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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成一:白银谷-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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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能知道,就只见那个女厨子在跟前,也没见别人。”

老东西迷那个江南女人,也不至于迷成这样吧?连他们康家的名声也不管不顾了?或者,他正想叫你走入这样的危途?

杜筠青真想再大骂杜牧一通,借以发泄心中的怒气,但她还是作罢了。

过了几天,莱豪德夫人又兴冲冲跑来,想向杜筠青说说公理会是多么欢迎她皈依基督,还想先给她布一次道,为洗礼做些准备。可一见面,杜筠青不耐烦了,说:

“我不入你们公理会了!”

莱豪德夫人一听,以为杜筠青是在开玩笑,就说:“康老夫人在说笑吧?可既想皈依伟大的主,这样的说笑就不相宜了……”

“我真是不想入你们的公理会了。”

莱豪德夫人这才一惊:“这是为什么?康老太爷还是不同意?”

“与他无关,是我不想入了。”

莱豪德夫人还想开始劝说,杜筠青居然发了怒。

莱豪德夫人还从未见过杜筠青发怒,不由得说了声:“仁慈的主,宽恕她吧。”就匆匆告辞出来。(未完待续) 

 
京津陷落 


 
http://。sina。。cn 2002/09/03 17:08   新浪文化 
 
作者:成一

1

今次四年合账,业绩出人意料地好。京号戴膺老帮已得到太谷老号的嘉许:可以提前歇假,回家过年,东家要特别招待。受此嘉许的,还有汉号的陈亦卿老帮。在天成元中,戴 
膺和陈亦卿的地位本来就举足轻重,这次身股又加到九厘,仅次于孙大掌柜,所以康笏南就想将这两位大将召回来,隆重嘉奖一番。

戴膺当然很想回去过年,接受东家的嘉奖。他离家也快三年了,要到夏天才能下班回晋歇假。老号准许提前下班,那当然叫他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太谷过年了。但年前听到朝中的许多消息,令人对时局忧虑不堪,他哪敢轻易离京?

所以,他回复总号,只说京津两号的生意,开局关系重大,年前年后实在不便离开,只能遥谢东家和老号的厚爱了。后来知道,汉号的陈老帮也没有提前回去。汉口局势虽不像北边这样吃紧,陈亦卿也想为新一届账期,张罗一个好的开局。相比之下,戴膺所企盼的,只能是一个平安的开局而已。

在许多令人生忧的消息中,山东的义和拳已成燎原之势,最叫人不安。

鲁省巡抚毓贤,几年来对拳民软硬兼施,又剿又抚,结果还是局面大坏。义和团非但没有遏制住,反倒野火般壮大,连许多州县也落到拳团手中了。各地洋人教堂被烧无数,教士信徒死伤多多。列强各国对这位毓贤大人愤恨之极,美国公使康格已经再次出面,要求朝廷将他罢免。到去冬十一月,朝廷还真将毓贤免了,调了袁世凯出任鲁抚。

听说朝廷派袁世凯去山东,原是指望他收拢义和拳,将其安抚为效忠朝廷的乡间团练,以遏制洋人势力。可这位袁项城,带了七千武卫右军入鲁后,竟毅然改变宗旨,取了护洋人,剿拳民的立场。初到任,就有“必将义和团匪类尽行剿绝”之言。不日,即发出布告,禁止义和拳,凡违禁作乱者,杀无赦。

戴膺和西帮的一班京号老帮,起初对义和拳还有几分好感的。义和拳在山东起事,仇教杀洋,专和洋教洋人过不去,那也是因为朝廷太一味纵容洋人了。听说西洋的天主教、基督教,几乎遍及鲁省城乡。乡间的土民,哪有几个能晓得天主和基督是什么神仙,洋教教义又有什么高妙?一窝风跟了入洋教,还不是看着人家的教堂教士,官家不敢惹吗?所以入了洋教的教民,就觉有了不得了的靠山,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夺人田产,什么坏事都敢做。一般乡民,本来过日子就艰难,忽然又多了这样一种祸害,官府也不给做主,那民怨日积月累,能不出事?一般乡民气急了,谁管你列强不列强?朝廷不能反,西洋鬼子还不能反?

乡民受洋人洋教欺负,揭竿啸聚,出口恶气,实在也没有什么不可。谁叫朝廷不能给子民做主呢!就说那些西洋银行吧,步步紧逼,欺负西帮,朝廷哪里管过?

只是,拳民敬奉的那一套左道邪术,实在愚之又愚。他们扬言天神附体,刀枪不能入。可信奉的天神,大都采自稗官小说中的人物,穿凿附会,荒诞不经得很。戴膺多次请教过武界镖局的高人,凡深谙武功的人,对义和拳都不屑得很。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叫人觉得十分可怕:愚民而自视为神兵,必是无法无天,什么都不顾忌!

教民依仗洋教,横行乡里,逼出一个义和拳;拳民更倚仗了神功,无法无天。一边是横行乡里,一边是无法无天,两相作对,还不天下大乱啊?

可叹朝廷官府,对义和拳也是一样无能,令其壮大,成了燎原野火。现在袁世凯忽然如此大肆镇压,真能顶事吗?当年的太平天国,就是越剿越大,以至丢失了半壁江山。

西帮以天下为生意场,最怕乱起天下了。看今日义和团情形,还没有洪、杨那样的领袖人物。但这次生乱,将西洋列强拖了进来,实在也是大麻烦。朝廷既惹不起西洋列强,又管不住义和拳民,这才是真正叫戴膺他们忧虑不堪的!

听说朝中一班王公大臣,尤其军机处的几位重臣,很主张借用义和拳民的神功,压一压洋人跋扈的气焰。这不是糊涂吗?朝廷倾举国之力,尚且屡屡败在西洋列强手下,赔款割地不迭,靠乡间愚民的那点邪术,哪能顶事?袁项城他是不糊涂,手握重兵也不去惹洋人,倒是对拳民的神功不放在眼里,剿杀无情。

袁世凯能不能灭了义和拳这股燎原野火,一半在他的本事,一半还在朝廷的态度。朝廷当然怕义和拳壮大作乱,但又想引这股野火,去烧一烧洋人的屁股。自慈禧太后灭了戊戌新政,重又当朝后,西洋各国就很不给她面子,所以太后对洋人正有气呢。义和拳驱教灭洋,太后心里本来就高兴。她能赞同袁世凯一味这样护洋人、灭拳民?

去年腊月,太后立端郡王载漪之子溥隽为皇子,俗称大阿哥。列强各国公使都拒绝入宫庆贺,以抗议太后图谋逼迫当今皇上退位。这一来,太后对洋人更是气恨之极了。得势的端王载漪,还有巴结他的一班王公大臣,更乘机大赞义和拳,说那既是义民,又确有神功。太后对义和拳也就越发暧昧,给袁世凯发去的上谕,仍是叫他按“自卫身家”的团练,对待拳民,不要误听谣言,当做会匪,株连滥杀。

袁项城会不会听朝廷上谕,谁也不知道。但就在庚子年大正月,京师就盛传:在袁项城的无情剿杀下,山东的义和团已纷纷进入直隶境内,设坛授拳。直隶的大名、河间及深州、冀州,本来早有义和拳势力,现在山东拳势大举汇入,这股燎原野火竟在京畿侧畔,冲天烧起来了。当年洪杨的太平军,就是从广西给剿杀出来,一路移师,一路壮大,一直攻占了江宁,定都立国。义和团看来比太平军要简捷,逃出山东,就直逼京畿了。

山东直隶两省的义和团汇成一股后,更公开打出了“扶清灭洋”的旗号,讨好朝廷,避免被剿杀。这一来,局面就越发难加卜测。

到二月,已盛传京南保定至新城一带,义和团势力日盛一日,各州县村镇,拳坛林立,指不胜屈。东面的静海、天津,也一样拳众蜂起。在独流镇,还出了个“天下第一团”,聚众数千。

不出几天,戴膺又听手下一位伙友说:在东单牌楼西表褙胡同的于谦祠堂,义和团已设了京中第一个坛口。那伙友是去东单跑生意,听说了此事,就专门弯进西表褙胡同。一看,真还不是谣言!祠堂里满是红布卦符旗旌,进出人众也都在腰间系了红巾。他只远远站着,望了片刻,就有一系红巾者过来,塞给他一张揭帖。揭帖,就是现在所说的传单吧。

义和团这股野火,已经烧进京师了?

戴膺接过伙友带回的义和团揭帖,看时,是编得很蹩足的诗句:

庚子三春,日照重阴,

君非桀纣,奈有匪人。

最恨和约一误,致皆党鬼殃民。

上行下效兮奸究道生。

中原忍绝兮羽翼洋人。

趋炎附势兮四畜同群。

逢天坛怒兮假手良民。

红灯暗照兮民不迷经。

义和明教兮不约同心。

金鼠漂洋孽,时逢本命年,

待到重阳日,剪草自除根。

——刘伯温伏碑记

这揭帖上传达的是什么意旨,虽也不大明了,但这揭帖是拳会所印发,却没什么疑问。看来,义和团真是进了京师了!现在虽只是听说于谦祠堂有这第一坛口,可拳会蔓延神速,说不定十天半月,京中也会香坛林立的。

义和拳进京,会不会生出大乱?朝廷容忍拳势入京,西洋列强会坐视不管吗?京中既有洋教礼堂,更有各国公使馆,拳民要往这些地界发功降神,京中不就大乱了?

戴膺越想越觉不安,就带了这份揭帖,赶往崇文门外草厂十条胡同,拜见日升昌的京号老帮梁怀文。在这种时候,戴膺最想见的,还是蔚丰厚的京号老帮李宏龄。李宏龄见识过人,又常有奇谋,尤其是临危不乱,越是危机时候,越有良策应对。可惜,李老帮下班归晋歇假,不在京中,所以才来见日升昌的梁老帮。

梁怀文接过那份揭帖,草草看了一过,说:“京中有了义和团的坛口,我们也听说了。”

“那占奎兄你看不当紧吗?”戴膺见梁怀文神情平常,并不很把这份揭帖当一回事,便这样问。

“那静之兄你看呢?”

“我看还是不能大意。义和团蔓延神速,我们稍一愣怔,说不定它已水漫金山了。”

“静之兄,你把这帮拳民看得也太厉害了。京师是什么地界?你当是下头的州县呢,发点泼,就能兴风作浪?”

“这帮拳民,也不能小看。虽说都是一帮乌合的乡间愚民,一不通文墨,二没有武功,可一经邪术点化,一个个都以为天神附体了,那还不由着他们兴风作浪?什么京师,什么朝廷,他当天神当到兴头上,才不管你呢!”

“哈哈哈,静之兄,你是不是也入了义和团了?”

“占奎兄,我可是说正经的。”

“我看你还是过虑了。这帮义和团,虽说闹得风浪不能算小,可它一不反朝廷,二也不专欺负咱西帮,只是跟洋人过不去。我看朝廷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我们又何必太认真?”

“说吧也是,义和团作乱,也是乱朝廷的江山,我们认真又能怎样!只是天下乱起,我们还做什么生意?这两年,我们天成元在山东的几间字号,虽说没有撤庄,生意也清淡得很。”

“山东生意清淡,你们天成元合账还合出那么一座金山来,要是不清淡,再合出一座金山?”

“日升昌今年合账,也差不了。你们做惯老大了,我们挣的这点钱也值得放在眼里?当前时局迷乱,做老大的更该多替同业操心才是。占奎兄,你看用不用叫同仁到汇业公所聚聚,公议一下,义和拳进京是吉是凶?”

“叫我看,现在还无须这样惊动大家,静观一阵再说吧。我还是那句话,京师是什么地界?朝廷能由着这班愚民,在太后眼皮底下兴风作浪?军机大臣,兵部刑部,九门提督,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五城御史,有多少衙门在替朝廷操心呢!我们尽可一心做生意。以西帮的眼光看,京中要对付义和团这个乱局,必向各省加征、急征京饷,我们倒可以多揽一点汇兑的生意。再说,朝廷忙着打点洋人,管束拳会,对西帮禁汇的事,也不再提了。我们不是正好可放手做生意了?”

“但愿如此吧。山东情形,占奎兄也听说了吧?义和团不光是烧教堂,杀洋人,还砍电杆,割电线,扒铁道。弄得大码头电报不通,小地方信差不敢去,我们的汇票都送不过去。走票都走不通了,我们还能做什么生意?许多急需汇兑的款项,只好叫镖局押送。义和团折腾得厉害的地方,镖局也不大敢去,只好出厚资,暗请官兵押运。各地局面都成了这样,我们票号可就给晾起来了!”

“山东局面大坏,那是因为毓贤偏向义和拳。袁项城一去,拳会的气焰不就给煞下去了?”

“可义和拳倒给撵到了直隶、天津,眼看又进了京师!听说京南从新城到保定、正定一路,信差走信已不大畅通。信局的邮差,常有被当做通洋的‘二毛子’,抓了杀了。这一路是京师通汉口的咽喉,咽喉不通,还了得吗?”

“听说朝廷已叫直隶总督裕禄,管束拳民。”

“裕禄也是对义和拳有偏向的一位大员。不然,山东的拳势会移师直隶?”

“裕禄对义和拳,并不像毓贤那样纵容的。再说,直隶不同于山东,毕竟是京师畿辅,他也不能太放任的。”

说了半天,梁怀文仍是叫他沉住气,静观一些时候再说。戴膺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自家再着急,其实也没有什么用,最多也不过是未雨绸缪。局面不好,就收缩生意吧。这种时局,就是想大揽大做,也难实行。

庚子新年,本指望有个好的开局,没有想到时局会如此不济。也许真是自己过虑了?朝廷毕竟还是可以指望的,京师局面再坏吧,还会坏到哪?不过就是这样了。对西帮来说,北方生意不好做,还有江南,还有口外关外。但在心里,戴膺依然不敢太大意。驻京许多年了,还没有这点见识:朝廷也有指望不上的时候!

见过日升昌的梁怀文老帮后,戴膺还是给总号的孙大掌柜,写了很长的一封信报,将直隶、天津、京师一带义和团的动向,作了禀报。自己对时局的许多忧虑,也婉转说了。对朝廷的忧虑,当然不能在信中直说。这些情形,他也向汉口的陈亦卿以及其他几处大码头的老帮,作了通报。

孙大掌柜的复信,依然是不疼不痒,多是相机张罗一类的话。对义和拳,大掌柜倒明确说了:彼系乡民愚行,成不了气候。因为去年夏天在河南,他和康老东台已经亲自领教过了。大掌柜的复信,分明洋溢着一种喜气:太谷老号,大概还沉浸在合账后的喜庆中吧。

汉号陈亦卿的复信,竟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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