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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丛林战争-第42部分

小说: 丛林战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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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只有几十公里的泰国乌隆镇。肯尼迪三管齐下,在政治、军事行动的
同时,进行了频繁的外交活动,一方面警告苏联不要低估了美国阻止“侵
略”的决心,一方面敦促印度总理尼赫鲁支持老挝停火,对苏联施加影响。
但是,这一切活动也只能取得一些外部效果,至于老挝内部,极端赢
弱的政府军却无法与寮国战斗部队相匹敌,在1960年底的激烈战斗中,寮
国战斗部队(巴特寮)的解放区迅速扩大,他们占有了战略要地查尔平原
和中寮下寮的重要地段,由此保障了老挝境内“胡志明小道”的畅通。
美国政府内重又出现了军事干涉的呼声。肯尼迪拒绝了出兵的建议,
理由是军事上有很大困难,也得不到美国公众舆论的支持。但是局势强迫
美国出兵。因为它必须向拭目以待的世界表明:代表世界未来的不是共产
主义而是美国!
美国由于屡遭失败,踌躇满志宣称负有拯救自由之历史使命的肯尼迪,
必须维护美国的政治声望和权威,一种急于扭转局面的心理刺激他采取强
硬政策。因而美国也就不可逆转地陷入泥潭。……
这并不是说美国没有顾虑。在某些方面还是清醒的,却又陷入二律背
反中,肯尼迪曾经认识到:南越的吴庭艳政权素质低下,美国出兵不但难
以扭转局势,反而会损害美国的威望,一旦卷入,就会导致规模越来越大
地持久地陷在越南。……
清醒并不都是有用的:饮鸩止渴。那是因为于渴至极,不喝就要干死。
智囊们也是清醒的,他们认为:越南战争只能由越南人来打才能打赢;
如果成为白种人的战争,那么美国就会像法国在50年代初那样惨败。肯尼
迪决定不派遣战斗部队。备忘录讲得挺透:如果西贡政府奋发努力,就用
不到美国出兵;否则,美国出兵也是徒劳。
可是,由于局势严重,为了督促西贡部队奋战,就只能增加军事顾问
的数量,不作战只督战,美军在南越的人员由肯尼迪就职时的875人,到肯
尼迪遇刺身亡时就增加到16000人。近20倍。这些支援部队在遭到攻击时不
能不予以回击,这就等于参加了战斗。一只脚踏进了门槛,离身子进去也
就不远了。
咱们暂且看看美国是怎么挤进越南之门的吧!
1961年4月,寮国战斗部队猛烈进攻,逼近万象,老挝危急。肯尼迪主
持国家安全委员会,并指示太平洋美军总司令费尔特,要他做好轰炸北越
和中国境内目标的准备。出兵老挝已经提上日程。有人主张“有限于涉”。
三军参谋长却认为出兵14万以上才能保证胜利,并且要配备战术核武器。
4月29日,国务卿迪安·腊斯克、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和三军参谋
长等高级官员开会,多数人主张出兵老挝。而麦克纳马拉却认为坚守老挝
一隅不如坚守泰国和南越。这个意见得到了肯尼迪的赞同。当天,即致电
太平洋美军司令费尔特,准备将5000美军派往南越和泰国,以显示干涉老
挝的威势!
肯尼迪作出这种抉择后,忽然发现了它的崭新而又深远的意义——印
支地区是他“反叛乱”的试验场;是按美国方式解决第三世界问题探路石,
是显示美国实力的表演台!从此,他就骑上了老虎背,战争焦点也就从老
挝转向了越南。
为了使南越政府全力投入战争,白宫决定换马,策动南越的将军们发
动政变,吴庭艳总统躺在血泊里之后,西贡的将军们就开始了轮盘赌,美
国的钱袋不知押到哪一位将军身上!一天投入100万美元,却不知交给谁更
合适。开头是三头执政选择了杨文明,以后在许多次政变里,一个自封为
强力人物——阮庆将军取代了三头执政,美国人就压根不知道他是谁!南
越军政府的目标不是推行反共战争,而是互相厮咬争权夺利要美国的钱。
南越,由于政治腐败,自身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美国选了压死马来当活
马骑,不是驰骋前进,而是让死马拖死。越战,注定要美国人亲自出马打,
说句刻薄的话,美国还没有进入时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
说到越南的历史渊源和未来的展望,不能不研究一下与此负有责任的
两届总统——约翰·肯尼迪和林登·约翰逊。
肯尼迪出身于特权阶级,他的家族势力和个人的魅力被普遍认为是美
国的一代精英,但是,他不过是一个文化精英主义者,受东部学术圈子的
影响。其实,他并不比他的副总统约翰逊坚强,关于他的种种神话使人们
对他的期望很高,其实,他越到后来越是缺乏主见,犹豫不决的原因,一
部分是来源于害怕他的决断与神话不符。
”林登·约翰逊却是德克萨斯州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农场主的后裔,他
高大、强韧、粗扩,不屈不挠,精力充沛。由于他们的出身、素养和性格
的差别,他们当了总统后的奋斗目标截然不同:
肯尼迪一心成为世界的摩西,他要分开红海恶浪,以反叛乱来遏制共
产主义的扩张从而拯救自由世界,成为世界之霸主;而约翰逊则希望成为
国内的救星,推行改革,填平黑人与白人之间的鸿沟,把美国变成“伟大
社会”。
他们两人的梦想,由于陷入越战泥潭,肯定都化成泡影。
我把《时代》杂志向床头桌上猛力一丢,好像要把这个巴恩斯摔个粉身碎骨,他把我们在越军人的一切血火战斗和非人的磨难全部否定了!好像我们作了一件蠢事、坏事和丧心病狂的事!可是,那本《时代》却“啪哒”一声又顽强地翻开那一页,板着苍白的脸问我:
“从丛林里回来的安德森,你的出路在哪里?”
这时,露茜娜又飘然而至,她又给我一张电话记录:
森:临时变动,明天下午到达克莱。康妮。
我的脑袋立即膨胀起来,嗡嗡直响,心里是一团乱麻。显然,威斯特莫兰出于行动保密的需要突然到达了,我能向他说些什么呢?全都是这个巴恩斯,他把我的思想搅乱了。使我的一些固有的观念发生了动摇,我要重新估量和认识驼峰山口的行动了!
(三)菜园理论
——安德森《战地手记》之二十四
这天上午,我注定不能静心思考,不愉快的事情把即将见到康妮的兴奋冲淡了。第一,直升机在勺子湖一带找到了杰克逊军士长,他的小分队还有四人活着,却都受了伤;为了急救,他们在昆嵩基地降落。第二,麦克米伦和他的同伴下落不明;第三,我在思考向威斯特莫兰报告些什么时,撞到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猪湾战争,这是不祥之兆。那是1961年,美国的一代精英肯尼迪总统年轻气盛,虎视鹰瞵,睥睨全球,伊然以世界霸主自命,绝不允许在自己门前站起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他相信中央情报局的报告准确无误,一个小小古巴的少校卡斯特罗自然是不堪一击,结果,猪湾一战,失之轻率的美军却撞在花岗岩上,头破血流大败而归。……这是比韩战失利更为丢脸的事。再想到老挝事态的演进,显示了美国的软弱无力。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具有无可比拟的威慑力量。再加上花不完的金元,连一个弹丸小国也奈何不得,这里面一定有美国人猜不透的道理。
南越的政府军(共和军)50万,还得我们美国人进入丛林,用武装到牙齿的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去对付那些面黄肌瘦的儿童妇女和老头,他们赤着脚,一顶斗笠,一身破衫,一支枪,一枚炸弹,一个饭团,就可以从容地跟我们较量。一名90磅体重的妇女可以肩负180磅重的物资支援战斗!这种精神在使你愤恨的同时,也敬佩她们,这种精神也许比原子弹更具有威慑力量,我又想不明白,她们和南越的政府军同样是越南人!共产党给她们打的什么兴奋剂?让她们吃的什么迷魂药?实实在在的世界第一强国(这是由领土、人口、国民生产总值、军事力量、人民素质等等综合国力所证明了的),怎么在这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活在原始状态下的弹丸小国面前成了“纸老虎”?
饮食房给我送来了午餐,除了吃腻了的火腿、香肠、馅饼之外,竟然有一道鲜美的青菜蘑菇汤。……这是一种碧绿如翡翠的空心菜,越南的菜农在基地外的山坡上烧山种出来的,他们因此发了财。在进入丛林前,我曾和铁丝网外的菜农谈过话,这绿色的田园使我联想到故乡的田庄。这个菜农大约有60岁,有个老伴还有一个小姑娘,我怀疑他家的年轻人是越共,他们在这里种菜很可能是刺探军情。可是,克莱基地的食堂里,人人称赞他的空心菜。……他也借机赚我们的冤枉钱,他卖给越南人1公斤只要2000盾(合5美分),卖给基地,却要5美元。我说,我家的田庄也种菜,1公斤只要1美元。那个老家伙诡谲地笑了,他说,“你从美国运来得花10美元,而且绝对没有我的新鲜!”当时我淡然一笑,心想,花100美元也运不来这样的新鲜菜。
我咀嚼空心菜的牙齿忽然停住了,好像咬了一颗咯牙的砂,那个种菜老头的话蓦然使我悟出了一层与种菜无关的陌生的深意,一瞬间的直感再现,终于给我展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隐秘启示。
东方有个民谚,“强龙难斗地头蛇”!
我不是数学家,我的计算是示意性的,这家老弱幼小三口的菜农,竟然能种三畦青菜供应基地医院食堂,他们所花的代价几乎等于零。土地是荒山坡,热带雨水奇多用不到灌溉,丰厚的丛林落叶和腐草是不花钱的肥料,生长的青菜非常鲜美,胜过任何化肥,他们住着一间竹屋,一年悠闲地播种、除虫、收获,养活自己,连一百美元也用不了,这就是他们的工本。
如果基地食堂一年四季要吃到美国生产的几畦保鲜青菜,仅仅运输,大概花上100万美元也很难做到,这就是说越南人在本土花1元代价得到的东西,美国人要花1万元才能得到。
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合理,这场越战在1:10000的情况下,到底谁能耗过谁却非常值得深思,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确是纸老虎,美军不是脓包,在太平洋战争和诺曼底登陆以及北非战场,那才是真老虎。
这顿中餐吃得有点变味,一夜之间,我转弯180度,由主战派变成了反战派,这个转变是那样让我吃惊,却又转得非常容易,似乎没有经过脱胎换骨的惨痛。
9号病室门外传来一声报告、我听出这是史坦利少尉的声音,以为是威斯特莫兰到了,忘记了胸部袭来的一阵刺疼,我猛然坐起。却见他身后跟进一个女兵,她穿着剪裁合身烫得笔挺却没有军衔标志的军装,金发碧眼,笑容可掬,整洁漂亮,身材因军装显得格外健美。史坦利作了个滑稽的动作说:“上尉夫人驾到!”
康妮并没有立即扑过来询问我的伤情,而是神态优雅地说:
“看你那紧张的神态,准以为进来的是威斯特莫兰将军!”
“康女士的洞察力我实在不敢恭维,”我笑笑说,“我早就知道司令官今天不会来了。”
“为什么?”
“克莱没有供白鲸号降落的机场,要从昆嵩乘吉普车来,虽然只有50公里的路程,可是中间有好几处丛林,昨天,还出现过游击队袭击军车的事件。……”
“我敢说你错了,”康妮放下背囊,在我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有司令官的便签为证,还是让史坦利少尉先说吧,他还要乘车立即赶回昆嵩。……”
史坦利交给我一张信签,在病室里的唯一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我按铃请护士送两杯可口可乐来。
安德森上尉,因有一紧急会议,不能去克莱看你,由史坦利代为致意,
并带去银星勋章一枚,为了使你早日佩带,不必等颁勋仪式。前接有关
“蜗牛行动”多次报告,得知收获颇丰,可整理成书面报告。如有价值,
可由司令部转发各部队。康女士可留克莱,一切需求由基地有关部门安排,
祝早日康复。
威廉·查尔兹·威斯特莫兰
史坦利把勋章证书、勋章盒交给我,不等饮料送来,和康妮开了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便匆匆告辞!
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康妮还没有移到我床前来,女护士便端了两杯饮料走进来,她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人不敢贸然接近的样子,使我只觉得换了一个人,天才的表演。
当康妮接过她的饮料杯时,露茜娜婉转而又礼貌地说:
“记者女士,根据医生交待,为了上尉先生的健康,下午谈到5时30分,晚上从七点谈到九点整,你的晚饭在医院食堂里吃,住的地方晚饭后我带你去。
“可是,这里有张床,”康妮十分自信地解释说,“我既是记者,也是……”
露茜娜却不等她把话说完,用表面客气实则无礼的声调说。
“这里是病房,不是旅馆!”
我看到康妮脸上立即罩上一层红晕,用锐不可挡的目光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当女护士一出门,她就用女护士能够听到的声音问我:
“怎么了?你没有得罪这位愤怒的天使吧?”
“怎么能不得罪?在她眼里我们是两只战鹰,她可是和平鸽子,”我看到康妮不太相信,便加了一句:“标准的反战分子!”
康妮坐到我的床前,吻了我一下,要看看我的伤情,我把受伤的腿给她看了一下,从床头柜里取出那只狼牙——弹片,她好像充满深情地端详了一下,用手绢包起来,放在衣袋里,开朗地笑笑:
“你保存勋章,我保存狼牙!这狼牙一词挺好,很有寓意!”
我本想说这是愤怒天使的创造,怕她把它丢了,便避开狼牙而言他,问她这位温柔的天使怎么忽然从天而降。
“当我接到编辑部派我到西贡来采访的通知时,我并不知道你负伤,可是,我有点怀疑:我知道你已经带别动队进入丛林,并且给你写了一封长信;况且,我是编辑而不是记者。……编辑部却认为我因为你的关系可以抓点真正的内部消息,尤其是军内的思想情绪。报社不太相信西方那些捕风捉影的记者。……史坦利少尉去飞机场接我时,才知道这一切是威斯特莫兰将军的安排。……”
“标准的假公济私!”我愉快地笑笑,“名为采访实为探亲,省了路费。”
“你错了,是标准的假私济公,我把它变成名为探亲实为采访。编辑部要我的独家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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