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尘-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顶的毡帽,低着头端起盛放饭菜的托盒出去了。
他别家这日灯火通明,直到深夜都未熄灭。
凝儿缠着他别不断央求:“阿哥,明日还请你带他到小明珠湖边好吗?”
他别答:“阿妹,他是金国人,又是人质,十分特殊,小明珠湖离战车蒙古包圈尚有一段距离,我们必须谨慎对待,小心出事。再说阿哥又不是每日里都值班,三天才轮一个班次,哪能说成就成的?”
凝儿拿过一块玫瑰糕递到他别嘴边:“那么,阿哥等你值班的时候就把他带来,好不好呢?”
他别阿妈这时出声到:“凝儿,你就会拿好吃的哄你阿哥,你阿哥好不容易才得到旗主的青睐,能有这样的机会表现自己,你不要缠着他做有危险的事情。”
“阿-妈-”,凝儿嗲声嚷到:“阿妈,那个金国王子是很好的人,他就一个人在这里,阿哥他们天天几十个人守着他,难道还怕他跑掉吗?”
“凝儿,我一向认为你不轻易活动心思,怎么一见到这个金国人就象丢掉了智慧,阿妈不允许你这样。”他别阿妈明显表现出了少有的坚持,她觉得她有必要阻止凝儿这少有的任性,在她看来,凝儿的请求根本就没动脑筋,这和平时的凝儿简直判若两人,可见这个金国王子对她的隐性影响有多深。阿妈明白,这在两军关系甚是紧张的时候,更应小心应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更何况这关系到他别的将来。
凝儿看到阿妈如此坚决地站在了他别一边,只好索然地走出蒙古包。夜已经深了,她又不由自主地思念起阿布托,她心里暗暗叹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她似乎绕不开阿布托了,她叹息自己为了他甘冒危险,就算历尽艰难也不后悔。这份深情,不知道阿布托可否了解。。。
一月过后,他别实在受不了凝儿追在身后不断地央求,只好同意她再次将阿布托带到小明珠湖边。他别知道,这样做非常有危险性,万一阿布托逃脱,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死罪。可是,他一看见凝儿小巧可人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象被雨淋湿的花儿一样楚楚可怜,一双眼睛烟雨迷蒙地盯着他,就象在控诉他的残忍,他禁不住心一软,终于答应了。
凝儿在小明珠湖边无聊地等待,今天他别哥哥总算又答应了带阿布托来这里看她。她早晨出门前淡淡地抹上了一层胭脂,轻点了一下朱唇。阿妈疑惑地看着她,问:“凝儿,怎么今日想起打扮一下自己了?平素里,你总说自己除了牧羊再无其他想法,更别说女妆了。”
“阿-妈-,凝儿今日兴致好,稍做修饰,就惹地您老人家这么多话来!以后凝儿再也不敢了!”凝儿扮了个鬼脸,兴高采烈地出去放牧了。
阿妈追出去,却看见她挥舞着羊鞭,带着湖巴儿一路哼唱着走远了。阿妈心叹一声:“算了,难得凝儿这么高兴,还是不要多加干涉了。只是,怎么心怎么跳地这么快?”阿妈有些难受地用手撑住胸口,不一会她的眼皮开始跳动起来,越跳越厉害,阿妈暗到:“大约不好了,哎,凝儿。。。他别。。”她难过地想着,揉着眼皮疲惫地走回到蒙古包里,没走两步,“扑通”一下晕倒在地。
凝儿蹲在草地上的时候,远远听到一个牧羊女的歌声从西边的敖包后面传出,清脆嘹亮地响彻着草原:
洁白的云儿朵朵,飘在那蓝色的天空里。
洁白的羊儿朵朵,排着群群的队伍走过。
我的那个傻傻的阿哥,站在那个高高的坡上
不知道啊阿哥啊,为什么不肯啊来相见,只有马儿送来一个荷包包。
凝儿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她早就习惯了草原上的生活,牧歌,放羊,骏马奔腾——-草原的人民其实更喜欢宁静的生活,谁人喜欢战火纷飞呢?可是,金人,蒙古人,南人,这三个民族的人民,哪一族的人现在又真正过上了自己向往的生活呢?他们被各自的国家统帅们驱使逼迫着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有的沉默,有的逃避,有的奋起,更有的是拿起刀剑,冲上杀场,兵血相刃。可是,结果呢,究竟哪一族得到了安宁?东面的号角又吹起,凝儿知道那是精锐骑兵队又开始了常日里的训练。
他别遵守诺言,把阿布托带到了湖边。他和其他几个蒙古兵还是远远地坐在了草地上,留个他们更多相处的空间。
凝儿看到阿布托快乐地说:“阿布托,我宁愿你一直在草原呆下去,我可以常常看到你!”
阿布托听了,笑了笑:“凝儿,我也希望如此,大概实际情况也会如此,因为一旦大金和他们的关系完全断裂,我就会永远呆在这里了,对了,是呆在草原下面,哈哈哈哈!”
凝儿忙捂上阿布托的嘴:“不要乱说啊,你答应过要娶我做新娘子的,你不可以呆在草原的‘下面’,我要你好好地呆在草原的‘上面’,因为那才是我们的家!”
阿布托神情微微一变,有些慌张地岔开了话题:“凝儿,请你再为我吹一曲吧,吹那首长干行好吗?”
凝儿一口答应:“好的,阿布托,可是要考考你,要在一旁帮我念出来”于是凝儿开始快乐地吹起来。
阿布托微笑着答应并且轻声念到: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掀猜。
十四为君妇,羞言未尝开。
。。。。。,。。。。。。
阿布托边念边神色有异地回头看了看他别和那几个蒙古兵,显然他别他们又被凝儿的萧声所吸引,个个醉心于萧声里,无心观察别情。
突然,他别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九个蒙古兵,他们奇怪地蒙上了面罩。
他别突然心生强烈预感,大叫声“不好”,然而已经晚了,后背无声无息地被插入了一柄弯刀。其他几人也在转瞬间就被刺破心脏,倒地而亡。他别提起全力,喊了声:“凝儿小心!!!”然后倒在了地上。
凝儿闻声猛地回头一看,他别他们全部倒在了地上,八个蒙面的蒙古人纷纷向她扑来。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阿布托在耳边急促地说了一句:“凝儿,对不起啦!”然后,她觉得头顶一阵剧痛,立时昏倒在地。湖巴儿见此突变,立刻向蒙面人冲去,它“汪汪”直吠,咬住一人的裤腿不放。其中一个人停下来,拿弯刀向它砍去,湖巴儿猛然跳开,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只后腿被齐齐砍断!
其余八个人中有一个抢上前来,举刀欲砍凝儿,只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阿布托,你真的情愿凝儿死在你面前?”
阿布托犹自慌乱间,心里的主意拿捏不定,听到这一声喝,立刻惊醒过来,他赶紧抢在来人面前:“住手,我们快走吧!”
来人诧异到:“郎主吩咐过,无论何时,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我命令你立刻离开,不得违令!”
所有人都不再多言,纷纷跃起,以绝顶好功夫跳跃远去。
小明珠湖边一时腥风血雨,湖巴儿焦躁地“呜呜”直叫,随后向战车蒙古包的方向艰难地跑去。。。。
第十二章 蒙古王爷占巴
凝儿在昏迷中觉得突然脸颊生痛,她一下子苏醒,却发现自己全身被五花大绑地躺在一间豪华的蒙古包里。
凝儿抬头看见正前方坐着一个头戴金冠,足踏金色长靴,满脸络腮胡须,眼神深邃却略带凶狠的男人,看样子应该在三十岁上下。凝儿环顾四周,站满了蒙古兵将和奴仆。
见到凝儿醒来,旁边有个将军模样的人恶狠狠地开口问:“大胆的贱民!说!人质是你放跑的吗?”
凝儿晕乎乎不知道身在何方,更不明白这人的问话。凝儿眼神迷糊的看向那人,实在不知道如何作答。
“问你话呢!快说!人质如何逃跑的?是不是你借机放跑的?”
‘人质?逃跑?凝儿听到这里,全身一个激灵,她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她想起来了,他别哥哥被人杀死了!她看到了9个模糊的人影,还听到了阿布托说“对不起”,她渐渐把她的记忆拼凑起来。
“快说!贱民!还不快老实说出你们的阴谋!”
这时,端坐在前方那个络腮胡须的男子微微抬起手,阻止了那位将军的逼问。他慢慢踱到凝儿的面前,用手托起凝儿的下巴仔细端详凝儿的脸。他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说:“你不是蒙古人?更加不可能是金国人!你到底是哪里人?”
凝儿瞧着这张逼近的脸和看穿一切的双眼,心下生惧。但是,她只稍微楞了一下,就躲开了他的脸。
“王爷,这女子一定就是奸细!看来不施刑难以撬开她的嘴!”
那个被称为“王爷”的男子,此时正蹲在凝儿面前,他再一次伸手把凝儿的脸强转过来面对着他。“我问你的话,难道你听不懂?我对女人可没有足够的耐心,我知道你在蒙古生活了很多年,不可能不会说蒙古话!我再问最后一遍,人质是不是你放走的?”
凝儿再次瞧向他凶神恶煞的眼睛,顿时心生厌恶,她只吐出两个字“不是!”
王爷一甩她的脸,猛然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时,凝儿身边又跨出两个蒙古兵,冲着她的脸又是“噼啪”几个巴掌。凝儿嘴角顿时涌出一股鲜血。那个蒙古王爷却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玩弄着酒杯。他慢悠悠地说:“我对女人一向没有耐心,你最好全部都说出来,不然,我不知道会如何对待你,看你生地如此娇嫩,我看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的好!”凝儿听到此处更是紧咬双唇,不吭一声。这时,帐外进来一名蒙兵,上前报到:“启禀王爷,他别已醒过来,但伤势很重。”
王爷听了后点点头,说:“把她给我带下去,明日再审。”说完,起身大步走出蒙古包。
凝儿被关进阴暗潮湿的大牢,又冷又饿,她其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他别。刚才听到他别没有被杀死,心里少许有一丝安慰。不过,她心里已经确认,阿布托利用了他们兄妹俩人逃脱了。她心里很难过,她知道这次连累了他别,更加忧心他别阿妈的安全。
一连几天,凝儿被关在阴暗的牢笼里,每日只有一顿饭菜,这让她更加显得消瘦。这日她正想着他别的伤势如何了,却听门外一阵喧哗,两个蒙古女人进来开了锁把她直接带到了蒙古王爷占巴图的面前。
占巴图看见她以后,冷冷地,带有一丝嘲讽的语气开口说:“你叫赵凝儿,是南人。五年前被他别母子从金人手上救回。如今是咱们草原最美丽的牧羊女,会吹南人的萧,还会做南人的饭菜,看来你还真是个非常特别的人。”他看了看凝儿的脸,这张脸十分憔悴,却遮掩不住凝儿原本清秀美丽的面容。占巴图见凝儿毫无反应,他一点也没在意,直接了当的说:“赵凝儿,我已经决定定你阿哥的死罪,再告诉你一声,你阿妈已在事发当天死在自己的账里。”
凝儿的眼泪喷涌而出,她突然尖声叫出来:“王爷,求你放过我阿哥,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他别阿哥无关。他是被我害的,阿妈也是被我害的,求求你,放过阿哥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说!”
“军法大如山,他别已经是我军士兵,他这次犯下的大罪,实当以军法处斩,你现在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了。还有,作为对你的惩罚,从现在起你必须在我帐中的做女婢,负责每日伙食。”王爷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完了一切,又抬眼看看凝儿。凝儿早已成了泪人,她苦苦哀求着说:“求王爷再给他别一个机会吧,这次的事情都因我而起,我愿承担一切过失。
王爷冷笑一声:“原来我以为你多有性格呢,现在才知道,你也只不过是个俗气的女子,好吧,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表现良好,我可以考虑减轻他别的刑罚,但这全看你了,哈!”
凝儿被带下去以后,王爷占巴图不自觉地嘴角笑了一下。这个南人女子还真的是特别,一会倔强一会柔弱,和草原上的女人确实大不相同啊。
又过了几日,他已经从属下兵将嘴里得知了大概的事情经过,他别的伤势今日已有所好转,但是此人实在太可恶,刚开始看押人质没有多久,就犯下如此大罪,虽然自己也身负重伤,但失职之罪不可饶恕。可是这里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事情的起源竟然是缘起于他别认做妹妹的这个南国女子。看样子,这名女子身上似乎藏着很多有趣的故事。占巴图正凝神思考着,帐外匆匆走进一员大将,来人正是占巴图的得意爱将脱台将军。
脱台走上前向占巴图行了个礼以后,说到:“启禀王爷,铁木尔盟主有消息传来,称金国正在大面积调兵,据测乃是向葛根塔拉进发所布局。”
“早就料到,他们设计救走了人质阿布托,自然就已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看来这个阿布托还真的是完颜一族的重要人物,那金国皇帝老儿可以手刃亲兄弟,就凭他如此果敢狠毒的禀性,能够为了一个皇子而隐忍不发多年,就可以看出阿布托的分量了。这次我确实大意了,让那金国王子逃脱。对了,派出去的骑兵有消息没有?”占巴图阴着脸,愤然而不甘心的表情全部写在了脸上。“启禀王爷,还没有消息,但是骑兵们似乎探得一个异象,近些日子冈巴岂山周围多了许多不太象蒙古人的人。”
“什么叫不象蒙古人的人?冈巴岂山离这百里之远,已接近金蒙边境,看来他们金国人已经迫不及待,近日就会有所动作了。你吩咐下去,蒙九旗全面警戒,随时准备应战。”
“是!王爷!还有一事,铁木尔盟主已于今日内派遣五万兵马推向燕京府,不日便可到达,希望能够一举拿下燕京府。盟主还嘱咐王爷,此处乃金国垂涎之地,是我军门户,若有意外,盟主目前暂无相当兵力可以抽出协助王爷来对付可能发生的突变,让王爷万事小心行事。”脱台继续报告着。
“我已经知道了,脱台,来,陪我喝两壶酒。”占巴图挥挥手,吩咐到:“来人,上奶子酒!”不一会,仆人端上来一壶酒,酒壶边还放了一小碟精致的糕点。占巴图一楞,心想,怎么从没见过这样小巧的糕点。“这是什么?哪里来的?”仆人恭敬地回答:“禀王爷,这是新进的女婢赵凝儿所制,请王爷尝试。”
“赵凝儿?”占巴图饶有兴趣地思索了一会,吩咐到:“传赵凝儿进帐。”
凝儿走进来的时候,占巴图一眼就瞧见她尖细的下巴比前几日见到她的时候更加消瘦。“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