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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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再起战事
凝儿自占巴图走后,细心照顾那所玫瑰小园,同时也用心学习杭绣。她心灵手巧,绣品常常被四邻夸耀。凝儿常常带着小巴图在西湖边行走散步,她爱极了西湖边的日升日落,几乎天天都要观赏。小巴图也一天天长大,他不仅聪明伶俐,学东西很快,而且骑马射艺也渐渐娴熟。教他的蒙古师傅常常在凝儿面前夸奖小巴图,说他将来一定是第二个占巴图。凝儿在开心之余,也不忘请汉人师傅传授汉文化,以希望小巴图能够掌握更多的知识。
时光荏苒,又近一年的中秋。临安城里的百姓暂时忘记了战争带给心灵上的痛苦,家家户户开始扎灯笼做月饼。中秋夜晚,凝儿坐在自己的房内观赏那副自己所绣的玫瑰图,门外一个蒙古亲兵轻轻叩门而入,他回禀到:“启禀王妃,王爷来信,请王妃过目。”
凝儿谢过,取来信件阅读,占巴图在心内告知凝儿,回蒙古以后一切安好。操练军队的闲暇时分常去玫瑰谷照料玫瑰,谷内四季如春,玫瑰仍然娇艳绽放。凝儿读到这里,嘴角抿起一丝轻笑,她心内悄悄地说,这个王爷应该改称园丁王爷了。
继续读下去,凝儿却发现心内越来越慌,占巴图在信中提到,蒙古边关近两月内已经发生了两次小规模战役,金国郎主命太子阿布托率大量人马主动进犯蒙古边境,但是蒙九旗还是轻而易举地打破了金兵的攻势。前两日,金兵突然全线撤退,据悉,是因为金国郎主突然崩逝,太子日夜兼程回都城登基料理国事。近日内,蒙古边关将解除高级防备,不日,占巴图安排好一切后,将收拾行囊再下江南接凝儿母子回蒙。
凝儿读完信,起身推开窗,一轮明月带着如银的月光泻进窗内。中秋的月格外圆润,凝儿又举手剪了剪桌上的蜡烛。凝儿心下叹到:明月千里,却月圆人不圆,不过至少目前,天下暂无战事,真的希望所有的人能好好珍惜安宁的生活。凝儿回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巴图,心里轻笑了声,孩子究竟是孩子,什么时候都能很快入睡,刚刚还面红耳赤地和她争辩蒙古师傅的马术不适合他学,现在却倒头就进了梦乡。看着小巴图的脸,凝儿眼前又渐渐浮现了另一张英俊儒雅的脸。。。阿布托。。。他如今是大金国的皇帝了。。。凝儿心下叹到。为什么,当皇帝的人都醉心于战争?凝儿开始担心大宋的安危了,不知道阿布托被蒙古人再次挫败后会不会停止杀伐,而与大宋彻底修好呢?
凝儿再次看看天上的月亮,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能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夜晚,星辰闪烁,明月灿烂。如今,这许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她开始淡忘,她知道时间会教人遗忘很多事情,不管是美好的还是不美好的回忆。。。
金国王庭之上,阿布托端坐王椅,阶下站着从燕京府派来的信使,信使递给阿布托一封急件,是巴贴木送来的。阿布托看着那信件不由眉头紧锁,巴贴木在信上说,今日来,燕京府方圆百里内悄然出现了很多蒙古人,看上去不似寻常蒙古百姓,巴帖木担心燕京安危,特请郎主多调派人手巩固燕京防卫。
阿布托看完信后,怒从中来。蒙古看样子想趁我大金国事纷乱之时趁机而入,岂有此理。他双眼里开始燃烧起愤怒的火焰,郎主父刚刚崩逝,王庭内外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阿布托知道,他的威信尚未建立起来,匆匆登位并非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他需要手腕和能力向朝廷内外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资质,他深知,要得天下需先得人心,他必须做出一两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才能征服朝廷的舆论。想到这里,他急命人把拓宏上殿。
拓宏阴沉地站在大殿一角,阿布托想了良久才开口问到:“拓宏,燕京附近今日出现的这许多蒙古人,就你所见,是否有异?”
“是,郎主,小臣认为定是蒙古人想趁我大金新国主登位不稳之日,趁乱而入。”拓宏压低着嗓门回到。
阿布托心下不由一怒,这拓宏,着实厉害,一针见血地指出他阿布托眼下在朝廷内外不妙的地位和形势。
“拓宏,你可有良策?”
“郎主,眼下暂无良策,蒙古人暂时没有大的动静,我方也就无法制定和部署。”简短的回答掩盖不住拓宏内心的冷漠。
“拓宏,你先下去吧,我等过两日再做商榷。”
拓宏告辞走出王庭,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眼里闪过一道仇恨的目光,凶狠的眼睛就象草原上的野狼一样。
三个月后,凝儿突然收到占巴图的来信。信中称,蒙古部落联盟盟主铁木尔经过近五年的韬光养晦,决定正式攻打金国。占巴图被指令为前锋大元帅,率几万众蒙古兵将开赴燕京府,誓要拿下燕京城。
看完信后,凝儿明白了为什么上次见占巴图信后那份莫名其妙的慌乱感。原来她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占巴图最终还是要卷入争战中。占巴图在信中称,其实自己早已厌倦了战争,但对于自己的身份,他别无选择,必须服从于整个大蒙古的利益需求。他要凝儿好好照顾小巴图,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小巴图此时在马圈里喂“小追雪”,凝儿轻轻走到巴图的身边,她对巴图说;“巴图,阿爸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阿爸叫你乖,好好照料‘小追雪’”
“为什么?阿爸上次不是说,再过一两个月就会回来带巴图回蒙古吗?”小巴图睁着清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凝儿。
凝儿躲过巴图的眼睛,勉强回答到:“巴图,阿爸会回来的,就是再晚些日子,我们再等等好了。”
“阿妈,阿爸答应我的话都不会变的,巴图就在这里等好了,你放心,巴图会照料好阿妈的!”巴图鼓起小腮帮子,他心里因为阿爸不能准时回来而感觉到难过,但是他还是尽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凝儿看见小巴图这种小大人的表现,觉得有些好笑。“巴图,走,阿妈带你去西湖看日落去,阿妈再给你吹几支萧曲,好吗?”
凝儿牵起小巴图的手,缓缓走在黄昏的暮色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被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映衬地格外清晰。
燕京府,占巴图扶在案上看着频频传来的军情警报。
他看着看着,用手狠劲捶了一下桌角。“这该死的蒙古人,现在的势力是越来越大,而我大金国却日益贫弱,这几年对南宋的讨伐几乎耗去了三分之二的国力,前郎主又举兵讨伐蒙古边境,这下可好,给了蒙古人主动进犯的借口!”他自言自语的说,“这次进攻燕京府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蒙古王爷占巴图,我军中根本就无人能成为他的对手!这下子燕京想要突围恐怕是难上加难啊。。。”
巴贴木越想心越慌,与占巴图的几次交手让他了解到,这位蒙古王爷在战场上毫不留情,战术诡异难测,再加上他的亲军蒙九旗,更是难以应付。巴贴木已发急件向阿布托寻求增兵,但是阿布托却迟迟未派增援。十日后,蒙古大兵就要压境,巴贴木这里守城的兵将只有最多一万来人。巴贴木和燕京府内的两位王爷日夜修书送往上京,但大多都无回复,巴贴木一干人等只好焦急地坐在燕京府内等着蒙古大军的到来。
上京王庭,阿布托和一班大臣商议燕京的军事情况。拓宏一直无声无息地伫立在大殿的角落里。对于是否派援军前往燕京一事,朝廷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增援,一派主张留守主力军队在上京,两派在大殿上争吵不休。阿布托听着众臣的争吵头脑里乱纷纷,他忍无可忍,挥手叫他们都退下。
大殿里安静了下来,阿布托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拓宏阴沉着脸说:“郎主,拓宏知道这次进攻燕京的蒙古主帅是蒙古王爷占巴图。”
“是又如何,拓宏,你有话就直说。”阿布托看见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没什么好心情继续听下去。
“郎主,燕京城里还有几位王爷和巴贴木大将军,我们不可不去援救,但如何援救确实需要斟酌。”
“你有何计?”
“郎主休要烦恼,我们只要抓住敌人的弱点就可以了。”
“弱点?蒙古人的弱点?拓宏,我跟蒙古人几次交手都未曾找到他们的弱点,依你之见,他们有何弱点呢?”
“郎主明鉴,蒙古军队也许一时之间难以找出什么弱点来,但是他们的统帅占巴图,做为一个人来说,不可能没有弱点,拓宏确有一计,不知道郎主能接受否?”
阿布托听到这里,眉毛一挑。
安静的大殿上只有阿布托和拓宏的切切私语声。
第二十九章 谁人天下
第二十九章谁人天下
金国王庭,阿布托一个人在大殿上来回踱步。
王庭外,一双仇恨的双眼躲在阴暗里盯着大殿内来回踱步的人。
阿布托心下为燕京不利的战事而烦恼,眼看转眼又要入冬,他希望今年的冬天早点来临,蒙古大军久攻不下必会自动退兵,只是不知道巴贴木在燕京能否撑到冬天,目前战事紧急,巴贴木在燕京抗蒙的形势不容乐观。他想起拓拔前几日跟他提出的计谋,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燕京府,巴贴木坐在大营中和手下将领们讨论着这几天的战事。蒙古人十分勇猛,打起仗来简直不要命,他们的精锐骑兵队更是战术奇特,变化莫测,往往弄的金兵们还没开打多久便草草收兵。幸亏燕京城墙厚而结实,四方几个城门都有金国最勇敢和最智慧的将领把守,一时之下,蒙古人还无法冲进城去。
巴贴木喝了一口桌上的奶酒,摊开地图察看两军交战的局势,分析利弊。坐在他身边的是两位王爷,其中一位开口说到:“巴将军,我燕京府于数年前就被蒙古人大军围攻过,后来我们倾全城之力来加固城墙和边防,预计这次还能够抵抗一阵子,蒙古人一时半会是拿不下这座城池的。本王算来,依城内囤积的粮草和军用来看,我们还可抵挡三个月左右,目前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现如今,燕京马上要进入冬季,蒙古人是否能支撑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巴贴木点了点头,他把手指向地图的某个地方说:“王爷请看,前方探子回报,说燕京城外约六十里之地就是蒙古人囤积军草的战车蒙古包区域,我等想派人突袭此地,给蒙古人来个措手不及,这样打中敌人的要害以后,敌人还想要坚持围城到三月后恐非易事。所以,明日,我将亲自率少数亲兵出城去实行此事,让蒙古人不得不发起自救,然后我方再趁乱一网打尽,就算结局不甚另人满意,但也足够让蒙古人忙上一阵子的。”
巴贴木闭上眼睛凝了一会神,燕京府的安危全部放在他的肩上,这个担子似乎太沉重了些,依目前的战况,谁输谁赢还未可知,他眼前浮现出占巴图的脸孔。这是一个聪明而果敢的对手,要赢得胜利,必须打败占巴图,可是占巴图在战场上几乎绝少主动冲锋,他连和占巴图亲自交手的机会都不多。他想起了占巴图便又想起了凝儿,他派人去临安查探过,凝儿并没有跟来而是安心居住在临安,只是,今日他巴贴木不得不对阵凝儿的夫君占巴图,他不愿意和占巴图兵刃相见,他想起了临安那个午后玫瑰园里的邂逅,那时候的占巴图和他自己都是平凡之人,同品一种茶,同评一件事,再加上凝儿在身边倾听,这是多么美好的一种生活啊。只是,为什么,总是要有战争。。。战争。。。已经让凝儿失去了太多的亲人,包括凝儿的最爱阿布托,都为了争夺江山而甘愿抛弃她。。
巴贴木越想越头疼,干脆离开前厅到后厅休息去了。
蒙古大营中,占巴图坐在几案旁沉思,身边没有一个人打扰。
占巴图看着从蒙古草原玫瑰谷里采撷来的玫瑰花,花儿虽然已经凋零,但是他却依然把它们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在思念临安的玫瑰园,还有那副他走时,凝儿还未完成的玫瑰图。
占巴图心里暗叹,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做这个蒙古王爷,以前这蒙古王爷的身份是他的骄傲,是整个草原人民的依靠,也是他寻找成就感的精神寄托。如今,这个身份让他进退两难,率大军来攻打燕京并非他本愿,也许是享受惯了在临安那段安逸的生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战争。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够早日回到玫瑰园里修剪那满园的瑰丽,再看着凝儿和巴图每日闲暇里陪着他聊天刺绣养小马驹,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向往的。
前几次的进攻,他只做了小幅度部署,目的也是为了试探金人的作战实力,他暂时觉得没有必要发起全面进攻。听说这次守城的金兵将领是巴贴木,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确实有些震惊。因为他记住巴贴木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临安玫瑰园里,当时凝儿只是告诉他巴贴木是自己的继王兄,从小玩在一处。后来,巴贴木才想起,曾经捉拿和释放阿布托的时候,此人就跟随在阿布托身边,他根本就是见过巴贴木的,难怪觉得眼熟。想到此处,占巴图好笑地摇了摇头,自从和凝儿成婚以后,他基本上都忘却了这些重要的事情,在他眼里,在他心上,只有凝儿和小巴图。也许,他越来越不适应战争生活了,他这样想着。
占巴图正想继续思考,突然听到帐外一真焦灼的脚步走进来。
“王爷,他别有紧急军情禀告!”
“进来!”
进帐来的正是他别,经过几年的锤炼,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名优秀的蒙古将领。
“他别,何事惊慌?”占巴图一眼就看到他满脸的焦虑。
“启禀王爷,一大早紧急军情来报,我军六十里外战车蒙古包区昨日被金人突袭,粮草包被焚烧尽!”
占巴图眉捎一挑,拍案而起,“领头金人将领是谁?”
“有人认出,是金兵守城统帅巴贴木!”
“岂有此理!”占巴图把桌上的羊皮地图一掀而起,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啊,巴贴木,果然有些天分!”
他别被王爷笑地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那里轻声询问到:“王爷,您这怎么还笑了起来?”
占巴图看了看他别,然后说:“他别,你和巴贴木算起来都是凝儿的哥哥,也都算是我占巴图的兄弟,只是这如今,巴贴木成为了咱们的对手,凝儿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觉得可笑,这完全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嘛!你看,巴贴木的战术这次委实值得嘉奖,我军成半圆状将战车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