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玉-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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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蔻，你，你在说什么？”妇女显然还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疑惑地向小萤问道，紧接着便又发出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姐姐，你，你快过来，快来帮我娘看病吧！”小萤转过身来，向我连声唤道，急急的语气中充满迫切与肯求。
我心中一动，禁不住走了过去，来到病中妇女的床前。那妇女这才注意到我，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她那灰暗无神的眼中顿时掠过一丝讶色。
我细细检测了眼前的病人，妇人确实病得很重，只是这病重却不是生病而引起的，而是由于重创所致。这妇人是被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内腑受创，加之失血过多，如今只余一息尚存，若不及早医治，便活不过一月了。
从妇人体内的伤势来看，应该是受外力打击而致，也就是说，她是被人打伤的。是什么人，会对这柔弱可怜的女子下手呢？
“仙女姐姐，你能治好我娘吗？”小蔻满怀希望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企盼。
这点小伤自然是难不到我的，我微微一笑，便向妇人走了过去。
屋外的寒风仍旧呼呼地吹着，但在这小木屋里，气氛却极为温馨和谐。小蔻偎依在终于康复的母亲的怀中，一脸幸福兴奋的神采。
小蔻的母亲满面感激地看着我，恭敬地说道：“没想到小蔻真能把您请来，我，我们一直以为，关于白衍仙女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
“白衍仙女？”
“是啊！”妇人充满敬畏地说道：“您不就是那位白衍仙女吗？”
听了妇人的话，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遂向她追问起白衍仙女的来历。
妇人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我们身后的这座大山叫做白衍山，从它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这片山脉，被称做白衍山脉，在山脉的另一头，有一个独立的山峰叫做仙女峰。传说很久以前，那里本来是一片高耸的群山，可是有一天在山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妖兽，那妖兽凶悍霸道，四处袭击周边的山村，吃掉了附近许多的山民。就在人们绝望之际，一位仙女从天而降，她与妖兽在山中激斗数日，终于消灭了妖兽。只是那片群山也在二人大战间被夷为平地，只余下了一座突兀的山峰。听说是因为在那山峰上有一个没来得及逃离的年轻人，因此仙女才百般护着那座山峰，没让妖兽将其毁掉。那年轻人逃出来后，便将自己所见告知众人，人们为纪念那位仙女，于是便称那座山峰为仙女峰。”
听这妇人一说，我脑中闪过一丝记忆，不禁回想起当日在难民途中一时兴起所毁掉的那群山峦，当时只有被我吓得不轻的窦曲一人在场，情形与这妇人所说颇为一致。除了时间不大一样外，其他倒基本雷同，这样说来，我或许真是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位白衍仙女也不一定，只是没想当时一时意兴所致，竟被人们以讹传讹，倒将我说成了救大众于水火的英雄一般。
想到这里，我不禁莞尔一笑，明媚浅嫣的笑容登时令眼前母女二人眼前一亮，小蔻目光迷离，痴痴地看着我说道：“仙女姐姐，你一定就是那位白衍仙女，一定是的。”
我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这让母女俩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
却听小蔻的母亲道：
“自从阿芏告诉了她有关于你的故事后，她便天天到山中去等，便连雪天也不例外，希望能找到您，没想到上天如此厚待我们，竟真让这孩子给等到了。”
小蔻的母亲说完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小蔻，眼中含满疼惜的母爱光芒。
“是的，是阿芏大叔告诉我的，他说仙女姐姐会在山里出现，我就去等了，后来他知道了，还常常陪我一起去等呢！”小蔻显然极为喜爱这个阿芏大叔，说起他来，满脸都是快活的笑意。
“是啊，多亏了阿芏了，这些日子若不是他和乡亲们的照顾，只怕我早已撑不下去了！”小蔻的母亲说道，眼中充满感激之情。
我这才注意到这小屋的一角有一个壁炉，里面正烧着旺旺的炉火，怪不得这屋中有如此的暖意呢。这炉火通向屋顶的烟囱，以小蔻的年纪，是不可能独自燃起这炉火的，想来一定是那阿芏大叔帮她们母子生起来的。看来这个阿芏是个极好心的人，从小蔻的语气神态中便可得知，她是极为信赖和喜欢这个阿芏大叔的。
“哎呀！他还在山里等您呢，我现在就把他叫回来，好让他见见姐姐！”小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从母亲怀里一跃而起，向屋门冲去。
小蔻的母亲没料到小蔻动作如此之快，登时便被她挣脱了开去，不由向我苦笑道：“这孩子，真拿她没办法。”
小蔻冲出屋外，正要向山上跑去，却发现白茫茫的山脚下，有一个身影正慢慢向村口走来。
“阿芏大叔！”小蔻一眼瞥见，立即便叫了出来。
“小蔻？”被小蔻叫作阿芏的男子有些意外地看着村口那个小小的身影，心中暗想：不是叫她回去的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哎！这孩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从小蔻的母亲受伤之后，这孩子每天便愁眉苦脸的，自己看着委实心疼，但在这兵荒马乱的情形下又找不到良医，于是便将白衍仙女的故事讲给她听，并许诺会帮她寻找，好给她一丝冀托的希望，却没想到这孩子心意如此执着。竟然自己跑到山里去找，便连大寒天也不例外，无奈之下自己只有常常陪她一起去山中找寻。
今日带她一起去山中狩猎时，看到雪下得实在太大，于是嘱她先回来，自己帮她再找，这才将她先哄了回来，却没料这孩子还是又跑了出来。阿芏心中一叹，紧了紧身上苦等一天才猎杀的一只山麂，向村口走去。
“小蔻，怎么又出来了，听话，快回去。大叔今日杀了一只山麂，晚上有好吃的了！”阿芏看着冻得脸通红的小蔻，有些心疼的说道。
“不是，阿芏大叔，有件事要告诉你！”
“有事告诉我？”阿芏看着神采溢溢，略带一丝兴奋的小蔻，不由心中有些奇怪：看这小丫头这么高兴，会有什么事？
“是啊，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小蔻有些神秘的说道。
“见一个人？”阿芏满脸困惑地被小蔻拉着向村内走去。
“吱——”小屋的门被推子开来，小蔻带着阿芏走进屋内，立即便大声说道：
“仙女姐姐，阿芏大叔来看你来了！”
阿芏困惑地被小蔻拉进屋中，抬头一看，目光便在那一瞬间刹时呆滞，这是怎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丽容颜啊，阿芏心中暗叹，一时竟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眼前看到的女子，只觉便是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好在这里的山人一向心地纯真质朴，阿芏只是微微发了会愣，便清醒了过来，于是纯以一种欣赏的角度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
“这是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已经把我娘的病给治好了！”小蔻拉着阿芏的手，兴奋的说道。
眼前这个人便是一直被小蔻挂在嘴边的阿芏大叔？我瞧着这个刚刚走进屋子的汉子。颇有些兴趣的盯着他看。看他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满脸的质朴憨厚气，粗糙的脸上布满白色的冰霜，大概是山中的一个猎者，此时他的身上犹自缚着一支猎叉和一只小小的山兽。
阿芏被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将目光一转，这才发现小蔻的母亲精神矍越，病似乎已全好了一般，不由心中一愣，遂问道：
“大嫂，你的病…？”
“阿芏大叔，娘的病已经给仙女姐姐治好啦！”小蔻在一旁欣喜地说道。
阿芏见小蔻母亲点了点头，心中还是不太敢相信，又问道：
“大嫂，你的病真得好了？”见小蔻母亲微笑着再次点头，阿芏不禁心中大喜，遂转身激动地向我道：
“姑，姑娘，是你治好了大嫂的病？”
“姐姐是仙女啊！”小蔻在一旁连忙说道。
“你？”阿芏退了一步，看着我疑惑地说道：“你真的是，真的是白衍仙女？”
我没有回答，看了看小蔻的母亲，问道：
“小蔻的娘是怎么受伤的？”
众人听我一问，脸色顿时一黯，阿芏的脸上随即闪过一丝忿色。小蔻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畏惧，禁不住向阿芏紧紧靠了一步。
却听阿芏恨恨说道：
“还不是那帮该死的畜牲干得！”
第八章 雪峰之景
白衍山脉，既有白衍仙女这样美丽动人的传说，也有万恶不赦，凶悍残暴的白衍山盗。白衍山盗，是一伙居于山中，常在群山附近的村镇中打家劫舍，欺邻扰民的凶悍盗匪。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天朝境内战乱连连，地方维护不利，才使得这股由乱兵流匪集结而成的山盗在白衍山脉一带日益活络了起来。
时值战乱期间，地方的军勇都已被征军入伍，即使各村镇的青年壮男，也大多数奔赴了前线，小蔻的父亲便是应召入伍战死在北境前线的，若不是阿芏因入山狩猎时为猛兽所伤，只怕此时也已与小蔻的父亲一起在战场上埋骨长眠了。
这样一来，地方的防卫能力便大大下降，根本无力对付四处流窜的盗匪，因此天朝各境，乱兵流匪现象日益猖厥，各处都有烧杀劫掠的现象发生。这股白衍山盗便常常洗劫附近的村庄，由于缺乏有力的保护，各个村镇只能任由山盗欺凌，人们虽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终于在不久之前，这个贫脊穷困的小山村还是被那些贪婪的山盗给盯上了，他们拿走了村里所有值得一用的东西，阿蔻的母亲便是因为保护丈夫留给女儿的唯一一件小纪念物，一个银色的小指环，才被山盗打伤的。
那时阿芏若不是被家人死死拉住，定会冲上去与他们拼命，但他心中也清楚，即使自己冲上去也是死路一条，只有在亲人的哀求下咬牙强自克制下来。
山盗们走后，由于缺乏药物，又没有好的医师，阿蔻母亲的伤病日益加重，村里众人都无计可施，这才有了阿芏安慰小蔻的白衍仙女一说。却没想小蔻真得遇上了我，竟奇迹般的救治了母亲的性命，再加上眼前少女仙子般超凡出尘的容貌气质，这令阿芏对于不久前才传来的仙女峰一说也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这白衍山的小村庄何其之小，从小蔻的母亲出去活动身子后不消片刻，所有人便都知道了仙女驾临小村之事，大家都走出家门，挤在小蔻的小屋外，等着见那传说中的仙女一眼。当我在小蔻的请求下走出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一瞬间停滞在了我的身上，等到众人的思维重新活跃过来时，我已返回了屋子。
即使坐在屋子里，我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惊呼声与赞叹声，直到良久之后，仍有兴奋之余的窃窃私语声不断由屋外传来。
这一夜，我便在小蔻家渡过。这天晚上的晚餐对于小蔻来说是最为丰盛的一次，除了阿芏送来的烧好的山麂外，更有左邻右舍想方设法弄来的野果山食，虽然看上去都是些粗陋的食物，但我却知道，这些东西在小蔻的眼中，已经是天下间最好的美食了。
次日清晨，我推开屋子，一丝寒风随即袭来，带来片片白色的雪花。我走出屋外，向远处看去，外面的大雪下了一日一夜，将远处的天地连成一片，白茫茫地让人分不清天地之隔。白衍山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若不是山上的偶尔突兀的山树粗大而又挺拔，没让白雪淹没，只怕也会与这白色融为一体，让人怀疑眼前的大山是否在一夜之间已消失不见。
我站在小屋之前，仰视着眼前的雪景，心情一片清明。小蔻也跟了出来，轻轻走到我的身边，向远处的天地望去。
这时村里有不少人家都已起来了，人们纷纷走到自己的门前，都用一种崇敬的眼光看着我，好在我早已习惯，也并不如何在意。倒是别的小孩见到小蔻能如此亲热地与我呆在一起，都不禁大为羡慕。
“我们到山上去看看吧！”小蔻建议道。
这倒是一个极好的建议。我看着小蔻，微微一笑，牵住她的小手，导出微弱的能量，托起她的身子，凌空飘了起来，带着她轻轻地向白衍山上飞去。
目睹我们升空之后，身下的人们立即传来一阵惊呼赞叹之声，阿芏也在人群之中，神情激动不已，“是的，她真的是，——白衍仙女！”
看着下方越变越小的村庄，第一次身临高空的小蔻兴奋不已，神情既激动又紧张，尽管她曾无数次地站在大山之上，幻想着自己如同鸟儿一样凌空飞翔，但却从未想到过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够在空中飞舞，陪伴她的，还是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子姐姐。
我将能量释放开来，形成一股保护层，护住小蔻的身子，不让她受到寒流的侵袭。飞了片刻，在小蔻充满惊奇的左顾右盼中，我们到达了白衍山的山顶。
从这里向下看去，眼前的情景确是令人心旷神移，难以忘怀，一眼望去，银色的世界广阔而又无际，挺立的雪山延绵万里，整个天地都沉浸在冬季的畅想之中。尤其白雪皑皑的山顶之上，空气是那样的新鲜清凉，一片片淡淡的白云飘过，让人仿若置身仙境，引起翩翩浮想。
“这是我到山顶最快的一次了！”小蔻呼了一口气，兴奋地说道：“以前要五、六个时辰呢，而且还没有这么高！”
我看了看我们的立身之处，知道小蔻说得没错，我所选择的，是白衍山最高的一座山峰，挺拔而独兀，峰高不说，山壁更是嶙峋险峻，一般人很难上得来。
山下的小村庄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在小蔻的眼中，它只有小小的一点，便连她的指甲盖都不如。小蔻兴奋的四处张望着，满眼都是新奇之色，由于被我发出的能量层护着，身处高处的小蔻并未觉得寒冷，若是一般人，登到这样高的地方，只已被山峰上如刀的寒气冻成了冰人一般。
又呆了一会，小蔻的新鲜感逐渐过去，便开始在一边踢起脚下的积雪起来，而我则默默地注视着脚下苍茫的大地，思绪渐渐沉入这平静的寂谥之中。
“那是什么？”在我视线移动之间，远方一处白色笼罩的雪原上，一个小小的黑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随着我神思探处，立即便触摸到了一丝暗暗的杀气。
我心中一动，神念立即加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