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特反谍奇战写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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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在宾馆写,有时在我家里写。墨水也是他从香港带进来的。”“你的代号?”
“我没有代号!”青筋暴涨的魏力回答得似乎斩钉截铁。“没有证据我们不会问你。”
“代号有的,但我忘记了。”魏力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为什么刚才一口否认?”
“我怕讲不清楚。现在记起来了。刘颐第一次给我的代号的确忘了。第二次给的是
四位数,叫2768……”魏力到底顶不住审讯员凌厉的目光和连珠炮般的发问,断断
续续交代了他与刘颐之间的事情。
魏力原是一名颇具实力的运动员,代表市队参加过多次重大国内外比赛。只因
“文化大革命”中充当了造反派头目的打手,被从市队刷了下来,到一家工厂当了
仓库搬运工。刘颐从香港回上海做生意,找他过几次,名义上是雇员,不过跑跑腿,
接接电话而已。每次给他100 、200 元外汇兑换券。
魏力心中仰慕不已,几次流露出想到香港闯闯世面的念头,刘颐听了,总是不
置可否地笑笑。
自从张松平向刘颐转达了“三老板”“立即实施第二步行动计划,请‘蓝衣女
’下凡!”的指令,刘颐就一下想到了魏力。
刘颐在另一次被审讯中供称:
张松平暴露了特务身份后,就要我在大陆发展人员。他知道我在上海有一个雇
员是表兄的小舅子。所以让我发展魏力。张松平说,他是你表嫂的兄弟,如果不成
功,也不会出卖你的。我答应了,并告诉他,魏力的另一个姐姐和姐夫在美国。张
松平说,这样更好了。于是,我从香港到上海,找到了魏力。
刘颐把发展魏力成功的事情报告了张松平。张松平很快报台湾“三老板”批准,
并确定了与魏力联络的三种办法:通过电台联系,拨给魏力1 台SHARP800 型收录
机和密码书《蓝衣女》1 本,这是上策;由刘颐单线联系此为中策;必要时征得刘
颐同意后由第三者联系,实属万不得已的下策。
张松平告诉刘颐:台湾一个月后就开始广播呼叫魏力的代号。魏力听到以后,
立即用秘密手段报告:代号已收听到。台湾再广播正式指令。广播内容都是4 个阿
拉伯字1 组的密码,破译方法则是以《蓝衣女》为底本。
“为何用一本文艺小说做底本?”“文艺小说词汇丰富。”“词典的词汇不是
更丰富吗?”“词典容易破译。《蓝衣女》这本书印数少,何况,大陆书架上有的,
都被我们买下来了。”台湾“三老板”还给刘颐、魏力规定了同特务机关通联的3
种方法。
张松平正告刘颐:“你决不能把发展魏力之事告诉B 市公安局!”最后,张松
平交给刘颐一瓶晶状物品:“这是日本货。只要把它溶于水,用软水笔蘸着写在纸
上,然后烫平,再在反面写上明信内容。这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安全的联络办法,
谁也破译不了。”刘颐一到上海,就把上述指令下达给魏力。魏力照此办法不断向
香港的特务联络点报送情报,同时从刘颐处多次领取了奖金和活动费。
刘颐、魏力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诡秘行踪,早已置于国家安全机关的视线
之内。正当刘颐再度踏上大连这座美丽的城市,企图猎获部队中的第二个“魏力”
时,上海市国家安全局把他“请进”了大连市看守所。
从此,那飘荡在空中的“7268”呼叫声,再也没有人理睬了!那“蓝衣女”连
同情“她”下凡的人一起跌进了牢狱之门!
震颤的灵魂
1950 年11 月19 日午夜,我出生在S 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S 城外
语学院的教授,母亲是当地越剧团的小生演员。娘胎里的我,注入了父母的基因,
待我出生长大后,一方面继承了父亲严谨、善辩的学者风度;另一方面又继承了母
亲活泼动人的表演才华。在别人眼里,我不仅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且是一位出
色的叙事能手。我从小受到家庭的良好教育,在我3 岁的时候,父亲就开始教我学
习外语,希望我学有成就。再大一点,便能跟着母亲哼上一段《宝玉哭灵》。可以
毫不夸张地说,我的少年生活是一杯杯糖水和一束束鲜花。
“文化大革命”的爆发,一切都乱套了,一切都颠倒了。人们的积怨、人的仇
恨、人的自私、人的疯狂,都一一暴露无疑。父亲因与一位外籍女教师同室教学,
便被打成里通外国的间谍。由于不忍莫须有的罪名的污蔑以及各种“创造性”刑罚
的折磨,在一个早晨从5 层的教学楼顶上跳了下来,暴尸于大庭广众之下。
父亲被迫害致死不久,在全国上下一片插队落户的浪潮中,我背着一个反革命
狗崽的臭名声,于1968 年,被分配到云南边陲的一个小山村。
农村是个大熔炉。8 年的农村插队生活,使我的筋骨锻炼得强壮有力。
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到农村的活计几乎样样拿得起,无疑是个飞跃。
我养过猪、种过田、割过胶、做过木匠、搞过理发,啥活我都学着干。
当时,我所在的大队有一个团支书,是正宗的“红五类”。不知啥原因,忽然
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办起了一个英语短期培训班,叫我任教员。在培训班里,
我结识了一位从北京来的女知青,到现在我仍能记得她的名字:
陈颖。她虽出身赤贫,可她娴静、斯文、聪明、典雅的个性以及标致的身段,
严然像个名门闺秀。接触中,我们彼此间印象都不错。一天,我俩起了个早,去领
略春城的雾景。云南边陲山多,雾好重;在一片白茫茫中,在重叠的岩影下,我俩
并肩而坐,听风声,听猿鸣,我俩谈了好多好多,……有一句话,至今仍深深地刻
在我的心底。她说:“假如我能一直留在雾中,该多好啊!
我看不清别人,别人亦看不清我。”是啊,一切都看得清清白白,该有多乏味!
由于出身悬殊,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想那种非份之事,根本是不可能的。况且培
训班结业不久,她便被送去上了大学,从此就断了音信。
8 年后,“四人帮”倒台了。政策得到了落实,我也回到了S 城。人是回来了,
原来的住房却没了,母子俩挤在一间狭窄的空间里。工作也不尽人意。我暗暗下定
决心,要靠奋斗,靠自力,来改变我的处境。
机遇终于来了。1981 年,家中收到了中断联系14 年、远在美国的姑妈的来
信。信中除表示对我父亲被迫害致死表示悼念外,还愿意为我自费出国留学提供全
部费用。很快我便收到了经济担保书,随之办妥了护照与签证。
事情变得如此顺利,简直是一场梦。
1981 年11 月,我乘上了波音747 班机抵达美国的旧金山。前来机场迎接的
是位年轻人。他手里举着一块塑料牌,上面写着我的大名:王大铖。牌子的左上角
还贴着我的一张6 寸彩照。天晓得,这照片,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待道清了姓名,
问明了事由,我便乘上了年轻人开的一部豪华轿车。轿车的窗帘紧拉着,与外面的
世界隔开了。我索性闭目养神,稍事休息。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在一所乡间别
墅门口停了下来,年轻人把我领进一个房间,转身对我说:“王先生,这儿是你的
卧室,就在这儿休息,有事请按电铃。晚安!”年轻人走后,我自然地观察起我的
“卧室”来,铮亮的地板,宽敞、舒适的席梦思,墙壁上挂着几幅美国的风景油画,
彩电、冰箱、高级音响样样俱全。我暗想,姑妈家的条件还真够可以,市区有公寓,
市郊还有这么漂亮的别墅。进而我便有些纳闷:这真是姑妈的家吗?姑妈为何不到
机场接我?这位年轻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我怀着疑虑、苦闷、孤独的心情,在这所
完全陌生的房子里度过了难挨的3 天。第四天,那位年轻人带我去见“姑妈”,出
了我的“卧室”,转了两个楼梯,便来到了我“姑妈”的大客厅,姑妈在哪儿?那
里坐着的分明是位50 开外的中年男人。
“王先生,这两天生活得愉快吗?”“我姑妈在哪?我要见我姑妈。”“你姑
妈4 年前就去世了,我是你姑妈的好朋友。你来美留学的事,是我替你办的。”
“骗局,你们这是在欺骗人。”“欺骗?什么叫欺骗?你能分清欺骗和真话的界线
吗?古人说,无谎不成状,无骗不成事。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欺骗往往比真话还重
要。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女人作爱时,还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你能说他们不是一对夫
妻吗?
所以,我希望王先生要面对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你能参加我们的组织,
就保证你在这里生活安乐,前途无量。”“你们是什么组织?”“我们这个组织叫
××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其宗旨是广交朋友,搜集信息,为发展和促进海峡两岸的
文化和政治交流而努力。”我沉默了。身居异国,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我,面对
这突然到来的复杂而又严酷的现实,犹豫和不从都是无济干事的。我被迫参加了国
民党的特务组织——“国防部情报局”。
该“国际文化交流中心”是一个掩护机构,实际上是台湾“情报局”驻美国旧
金山的一个情报站,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这个情报站的一名情报员了。四个星期后,
我乘飞机离开旧金山飞抵台湾去接受正规的特务训练。稍事休息,我被带去参加一
个集体“入党”宣誓仪式。一间不大的房间,布置得非常隆重。参加宣誓的共有8
个人。领誓的是一位上校,我们举起右手,跟着高声宣誓:严守机密,忠于党国;
为了党国的利益,甘愿牺牲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永不叛党,如若叛党,愿受极刑处
置。 以后的日子,完全是按照军事化的要求严格训练。清晨起来,是跑步、练功、
跳高、跳远、爬杆、攀登、单杠、双杠、吊环;格斗和擒拿分持械和徒手二组进行
;拳术有猴拳、蛇拳、鹰爪拳……下午是练习开汽车、摩托车、划船、飞越障碍物,
学习跟踪、盯梢及几种特殊武器的射击使用。这一切都是在教官的严格监督下进行
的,一旦发现不符合要求,就要补课,训练的艰苦性是可想而知的。学习的教材也
是闻所未闻的。诸如《测隐学》、《谍报学》、《交际学》、《大陆语言学》、《
战略和战术的运用》、《性生殖器概论》、《合欢大全》,真可谓五花八门,无奇
不有。6 个月的学习和训练使我受益匪浅。在一次实践演习中,我名列第一,得到
了上司的嘉奖。
一天,晴朗的天空,连一丝云儿也没有,我和其他儿位学员正在训导所紧张地
学习和训练。忽然,一辆黑色的流线型小轿车驶进了训导所的大门。
这时,从车内走出一位中等身材的人,此人便是“情报局”负责海外情报的少
将副局长。在上校的陪同下,他来到了训导所的训练房,对学员们进行训话。少将
用眼光扫了一下我们,用亢奋的语调说:“学员们,我今天来是向你们表示祝贺的,
祝贺你们胜利地完成了前阶段的学习和训练任务。谍报工作是一项神秘、艰巨、伟
大而又冒险的事业。一旦你们献身了这一事业,就要毫不犹豫地坚决地走到底。决
不能回头,回头是没有前途的。当然你们的待遇是丰厚的,你们的享受也将是乐观
的;你们可以拥有轿车和洋房;艳丽的姑娘正等着你们去拥抱。”说到这里,少将
取出18K 金的电热丝打火机,点燃1 根香烟,自然地用手理了理并未散乱的头发。
这是他的信条,在大庭广众之中,他必须表现出机敏和富有学识,以显示他将军的
风度。他不断地做着手势,继续坚定他说:“然而,我们的纪律是悬在每个人头上
的一把利剑,稍有犹豫和违抗,它就会割断你的喉管。党国的精英们,再训练一段
时间,你们就要奔赴各自的秘密岗位了。希望你们为党国效忠尽力,祝你们成功。”
少将训话结束后,把我留了下来,用赞许的目光望着我:“你写的训练小结以及其
他材料我都看了。你是学员中的佼佼者,你的知识和才干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出类拔
萃的情报官。训练结束后,我就要派你去完成一项光荣的任务。具体内容和细节,
待你返回旧金山,林峰上校会向你布置的,祝你走好运。”根据上面来的情报,大
陆来旧金山考察的S 市文化贸易代表团中,有一位名叫沈大伟的处级干部。此人在
大陆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其父是S 市负责人事的副书记。依靠其父的特殊关系年仅
36 岁的沈大伟,扶遥直上,当上了S 市丝绸进出口公司的副总经理。沈大伟虽家
有妻小,但此人游手好闲,爱拈花惹草。这次在美考察期间,他曾背着代表团,去
光顾了一个下等的妓院。
在一次鸡尾酒会上,主动地和我们中心一位以公关为掩护身份的情报员珍妮小
姐打得火热。
经过上司批准,由珍妮配合我去完成发展沈大伟的任务。
一天晚上,奥尔普斯大街静悄悄,空荡荡。沈大伟急匆匆地来赴珍妮的约会。
他不时地左顾右盼,看看是否有人跟踪。他边走边把黑色风衣的衣领向上竖起。他
抬头望去,约会的门牌到了。沈大伟推开小角门,顺着绿草如茵的小路,向隐蔽在
一棵大树后面的二层楼别墅走去。古色古香的门廊,雕花图案的木门。沈大伟稍微
迟疑了一下,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用力按响了门铃。过了难挨的2 分钟,他又一
次掀响了门铃。门轻轻地无声的开了,在一束耀眼的光亮处,正站着面带微笑的珍
妮。今晚,她浓妆艳抹,光彩照人。
下身穿一条浅灰色的宽式裙,上身那件薄如蝉翼的倒“人”字形的背心把二只
高挺的乳峰包得紧紧的。
“啊!沈经理,晚上好,见到你真快乐。”“晚上好,珍妮小姐,你今晚的妆
饰真迷人。”“请进,沈经理,我来替你拿风衣。下次再来,请不要揿门铃,我的
门总是为你开着的,你只管大胆地走进来就是了。今晚就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