凭什么说她就应该归你呢?你说你过不过分?但我不计较你,因为我喜欢热娜,希望你以后不要超出咱们交往的分寸,再重复一遍,热娜是我的人,不许你动她一指头,也不许跟她见面。我这个人呢,有点怪,宁愿死后受万人唾骂,也不愿在活着时受人奚落,你要想跟我过不去,就必须准备两条命,否则你不够格跟我叫板。”    
    沙吾提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侯见到了自己的情敌,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热娜。准确地说,他并没有见到热娜,只是,当一个蒙面女孩的背影从里屋一闪而过时,他已经从女孩走路的姿势上认出了那是热娜。此刻,热娜并不知道沙吾提已经来到昆仑山,她正一心一意地爱着她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尽管她还没见过这个民族英雄有什么作为,她的满耳朵里全是艾尔肯的甜言密语,她爱得晕了。    
    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沙吾提的心就颤了,他又想那些如诗如画的日子。十二卡姆里的两句歌词痛楚地涌上他的心头:    
                  河床上的砂石怎能抬完,    
                  悲伤的泪水怎能擦干。    
                  日月像河水一样的逝去,    
                  我心中的苦水已变成鲜血。    
    沙吾提痛苦地砸着自己的心,这几句歌词就是他青春和爱情的葬礼啊。    
    冤家路窄,见到艾尔肯,沙吾提恨不能一枪打死他,但是,他又不得不把握紧的拳头放下了,因为他空前绝后地自卑,因为他已经跟妓女睡过了,他有什么资格要求热娜再爱自己呢?    
    沙吾提沮丧地听了一通艾尔肯的训斥,然后,又被人带着见了阿不都尔。    
    阿不都尔问沙吾提:“为什么不喊我?你们这些没头没脑的家伙,能有今天,都要感谢我,要不是我出钱,你们哪来的福气跑到国外去转一圈?问问你们的父辈,他们谁有本事把你们弄到国外去?所以,你们要有报答我功德,尤其你,沙吾提,下次别让我看见你沉闷的样子,你想逆流而下,回到暗无天日的过去吗?我想,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你应该想清楚自己的使命。”    
    沙吾提恨不能扑上去掐死他,但他的嘴里却顺从地喊道:“是。”     
    因为沙吾提是最后一个来到昆仑山的人,帐篷里已经没有床铺了,所以,他只能睡在五米深的地道里。地道口设在恐怖分子们睡觉的炕边上,地道口平时用几块砖堵着,眼不尖的人根本想不到那儿的地下是空的。    
    地道的通风口有三处,一处与厨房的排烟口连着,一处与地面上的草丛连着。另一处与羊圈连着。三个通风口也即出口,一旦发生危险情况,他们可以从这三个出口逃跑。    
    


第十四篇第二十七章(5)

                               五    
    沙吾提做为最后一批在境外受过训的恐怖分子也顺利入境了。阿不都尔的成功,无疑给一直躲藏在昆仑山里的艾尔肯注入了一剂兴奋剂,他激动地扳着阿不都尔的肩膀说:“你给了我信心,我们必须要赢得更大的成功。”    
    西尔艾力则冷言冷语的讥讽道:“高兴得太早了吧,人头虽然多了几个,但武器装备还差得远呢。”    
    艾尔肯皱着眉头问西尔艾力:“做炸弹用的化学药品搞到了吗?”    
    西尔艾力:“我尽力了,但你想做成A国的那种炸弹,山下没有那种配制药品。”    
    阿不都尔不服地问:“照你这么说,只能用土办法做炸弹了?”    
    西尔艾力冷冷地回答:“土炸弹的威力更大,要不,你接手做这件事吧,我还得到内地搞枪。”    
    阿不都尔诚实地说:“弄土炸弹我不是专家。”    
    西尔艾力不屑地说:“我以为在境外受训过的人什么都会呢。”    
    阿不都尔并不理会西尔艾力无聊的嘲讽,他喊来沙吾提,命令道:“把你带来的纸条拿出来,核对一下药品名称。”    
    原来,沙吾提曾被派往B国,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学过制造爆炸装置,他掌握了B国的16种方法制造TNT炸药。入境时,阿不都尔特意叮嘱他将制爆技术和理论方法,利用隐蔽性液体写在纸条上带了进来。    
    沙吾提忙把纸条拿出来,但是,无论他怎样用化学药水显影,白纸条还是白纸条,因为时间过长,失效了。    
    阿不都尔气极败坏,他指着沙吾提的鼻子骂:“说,问题出在哪儿?怎么会不起化学反应呢?你是怎么保管的?你是不是故意把字迹弄掉了?你是不是还想关禁闭?”    
    阿不都尔没想到自己会失算,他故意留了一手,从没跟艾尔肯透露让沙吾提带隐蔽纸条的事,他想以此事在艾尔肯面前拿一把西尔艾力,没想到秘密武器失灵了。    
    前一阵子,乌鲁木齐公安局在侦破公共汽车爆炸案过程中,捣毁了一个地下“东突联络站”,联络员卡拉受惊后化妆外逃,投奔了阿力木。此次,他又被阿力木派遗入境搞恐怖活动。他看到老熟人西尔艾力在艾尔肯面前有失宠之势,于是,忙出谋献计说:“要么先去搞枪?我有个亲戚在南疆北部的阿肯村,我曾听他说过,他们村里有个猎人路子很宽,私下买卖枪支的生意很火。”    
    艾尔肯神情为之一振,他说:“这个线索很好,马上落实。不过,我认为制爆炸物的事要抓紧,这种东西杀伤力大。我们的计划是炸铁路,炸大桥,炸公安局大楼,光凭几支进口枪,肯定不行。”    
    阿不都尔请求艾尔肯:“能否把手提电脑让沙吾提用一下?”    
    艾尔肯警觉地问:“干什么?”    
    阿不都尔得意地说:“沙吾提可以上网呀,B国有他的同学,他可以通过电子邮件,获知这16种制造TNT炸药的方法。”    
    艾尔肯不屑地问:“你会弄电脑?”    
    沙吾提点头。    
    艾尔肯把电脑打开,亲自看着沙吾提上网,登陆,并且给他在B国的同学发去电子邮件。    
    艾尔肯见沙吾提果然对电脑在行,于是说:“把沙吾提留下,给我当保镖。”    
    兵强马壮了,艾尔肯忍不住召开“第二次南疆敢死队恐怖行动宣誓大会”,会前,他康慨激昂地向大家报告说:“告诉大家四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第一个好消息是,库尔班那个老东西被我们干掉了,西尔艾力顺利回来;第二个好消息是,依明阿吉那个亲近政府的走狗被我们杀死了;第三个好消息是,一个叫艾力的警察被亚生打死了,但是亚生也没命了;第四个好消息是M国的大楼被炸掉了。一个坏消息是,我的经文老师伊不拉音被警察抓走了。”    
    说到伊不拉音,艾尔肯真的很难过,他明白政府再也不会放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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