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春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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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一转眼，独立师在此集训已经快三个月了，基础训练基本结束了。部队准备开进雪峰山区，进行综合演练。
这兴隆镇地处沅江边，虽未像长沙哪样炎热，但毕竟是夏秋转换之季，炎热的天气给训练和日常生活带来许多不便。
这天下午，唐朝和黄庆祥带特务连到附近的山上，进行野战工事构筑训练，刚回到土地庙，正让勤务兵打水洗脸时，哨兵进来报告说：“副连长，有一位学生姑娘说是来找你的，在门口正等你呢。”
哨兵这一报告，立即吓呆了黄庆祥。孙师长昨天还让黄庆祥安排时间到辰溪去看望徐参议及夫人，顺便去看望丽春，可没想到丽春却来了，而且说到就到。唐朝见黄庆祥发呆，连忙对哨兵讲：“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通知所有的兵立即回避。”
黄庆祥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说：“等一下，让我亲自去接。”说完，忙边穿衣服，随哨兵出来，让所有的兵立即回避。自己赶到庙门前，见丽春提着一个手提袋正在门口徘徊。
黄庆祥来到丽春面前，轻声地对丽春说道：“你来了。”
丽春娇嗔地回答说：“让我在这里等这么久，还以为你不在呢？”
黄庆祥扶着丽春边往里走边回答：“刚从外面野训归来，正洗漱换衣服，听说你来了，就连忙出来接你，真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看我，路上还好吗？”
丽春回答说：“省政府要学校组织学生，沿沅江两岸进行抗日宣传，我们系分在桃源县。想到你们部队也驻在这一带，便给带队老师讲能否先到兴隆镇，然后再去其他地方，得到带队老师同意。就这样我们班的二十多个老师和学生，乘客船来到兴隆镇。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住在镇上的栈房里，放好行李后，我便给带队的老师请假，然后在街上向那些当兵的打听，才知道你们特务连住在镇边的土地庙，真难找。”
说着俩人已经来到土地庙的后堂，唐朝也从屋内出来，招呼丽春进屋里坐，推说自己要到伙房去，把房子留给黄庆祥和丽春。
丽春进屋一看，这房子里只有用石头垒的二张床。说是床，就是在石头上铺点稻草，放上草席，再挂上蚊帐，旁边还有一些简单的行李，太简陋了。
黄庆祥招呼丽春在自己的床上坐，丽春怎样也坐不下去，转身对黄庆祥说：“庆样，我们到镇上走走吧。”
黄庆祥只好回答说：“好，好，那我们走吧。”伸手扶着丽春向外走去。
在后堂黄庆祥告诉勤务兵：“给连长说一下，我陪小姐到镇上去了。”
此时，唐朝正在伙房对给养员交待：“赶快到镇上去买点好吃的菜回来，副连长的客人来了。”
勤务兵来报告：“副连长陪徐小姐到镇上去了。”
唐朝只好对给养员说：“那就算了。”
兴隆镇不大，黄庆祥扶着丽春在镇上的街道上行走，惹来不少镇上居民好奇的目光，特别是丽春朴素的学生装束和美丽的容貌，让镇上的老百姓好生奇怪。本来桃源县及其周边的地方，就以出美女而闻名，但还是没有见过象丽春这样美丽而又气质非凡的姑娘。
在镇上靠近沅江边的一个栈房里，丽春她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正在栈房的饭桌上吃饭，见丽春同一个国军军官进来，都很好奇。丽春忙将其老师和男女同学介绍给黄庆祥认识。带队的陈老师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其他还有几个中年男女老师，分坐在各饭桌上。带队的陈老师热情地问丽春：“你们俩人有没有吃晚餐？来给大家一起吃吧。”
吩咐栈房的伙计拿二副碗筷来。
在丽春的老师和同学们面前，黄庆祥局促不安地对丽春说：“这怎么行啊！要不我先回去，晚上我再来陪你好吗？”
“不要客气，在这里陪我的老师和同学一起吃晚餐吧！同学们还想听你介绍打鬼子兵的事。快坐下来。”
丽春拉着黄庆祥的手，让黄庆祥坐在其身边。一个女同学忙给丽春和黄庆祥各盛一碗饭，放在俩人面前。
陈老师把一碗荤菜移放在黄庆祥在面前，对黄庆祥说：“黄先生，来吃这个菜。抗战就靠你们这些兄弟在前线浴血战斗了，听丽春讲，你打过许多次仗，打仗的时候怕不怕？”
陈老师拉起话题，黄庆祥一下就感觉轻松很多，在丽春的老师和同学们面前，只好谨慎地回答老师的提问：“第一次参加战斗是有点紧张，以后就习惯了。”
一个男同学问黄庆祥：“听说鬼子兵拼刺刀很利害，你同鬼子兵拼过刺刀没有？”
“仗一打起来，拼刺刀是常有的事。我们连长在当排长时，在一次战斗中，被六个鬼子兵围在中间，自己一个人毫无惧色，左挑右剌，拼得鬼子兵，不敢靠近。”
黄庆祥把唐朝在界牌遭遇战中同鬼子兵拼刺刀的故事向这些男女大学生，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让这些大学的老师和学生听得津津有味，忘记了吃饭。
丽春见其老师和同学们都静静地听黄庆祥讲抗战故事，怕黄庆祥瞎吹，轻声地对黄庆祥说道：“快吃，菜要凉了。”
大伙正听到兴头上，被丽春这一提醒，又开始继续吃饭。
一个女同学问黄庆祥：“你们连长后来怎样，他有没有负伤？”
丽春替黄庆祥回答说：“这个连长，现在就是特务连的唐朝连长，很精神的一个大个子。”
陈老师继续问黄庆祥：“你们一般是怎样守卫阵地的？”
“阵地的种类很多，一般分为野战进攻阵地和野战防御阵地。还有坚固设防的永久阵地。进攻一方，一般是以强大的炮兵火力，摧毁对方防御所依托的工事、设施和火力点，以利步兵的进攻和攻占阵地。防御作战的一方，希望利用有利地形，构成的火力网封锁进攻的敌人，将敌人的有生力量大量消灭在阵地前，造成进攻敌人的失败。目前就整体军事形势而言，我们还处于战略防御阶段，打阵地战的机会多一些。我们守阵地时，无论是野战阵地还是坚固阵地，一般都会在阵地前埋设地雷，设置障碍，待鬼子兵冲在阵地前一百米至五十米的距离内，用轻重武器射击和投掷手榴弹。我们进行阵地防御作战时，如地形条件不具备打防御战，一般都不会硬拚。”
栈房里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听黄庆祥讲得精彩，报之以一片掌声。
带队的陈老师连说：“讲得好，我们终于有宣传的素材了。”
这时，孙师长带着刘副师长、政治部张主任和兴隆镇的官员来到栈房里，见所有的人都在鼓掌，好奇地问：“怎么回事？这么热闹。”
丽春见孙师长带着独立师的几位长官来到栈房，忙上前将带队的陈老师介绍给孙师长等人认识。陈老师对孙师长说道：“将军，这次我们湖南大学的教师和学生，按照省政府的要求，到乡下来进行抗日宣传，希望将军支持。刚才，同学们听黄先生介绍独立一师在战场上打日本鬼子的故事，为国军弟兄的英雄事迹所感染。这次我们到兴隆镇，还希望有机会能为独立一师的官兵进行慰问演出，宣传团结抗战，鼓舞官兵士气。”
“这是一件好事。下午听镇上的官员报告，说湖南大学的师生，要来兴隆街对老百姓进行抗日宣传和对独立一师进行慰问演出，我们非常欢迎。特别是我们这位黄副连长，在这里能见到自己的恋人，哪应该是令人高兴的事。”孙师长见黄庆祥和丽春也在湖南大学的师生人群中，有意这样说道。
陈老师忙请孙师长和其他官员进屋内商谈。在经过丽春和黄庆祥身边时，孙师长关切地问丽春：“回到学校还习惯吧。”
“习惯”丽春微笑地回答孙师长的问。孙师长就在带队陈老师陪同下，进屋子里协商相关事项。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孙师长等人就出来了。临走时，见黄庆祥还在栈房，就对黄庆祥说道：“黄副连长，等师生们休息后，你回去通知唐朝，由你带队安排一个班的士兵，负责丽春的老师和同学在兴隆镇这几天的安全，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然后又对丽春说：“早点休息。”
孙师长的安排让黄庆祥喜出眼外，简直就是公私兼顾，给黄庆祥时间和机会来陪同丽春。
陈老师在送走孙师长等人后，立即召集所有师生，将同孙师长和兴隆镇官员协商的情况，以及在兴隆镇的工作安排作了布置。本来黄庆祥见带队老师要组织开会，打算回避，正向丽春告别时，陈老师忙将黄庆祥留住，对黄庆祥说道：“黄先生暂时不要走，从现在起，你就归我们管了。”
黄庆祥只好暂时留下来，听带队老师进行动员。
陈老师同孙师长他们协商的结果是：安排师宣传队同丽春她们一起下乡搞宣传，由黄庆祥带一个班负责警卫，宣传搞完后，再回到镇上同独立师一起进行军民联欢演出，时间大约是七天。
散会后，黄庆祥要丽春早点休息。把丽春送回房以后，就回到特务连，将师长的安排向唐朝作了报告。唐朝听完报告后，微笑着对黄庆祥讲：“没想到吧！在这里还能见到丽春姑娘。师长来过电话，作了指示。你看派哪个班去？”
“哪个班都一样，只是这几天的训练我就参加不了。”黄庆祥这样回答道。
唐朝立即叫勤务兵进来：“通知一排长，立即带一班到连部来，准备随副连长去执行任务。”
一会儿，一排长高万林就带着一班的兵到连部，唐朝向他们布置好任务后，就宣布：“从现在起，一班就直接归黄副连长指挥，随黄副连长执行任务。白天随大学师生到各处宣传，晚上到栈房外给大学师生站岗，必须绝对保证全体师生的安全。”唐朝布置完后，又亲自带着黄庆祥和一班的一二个兵，到栈房去向带队老师报到。
黄庆祥带着唐朝向带队的陈老师报到后，陈老师非常感谢。唐朝要陈老师早点休息，然后就同黄庆祥到栈房的周边察看情况布置岗哨。二人在栈房外察看情况后，决定在栈房门口布置二个固定岗哨，在栈房所在的街道上布置二个流动哨，剩余的六个兵布置在栈房内。二小时换一次岗。布置好后，才返回特务连休息。
半夜的时候，黄庆祥唯恐哨兵偷懒睡觉，深怕有土匪半夜来骚扰，威胁丽春她们的安全，又带着勤务兵去查过二次哨，见一切都正常，街道上除特务连的士兵在站岗巡逻外，镇公所的团丁也在街道上来回巡逻，这才放下心来休息。
其实，黄庆祥的担心不无道理，湘西地区民风剽悍，历来匪患严重，武陵山区和雪峰山区都是这些土匪的老巢。大股的土匪有好几百人，小股的土匪也有上百人。这些土匪的来源和成分也比较复杂，既有不甘受官府恶霸压迫和剥削，起来反抗的贫苦农民，也有专干杀人越货放火抢劫的惯匪。兴隆镇由于地处二个山区之间，较为偏僻，土匪恶霸横行。
独立师到此进驻后，这些土匪见独立师天天训练，兵强马壮，活动有所收敛，基本上不敢到兴隆镇为非作歹。但镇上的哪些恶霸和流氓，仗着是地头蛇，乡公所的哪些团丁也时常和这些恶霸流氓沆瀣一气，到处欺男霸女，动不动就给人扣上土匪或者共产党的帽子。红军的二、六军团曾在此一带活动过，有许多贫苦农民参加红军走了，可家属就惨了，时常受到这些团丁和恶霸流氓的欺负。特务连的士兵在训练时，也时常看见这些恶霸流氓欺负老百姓，刚来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时间一长就清楚了。一些正直的士兵常有打抱不平的，开始同这些恶霸流氓打架斗殴。一旦动手打起来，这些恶霸流氓，哪里是特务连这些经过正规训练的兵的对手，时常被打得落花流水。
唐朝对这种事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
黄庆祥就更不会管这些事了，就当是实战练习吧。这些恶霸流氓和团丁挨打后，恨得咬牙切齿，可也没办法。
孙师长安排师宣传队和特务连协助丽春她们下乡进行抗日宣传，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在镇上有独立师机关和直属分队，尚有恶霸流氓和团丁造次。下乡后，山高皇帝远，更是这帮恶霸流氓和团丁的天下。湖南大学这些学生来到这些地方，如没有保护，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
第二天，师宣传队的哪些男女文艺兵，在政治部一位军官的带领下，准时来到栈房同湖南大学的师生汇合。准备分成四队人马到兴隆镇周边的几个地方进行抗日宣传。每天早晨出发，晚上归来，这样宣传的面要广一些。为了保证抗日宣传队的安全，黄庆祥将配属的十二个兵按三人一组，每组携带一支冲锋枪分在每个队里，加上哪些男女文艺兵，每队成员至少有独立师的十个兵和六七个师生，分别安排老师带队。丽春她们这一队由陈老师带队负责去水溪，相对路途就要远一些，当天往返较难，陈老师为节省时间，不将时间耗费在路途上，决定她们这一队在水溪住三天，当天不往返。为确保丽春和陈老师的安全，黄庆祥就将自己安排到丽春她们这一队。由于要在外面住几天，需要带行李，黄庆祥给陈老师报告，要陈老师和丽春她们等一会，自己和随行的三个兵回特务连拿行李，随后就回来。
为稳妥起见，黄庆祥回特务连后，将宣传队的安排向唐朝作了汇报。唐朝嘱咐并对黄庆祥说道：“当天往返的哪三队师生由我来负责她们在兴隆镇的安全，只是丽春她们这一队的安全问题，就完全交给你了。水溪哪里的风景好，古时候的人管它叫世外桃源，任务完成后，好好地陪丽春她们去看一看，机会难得。”
黄庆祥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带着三个兵回到栈房，然后跟随丽春她们坐船去水溪。
第二、浓情桃花源
从兴隆镇到水溪有五六十里水路的路程，由于地处兴隆镇下游，每日有一班从辰溪至常德的客轮，在兴隆镇停留。由于错过客轮时间，陈老师带的这一队只有搭乘人力的木船，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水溪。如果逆水从水溪到兴隆镇，遇上天气好，撑起风帆以要走好几个小时，这种机会不多，一般是在初春之季，风向较固定的时候，才能撑起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