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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血泪长城-第2部分

小说: 血泪长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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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兴从中拿起一件东西仔细看看。这时半个羊脂玉佩,雕刻精美,质地纯白,玉佩下带着半截金链。
“这孩子是路上捡的吧?”妹妹问。
梁兴点点头,把实情向妹妹讲了。妹妹听完哥哥的讲述,沉默了半天,问:“哥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只好收养他了,我想收他做儿子,这小家伙蛮可爱的。”
“收他当儿子?那大哥可要想好了啊。这孩子可不是咱中原人,多是戎狄胡人。”
梁兴慢声说:“书云,边域之民。虽言语不通,食欲不同,然皆有性也,不可推移……”
“别冒酸气了,你还是那个老样子。”
梁兴呵呵一笑:“我早已想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梁兴欲言又止。
“只是你孤身一人,没家没业,四处游荡,没办法拉扯。只好烦劳你妹妹替你把孩子拉扯成人,还得待你他像亲侄子一样……”
“我的心思你都知道。你不愧是我的妹妹。”梁兴一脸的喜悦。
妹妹却是一脸的不悦。
梁兴见此,笑呵呵地劝妹妹:“我有了儿子,也等于你有了侄子,你该高兴才对呀。”
“哥哥,你就再成个家吧。”
“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怎么?你不想帮我养活呀?”
“哥哥,你就听妹妹一句吧。算我求你了。”
梁兴不耐烦地说:“我都啥岁数了,还讨老婆。”
“你今年不才四十吗?人家姜太公七十了还要娶黄花闺女呢,哥哥现在正当年,就是再娶两个三个也没问题。”
梁兴靠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妹妹劝说:“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可也得为咱家着想呀!现在咱家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没有。”
见哥哥仍不言语,妹妹接着劝说:“大哥,你要收养孩子,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八个,我也替你拉扯,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呀!再说,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身边照顾你,我也少些惦记。唉,你知道我有多惦记你吗?你总得考虑考虑我吧……”
妹妹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哥哥却老不吭声,抬头一看,见大哥靠在椅子上早睡着了。妹妹从床上拿条被子,轻轻地给大哥盖上,然后坐在大哥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大哥,只见大哥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又被风吹日晒变得更黑。妹妹感到一阵心酸,又想起往事。
梁兴兄妹生在秦国,父亲是朝中官员,后来家中不幸遭难,年少的梁兴领着妹妹四处流浪,兄妹相依为命。后来二人流落到周室之国,并定居在那里,以贩布为生。梁兴也曾娶过一妻,但那女人非常蛮横,两口子吵闹不休,还常给小姑子气受。梁兴一怒之下,把那女人休了,并发誓不再娶妻。妹妹长大成人后,远嫁到赵国,与赵国的一个官员成了亲,从此兄妹二人骨肉分开,难得一见……
妹妹正想着,忽听外面一阵响动,家奴禀告:“老爷回府了。”妹妹忙擦擦眼睛,出去迎接。
李迪大步进了屋,冲前来迎接的夫人笑脸说:“听说大哥来了,我就告了个假,提前回来了。大哥在哪儿呢?”
夫人忙阻止丈夫:“轻点,大哥正睡着呢。”
李迪刚放轻脚步,却见梁兴已从内室出来。李迪上前见礼,二人客套一番,坐下叙话。李迪问道:“大哥此番还要去中原吗?”
“是的,不过这次可不是为生意,而是为一桩大事。”
“噢?是什么大事?”李迪奇怪地问。
“是公事。”
“公事?”李迪疑惑地看着梁兴,以为这向来不拘礼之人又在开玩笑。
梁兴突然起身,像贼一样蹑手蹑脚到门口,扒门向外张望一下,然后把门关严,返回到座前,二话不说,就解带脱衣。李迪以为这古怪的大舅哥突发了神经病。要跳脱衣舞给妹夫做见面礼,吓得瞪大眼睛忙问:“大哥你,你要做什么?”
梁兴也不言语,只顾把衣服层层脱下,最后把一件贴身小袄用力扯破,小心地从里面摸出一块薄布包。然后把衣服穿上,才使李迪悬到半空的那颗心复回到胸中。梁兴打开布包,从中取出一个叠紧的帛缎,神秘地递给李迪。李迪抹一把额头上惊出的汗,接过来打开。原来是一张大帛书,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上写:
大周天子封诸侯国公共盟约总旨
周天子天下文明诸侯国谨记一切皆为维护天下之太平,一切为天下苍生谋福为根本。……
约 款
甲、盟约之国心拥戴天子,尊行周礼。
乙、盟约之一国受外族侵犯,其他盟约之国必出兵相助,共击犯敌。
丙、盟约之国有违周礼作乱者,其他盟约之国必共击之。
丁、盟约之国如有事分争,则由两个盟约国议定盟约之第三国裁定,裁定未果再由周室指定第四国做最终裁决。
戊、盟约之国不得野蛮对待俘虏。
……
补充条款
……
加入国签字盖章
×;年 ×; 月╳日    天王(签字、盖章)
李迪把帛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突然间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眼睛惊得比刚才还大:“这不是天子亲书的诏诸侯书吗?大哥怎么会有这东西?”
梁兴笑嘻嘻地又递给李迪一样东西。李迪接过来看,原来竟是一份王室的身份证明函件。李迪上下打量着梁兴,好像刚刚认识眼前这个大兄哥:“真看不出来呀,大哥也有如此雅兴了。真是难得,真是难得呀!”
梁兴以为李迪在讽刺他,忙正重声明:“我可不是想当官呀!”
李迪一怔,马上又笑了:“卿士寥,这官可不小呀,与侯、伯平级。和我国陛下平起平坐啦。”
梁兴急得眼都红了,不住辩解:“我对当官无所谓,我不在乎……其实……”
李迪不再逗这个呆头呆脑的大兄哥,打住笑问:“大哥,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梁兴平静下来,讲道:“这事说来像奇闻。那天我在家中,卫老侠士找上门来,跟我讲了一通大道理。总之是周室要复兴,可朝中无臣,老侠士推荐了我。你知道,我对当官不感兴趣。不过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借机一展我的抱负,所以我没推辞。这不,我这个布贩子一下成了王卿重臣了。”
李迪兴奋地说:“太好啦,现在联盟正是时机。长平之战,诸侯震恐,联盟定会成功。”
梁兴却叹气说:“如今之势,联盟并不难。可这并不是根本呀。”
李迪迷惑不解,问:“大哥何意?”
梁兴反问:“妹夫,你认为中原那些君侯啥样?”
“这,这我倒没想过。”李迪讪笑。
“我看,现在诸侯哪还把天子放在眼里?他们个个都想称霸。可又怕别人真成了霸主,所以才肯联盟。”
李迪感到些意外,试探着问:“大哥是否有别的打算?”
梁兴把身边靠过来一些,低声对李迪说:“不瞒妹夫,我以为如今之计,那些君侯们指不上,就连那老天子也怕指不上呀。”
李迪一惊,随即又笑脸崔促:“大哥请讲。”
梁兴一时大发感慨:“大哥我是个布贩子。十几年来,足迹踏遍天下,历尽世间人情冷暖,深知受人欺压的滋味。那收税的、揩油的官吏如狼如虎,我辛辛苦苦挣的钱,大都让他们搜刮去了。我也明知道自己是为别人挣钱卖力,给当官的做奴隶。可又不得不如此。没办法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总不能发犟把自己饿死吧?其实,百姓们不都像我一样吗?是在为剥削他们的人种粮食、做工、出力。我常想,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愈是卑鄙的人,却愈能飞黄腾达呢,而愈是老实诚肯的人,却愈受人欺压呢?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因为人们太愚昧。人们大都怨自己的命不好,却不知道自由的价值。所以说,人们要想自由地生活,根本就不能指望那些专靠剥削人而活着的君主们,而要靠他们自己。我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世上的人不再愚昧,我也想为此做点事。”
一番话说得李迪新惊肉跳,李迪婉言说:“大哥所言虽有道理。但要做到,怕是万难呀。”
“所以我想利用这次机会,联盟以后,利用自身方便,广招有识之士,在天下开设私学,宣传自由开化之说,去除民中愚顽之气。另外,如有可能,还可以以天子之名,治定天下公法,保障民众自由。民众有了自由,就会得到智慧,有了智慧,当然也就不会被少数人统治,到那时,天下自然会大治的。”
李迪觉得这个呆子简直就在说梦话。但做为妹夫,不得不对其进行开导:“大哥,你说人活着是为了啥?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图个舒坦吗?就像我,做这么一个官,有的说为这个,有的说为那个。可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自己过得好点吗?这一点大哥你也知道。你不也常说,人就该为自己活着嘛?活在世上哪有尽善尽美的事。有些事情难免不如人意。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个人在世上是微不足道的。你就是费尽平生之力,也未必改变什么,倒不如顺其自然,面对现实,人生苦短,何必为无谓的事操心受累,自寻烦恼呢?”
李迪语重心长的一番劝语令梁兴倍感意外。梁兴与李迪是老朋友,那时李迪曾出差周室,二人巧遇,话谈得投机,便成了朋友,并因此与梁兴的妹妹相识,又成了梁兴的妹夫。
以前二人常在一起谈天论地,那时梁兴曾把世上的愚民比做睡在一个密不透气的房间里的人,快要在睡梦中被闷死了,以前,梁兴觉得没有必要唤醒他们,觉得那样只能增加那些人在死前的痛苦。自从和李迪相识后,李迪却认为还是唤醒那些人为好,那样总有生的可能。李迪的话如同一盏明灯,使当时十分消极的粱兴心头一亮;顿觉与李迪相见恨晚,视李迪为知己。那时李迪也总是对梁兴盛赞不已,称梁兴学识过人……。
没想到同样的道理,今日的妹夫却与昔日大不相同,不但不似昔日般随声附和,反倒往上泼冷水。
其实,梁兴忽略了一点。昔日二人在一起谈天说地时,梁兴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对一个草民说出的话是没有必要去较真的,虽然有些爱好做梦的草民时而发些感叹,但那些感叹充其量也不过是理论上的东西,离实际相差得太远了,全当是放屁好了,就算好认死理的草民愣给较真;说天上不能有两个太阳;树上不会爬满鲨鱼;老鼠吞不下一人只大象;公鸡也不可能生出个叫驴。旁听者只便顺着说:“你说得对,那些事怎么可能呢。”——只当是陪着放了几个屁,无关紧要。如今却不同于以往,昔日的布贩子,今日已一跃成为上卿了。梁兴怎知官场中的微妙,草民说句话还不如当官的放个屁。当官的放个屁却强于一百个草民每草民说一百句话,更何况是一个大的不得了的官说一些吓人的话,久经官场的李迪当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陪着放屁了,必须严肃对待,以免大兄哥不按客观规律办事,日后必会受到客观规律的惩罚。
梁兴本指望这个一向被自己视为知己的妹夫会是自己最有力的支持者,却万没想到今日突然如同变了个人,心中大为不解,坐在那愣神。
李迪还以为自己的一番话打动了顽固的大兄哥,所以进一步开导:“我知道大哥学识满腹,大哥以前没有涉及过官场,对官场不了解,有些偏见,只认为官场黑暗,却不知为官其实是很神圣的。做为一个出众的为官者也不是很容易的,要有修养,要会忍辱负重,做事要细心,要知道如何为人,更要懂得默契。大哥你以前只道为官者明争暗斗,却不知为官者胸怀的宽广。为了一个目标,即使是有杀父夺妻之恨的仇人都可以在一起为官共事。这是多么伟大的宽容啊!在世上为官的是少数人,可却是人类的精英。这样的精英难道没有理由统治多数人吗?大哥你再看看那些草民百姓、山村野夫,野蛮、弱智、低下,跟一盘散沙似的,总爱斤斤计较,贪图小利却不明大义。有些人还自命不凡,说话狂傲,不知天高地厚地嘲笑咱为官者是奴才,却不知自己是奴隶。做奴隶还不如做奴才呢。现在大哥有幸得到了天子的信任,可要珍惜这个机会呀!来日如能促成联盟,大哥更会身价倍增,功比当年苏秦,说不定会担当六国之相,名荡中原,那是何等风光?妹夫我也能跟着沾光……”
梁兴快不认识眼前的妹夫了。惊呆地瞪大眼睛盯着李迪的嘴。李迪看了还以为大兄哥开了窍,更加得寸进尺:“不过官场确有险恶之处,做事说话须加小心,一些看不过眼的事情也不要多管闲事。大哥的脾性刚烈,为人直率,这都容易吃亏。所以我劝大哥要学会忍耐,凡事不要由性……”
“你以前不常对我说,违心灭性是做人最大的可耻。今儿个怎么反劝我违心灭性啊?”
李迪正说得口干舌燥,没想到老顽固突然顶出这么一句横话,顿觉喉咙被卡住,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忙把桌子上的一碗茶水倒进口中,一口吞下,半天才缓过气来,却还没有忘记为官者的种种修养细赋,忍辱负重,如何为人,强挤出一笑来礼待险些要了自己命的大兄哥,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其实,其实我也是为了大哥好。话说多了些,大哥你——大哥不要见怪。”
梁兴反倒觉得尴尬,陪着干笑两声,一时二人都不言语了。沉寂了半天,李迪才想起了什么,对梁兴说:“大哥,这盟约之事,是不是先给周相国通个气?”
梁兴连连点头:“妹夫想得周全。”
二人心里却同时在骂对方:“不可救药。”
(三)
    一大早,梁兴随李迪上朝,刚到前门,等候已久的相国周谨热情地迎上来。
梁兴与周谨是老相识,当初周谨跟李迪一同出使周室时与梁兴认识的。昨日,梁兴以拜访过周谨,并把盟约之事都说了。周谨对盟约大加赞赏,自然全力支持梁兴的工作,并立即行动起来,奔前跑后,为梁兴保驾护航。
此时,周谨拉着梁兴的手一同进了前门,往宫里行去,边走边问:“梁贤弟对朝中礼仪可熟知?”
“见面作揖问候,一般场面上的礼节还略知一二。”
“大臣间的礼仪大致如此,没啥特别的讲究。只是朝见国君时可马虎不得,臣子初见国君,必行拜见大礼,贤弟可会三叩九拜之礼?”
“在书卷上看过,可从来没做过。”
“什么!?贤弟你做了人臣,怎么连这个都没练过呀?”周谨停下来,急得只埋怨一旁的李迪:“小李子,你咋不提醒提醒梁贤弟呢,这么大的事怎能怠慢了?”
李迪一时捶胸顿足:“都怪我,这事给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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