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长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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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被倒霉事故砸死的人,如草芥般的命死后化做的魂却得到空前崇敬,竟被立为楷模典范,确实光荣伟大,使未死的人大受鼓舞,没等那位官员把话讲完,便又舍身投入到伟大的建设中去了。
那个刚才讲话的官员被这个场面激动得热泪盈眶,动情称赞道:“多么好的百姓啊……”
梁如心里突然产生一丝惆怅,摇头叹了一口气。一行人继续往关内而去。
一路上所见到的和传说中差不多,乡下农民在地里愉快地劳做,城镇也都是一派繁华。不一日梁如一家人已到了咸阳,打听找到都尉府,见到了公冶羊。自从上次随师父刺杀了赢政,公冶羊怀着对秦国的深仇,执意留下,后来加入了汉军,现在任羽林军都尉;秦国灭亡后,中原太平,公冶羊便往大漠去了消息。
公冶羊与师父十年未见,高兴又激动,当下就摆盛宴为师父一家人接风。众人说说笑笑,无所不谈。席间,公冶羊提起一件事:“现在世人都传说当年秦始皇那老狗是病死在沙丘的,却不知事情的真相。师父您来得正好,您可以面见高祖,向高祖禀明真相,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梁邯在一旁说:“赢政的那帮狗奴还真不简单,这么大的事情竟瞒住了天下人。”
郭郡尉在一旁哈哈一笑:“这世上瞒住了世人的事情多着呢,朝廷行事历来都是这样,瞒天过海。”
公冶羊说:“这事我向许多同僚提起过,可他们却以为我在开玩笑,都认准了那老狗是病死的,。”
梁如一笑:“看来赢政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不过他咋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不再被统治,赢政所做的那些坏事是瞒不了众人的,这就足够了。”
“那岂不是埋没了师父的英名?”
梁如摇摇头一笑,这时有家人来禀报:“奉常叔孙通前来拜访。”
梁如惊问:“叔孙通?哪个叔孙通?”
公冶阳道:“叔孙奉常曾在先朝任过官职,后来弃暗投明,归顺汉朝了。”
梁如更加惊异,自语道:“这种人也能用?”
公冶阳忙起身到会客室迎接,热情相让:“今日我师父一家人远道而来,我正与师父接风洗尘呢,阁下一定要赏脸,入坐共饮几杯。”
叔孙通彬彬有礼,起身作揖:“公冶都尉既然家中有客,请恕在下来得不是时候,在下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定来拜会,……”
公冶阳强拉着叔孙通不让他走:“改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就是缘分,何不与我师父认识一下?”
“那恐怕太唐突了吧,岂不打扰了令师的雅兴?”
公冶阳依然拉住叔孙通不放手:“我正愁无人相陪呢,你说啥也得去喝几杯,要不就是看不起我。”
叔孙通推辞不过,只好随公冶阳来到席间,公冶阳为双方作了介绍,叔孙通见了梁如,故作不识,不失礼仪地依次敬让众人一杯,也不多坐,起身告辞道:“今日幸会梁老先生一家人,在下深感荣幸,无奈身有要事,不能久陪诸位,还望梁老英雄包涵,诸位请自便,改日定来拜会梁老英雄。”
叔孙通告辞而去。梁如问公冶阳:“这个叔孙通是如何进的本朝?”
“叔孙通在朝中掌管礼仪,高祖很器重他。十几年前叔孙通在秦国朝中做过事,咱们刺杀赢政的那次,他正随秦始皇出游。我觉得他应该知道秦始皇的死因的,我也曾问过他,可他却说不知,他却又说他也觉得秦始皇是被人刺杀的。叔孙通这个人很滑,我也不知到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梁如问:“你与叔孙通的关系如何?他是否常来你这儿?”
“叔孙通这个人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的,与京师各官员关系都很好,我与他虽无深交,但关系也不错,只是他平时很少来我这儿。”
梁如点点头:“这就对了。”
公冶阳不解地看着梁如。梁如转过头问梁邯:“邯儿,你见过那个叔孙通吗?”
“我也十分面熟,以前好像见过。”梁邯说。
“咱们刺杀赢政那天,他就在行宫大殿里,十多个臣子里面,他是坐在前一排的。”梁如说。
“没错,就是这个人!”梁邯突然想起。
公冶阳恍然大悟道:“我说他怎么把话说得莫棱两可的呢,原来他心里有鬼呀!这个滑头,真会装好人。”
郭郡尉说:“对于叔孙通来说,他一定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更不愿让世人知道他曾经被秦赢政宠信过,今日他来这里,我想他定是来探风声的,明日他一定还会来的。”……
大结局
叔孙通提着礼物来到都尉府,见到梁如,一通虚套后落座,象模象样地与梁如攀谈起来,好像以前真的没见过梁如。梁如经历官场数十年,还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人。叔孙通东拉西扯道: “听说当年令尊大人精通礼法,还做过天子特使。梁老英雄对此一定有所继承吧?”
“哪里,老朽虽一心向礼,却懂得不多,怎比阁下博大精深。”
“梁老英雄太客气了。我知道当初梁老英雄曾深得秦国那狗皇帝垂慕,但梁老英雄从不为权势名利所动。可见梁老英雄之品德,真是深明大义呀。”
“阁下过奖了。阁下是怎么知道老朽之事的?”
“噢,此事多有传闻,我曾在秦国任过一个小吏,唉,那只不过是为生计所迫,也是无奈的权宜之计,我其实早对秦国之暴政深恶痛绝,所以率众起义,弃暗投明了。”
“阁下真是英明之人。”
“我最厌恶那狗皇帝专横跋扈,独裁专制,不但不行礼仪,还对中原庶士迫害残杀,烧书坑儒,哪里是人君所为?国家之中,如果为君之人不修仁德,那怎能服人、怎能为民做主、怎能治理国家、怎能使天下太平呢。所以说,为君者必须以修身为本,才能定其纲纪,分君臣,名职位,才能使万民敬仰;百姓对于这样的君主,犹如四肢维护心脏……”
梁如微微一笑:“老朽却以为,礼之大体应以民为主,以公平天下为本,民为主,君为客。修德固然重要,但一个人高高在上如果受不到制约,那又何谈修身养德呢?权力不受制约是乱礼乱法之根源,却要定纲纪,还要让国民遵礼守法,岂不是笑话?”
叔孙通一怔,道:“要是以民为主,那国家不得乱了套?”
“即使乱套,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有人想做君主,想欺压百姓。假如民主之礼法得以在天下推行,天下自然会太平的。”
叔孙通眼珠一转:“梁老英雄不但武艺卓绝,而且对礼之见解也有独到之处,真令在下敬佩之至。”
“阁下太客气了。” ……
二人谈至中午,叔孙通起身告辞而去。梁如摇头叹道:“这种小人,怎么也会得到高祖的重用?”
“叔孙通精通礼仪,所以深得高祖赏识。”
“高祖一定是被他蒙骗了,不能让这种人继续骗人,我必须得揭穿他。”
公冶阳点点头,说:“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叔孙通现在深得高祖信任,在大臣中人缘又极好。我看师父应先面见高祖,把刺杀赢政之事说于高祖。高祖如能听信于师父,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数日后,通过层层引见,梁如终于得以进宫见驾。最后带领梁如进宫的那位骠骑将军,竟然是二十年前在草原上出卖梁如的那个朱海郡守!梁如惊的脑袋都大了。朱海也已鬓发皆白,肚子比以前更大了。朱海毫无羞耻之态,哈哈笑着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梁大侠?……”
梁如愣了半天,被侍卫引领着来到皇宫,给皇帝跪礼后抬起头来,更加惊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位一身尊气,万人敬仰,传说中的贤明汉高祖,竟是十几年前梁如在农户家里遇见的那个偷鸡贼!没想到那贼愈偷愈大,如今已偷得了一个江山!
梁如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把官场中的事情早已看透,可眼前的情况,自己不过是个幼稚的小学生而已,这几天来,梁如开的眼界一个比一个惊人,一时竟不知所措,呆立不动。汉高祖指着梁如说:“梁老英雄如此面熟,我们好像见过面。”
梁如醒过神来:“老朽身在关外,很少来中原。皇上定是认错人了。”
“不对,咱们肯定见过面。”
“老朽记性不好,请皇上明示。”
“想起来了,你就是十几年前,在长城下遇到的那个客商。那时我只是个小小的护军,真是沧海桑田呀。”
“老朽已记不得了。”
刘邦哈哈一笑,尤如当年的无赖:“哈哈,老哥咱俩真是有缘。当时我看你就不像个凡人,听说你刺杀了赢政?”
“噢,是呀……”
“梁老英雄当时名震天下,我相信你说的话。干得好,我要赏你黄金千两,还要赐给你田地宅院。你要是想当官,我也……”
“老朽不求受赏。”
“唉,我话还没说完呢,现在世人都传说赢政是病死的,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你在外面也不必乱说了,就当他是病死的好了。”
“……”
“这事与皇家的威严有关,赢政好歹是始皇帝,要是头一个皇帝就让人刺杀了。那以后的皇帝还怎么好当,我不把你当外人,老哥就算帮我一忙,怎么样?”
“啊是的,是的。老朽糊涂了,赢政确实是病死的。”
“哈哈,梁老英雄真是明白人,我赐你的东西你可要收下呀。”
“老朽谢皇上龙恩……”
梁如告辞出来,回到都尉府便令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公冶阳百般相留,梁如去意已决。临别时忠告徒弟:“官场险恶,你本不是官场之人,应寻机早退。”
梁如一行人离开京城,往邯郸而去。
孙子孙女连日来玩得很开心,路上时常问梁如:“爷爷,中原这么好,人们也都很愉快,我们为什么不搬来住?”
“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
“可是,这里是爷爷出生的地方,是爷爷的老家呀?”
“没错,可家里太臭,爷爷想呆都呆不下去呀。”
两个少年互相嘀咕:“咱们咋没觉出臭来。”……
途经临潼,这是先秦的行宫。此宫修得浩大堂皇。却被战火烧毁,眼前尽是些残瓦断壁。孙子孙女不由对此兴叹,梁如心里却别有一种憾叹,此心情被后人用一首辞来表达: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
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绕道云雾观,观中一伙道士正在热火朝天的炼制仙丹,准备给狗屎献礼。西门道婆四处转了一遍,不住叹息,再无留恋之意。众人上马继续赶路。
不一日,众人已到邯郸城下。梁如先率一家人来到父亲坟前祭奠。梁如设上香具,摆上祭品,垂泪道:“父亲,不肖儿看您来了……”
西门道婆跪拜道:“梁老先生,您是我家的大恩人,您是世上难得的好人,如儿能够遇上您,是他的幸运,先生请受我一拜……”
郭郡尉跪拜念道:“久闻梁老先生英名,可惜未能盟面,如今梁如已经与生母团聚,并且生活得很好,梁老先生可安息了……”
祭奠完了,一家人进入邯郸城里,梁如直接来到昔日姑姑的家门前,这里是梁如成长的地方。当年邯郸城破时,姑姑和姑父双双跳城身亡,如今,这里改建成了一个展览馆,一位讲解人员正在向参观者进行爱国教育,绘声绘色讲道:“这里曾住着一位刚直不阿的官员,这位官员小的时候,就树立了远大的理想,他的母亲在他的背上刺上了“为民”两字,并把这两个字改作为自己的名字。当年为了保卫邯郸,他与敌人浴血奋战,被捕后,面对敌人宁死不屈,坚决不投降,大骂敌人,最后被敌人割去了舌头,英勇就义……。”
梁如几乎傻了,禁不住向前问道:“这位先生,你说的这位英雄叫什么名字?”
“叫苟为民呀,我刚才不是讲了吗。”
梁如愤愤争辩道:“这里明明是李迪大夫的家,何时成了苟为民的府第?苟为民分明是个卖国贼,又怎么成的英雄?”
讲解员一脸吃惊,道:“这都是书上记载的,怎会有错!你是哪里来的,敢到这种地方来惹事?”
周围立刻围上来一大帮爱国青年,纷纷指责梁如。 梁如气的直哆嗦,随行得人连连劝解,把梁如拖拽出院子。梁如在门口站了半天,忍不住又回身上前,抚摸着大门上的门钉潸然泪下。这时斜对面的一户人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跑出一个男孩。那户正是赢政当年住过的地方,那个男孩也犹如当年的赢政,只是看穿着,是个平民子弟。
梁如不由得跟着那男孩,来到一个官塾门前,那男孩扒着门缝往里瞅。看到这官塾,梁如又想起了过去。那时这里这私塾,梁如和赢政常一起在里读书学习。这时,官塾放学了,一群富家子弟戏闹着从里面跑出来,见那衣衫破旧的男孩,一个富家孩子上前问:“小瘪三,你在这儿干吗?”
那男孩羞涩地低下头,几个富家孩子傲慢地走了
梁如摇头叹息,又木然漫步到初次见到小玉的地方。昔日的裁缝店,如今已建成一座小楼,楼门口挂着两串红灯笼,门头上一块牌子上写着“秦楼”二字。梁如扒着门往里瞅,突然从里面迎出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上前拉扯着众人娇柔作态:“大爷们想进就进嘛,老站着能解决啥问题呀?”
梁如摆脱两个女子,起出一段距离,向一个过路人打听:“那个‘秦楼’里的女子是做什么的?”
那人一脸奇怪:“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不是妓院吗?那些女子都是秦朝官员家的丫环小姐,秦朝亡了,她们就给抓来做官妓了。”
这时,从秦楼里出来一位六旬老汉,健步走来。梁如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不由喊一声:“万侯四!”
万侯四一怔,马上也认出了梁如:“梁壮士,您怎么在这里?”
“我是故地重游——你一向可好?”
“我很好,现在做正经生意了。这次来这里也是为生意上的事。”
“做什么生意呀?”
“为官府做盐务生意。”
“那一定不错吧?”
“还行吧,总比以前的行当来钱多了,也省心。”
梁如与万侯四叙谈一气,便告辞,和众人在城里转了一圈。城里各处都显得繁华忙碌,毫无三十年前曾发生过血腥大屠杀的痕迹。
一行人出了城北门,来到蒋香君和小玉的坟前。坟上长满了野草,四周一片枯黄,唯有坟边的一片松树青绿挺拔。
梁如和儿孙们跪倒在坟前,梁如老泪纵横:“香君兄,小玉,我来看你们了,我们一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